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天不見,蔡老顯得越發(fā)蒼老了,白鬍子,長眉毛,身穿一件潔白的長袍,頗有仙家老道的派頭。
而不遠處立於虛空的瑤池仙子腳踏七彩蓮臺,露出冰肌玉骨的玲瓏小腳,全身羽衣遮體,紫紗遮面,仙氣盎然,一道道淡紅色的氣體圍繞著自身的周圍而不散,猶如謫世的仙女。
可是此時的仙子卻一臉驚疑的盯著蔡老,頗有不給個解釋就大打出手之樣子。
蔡老呵呵一笑,也不緊張,收掉了手中的長劍,對著瑤池仙子抱拳道:“學(xué)院第一萬六千六百六十四屆學(xué)生蔡炎見過瑤池仙子。”
瑤池仙子聽到了蔡老的自我介紹,稍微放鬆了點警惕,但仍是站在蓮臺上,沒有與蔡老近身接觸的意思,“你說你是學(xué)院學(xué)生,可有何憑證?”
蔡老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塊令牌,丟給了瑤池仙子,瑤池仙子沒有用手去接,而是伸手發(fā)出一道能量,把令牌給捲了過來,細細看了再三,這才相信蔡老的話,把令牌還給蔡老,讓蓮臺落到了地上。
“本仙子乃彩雲(yún)仙子,不知道友法號?”
蔡老嘆息著擺擺手,“一個將死之人哪有什麼法號?那都是過眼雲(yún)煙,倒是沒想到仙子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瑤池聖女,還真是失敬了。”
“你認識我?”彩雲(yún)仙子一臉驚喜的看著蔡老,自從追著那個魔頭來到了這個不知名的大陸,與魔頭一戰(zhàn)受了不輕的傷,本想養(yǎng)好傷,沒想到這個大陸的天地靈氣太稀薄了,只能勉強恢復(fù)到天臺境一重的水平,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這個廢墟仙宮,沒想到又碰到了學(xué)院的學(xué)生。看來天不亡自己。
蔡老露出回憶的神色,“彩雲(yún),晨曦,夢媛三聖女,與我們這屆學(xué)員同期的存在,當時你們這三位聖女可是我們?nèi)w男生的夢中情人,可是沒想到,卻無一人可以採摘這三顆瑤池最璀璨的明珠。”
彩雲(yún)仙子捂著嘴含蓄的笑道:“蔡道友說得有些過了,如今算起來也有六十多年了,我們早已過了當初年少輕狂的日子。況且,當初確實有一人可以採摘我們?nèi)w明珠,只可惜。”
“你說的是葉......”
蔡老剛想脫口而出,就被彩雲(yún)仙子給打斷了,“不要說出那位的名字,否則會被感悟到的,切忌,切忌。”
看著彩雲(yún)仙子一副忌憚的樣子,蔡老仰天嘆息。“遙想當年,一代天驕,萬雄莫與其爭鋒。怎知今日,卻無人敢道其名。這是何等的悲哀。”
瑤池聖女也露出追憶的神色,卻又苦笑道:“說這些又有什麼用,當年都盛傳他已身死道消,要不是他做的太絕了。道一仙宮又豈會面對這樣的天譴,浩蕩仙宮一朝散。”
蔡老也是點頭,“也是如此。對了,仙子爲何到了這蒼茫大陸?”
