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聞言,頓時眼睛一亮,立刻沖進了木屋,三人緊隨其后,目光都鎖定了角落里,那個半人高的木制酒桶。
這一細看,眾人才發現,這酒桶所用的木材,極為奇特,看上去木紋清晰,鐵定是木制無疑,但神識卻無法穿透,而且神識掃上去,有一種元神都被滋養壯大的感覺。
用這種等級的天材地寶做酒桶,那里面的酒該是何等逆天?
果果伸出雙手,輕輕抱住酒桶,往上微微一提,不由得嚇一跳,這酒桶竟然比同樣大小的石頭還要沉重百倍!也不知道是木頭的重量,還是酒的重量。
“咕嘟!”阿丑咽了一下口水,一臉渴望地看著果果。
桐華和葉天菱的目光中,卻只有好奇。她們不喜歡喝酒,只是想知道,這酒有什么奇特之處。
果果放下酒桶,在酒桶的上方,有一個拳頭大小圓蓋,上面封了一層油脂一般的東西。他抓住圓蓋,微微用力一旋,那密封油脂便脫落,圓蓋應手而開!
一股濃郁的酒香,瞬間溢滿整個木屋!
四人只是聞著,便感覺心神俱醉,好似飄入云端。
果果面色一喜,揮手取出四個海碗,然后神識一卷,那酒桶之中,便飛出一線墨綠色的液體,依次傾倒入四個海碗之中。
此時,果果已經確定,這酒就是那墨綠色麥子釀制的。
而阿丑卻已經迫不及待地接過一碗,直接一口吸干,然后極為干脆地,咕咚一聲,趴在地上,昏睡了過去。
桐華和葉天菱各自接過一碗酒,看看阿丑,又看看果果,都沒有動。
果果微微一笑,道:“阿丑敢喝的東西,肯定是沒毒的,喝吧。”
說罷,豪邁地端起海碗,送到嘴邊,卻只是抿了一小口。
但只是這一小口,唇齒間的馥郁芬芳還未散開,便覺一股清涼順喉而下,迅速貫入腹中,然后瞬間燃燒起來,就像吞了一條火龍,將全身每一個細胞都點燃,在烈火中瘋狂煅燒,偏偏這種煅燒卻感覺不到痛苦,有的只是無比強大的膨脹感,好似他手中握的不是一杯酒,而是抓住了死神的權杖,主宰了萬界蒼生,這種無比強大的感覺,讓他真的豪邁起來,他陡地將那一碗酒,一飲而盡!
彈指之間,果果眼露睥睨之態,嘴角帶著邪笑,全身散發出一種蕩盡天下我為雄的氣派。他的胸中好似萬千韜略在醞釀,只等那滄海橫流的一瞬,放才顯露英雄本色。茫茫宇宙人無數,哪個男兒不丈夫?天下風云出我輩,一入仙途歲月催,主宰天道談笑間,不勝人生一場醉!
“好酒!”
果果大聲喝道,手掌一翻,海碗落地,啪地一聲,摔得稀爛。
葉天菱端著海碗,被這肆無忌憚的一摔,徹底震散了畏怯,她的目光中,陡地射出一縷瘋狂,明顯這豪邁是可以傳染的,她這一生,每一步都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時刻都在拼搏中度過,不曾有絲毫懈怠,但這一刻,她突然感覺辜負了人生,尤其是在心上人面前,這般小心翼翼,實在對不起他。葉天菱豁然舉起海碗,以大無畏的氣概,將這一碗酒,直接倒入口中!
桐華的手抖了一下,她感覺自己另類了,當所有人都醉,那醒的一個,便是有罪的。她怯怯地將酒碗端起,咬牙送到唇邊,輕輕聞了一下。
豁然間,那一縷芬芳入胸,胸便膨脹了,好似本錢大了很多,自信增了不少,這酒,原來可以這么美好?她豁然放開了,沒有一刻可以放縱的人生,我便是做上萬年的淑女又如何?快樂原來可以如此簡單!酒如線,入溫喉,瞬間下肚,氣勢陡然暴漲,手中海碗,瞬間飛出木屋,直射天邊!
桐華再轉身時,卻又呆住!
只見葉天菱雙手捧著那個海碗,虔誠地走到果果身前,兩人的胸膛,共同頂著這一只海碗,她的目光看著果果,果果的目光看著葉天菱,雙目交接,好似一縷天雷擦亮了閃電,耀出一片火蛇在兩人之間盤旋。葉天菱的口中,好似夢囈般的呢喃:
“我的郎君,我好害怕,夜長夢太多,我總怕你會離我而去。今天我終于放心了,我們共同喝下了一碗酒,我從此就是你的人了。”
桐華一怔,我怎么記得是一人喝了一碗?再仔細看時,確實只有一個碗,心中暗道,難道真的共同喝了一碗?
果果醉眼迷離地看了看胸前的碗,一把抓過來,扔了出去,卻直接扣在酒桶口上,然后伸手緊緊地抱住了葉天菱,口中豪氣道:“莫怕,有哥哥我保護你,這宇宙間沒人敢動你分毫!”
可這一抱,卻好似撕開堤壩的蟻穴,動作不大,威脅巨大,葉天菱瞬間便化成洪水了,她用自己的臉頰,摩挲這果果的胸膛,將自己的腰身,緊貼著身前的偉岸,她的雙手,撫摸著果果堅實的后背,然后,徹底迷失了。
與此同時,果果也感覺到了生命的悸動,那是宇宙間生命得以繁衍的本能,從混沌初分的洪荒時代,便被反復吟唱的生命之歌。
他也迷失了。
兩人的衣衫,在木屋中飛舞,零落。那木床,不知道有沒有聽過生命之歌。但從現在開始,它便聽到了,而且,它自己也被折磨得會唱歌了。
……
桐華呆呆地看著木床上兩人的瘋狂,她只感覺口干舌燥,腹中好似有一條怪蟒在翻騰,她直想瘋狂地加入其中,卻又沒有她的位置。她惱恨起來,惱恨那兩人,也惱恨自己,她強行扭過頭去,壓制住自己想要分開兩人的沖動,卻一下子發現了那酒桶。
酒桶上還有一只碗。
桐華再沒有絲毫遲疑,立刻將那碗拿起,神識一卷那瓊漿,一線酒泉落入碗中,她端起一飲而盡。
旋即,仰面栽倒在地,昏睡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