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玉體,毫無保留的展現(xiàn)在天明面前,兔小妖偏過頭,雙眼帶著水霧,身軀微微的顫慄著。
“你幹什麼!”天明是真的有點生氣了。
兔小妖愣愣的看著遠方,裝作沒有聽到,故意不理他。她雙臂抱膝,側(cè)臉輕輕的靠在上面,滿頭青絲肆意鋪展,垂至地面,微風(fēng)輕輕將其揚起,拂亂。
“好!”天明冷笑一聲,“你喜歡給人看是吧,喜歡這麼下賤?那好,你隨意,我走!嗎的。”
兔小妖的眼睛瞬間紅了,眼淚從她睜大的眼瞳中溢出,劃過如玉的臉頰,一顆顆滴落地面,破碎。
天明咬著牙站起來,頓時渾身如同被刀刮一般,火辣辣的痛,他想要向前走,可是腳卻不聽使喚的顫抖著邁不出去,他臉部肌肉抽搐著,一手捂住快要爆炸般的胸口,深深的呼吸一口氣,強行向前走去,每走一步,就像有幾十把刀紮在身體各部一樣,令他臉色瞬間蒼白。
走了幾步之後,疼痛令天明神思恍惚起來,眼前的事物都開始模糊,緊緊咬著牙,天明神色堅韌的離開。
一個臉帶梨花的抱膝坐在原地,一個渾身抽搐的越走越遠,當然,還有一隻滿臉期冀之色努力爬向女子的貍貓。
“哼,我竟然開始相信一隻妖。”
“妖的無恥與殘忍我還見的少麼?”
“我竟然開始相信一隻妖。”
“那些血淋淋的教訓(xùn)還不夠麼?”
“都是一樣的不知禮儀,不懂教化。”
“妖就是妖,永遠都不是人!”
“哼,是我睡的太久麼?竟然開始相信一隻兔子。”
“尼瑪啊!”
天明輕聲喃喃著,腳步蹣跚的走開,後方的兔小妖愣愣的坐在原地,對於他的離去無動於衷,只是在看到貍貓色迷迷的爬過來之後,才陡然飛起一腳,將之踹開。
天明擡頭,看向面前高達數(shù)十米的土壁,不由指天怒罵,氣血攻心之下,嘴角鮮血噴涌而出,再也壓不住傷勢,天明目光一暗,暈倒過去。
原來,兔小妖一戟之下,方圓千米之內(nèi)的地面塌陷,形成一個大坑,天明走至坑邊,一頭撞了上去,鼻子都差點撞歪了,這才發(fā)現(xiàn)前面的地面高出自己數(shù)十米,以現(xiàn)在的體能是完全上不去的,不由感覺連天都和自己作對,當下氣的暈了過去。
風(fēng)在靜默中呼嘯。
兔小妖擦了擦紅紅的眼睛,幻化出一件白色的輕紗,將自己籠罩,然後站起身來走到天明身邊,哼哼著踢了他兩腳,這才盤坐在他背後雙手抵住他的後背,渡出妖力。
天明蒼白的面色緩緩變得紅潤,虛弱的哼了一聲,他睜開眼來。
總是接受兔小妖的幫助,天明也不好發(fā)火,原本心裡就還有氣,想他道歉那更不可能,於是一時之間他倒有點不知所措。
兔小妖冷著一張臉,看也不看他,於他三步之外抱膝而坐,眼神怔仲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天明倒也樂的如此,乾脆閉目而坐,回想自己所觀閱過的道法來。
花了半天時間,天明才找到一門十分適合療傷的純正功法。
“不死真氣?名頭倒挺大,練練試試。”天明內(nèi)心暗自琢磨,決定先修煉出不死真氣,然後運用《飛天皇氣》將之吞噬,以免體內(nèi)多出異種真氣。
“誰人不死?誰得永生。謂之死者,生之寂也,謂之不死,亦難長生。所謂生之逆,死之極,欲窮生死之奧妙,需九拜朝天...”
天明手拈蓮花,神色肅穆,按照文字記載而一呼一吸,默默吐納。
時間飛逝,眨眼三天過去。
此時兔小妖的氣早就消了,只是看天明一動不動,也不好去打擾他,只得幽怨的看著他修煉,心中暗暗想著要怎麼樣才能和他說話呢?
