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入了小村莊,辜四維買下來的地在村子的最后頭,所以車子要經過整個村子的屋子后面的小道,才能到辜四維的家。
“你們撥了我的樹?”
辜四維看到自己這邊剛種上不久的果樹被人給撥了,并且撥的還東倒西歪的,一副經歷了十幾級臺風的樣子。
高先勤道:“看你的模樣我很想承認,因為你的表情讓我很開心,但是事實上我不知道,我來的時候這里就已經是這樣了。對了,你在這邊種什么水果,不是浪費么,不如搞個碼頭,弄點別的過來賣,現在只要膽子大,哪怕是運女人過來都能發大財”。
“錢算個屁!”
辜四維直接回了高先勤一句,這個幣裝的,辜四維能給自己至少九十分。
高先勤哪里會信這個,他覺得辜四維和自己就是一路人,該裝幣的時候裝幣,不裝幣的時候求財,只是兩人的立場不一樣罷了。
“到家了,下車”。
車子停在了小院子的門口。
辜四維這個家是個小院落,兩米高的白圍墻圍出來的個小院子,小院子的最北面是一棟二層的小水泥樓子,剛打掃過,原來的家具被扔了,換上了一些簡單的木制家具,模樣和一般富裕的農村地沒什么差別。
辜四維跟著高先勤進了院子。
“進屋?”高先勤問道。
辜四維笑道:“您現在是老大,您說哪兒咱們就哪兒”。
“這話說的太過了,客隨主便嘛,你不在的時候我說話算沒事,但是你回來了,人必定是你的家,還是你說了算”高先勤望著辜四維笑的跟個彌勒佛似的。
如果是知道高先勤的人一準知道,此刻高先勤要殺人了,這人每一次殺的時候越想殺,就會笑的越慈祥,甚至給你一種這人不可能傷害我的錯覺,甚至有些人看到他臉上的笑容,意志不堅定的就會把自己知道的如同倒豆子一般說出來。
那種絕望中遇到了一根稻草的感受,瞬間可以把一個普通人擊垮。
可惜的是,辜四維根本不在乎,此刻老辜的玩心比高先勤有過之而無不急,他要是想弄死高先勤,一路上不知道多少種辦法,他就是想逗逗這老特務。
兩人似乎互為看對方是個死物,都覺得自己穩操勝券,這事辦的就有點磨嘰。
“那就這兒吧,院子當中空氣清爽一些,省得進了屋一股子霉味兒,掃了大家的興”辜四維笑道。
“是極,是極!等會兒殺人的時候,吃不住疼叫起來也容易驚的動附近的人。我不在意多殺幾個,這些日子,我被這幫狗日的煩的實在不行”。
高先勤笑呵呵的說道。
“這些人,總覺得自己了不得了,是這里的坐地戶,我也看他們不順眼”辜四維也樂呵著說道。
“嗯!”
辜四維說到這,突然間覺得自己想明白了。
“怎么了?”高先勤問道。
辜四維道:“弄我果樹的不會是這些家伙吧?”
高先勤沖著辜四維豎起了大拇指:“這事上你的反應,夠遲頓的!”
“這特么的耗子想日貓——找死!”辜四維也樂著說道:“等會兒弄死幾個”。
“我們弄死了之后跑,你弄死了怎么辦?”高先勤說道。
辜四維攤開手一臉無辜:“這話說的,你們弄死的人,跟我有什么關系?”
“我們?”
“嗯啊,你們”辜四維繼續笑瞇瞇。
哈哈哈哈!
跟著高先勤來的兩人直接樂了。
“小子,你知道我們在G統里是什么身份?”其中一位問道。
“戴老板?哦,他死了,總不能是老常親自易了容過來的吧”辜四維輕飄飄的來了一句。
“你……”。
高先勤伸出手制止住了手下,沖著辜四維打量了一下:“你小子年紀不大,真有勇氣,你知道你同志有多少人死在我的手上?”
“跟我有什么關系?”辜四維問道。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
“%&@##!”
一陣粵語而且是相當難懂的粵語從門口響了起來。
辜四維聽不明白,高先勤也聽不明白。
“問您在不在”。
潘寶豐來的早,對于粵語掌握的不錯,他一聽便大致的明白了,給辜四維等人翻譯了一下。
“去開門”、
高先勤原本是不想搭理門外的人,但是這些人看敲門不開,那敲門很快就成了砸門。
鄉下欺負外人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更何況還是在粵地,村里抱團的情況更加嚴重,對于辜四維這個外來人,村里很多人早就看不慣了,他們看不慣就想著使壞,使壞的最終目的就是讓辜四維賣了房走人。
你一萬買的房子,他們出價最多也就是一千兩千,這還是良心價,三五百的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誰敢買?那自然是村里人,尤其是村里說話管用的人。
這個想法不錯,挺好的,但是關健是你得遇到軟柿子,要是真遇到了亡命之徒,這些人就麻煩了。
無論是辜四維還是高先勤,都不是他們一個普通村子里的人可以欺辱的,這兩位爺就沒一個好脾氣的。
持槍抵住潘寶豐的那位放開了潘寶豐,收起了槍向著門口走去。
“來了,特么的敲什么敲!”
