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巖一邊窺視著夕言的表情,一邊說:
“辦法還是那一個,把兇犯引出來。只是不讓林家少爺出面的話,就只能由你這個現在唯一的林家人來引。我會對外稱,你是林傢俬生的孩子,所以纔會住在林家,還和林少爺關係親密。我已瞭解過,最近你和林家少爺同進同出,多有人看到,那兇犯多半會信。接下來,他自然要想法除掉你,等他動手,我們就抓人。”
夕言聞言直覺此法可行,便道:
“那就聽憑大人吩咐。”
“這樣的話,我就得給你換個地方住了。”
“到哪裡?”
李巖咧嘴一笑:
“獄中。”
夕言睜大了眼,李巖解釋道:
“主要是因爲獄中比較好抓人,不會讓他再跑了。你也不希望他跑掉以後再把主意打到林少爺頭上對不對?”
“可是如果是那樣的地方,我怕兇犯不會上當。”
“這你放心。越是這樣危險地地方。那人越會相信我們放出地流言。通常來說。誰會把需要保護地人放到那種地方?可正是如此。才能顯出我們對你地重視。我們越重視。兇犯便越會想要殺了你。我再從旁散佈些對他有利地消息。保準他會上當。”
夕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好像有些道理。
“好。夕言聽從大人吩咐。”
李巖大笑幾聲。拍著他地肩。道:
“真是個有膽識地好小子。來人。帶夕公子去死牢。好生照顧。別太委屈了公子。”
兩個捕快進來。眼神古怪地盯著這個主動進死牢地清俊少年好一會兒。帶著他去了邠州府衙看守最嚴也是條件最惡劣地一處牢獄。
在進來之前,夕言沒有想到過人世間還有這麼惡劣的地方。
死牢不但陰暗潮溼,還泛著一股子燻人的黴爛和**氣味。牆上的火把點了也只能照亮小小一團地方,還有大半都沒點,林立的鐵欄如黑暗中伸出的鬼爪,看起來更加可怖。
引他進來的兩個捕快對這種環境可不也厭得很?只是礙著李巖的命令不得不來罷了。其中一個年輕的偷眼去看夕言,他一直沒想通怎麼會有人自願到這裡面來?難道他不知道進了這裡的人都再沒出去的嗎?直看到那個清秀少年只在進來時微微皺了眉,其後便神色如常了,他才徹底服氣,卻也更加疑惑了。
兩個捕快領著夕言進到牢房最裡面一間,打開一個單獨的囚室讓夕言進去。看到同伴用鐵鎖鎖了門,年輕捕快猶豫一下,問道:
“夕公子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我給您帶進來。”
夕言衝他淡淡微笑,道:
“謝謝這位大人,不用了。”
想了想,又補充一句:
“只請幫我跟李大人說說,他的計劃可一定快些,我怕時日長了生變。”
“好,我會記得給你帶話的。”
夕言笑看兩個捕快退出去,牢裡一下子安靜下來。這時候夕言開始細細打量四周環境。
離他右前方的鐵欄外有一支火把燃著,是這裡唯一的光源。靠那一點光亮照著,能看到的地方有限,目光所及的牢室裡都空無一人。越往遠去,越是黑暗,而臨近夕言牢室的另一個牢室就有一半是掩在黑暗中的,只能隱約看到一些影子。
咦?那個是……
夕言出色的眼力發現那間牢室裡有一個長條的黑影臥倒在牆角,看起來像是個活物。難道還有別人在裡面?
“你好,請問你是人嗎?”
夕言貿貿然出口,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這問法實在有些問題。
“那個,不好意思,我是想問……”
夕言不知該怎麼說,苦惱了一下,對面傳來回應:
“我覺得你不如問問我是不是鬼好了。”
夕言看到那黑影動了動,以極緩慢的速度坐了起來。
對方身在暗處看不太清,夕言只能從聲音判斷出是個男人。眼看那人也沒有挪動地方的打算,夕言主動走到靠近那一邊的鐵欄邊,面對那人影坐下——在這種地方,夕言本能地還是想有個說話的伴。
“你進來很久了嗎?”
想了半天,夕言好不容易找出個話題。他本就不是善於言辭的人,這個話題,說實話找得很沒水準。好在對方可能也是久沒見著人影,有人主動搭話還是回了他一句:
“有一陣了。”
“哦。是因爲什麼進來的?”
對面的人沉默了一下,不耐煩地說:
“小子,你知不知道這裡是死牢?”
“知道啊。”
“那還用問?當然是犯了死罪纔來的。”
“哦。”
夕言摸摸頭,對方惡聲惡氣的,他又想到那人還不知是做了什麼壞事呢,也就沒有再接話。沒過一會兒,黑影卻又主動找上他:
“喂,小子,看你細皮嫩肉,做什麼事讓人關進來的?”
夕言爲了自己的名譽,澄清道:
“不是關進來,是我自己願意的。”
“自己願意?”
黑影詫異極了,一下子來了精神:
“還從來沒聽說過自己願意進死牢的。你肯定有目的吧?”
“嗯。”
“說說,怎麼回事?”
黑影往上蹭了蹭,夕言覺得自己能看到他眼裡的灼灼精光。
“這我不能告訴你。”
夕言飛快搖頭,他不認爲這種事情可以隨意宣揚。黑影咋咋嘴,小聲抱怨:
“小子還挺嘴硬的嘛。行,你不說,我自己猜。”
黑影挪動幾步靠近夕言,坐到了向光的這一面。這時候夕言看清了他的樣子,發現此人和他想象中有很大差別:
一身灰色的緊身長衣,有些破損卻還算整齊。端端正正的臉,陽剛堅毅,很有男子氣概。夕言印象最深刻的還是他看過來的第一眼,目光如刀,看人看到了骨子裡。雖然他立刻就收斂起來,成了懶洋洋半睜半閉的樣子,夕言還是把那一道刺人的視線記在了心頭。
灰衣男人依在鐵欄上,慢悠悠地分析起來:
“剛纔送你進來的小捕快對你很客氣,不像他們平日對犯人的樣子,我猜,你不是犯了事兒,要不就是背後有靠山。”
掃夕言一眼,接著說:
“從你衣著打扮來看,不像好人家出來的,那就該是你沒有犯事兒。那你爲什麼要跑到這裡來?肯定有人讓你來的。剛纔你還提到姓李的大人和計劃,那麼是那個姓李的讓你來的對不對?有什麼計劃是要在死牢裡辦的?”
隨著男人的分析,夕言臉色開始變了。那男人吃吃笑道:
“看你喜怒形於色的樣子,就不是個作戲的老手。嫩頭小子,小心上人家的當啊。”
夕言聽他一邊笑一邊輕咳起來,忍了忍,還是出了聲:
“別笑了,你受傷了吧。”
一陣如刀般的目光又刺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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