頗爲嫌棄的拿著秦晨的衣角把自己的小腦袋給擦了一遍,北斗看秦晨的眼神很不正常。
秦晨狠狠地在北斗的小腦袋上敲了一下,沒有解釋分毫,他知道北斗的德性,只要一解釋,便給了北斗打開話匣子的機會,那樣的話,自己的耳朵還不知道要受到多少磨難,所以,沉默最佳。
兩人大眼瞪小眼,北斗睜著大大的眼珠,而秦晨那副冷漠的面孔卻給了自己絕佳的防護。
“好了,好了。”北斗舉雙手投降,秦晨一直以來的樣子就是如此模樣,自己和他相比,那不就是找死嗎?
秦晨也沒時間和他開玩笑,小聲問道:“你說的偷偷摸摸的過去而不被發(fā)現(xiàn)的方法是什麼?”
北斗頗爲得意的拍拍胸脯,“哎呀!算起來你也算是小北斗星域的半個主人,難道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沒有發(fā)生嗎?你可以進入小北斗星域,而小北斗星域可以在外界移動,直接偷偷摸摸的過去不就行了。”
秦晨的眼睛一亮,確實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方法。
可是秦晨的眉頭一皺,“外面那個半死不死的老頭子是個半步天臺境的修煉者,你有把握潛進去而不被發(fā)現(xiàn)嗎?”
北斗頗爲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秦晨,搖頭晃腦道:“你小子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小北斗星域的強大之處嗎?區(qū)區(qū)一個半步天臺境的老頭,他想要發(fā)現(xiàn)小北斗星域?還是等到一千年之後吧!”
說完,也不給秦晨反應(yīng)的時間,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了秦晨的腦門上,吐出一個“進。”字音來。
話音剛落,從秦晨的腦門出現(xiàn)了一個詭異的漩渦,秦晨整個身體開始旋轉(zhuǎn)。被這個漩渦給吸了進去,最後,那個漩渦變成了一個小點,砰的變成了虛無。
而遠處的老者仍然提著煤油燈,雙眼炯炯有神,可是對秦晨的行爲絲毫的不見。
等秦晨眼中再次出現(xiàn)影像的時候,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小北斗星域中了,雖然是第二次進入了,但是秦晨仍然是驚歎,站在星空中。上下左右所有的方位都是無盡的星辰,詭異的星光,強橫的星空生物,無數(shù)的先天生物,此時的秦晨感覺自己猶如可以橫渡星域的大能,揮手間便可毀滅星辰。
但是,這只是錯覺而已,秦晨相信自己總有一天會達到如此程度的。
再次進入小北斗星域,還是原來的位置。可是秦晨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同,確切的說,在他的腳下原本一片虛無中出現(xiàn)了一個小型的陣法,是由無數(shù)的隕石組成的。想來這就是北斗忙碌數(shù)月的結(jié)果,可是讓秦晨感興趣的是大陣上方的一個微縮型的房子。
確切的說是一個沒有屋頂?shù)闹挥懈鞣N傢俱的像是給娃娃住的那種玩具房子。
北斗一屁股坐在一個沙發(fā)上,翹起二郎腿,指了指臨近的沙發(fā)。意氣風發(fā)道:“坐吧!”
秦晨知道他是在氣自己,但是自己怎麼會讓他如意呢?
走到旁邊的沙發(fā)上,秦晨一屁股坐了下來。卻是安安穩(wěn)穩(wěn),北斗睜大了眼睛,這與自己預(yù)想的情況一點都不相同,仔細一看,卻是秦晨看起來坐在沙發(fā)上,但是卻是虛坐在虛空中,屁股距離沙發(fā)還有一定的空隙。
北斗抓抓腦袋,有些無可奈何。
秦晨保持著打坐的姿勢,瞥了北斗一眼:“快點吧!那馬芳生已經(jīng)進去有一段時間了,我怕會錯過主要內(nèi)容。”
北斗點點頭,不斷的打著手勢,像是在調(diào)整著什麼方向,突然,北斗打了個響指,單手一抹,虛空中出現(xiàn)了一幅畫面,卻是那個書房中的情景。
只見在書房中,簡簡單單的結(jié)構(gòu),透過畫面,秦晨可以看見馬芳生和那個幕後主使一側(cè)的情況,雕木書桌上,筆墨紙硯一個不缺,而在書桌的兩側(cè),兩個白燈籠內(nèi)部的紅蠟燭發(fā)出並不算怎麼明亮的光芒。
書桌後面,寬大的太師椅上,那個幕後主使斜靠在太師椅上,而在前方,馬芳生恭恭敬敬的回答著。
在那太師椅的後方,密密麻麻整整齊齊的散發(fā)著油墨香味的古籍顯示出這個家族底蘊的深厚,可是讓秦晨注意的並不是這些,直覺告訴他,那個書架後面還有人。
但這並不是秦晨關(guān)注的,秦晨關(guān)注的是那個幕後主使,這是個看起來不過中年的男子,劍眉英發(fā),長髯虛飄,整個臉龐乾乾靜靜的,給人一種清爽的感覺,讓人一眼就覺得這是一個頗具名士風度的人,尤其是不停的拍打著手掌的扇子,更是顯得如此。
兩人這樣一對比,馬芳生頓時黯然失色,只是一種在強大底蘊下才能養(yǎng)成的一種氣質(zhì),無關(guān)修爲。
“聲音。”看著畫面,只能看嘴型,卻沒有聲音,秦晨向北鬥說道。
北斗哦了一聲,雙手掐訣,頓時就有聲音傳了出來。
書房中,幕後主使慵懶的躺在太師椅上,只是盯著自己的扇子,但是卻是與馬芳生說話,“情況你已經(jīng)瞭解了,對於那個神秘人物,你有什麼看法?”