來人說著打開了門。
門口站著兩個老頭,身后還跟著七八個青年人,青年人的手中不是握著棒子就是拿著農具,一個個看著門口過來開門的人,眼中全是不善。
“@#¥¥!”
“會說國語不會,我不懂你們廣東話,跟特么的鳥語一個樣”開門的這位看著這一群人不由笑了。
這時候港市講粵語的還真不是絕大多數,國語還是有相當的人說,因為這時候四面八方到港市來的人都有,幾乎什么地方的方言都能聽的到,還是國語交流更順暢一些。
“你們蘇老板在不在?”
其中一位老者說了一句很不標準的國語,不過好在還能聽明白。
辜四維沖著老者笑了笑:“有事?”
“么事,我們就是過來看看,畢竟大家都是鄰居嘛,看你們回來了過來問候一聲”。
老者這臉變的那叫一個快,瞬間就從惡狠狠變成了笑盈盈。
說完,老者沖著院子里坐著的辜四維揮了一下手:“蘇生,好久沒有回來了”。
辜四維看到老頭跟面跟著七八個年青人,再看看老頭這模樣,心中笑道:真特么的是個老狐貍!
“要不進來坐坐?”辜四維笑瞇瞇說道。
老者連連擺手:“不坐了,我們這邊剛從地里回來還沒有回家呢,就不打攪你們了。走了,走了,有時間去我那邊飲茶!”
說著,帶著一幫人扭頭就走。
“別急著走啊,進來坐一坐”辜四維繼續樂呵著說道。
誰知道這幫人走的賊快。
出了門口大約五十來米,老者這邊才問道:“人跟上來了沒有?”
“沒有,回去了”。
“吁!”
老者長出了一口氣:“差點惹上大麻煩了”。
“咩事?”
“看到院子里那五人了沒有?其中三個帶著家伙的,而且不是道上的,而是受過訓的”老者說道。
其中一個年青人有點不服氣:“四叔爺,咱們這么多人還怕他們三個?”
“人家帶著家伙的,沒有看他腰間那是真的槍,看到開門人那手指了沒有,這是整天玩槍人才有的老繭子,就你這樣的二十個也不夠人家宰的。
看到那人開門時的表現沒有,那是根本沒有把咱們放在眼中,根本就不在乎我們生死。
你以為自已不含糊?
還能不含糊的過前幾日賣粉棺房的白牙狗?照樣被人家打成篩子,到現在還沒有找到誰干的呢,連英國佬都快要發瘋了,連根毛也沒有撈到。
記住了,在社會上別拿自己太當回事!該裝孫子的時候別裝,當自己是真孫子才好!”
老者訓起了侄孫子。
“四哥說的對,那人一開門我就覺得不對勁了,一股子腥氣是殺慣了人的”旁邊的老者說道。
“那咱們接下來怎么辦?”
“觀嘍,那姓蘇的和另外三人不是一路的,要是這三人弄死了姓蘇的,這地買與不買都一個樣,要是姓蘇的安好無礙,那以后大家見到姓蘇的就客氣一點”。
“點解?”
“能干翻三個拿著家伙的狠角色,你以為咱們能惹的起?”老者反問道。
這幫人這次過來可不是什么上完地回來的,就是找上門來要強買辜四維的地,但現在年青人或許敢想想,但是老者是不敢了,雖然他們也弄死過人,但是對上這些江湖的亡命徒,他寧愿有多遠躲多遠。
老頭活這么大歲數靠的就是一個眼睛亮,要不然在魚龍混雜的港市這邊,就憑村子里的這些人,不知道被人弄死多少次了,靠的就是老者的智慧。
“返家,今天都不要出門”老者沖著身后的人說道:“就是天上掉金條也給我在家里呆著”。
院內。
“這老東西真是成精了”。
開門的這位望著離開人,笑著來了一句。
辜四維這邊望著高先勤正準備再和他扯上一扯,誰知道看到高先勤低了一下頭,辜四維下意識的往下看了看,結果發現高先勤給自己打手勢。
高先勤用自己一只手的食指點了一下拿槍抵住自己的那個槍手,然后用拇指在食指的中間劃了一下。
我了個屮!
這下更有意思了。
辜四維覺得自己的人生今天最精彩!
高先勤讓自己動手,解決拿槍抵住自己的同伙,而他自己則是解決那個開門回來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