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寶兒難以掩飾驚訝之情,遲疑著說道,“難道,剛才的黃球被濃縮成這么小一個珠子?張大哥的法術(shù),寶兒真是嘆為觀止!”
張曉東微微點頭,看那珠子飄移到唐寶兒面前,說道,“收起來吧。不過當(dāng)心,別看它小,其實非常重,我估計有四十斤左右。”
唐寶兒猶豫一下,伸出雙手托在那褐珠下方,張曉東撤走意念之力,唐寶兒只覺得手中一滑,珠子幾乎脫手,掌心用力,終于將它牢牢握住。
張曉東掃視片刻腳下其余龍蛋,默數(shù)片刻,說道,“還有三個精華。你們等一下,我把它們?nèi)〕鰜怼!彼绶ㄅ谥?,這一回速度卻快很多,大約半個多小時,三粒大小形狀幾乎完全相同的褐珠排成一線,懸浮半空。
他伸指虛點,一只褐珠飛到趙老三面前停住。張曉東說道,“老三,這一只是你的。”
趙老三喜滋滋地伸雙手接過。他已經(jīng)看過唐寶兒吃力的樣子,因此非常小心,雙手用力緊緊握住褐珠。拿下來后,本想把珠子放在懷中,但那物事實在沉重,恐怕會掉出來,只好用手攥著,東張西望想不出辦法。
唐寶兒笑道,“老三,要不你把它吞了,省得帶著累贅。也讓我們看看這東西的使用效果如何,怎么樣?”
趙老三不滿地翻個白眼,說道,“大哥的意思是讓小弟以身試毒了?一點也不體諒下屬,這四五十斤重的東西,吞進肚還不立馬在腸子里穿兩個大洞,從那個眼里掉出去。哎呦!”話未說完,頭上中了一巴掌。
唐寶兒語帶威脅地說道,“好呀,學(xué)會討價還價和頂嘴了!哪里癢癢,我?guī)湍阒沃危 ?
趙老三跳到一旁,嬉皮笑臉地說道,“不敢,不敢。還是大哥先請,大哥先請!”
張曉東伸手把剩下的兩只褐珠摘下,攤在手心當(dāng)中,仔細(xì)觀看。他本身的力氣并不大,因此那兩只珠子都被意念之力托住,懸浮在手心上方一兩公分的高度。過了好一會兒,點頭說道,“我來試試。不過即便成功,這個方法恐怕也并不適合你們?!?
他盤膝坐下,兩只褐珠分別托舉在雙掌掌心,依舊是五心向天,只是雙手心上各懸浮一只褐珠。一片銀光籠罩在身體周圍,雙眼虛合,氣息綿長。那一雙褐珠漸漸旋轉(zhuǎn)起來,越轉(zhuǎn)越快,過不多時,珠子上開始散發(fā)出淡淡的紫色熒光,襯托在銀色背景下,煞是美麗神奇。
張曉東運轉(zhuǎn)內(nèi)息。這些天他已經(jīng)感到自己任督二脈中鹿車的運行與以往頗有不同。鹿車無論緩急,只需心念微動,便可以操控自如。劉太清原來并沒有傳授如何練功導(dǎo)氣的身體其他經(jīng)脈,包括奇經(jīng)八脈,竟都了然于心,仿佛天生就學(xué)會了一般。
內(nèi)息的強度也大大增強許多。由于并不了解內(nèi)家功夫如何在拳腳兵刃上施用,所以也無從得知比較劉太清或無屹這樣的內(nèi)家高手,他的水平到底如何。其實如果有人指點,不需要花很多時間,張曉東的武功便可達到無屹的水準(zhǔn),盡管較之劉太清還有差距,但放在江湖上也算有數(shù)的高手,只是自己不清楚罷了。
一個周天過去,很快便進入神光內(nèi)觀的狀態(tài)。
萬物非此非彼,無一物非我心,無一物是我己。
世間萬物,不過是宇宙中微不足道的塵埃。
但當(dāng)意念觸及大道本源,日月星辰,鳥獸魚蟲,都是心中斑斑點點。
我,在宇宙之中。
宇宙,在我心中。
非此非彼,非我非他。
眼前藍光一閃。似乎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xiàn)。轉(zhuǎn)瞬消失不見。
催動內(nèi)息,兩股充沛的能量從掌心注入。又是藍光一閃。這一次看得清楚,一只巨大的藍色星球充斥視野,兩個月亮大小的衛(wèi)星形影不離,圍繞那星球旋轉(zhuǎn)。
藍天,白云,碧水,群山。
“賢弟,這些日子一向可好?”一個瘦高的背影轉(zhuǎn)過身來。那人身著一襲青布長衫,相貌英俊,氣質(zhì)高雅。
“你?難道我又。。?!痹捨凑f完,便看那青年微笑著緩緩搖頭。
“你的心在這里,人卻留在原處未動?!?
“這,怎么可能?”
“這為什么不可能?”
“超過我能夠理解的知識范圍了。等等,難道你們改造了我的身體?!”
那青年呵呵大笑,搖頭說道,“我們?沒有。是你自己一直在改造,時時刻刻,無知無覺當(dāng)中。放不下就拿不起,舍不了就得不到。你離悟道不遠了,已經(jīng)可以看見,可以摸到。但它可能就在你面前,也可能咫尺天涯!”
心念微動,青山碧水頃刻消失不見。身旁是漆黑一片,從所未見的星球點綴其間,遠方一片銀光,似乎是銀河系,又似乎有些陌生。回過頭,那青年竟還在身后,微笑著站立虛空,右手的折扇輕輕敲打掌心。
張曉東遲疑著問道,“又找我來,有事嗎?”
那青年哈哈大笑,一邊搖頭,一邊說道,“不對,不對!這一回是你找我,可不是我想尋你?!?
張曉東不解地問道,“我沒有呀?我怎么找你了呢?”
那青年不再發(fā)笑,深深地看他一眼,緩緩說道,“你已經(jīng)推開了一扇門,而我,恰好就守在那門邊。因此是你先找到我?!闭凵戎噶酥笍垥詵|前額,隨手一揮,天際仿佛劃過一道流星,“宇宙如此廣闊,可有時又如此狹小局促,全看你如何理解?!?
眼前景物突變,二人竟現(xiàn)身一座現(xiàn)代化城市街頭。汽車來來往往,高樓大廈林立,行人匆匆忙忙,頭頂不時有噴氣機無聲地飛過。
那青年環(huán)顧四周片刻,說道,“你看,急急忙忙,爭先恐后。萬物的表象都被你們研究得如此透徹,航空器,航天器,月球火星都不在話下??墒沁@樣就能夠理解宇宙萬物的本源嗎?如此脆弱的蛋白質(zhì)結(jié)構(gòu)體,卻是如此貪婪。人生不過百年,爭的是什么?搶的是什么?”
張曉東似乎沒有去聽那青年所說之話,呆呆地看著不遠處一棟建筑。那里有個不大的冰淇淋店,童年遺留下來不多的記憶里,有曾經(jīng)和爸爸媽媽一同在那里吃冷品的經(jīng)歷。心亂,呼吸有些急促。
眼前的一切竟開始扭曲變形。
“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