彩雲(yún)仙子就把事情的前後因果說了個一清二楚,蔡老師百分百的相信,因爲瑤池聖女都修煉了一部功法,爲《心蓮不滅經(jīng)》,這部功法乃是當年瑤池的創(chuàng)始者所創(chuàng),有模擬心蓮道體的功效,免受心魔的侵害,但是卻有一點,那就是不能說謊,保持心蓮的純淨。
說實話,這個作用對所有的男同胞卻是一種福音,瑤池雖不禁婚嫁,但管的也是很嚴格,十個弟子中有九個要孤獨終生。因爲不能說謊,所以當有青年俊傑去向瑤池弟子表明心跡的時候,瑤池弟子必須如實回答,不得說謊,瑤池那一成出嫁的弟子也是因此而來,這個功效一直爲瑤池弟子所詬病,但是卻是廣大男同胞的福音。
瑤池,作爲一個從上古傳承下來的勢力,位居仙陵十八聖地之一,門中一直只收女弟子,而且個個貌美如花,氣質(zhì)出衆(zhòng),在修煉了瑤池功法之後,那就更加美豔動人了,可惜也是如此,導(dǎo)致她們的眼光太高了,很難找到合適的人選。
不過話說回來,瑤池弟子因爲功法的緣故,縱使七竅玲瓏,也難出現(xiàn)大奸大惡之人,門下弟子多天真爛漫,這也是被各大勢力男弟子喜歡的原因。
所以蔡老纔會無償相信彩雲(yún)仙子的話,沒有絲毫的懷疑,當然這也符合瑤池弟子的做法。
“蒼茫大陸,這就是這座大陸的名字,敢問蔡道友可知回仙陵大陸的方法?”在這個靈氣異常稀薄的地方,彩雲(yún)仙子的傷勢得不到治療,她已經(jīng)受夠了這個地方。
說實話蔡老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她,瑤池弟子雖無大奸大惡之人,可是對於低階大陸的開採卻與其它的勢力並無二致,蔡老知自己已無多少時日可活,若是待彩雲(yún)仙子回去後,向瑤池報告了蒼茫大陸的氣息,那麼對蒼茫大陸就是一場災(zāi)難。
眼珠子一轉(zhuǎn),蔡老心生一計。
“當然知道,仙子可知你背後的這座仙宮是何物?”蔡老指著兩人身後的廢墟仙宮問道。
彩雲(yún)仙子其實早就注意到了這廢墟仙宮,當時還曾硬闖過,可是卻未成功,反而吃了不小的苦頭。
此時再望去,除了驚歎也只有驚歎,這座佔地面積不知何許的仙宮被一個巨大的大陣覆蓋著,裡面的靈氣濃郁到了極點,各種靈氣化形而成的生靈肆無忌憚的嬉鬧著,天才地寶遍地都是,靈氣化液,形成了一條條大河,一道道湖泊,頗爲壯觀,在那羣山之間,亭臺樓閣若隱若現(xiàn),宛如仙家聖地。
說實話,彩雲(yún)仙子一生中除了瑤池聖地,再也沒有見到比這更好的修煉聖地,況且是在這個低階大陸中。
蔡老咳嗽了一聲,開始了自己的胡編亂造。
“仙子也該知道,仙陵大陸各大勢力都掌握著自己的一些星域,大陸之類的,想必仙子並不陌生。”彩雲(yún)仙子點點頭,她還親自打理過一些大陸的收益。
說謊不臉紅的蔡老繼續(xù)胡謅,“那仙子也該知道,這些大陸中。既有那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顯性大陸,自然也有那些不爲外人道也的暗大陸,蒼茫大陸便是我學(xué)院的暗大陸。”
“哦,既然是暗大陸,那必然有一些隱秘,看來蔡道友知道了,不知可某告知?”