此時天明體內(nèi)一口真氣循環(huán)不息,流經(jīng)之處所有經(jīng)脈隱隱發(fā)出歡呼,原本護住他內(nèi)臟的妖力,剛開始的時候還和不死真氣有一定程度的排斥,後來隨著不死真氣的壯大,也承認了這股真氣的存在,緩緩的被其同化,使之更加壯大。
不死真氣確有神妙,三天時間的周天循環(huán)下來,天明體內(nèi)的傷勢以恢復(fù)的七七八八,主要是脆弱的地方都被兔小妖的妖力護住,其餘的地方就好治的多了,因此隨著不死真氣的流轉(zhuǎn),那些斷裂的經(jīng)脈,破碎的骨骼紛紛重組,癒合。
在這個過程中,天明也發(fā)現(xiàn)了一些問題,這片天地中,元氣充足的難以想象,但卻格外狂暴,其厲害的程度他早已見識,而冥冥之中的一些玄妙法則,似乎也與當初的天地變得不一樣了,比如,活一天,便會增加一天道行,在有瓊?cè)A的那片天地中,卻是不進則退,若不苦修,修爲還會下降,而且,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中,傷勢的恢復(fù)程度也十分迅速,連經(jīng)脈斷裂都只要幾天的真氣運轉(zhuǎn)就可以了,想當初,那可是不治之傷啊。
兔小妖的妖力,融化在不死真氣之中,使得不死真氣迅速壯大,超過了原本飛天皇氣的程度,經(jīng)過幾次的修行,天明發(fā)現(xiàn),若是修行他的飛天皇氣,只能達到一個容量,就好似他強行往一個空杯子裡面倒入一點水,後面將那些水用光了之後,在倒入水也只能達到杯子裡面原本的那條水平線,不管他在怎麼往裡面倒水,都不會使杯子裡面的水增加,若想要飛天皇氣壯大,就必須再次吞噬天地元氣將之煉化,冒著丹田被毀的危險和那種體內(nèi)翻滾的劇痛,但是有了兔小妖妖力的加入,這個問題卻不存在了。
兔小妖的妖力能夠打破那種桎楛,使天明能夠順利修行。
將不死真氣導(dǎo)入丹田,確認所有的傷勢都恢復(fù)的差不多之後,天明手訣一變,按照飛天皇氣的運行路線來修煉,將所有的不死真氣轉(zhuǎn)化爲飛天皇氣,畢竟飛天皇氣的等級要比不死真氣高很多。
如此轉(zhuǎn)化,又是一天的時間匆匆而逝,兔小妖本來就不耐等待,只是天明在修行她不得不如此,心裡悶的發(fā)慌的她又不能運氣修煉,免得危險不期而至,於是可憐的貍貓就成了她的發(fā)泄對象。
“喵!”
“喵喵!”
“嗷~喵!”
飛天皇氣在經(jīng)脈中游走,連綿不斷,最後緩緩匯入丹田,蟄伏起來,含量與之開始作比較,多了數(shù)倍不止,天明心思一轉(zhuǎn),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再次運氣,構(gòu)成一個特殊的周天,衝擊某條隱晦的經(jīng)脈,以突破修行路上的第一個境界。
清脆的撞擊聲從天明體內(nèi)傳出,令兔小妖面色一變,丟開貍貓有些緊張的看著他,生怕他又出了什麼故障。
每一次真氣與經(jīng)脈壁障的撞擊,都令天明體內(nèi)莫名的一痛,那痛似乎是從神智中傳出,無法找出確切的位置,無法抵抗,就像是被針紮了一下般,那感覺十分難受,心智不堅的人很容易在這種莫名的疼痛中產(chǎn)生煩躁的情緒,導(dǎo)致築基失敗。
天明所經(jīng)歷的事情何其多?這點小疼痛,連讓他面色變化一下的本事都沒有,他意念催動真氣,一遍一遍的讓他們向著經(jīng)脈壁障撞擊,又一次次的被彈回來,鍥而不捨的再次發(fā)動攻擊。
修行之初,所謂破鏡,就是發(fā)掘自身潛能,打通周天經(jīng)脈循環(huán),是一個不斷與原來自我挑戰(zhàn)突破的過程,所以修行,一直是逆,想要逆天,必先逆己。
又是半柱香的時辰過去,天明體內(nèi)傳出的撞擊聲愈發(fā)強大,兔小妖嚇的都快哭了,有心想推推天明問問他怎麼回事,要不要自己幫忙,又怕打擾到他,內(nèi)心糾結(jié)與擔(dān)憂寫滿她的臉。
“破!”天明雙目一睜,一聲大喝,嚇了兔小妖一跳,他體內(nèi)傳出的撞擊聲達到最大,終於隨著一聲細微的破裂聲而消失,天明趕緊閉上眼,手訣連連變幻,一邊吸收外天地的元氣,一邊將之煉化壯大自身真氣,引導(dǎo)所有的真氣一遍遍的沖刷經(jīng)脈,淬鍊己身。
在兔小妖目瞪口呆的神色中,天明原本只有幾年的道行,突飛猛進,連連攀升,瞬間增加數(shù)倍,讓她感覺驚愕,殊不知,原本她也只是一隻只有十幾年道行的兔子,得了龍丹之後卻一夜之間加了三百年,這份天大的福運,落到她的頭上,她竟然還因爲天明的突破而感覺驚異?
天明長舒一口氣,滿意的睜開眼來,眼神都比原先閃亮了不少,心情大好的他,看著兔子,當下朝她伸出手來,誠摯的看著她。
兔小妖看到天明醒轉(zhuǎn)過來,滿臉擔(dān)憂盡去,頓時變成淡漠,一臉不屑的轉(zhuǎn)過頭去。見天明伸出手,不由疑惑的看著他不得其解,她清澈的眸子眨啊眨,倒映出天明的身影,長長的睫毛顫動,每一刻都是那麼美。
猶豫著,兔小妖將自己的柔夷放到天明手上。
颳了刮她的鼻子,天明笑著道,“不生氣了吧。”
“纔沒有生氣呢,不不,我生氣,我很生氣!”兔小妖哼了一聲,十分不滿的轉(zhuǎn)過頭去。不過看到天明尷尬的神色,又不忍道,“好了啦,人家沒有生氣了啦,哼哼,要不是聽到你在那裡自言自語,我纔不理你咧!”
“自言自語?有麼?”
“哦~誰邊走邊說,我竟然相信一隻兔子,我竟然相信一隻兔子,是誰說的哦,是誰說的哦?”兔小妖怪聲怪氣的說道。
“嘖,戳穿人家就不對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