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晨的眼中,這方彪與螻蟻無異,秦晨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死他,幫張一鳴報仇。
可是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呢?張一鳴在這個方彪的身上受到了無盡的屈辱,現如今,唯有自己親手擊敗他,才能打破心中那顆失敗之種,否則的話,在張一鳴的心中,將會永遠存留著自己被方彪打敗的一幕幕,這對日後的修煉危害不小。
現如今,兩者的修爲相同,手上的兵器也是相同,只有這樣,再親手擊敗方彪,張一鳴才能走出陰影。
張一鳴自小打下的基礎絕非方彪可比,而且張一鳴這幾年來一直在死亡線上徘徊,生死戰鬥的經驗十分的豐富;而這個方彪,一直以來在這貧民窟中作威作福,身上的銳氣已經消磨殆盡,秦晨想不到張一鳴還有失敗的理由。
所以秦晨作壁上觀,沒有絲毫出手的**。
此時的場中,張一鳴提著血煞刀,與方彪迎面交鋒,張一鳴一副誓死不回頭的氣勢讓方彪未戰先怯三分。
張一鳴猛然跳起,血煞刀攜帶著無邊的氣勢砍向方彪,方彪一驚,只能提起開山斧,護住全身的主要部位。血煞刀與開山斧重重的擊在了一起,煙塵四起,一股巨大的風浪從那交界處傳了出來,把方彪背後的手下給吹得東倒西歪,巖層蜥蜴也被吹的翻了幾個身子,倒是那股風吹到秦晨的面前,秦晨大袖一揮,瞬間那股颶風消散於無形,讓後面的張露露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露出潔白的牙齒,臉上掛著一絲莫名的笑意,張一鳴雙腳落在了地上,紋絲不動。
而方彪則是向後退了好幾步。每一腳,都在地上踩出一個隱約可見的腳印,要知道這裡可是山峰下幾千米深的地下,地面堅硬到了極點,由此可見張一鳴那一刀的力度何其的大。
雙手感覺一陣發麻,手中的開山斧不住的顫抖,發出類似於悲鳴一樣的聲音,方彪齜牙咧嘴,心裡大罵變態,當看到開山斧似乎有些不敵之後。更是睜大了眼睛,因爲他可知道自己背後的那位存在到底有多大的力量,給的兵器其實凡品。
張一鳴確實不給他絲毫思考的時間,在這一瞬間,張一鳴感覺渾身的痛快,那是一種莫名的快意,當初秦晨與焱神戰鬥的時候,張一鳴也感受到了快意,可是自己卻是參與不進去。可是現在,張一鳴正是那快意的中心,渾身的細胞都在歡呼鼓舞,似乎在不斷跳躍著。
在這一瞬間。張一鳴似乎感覺身體裡有某些東西被打破了,身體一陣輕盈,體面大量的黑色物質被排了出來,身上的氣勢陡然變強。
化靈境二重。張一鳴在戰鬥中突破了。
方彪大驚,二話不說掉頭就跑,張一鳴豈會讓他就這樣輕易的走掉。提起身法,翩若游龍,攔住了方彪的退路,一臉笑盈盈的看著方彪,“我們的人生還沒有談完,彪爺難道不給面子嘛?”
此時的方彪滿臉的苦澀,兩人相同境界的時候就有些不敵的跡象,如今對方又突破了,自己上去不就是找死嗎?
張一鳴右手握著血煞刀,左手放到背後,笑盈盈的看著方彪,“你與我戰鬥的時候從來不講究什麼公平,但是我張一鳴今天就和你講講什麼叫做公平,我只使用一隻手,我們再戰一場。”
方彪眼珠子一轉,也許還有勝利的希望。
手握著開山斧,大力的劈過來,此時的方彪已經被逼到了絕路,若是自己戰敗的話,想到自己之前帶給張一鳴的侮辱,方彪已經想到了自己的下場,所以,在此刻,方彪竟然被激起了勇氣。
張一鳴感到有些吃驚,但也沒有太過在意,自己不可能輸。
男兒生於世,自然要努力修煉,成爲頂天立地的漢子,行那八面威風之事,快意恩仇,仗劍走天涯,豈不痛快?