“有何不可,反正又不是什麼大秘密。”蔡老指了指星空,“想必彩雲(yún)仙子也知道,上古時期的黑暗時代吧?”彩雲(yún)仙子從瑤池的一些古老典籍上倒是看過。
又是咳嗽了一聲。“那仙子想必也知道,那些上古的存在,實力深不可測,而且很難殺死,這座大陸就鎮(zhèn)壓者一位當年被我學(xué)院前輩鎮(zhèn)壓的存在,距今已經(jīng),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苦笑著搖搖頭,“這蒼茫大陸本是一座高級大陸,但就是爲了鎮(zhèn)壓這位存在。學(xué)院前輩佈下了星辰伏魔大陣,以整個大陸的靈氣來磨滅那位的存在,這才導(dǎo)致了我蒼茫大陸如今靈氣的貧瘠,而學(xué)院會派人長期鎮(zhèn)壓此地。而我就是這一代的守陣人。”
彩雲(yún)仙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作爲瑤池當世三聖女之一,彩雲(yún)仙子還是知道一些上古隱秘的,所以她也就有些相信蔡老的話了。
蔡老繼續(xù)趁熱打鐵。“一來因爲此陣一直沒有發(fā)生絲毫的問題;二來爲了防止那位上古存在的同族之人前來救人,所以學(xué)院一直沒有讓人知道這座大陸的存在,每次都只派一人看守。也沒有建立星空傳送陣,防止被陣法大師看出絲毫的端倪。”
“啊,那豈不是我不能回去了。”彩雲(yún)仙子此刻就像個小女人,哭喪著一張臉,要不是蔡老在場,恐怕會立即倒地不起。
“仙子此言差矣,當然有回去的辦法,等到蔡某的任期一結(jié)束,自然會有我學(xué)院前輩破碎虛空來到此處,那是仙子便可一同前往,想必以瑤池的名譽,我學(xué)院前輩不會爲難仙子的。”
驟聽此言,彩雲(yún)仙子兩眼放光,“不知你學(xué)院前輩何時會來此?”
蔡老低頭做沉思狀,“按照以往的慣例,也就三四十年了,對於仙子這樣的存在來說,想必閉閉關(guān)也就過去了。”
彩雲(yún)仙子腳下的蓮臺突然來到蔡老的面前,兩隻芊芊玉臂緊緊的抓著蔡老的肩膀,急切的問道:“難道沒有其它的辦法了嗎?”彩雲(yún)仙子實在是不想在這個大陸呆下去了,在這樣下去,自身的傷勢必然會惡化,自己必須馬上回到瑤池。
“這也不是不可以。”蔡老捋了捋已經(jīng)花白的鬍子,“爲了防止意外的情況,學(xué)院特地在此建了一座通天塔,那裡面存了附近的星圖,仙子可以通過此法回到仙陵大陸。”
“耶。”彩雲(yún)仙子猶如一個小女人般跳了起來,此時的彩雲(yún)仙子全身瀰漫著另一股氣質(zhì),格外的吸引人,這就是瑤池弟子爲何被各大勢力男弟子喜歡的原因。
彩雲(yún)仙子在歡呼了一陣之後,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行爲有些不得體,滿臉通紅的對著蔡老行了一禮,“不知那通天塔在何處?”
“告訴仙子也未嘗不可,但是仙子必須與在下約法三章,否則就算是拼上我這條老命,也要把仙子留在此處。”
看著一臉異常嚴肅的蔡老,彩雲(yún)仙子點點頭,“蔡道友請說,彩雲(yún)不是不懂常理的人。”
蔡老舉起右手作發(fā)誓狀,“請仙子與在下一同發(fā)這個誓言。”彩雲(yún)仙子也是舉起了手,作發(fā)誓狀。
“天道爲證,今日我告訴彩雲(yún)仙子離開蒼茫大陸的辦法,彩雲(yún)仙子走後,不得泄露此大陸的秘密給任何人,也不得再次來到此大陸,若違此誓,修爲終生不得寸進。渡劫必遭天譴而亡。”
“天道爲證,今日蔡道友告訴彩雲(yún)離開蒼茫大陸的方法,待我走後,絕不泄露此大陸的秘密給任何人,也絕不會再來到此大陸,若違此誓,修爲終生不得寸進。渡劫必遭天譴而亡。”
二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天道在上,誓約成。”兩人的手擊打在一起,冥冥中一股神秘的力量籠罩在兩人的身上。
“仙子,請隨我走。”
“蔡道友請。”
立下了天道誓約,蔡老再也沒有後顧之憂,蒼茫大陸可以免受外來勢力的侵害了;而彩雲(yún)仙子也終於可以離開這個該死的大陸了。兩人皆大歡喜。
鐵血雄關(guān)後面的將軍府裡,程大將軍已經(jīng)卸下了那早已破爛不堪的盔甲。全身被包得像個糉子一般,昏昏沉沉的躺在牀上。
“嗯。”程大將軍睜開了迷迷糊糊的眼睛,眼神飄忽的盯著屋頂看了很久,這才恢復(fù)過來,呢喃自語了一句,“原來還活著呀!”