秦晨摸了摸鼻子,對於這個神秘人物知道自己的存在,秦晨是一點都不稀奇,要是不知道的話,秦晨纔不會把這個幕後主使放在眼裡。
馬芳生一隻弓著腰,就算是回答問題的時候也是如此,與這個主子見了數(shù)次面,可是每次都感覺喘不過起來,聽得幕後主使的問話,馬芳生對答如流,“主子,依小人看來,這個神秘人物絕對不可能是青巖城的人,極有可能是外來的,可能只是偶然遇到張一鳴兄妹倆。”
幕後指使用扇子敲打手掌的節(jié)奏並無變化,“哦?你可有什麼根據(jù)?”
馬芳生暗暗的擦了擦偷偷上的冷汗,答道:“我與張衝也算是做了十多年的兄弟,對於他的情況我很是瞭解,這絕對不可能是張衝生前的朋友,而應(yīng)秀秀,她的孃家想必主子比我還清楚,是不會有這樣的親朋好友的。除非”馬芳生的回答毫不猶豫,顯然在來時就仔仔細細的梳理了一遍。
幕後主使阻止了馬芳生背後的話,“不用說了,那不可能。”
馬芳生戰(zhàn)戰(zhàn)兢兢,點頭稱是。
秦晨聽著這兩人的話語,皺著眉頭,他可以看到,當馬芳生說道除非的時候,幕後主使的動作一滯,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是秦晨還是感覺到了,那個除非到底是什麼?可是書房中的兩人卻不會給秦晨思考的時間。
幕後主使繼續(xù)拍打起手掌來,“那個神秘人你不用去管,能拿出下品靈兵而且毫不猶豫之人,修爲定然比你只高不低,此人我還對付。”
馬芳生點頭稱是。
幕後主使繼續(xù)言道:“還有,我把此事已經(jīng)交給你快三年了,怎麼,還沒有找到那枚玉佩?”聲音雖然依舊懶散。但是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壓力。
馬芳生突然跪在了地上,俯身告罪,“主子贖罪,這三年來。我用盡各種手段,或明裡威脅,或暗中調(diào)查,要不是怕殺死那兩人而失去了玉佩的下落。以我對主子的忠心,早就做了,可是。卻是一直沒線索,那兄妹倆我也觀察了許久,他們看起來好像真的不知道玉佩的下落。”
那個幕後主使嘆了口氣,“你起來吧!我也知道你這三年的功勞,可是當初並沒有在那兩人的屍身上找到,張府裡也沒有,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兩個孩子的身上,可是爲什麼沒有呢?張衝呀張衝!你到底把玉佩藏到了什麼地方?”
此時的馬芳生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起來,小心翼翼的看著幕後主子,“主子,你讓小人一直找玉佩,可是那到底是什麼玉佩,什麼大小,樣式?沒有這些線索,小人無異於大海撈針呀!”
幕後主使冷漠的看了馬芳生一眼,“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爲好,你只要去找玉佩就好了,不管是什麼玉佩,只要與那兩個小孩兒有關(guān),就給我?guī)н^來。”
馬芳生再次點頭稱是,這種玉佩自己這三年已經(jīng)送過近百次了,每次都是興沖沖的趕去,結(jié)果卻是失望而回。
發(fā)現(xiàn)幕後主使沒有任何的話語,馬芳生擡起頭來看了一眼,“主子,那張一鳴兄妹倆該怎麼處理,張一鳴獲得了下品靈兵,方彪已經(jīng)不是他的對手了。”
幕後主使淡淡的道:“那就把方彪處理掉,我不能讓關(guān)於我的任何信息泄露出去,還有,花錢僱一個修爲更甚的修煉者去,我就不相信,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可以支撐多久。”說完,眼中寒光一閃。
馬芳生戰(zhàn)戰(zhàn)兢兢,卻是言道:“可是主子,那只是一個孩子,況且你們之間還有”
可是馬芳生的話還沒有說完,一股強橫的氣勢從幕後主使的身上冒了出來,直接把馬芳生給壓得跪在了地上,幕後主使那猶如九幽地獄深處的聲音傳入馬芳生的耳中,“我說過,有些是絕對不能提,還有,你在這裡發(fā)什麼善心?別忘了,當年可是你把張衝夫婦的行蹤泄露給了我,要不然的話,我的行動也不會如此的順利,馬芳生,你已經(jīng)被綁上了這條賊船,再也下不去了。”幕後主使的聲音放緩,“還有,你這三年來,從化靈境三重跨入四重,是誰給你的丹藥?”