父親的話依然在耳邊迴盪,爹爹,我會做到的,我會重振張家的輝煌,而這,就從這一戰開始。
這一戰,包含著對過去的告別,自己再也不是那個只能被動挨打的張一鳴了,我要讓整個世界,聽到我的怒吼。
這一戰,包含著自己的決心,成爲蓋世強者,做那人上人,從此之後,不再受到絲毫的屈辱。
這一戰,包含著父母的期望,張家之威,必將在我的手上重現,自己將要站起來,重續張家的輝煌,讓父母泉下安息。
這一戰,包含著日後的方向,自己將要走上一條充滿荊棘的道路,但是自己無怨無悔,荊棘擋道,那就砍光它,風暴擋道,我自逶迤不動。
此刻的張一鳴感慨良多,雖然在與方彪戰鬥,但此時的張一鳴,已經不把方彪當做自己的對手了。
單手握著血煞刀,卻是輕而易舉的擋住了方彪的全部攻勢,猶如一個壯漢在戲弄一個嬰兒一樣,方彪的動作在他的眼裡感覺十分的可笑,處處都是破綻,以往就算髮現了破綻,自己也沒有反攻的餘地,可是如今的自己則不然。
猶如閒庭散步,張一鳴圍繞著方彪轉著圈子,在他的身上留下道道細小的傷口,這些傷口每個都不大,但是卻帶給了方彪莫名的壓力。
“你們這些混賬,還不快出手。”方彪對著身後一衆手下怒吼道。
這些手下猶豫不定,大家都看出了自己的老大處於劣勢,要是自己上場的話,豈不是送菜,可是在方彪的再三催促下,老大的威嚴打過了恐懼,所有人手持著各種各樣的兵器,或者赤手空拳,衝了上來。
張一鳴冷哼一聲,一刀就把一個手下給拍飛了,那個手下噴出一口鮮血,胸口明顯傳來碎裂的聲音,落在了地上,捂著自己的胸口,不住的呻吟著。
血煞刀輕輕的一劃。把一個想要偷襲的手下的大腿劃出一個大大的傷口,鮮血直流。
隨手一腳,把一個手下給踢出了老遠,趴在地上沒有了聲息
一個個手下被打倒了,這些人對如今的張一鳴形成不了絲毫的阻礙,只能是送菜而已。
但是張一鳴也只是把他們打傷而已,並沒有殺死他們,倒不是張一鳴仁慈,而是殺這些人是在是掉自己的價。
漸漸的,場中只剩下張一鳴和方彪兩人。方彪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看著倒了一地的手下,舔了舔嘴脣,本以爲這些手下最起碼能形成一些干擾,可是沒想到如此輕易的就被解決了,但此時已經沒了退路,唯有一拼而已。
怒吼一聲,方彪揮舞著開山斧,道道狂風產生。吹向了張一鳴,張一鳴紋絲不動,突然開口道:“張家武技,萬丈寒芒。就讓你見識一下吧!”
方彪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突然感覺吹出去的狂風被颳了回來,頭髮被颳得四起。瞇著眼睛,下意識的想要擋住眼睛,這時。只見眼前寒光一閃,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眼前的張一鳴已經消失了。
在之後,張一鳴已經出現在了方彪的身後,血煞刀的刀尖幾乎捱到了地上,一滴滴鮮血順著刀身滴在了地上。
方彪愣愣的看著自己的胸口,只見自己的左胸口,一個刀傷清晰可見,雖然只是一個看起來薄薄的傷口,但是血液卻是留個不停,染紅了身上的長袍,護在身前的開山斧幾乎成了擺設,沒有阻擋分毫。
“哐當。”開山斧掉在了地上,方彪猶自不敢相信,雙目無神,向前一倒,撲在了地上。
雖是流著鮮血,染紅了地面,但是依然出著氣。
張一鳴豈會這麼容易讓他就這樣輕易的死去,方纔那一招張一鳴特地從心臟繞過去,雖然看起來傷勢頗重,但是並沒有絲毫的大礙,只要休養幾天,就沒有絲毫的問題了,可是張一鳴會給他時間嗎?
回過頭來,走到方彪的身邊,靴子踏在地面上的聲音如此的清晰,方彪迷迷糊糊的看到了張一鳴的身影,只感覺與死神沒有什麼區別。
張一鳴眼神複雜的看著方彪,這是第一個復仇的對象,而且自己成功了,可是心裡不知道怎麼的,有些空空的,心裡百味摻雜,茫然不知所措。
這就是復仇之後的感覺嗎?