“當然了,鐵血雄關(guān)所有的療傷聖藥都用在了你的身上,這也是因爲你的身體好的緣故,否則你早就去見閻王了。”張元豐戴著面具端著一碗水走了過來。
扶著程大將軍喝完水之後,程大將軍用眼珠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哎呦,沒想到這樣都死不成,看來我的命還真是大,對了,我昏迷了幾天?鐵血雄關(guān)怎麼樣了?”
“你昏迷了整整三天,至於鐵血雄關(guān),還能怎麼樣?”張元豐指著這個房間,“你還安安心心的躺在自己的牀上,情況顯而易見。雖然損失慘重,但是我們還真的是守住了,就是不知道其它的雄關(guān)怎麼樣了?還有,你的身體。”
程大將軍皺著眉頭。“我的身體怎麼了?”說實話程大將軍已經(jīng)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好像不屬於自己的了。
張元豐嘆了口氣,“命是保住了,但是你受的傷也太嚴重了,要是說你全身的經(jīng)脈受到了眼中的損傷。沒有逆天機緣的話,你就是個廢人了。”
“哦,廢人呀!”程大將軍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卻沒有過激的反應(yīng)。
張元豐把手放在程大將軍的額頭上,“老程,你不會是被打傻了吧?聽清了,你現(xiàn)在是個廢人了,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老頭了,除了身體比較結(jié)實一點。”
拍開張元豐的手,“我又不是聾子,我是真的覺得廢掉好,你知道我的壓力有多大嗎?鐵血雄關(guān)數(shù)萬名士兵,後面整個大齊國的百姓,所有的重擔都在我一個人的身上,防住了是大功,可若是防不住呢?那我可就是千古罪人了,你說我該怎麼辦?逃不能逃,如今我已經(jīng)是個廢人了,想必陛下會派別人頂替我吧!這樣我就可以休息了。”
張元豐靜靜的看著程大將軍,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嘆了一口氣,“也真難爲你了,那就退休過個安穩(wěn)日子吧!想必你們皇帝的聖旨該來了,我也可以休息一下了。”
張元豐的話音剛落,一個將領(lǐng)就來到了門外,門沒有關(guān),這位將領(lǐng)就這樣走了進來。
程大將軍怒斥道:“火急火燎的,成何體統(tǒng)?”
那位將領(lǐng)一笑:“大將軍,陛下的特使過來了,隨行的還有新接任的雄關(guān)總指揮。”
程大將軍哈哈大笑:“好事終於到了,元豐,快扶我出去。”
張元豐扶著全身纏滿繃帶的程大將軍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剛剛來到了大廳,就見到了所謂的特使與總指揮。
程大將軍看著那個總指揮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是你這個倒黴鬼,袁老鬼,這副重擔就交給你了,老子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那個與程大將軍長得一樣魁梧的袁大將軍卻沒有絲毫的喜色,而是嘆了口氣,“別說廢話了,特使帶來了最新的消息,你還是好好聽聽吧!”
程大將軍這纔看著這個特使,這是個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長相清秀,但是身上的氣息卻是與自己不相上下,程大將軍一拍腦袋,“你就是那個小子秦晨吧!把我家月薇給拐了去的混蛋。”
秦晨只有苦笑,什麼叫拐了去?自己與月薇可是兩情相悅的。
苦笑的秦晨看著程大將軍,這還是兩人第一次見面,不過上次那個熊掌的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看著程大將軍,秦晨開口道:“程爺爺,現(xiàn)在不是談那些事的時候,鐵血六雄關(guān),有三座淪陷,絳國大地已是一片戰(zhàn)火,據(jù)說在我大齊國疆土內(nèi)也發(fā)現(xiàn)了妖獸羣的身影,陛下有令,給鐵血雄關(guān)的妖獸來一次狠的,再撤退。”
程大將軍搖頭苦笑道:“早就料到了,只是希望不要重蹈千年前的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