馬芳生答道:“是主子。”
“這就對了嘛!”幕後主使從太師椅上站起來,走到馬芳生的身邊,拍著他的肩膀,“你以後只要一直效忠於我,我保證讓你飛黃騰達,難道,現(xiàn)在的地位你就滿足了嗎?青巖城長老之位你不感興趣嗎?”幕後主使靠在馬芳生的耳邊,低聲蠱惑道。
眼中一股**的火焰熊熊燃燒,馬芳生當即保證道:“我馬芳生,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
幕後主使?jié)M意的拍著馬芳生的肩膀,“唉,我不要你死,你只要努力的完成我教給你的任務(wù)就行了,好了,退下吧!”
馬芳生站起來,仍然彎著腰,走了出去。
而在外側(cè),那個行將朽木的老者淡淡的看了馬芳生一眼,把他給帶走了。
小北斗星域中的秦晨對於馬芳生的離開不管不顧,而是一直盯著這個幕後主使,他聽出來了,張一鳴一家的悲劇,甚至是張一鳴父母的身亡,都與這個幕後主使有關(guān),而且似乎緣由是一個玉佩,秦晨很好奇,到底是什麼玉佩,纔會讓人佈下這層層陰謀。
雖然透過玉佩,秦晨不能仔細的判斷這個幕後主使的修爲,但是秦晨可以從其身上感受到,此人最起碼是半步天臺境,極有可能是天臺境一重的修煉者。
此等人物,竟然關(guān)注一個小小的玉佩?
此時的屋中,那個幕後主使在馬芳生走後,突然仰頭四十五度望天,一滴眼淚從其中落下,順著眼角流到了嘴裡,這個幕後主使卻是毫不在意,仍然保持著這樣的姿勢。
秦晨心中充滿了疑惑,這個幕後主使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見這個幕後主使流著眼淚,凝噎著道:“張衝,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有意要殺你的,我只是想要那個玉佩而已,我真的不想殺你,因爲小時候你對我很好,張衝,我的哥哥。”
秦晨雙眼一瞇,哥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見這個幕後主使用衣袖毫無形象的擦了擦自己的眼淚,面露猙獰之色,“可是爲什麼,爲什麼父親從小就疼愛你,無論我多麼的努力,父親從來不誇獎我一句,而每次都誇獎你,就因爲你是個天才嗎?甚至把那枚祖?zhèn)鞯腻葮橇_玉佩的半塊都交給你,就算你被逐出家族了,依然沒有收回來,這到底是爲什麼?”
“所以我不甘心,我略施小計,就讓你喪命,修爲深厚又有何用?在陰謀詭計之下又有何用,可是,爲什麼我沒有找到那辦枚迦樓羅玉佩,大哥,你到底把它放在了那裡,一鳴那個孩子是我的親侄子,他的天賦很好,說實話,我不想動他,可是,大哥,是你逼我的。”
說到最後,臉龐看起來就像是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惡鬼一樣。
秦晨皺著眉頭,又是一場家族的悲劇,兄弟兩個落得如此下場,唉!這件事,自己得管一管,可是這個幕後主使口中的父親爲何毫無反應(yīng)?不管怎麼說那可是自己的孫子和孫女呀!
接下來,幕後主使解答了秦晨的疑問。
稍微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幕後主使嘴角繼續(xù)露出那個優(yōu)雅的微笑,“當年父親外出尋求閉關(guān)之處,想要一舉突破自身的枷鎖,想來應(yīng)該回來了,看來自己必須得抓緊了,只要自己獲得玉佩,憑藉著這幾年掌握的人脈,必然可以把這件事情掩蓋的天衣無縫。”
說完,來到了書桌前,鋪開潔白的紙張,加水,研磨,取出一支纖細的毛筆。
筆毛在墨汁上沾了幾筆,左手捻起衣袖,右手執(zhí)筆,開始在紙上勾勒起來,不一會兒,一隻展翅欲飛的大鳥出現(xiàn)在之上,外面一個圓形似乎形成了一個封印,把它圈在其中。
鷹嘴,紅冠,有力的長翅,鋒利的爪牙,桀驁不馴的眼神,看起來頗爲神異,但是卻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幕後指使放下毛筆,看著自己所化之物,皺著眉頭,嘆了口氣,“徒具其形,不含其韻,不美,不美。”
說完,雙手放在紙張上,整個紙張無風自起,冒出點點白煙,不一會兒就化爲灰燼,微風一吹,化爲漫天碎屑,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時,屋外響起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