冷眼看著方彪,此時的張一鳴已經沒了當初那種莫名的恨意,有的只是深深的可憐。
雙手握著血煞刀,張一鳴對準了方彪的後背,只要刺中了,那就是必死無疑的下場,沒有絲毫的疑問。
血煞刀緩慢而又堅定的刺下來,方彪睜大了眼睛,似乎想要求饒,但是嘴裡滿是血沫泡泡,說不出任何的話,方彪已經可以看到血煞刀刺破後背,把自己給刺個透心涼的場景,奇怪的是,此時的方彪卻是絲毫的不恨張一鳴,卻是恨起了自己背後的存在起來。
突然,一隻大手握住了刀柄,張一鳴看著秦晨,有些迷惑不解。
秦晨嘆了口氣,“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已經身受重傷了,你要的是報仇,而不是成爲一個嗜殺之人,他,並不是你真正的仇人。”
張一鳴看著秦晨,又看著腳下的方彪,面露掙扎之色,最後頹然的收起血煞刀,走進屋中。
秦晨半蹲下身子,看著方彪,冷漠道:“說出你的幕後主使。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方彪睜大了眼睛,吃驚的看著秦晨,似乎不明白秦晨爲何知道這些,秦晨冷哼一聲,“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告訴我你也許可以在那幕後之人出手滅殺你之前掏出青巖城,若是你不說的話,則是馬上會死。”配合著秦晨那張冷漠的臉,給了方彪極大的壓力。
方彪猶豫再三,最後嘆了口氣,輕聲說道:“那背後之人我也沒有見過,但是馬芳生卻是知道的。”
秦晨盯著方彪看了良久,確定他沒有說謊之後,這才站起來,對著躺在地下的一衆嘍嘍說道:“把你們的老大擡回去吧!你們不要再裝了。”
那些剛纔還躺在地上呻吟的一衆嘍嘍此時卻是一個個的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擡起方彪,一股腦的跑得沒影了。
秦晨卻是屹然不動,等待著事情的結束。
果不其然。
這時五六個小嘍嘍又跑了回來,對著秦晨點頭哈腰,使盡全身的力氣,擡起開山斧,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秦晨這才動起來,單手扶起鐵門,輕輕的一放,看起來就像是完好無損的一樣,但是這只是表象,還必須請專人來修理才行。
回過頭來,發現院中一片狼藉,張露露正在撫摸著巖層蜥蜴的脖子,似乎在安慰著他,而張一鳴卻是沒了蹤影,秦晨走上前去,檢查起巖層蜥蜴的傷勢,確實沒有什麼大礙,只要好好休養幾天就好了。
看著緊閉的屋子一眼,秦晨無奈的搖搖頭,看來這個張一鳴正在跟自己生悶氣呢,不過這樣也好,最起碼,這纔像是一個孩子該有的做法。
推開屋門,發現張一鳴正躺在一個大澡桶裡,拿著一塊搓澡布搓起身上的雜質起來,秦晨對這樣的情況可謂是司空見慣,自己化靈境時,每一次修煉都會有這樣的情況,讓自己變得修煉時都不敢穿衣服了。
見到秦晨進來之後,張一鳴也沒有什麼害羞的表情,只是把臉扭過去,不看秦晨一眼。
對於慪氣的小孩子,秦晨知道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去管他,可是秦晨卻不會這樣幹,拿起一塊搓澡布,幫張一鳴擦起身子來。
張一鳴扭動著身子,似乎想要反抗什麼,可是在秦晨的大力下,還是不得不屈服了。
“爲什麼?爲什麼不讓我動手?你知道我是多麼的想要報仇嗎?”張一鳴突然回過頭來,這樣問著秦晨,那雙眼睛似乎含著淚水。
秦晨淡漠的道:“因爲他不是你真正的仇人,他的背後有幕後主使,你的真正仇人是此人。”
“幕後主使?”張一鳴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秦晨繼續說道:“你想想看,以青巖城如此匱乏的資源,一個區區化靈境一重的,而且是在貧民窟收保護費的人竟然有下品靈兵,你不覺得可疑嗎?你與那方彪第一次見面時,他可有那開山斧?”
張一鳴搖搖頭,他清楚的記得,當時的方彪是帶著一把大砍刀。
“而且,當時你雖然不到化靈境,但在這貧民窟中也算得上是一方強者,對於這種人,方彪那種人一般是不招惹的,大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方彪的行爲太過反常了。”
“後來,你成爲化靈境一重之後,方彪就獲得了開山斧,世上沒有這麼巧合的事。”
“最後,當年你的父母慘死,你父母的那些親朋好友立即出來瓜分你家的財產,這有些說不通,畢竟這樣撕破臉面而且同時撕破臉面的事很不常見。”
張一鳴看著秦晨,“所以,這背後肯定有幕後主使?”
秦晨點點頭,“你可否認識一個叫做馬芳生的人?”
張一鳴一愣,繼而點點頭,露出仇恨的目光,“此人是我父親生前的好友,可是,當時瓜分我家財產的人中有他。”
“那就對了。”秦晨丟下搓澡布,“這馬芳生必然知道那幕後主使到底是誰,你自己洗吧!”說完就走了出去。
只剩下眼神閃爍不定的張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