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八人如約而至。劍閣之外,傅雷青衣勁裝,髮束白綢,赫赫生威,面容俊冷,宛若秋霜,但不乏精氣。顧雨綠衣綠裙,身姿窈窕,發別一隻雕鳳珠花,耳墜玲瓏玉珠,大雅之極,手中緊握一支細劍,眉眼之間,自是風韻無限。
顧雨之後,木風昂首而視,白雪蹲於右肩,雙手揹負,神容俊朗,眉宇間隱含一股傲氣,一身儒衣隨風微擺,整個人瞧去,頗有強者之勢。木風往後,封少羽滿臉堆笑,眼放神彩,似是興奮無比,同樣是一身勁裝穿扮,額上綁一根黑色護帶,上繡“御劍閣”三個殷紅勁字。
封少羽之後,林一凡神情莊重,兩眼炯炯有神,勁衣長褲,兩腿微微分開,顯得氣勢非凡。陳雲緊挨林一凡,一身儒衣,眼中含喜,笑容燦爛,兩隻眼珠骨碌碌轉動,甚是滑稽,一手操劍,額頭綁一根與封少羽一樣的護帶,只是顏色爲藍色。
陳雲之後,木林森大咧站立,一把兵劍綁在背上,寬袍飄飛,頗有大俠之風。吳夢列最後,一身粉色衣羣,身子嬌小,頭飾珠花,一條粉帶綁於發中,裙角飄逸,宛若花中仙子,極是豔美。
道修五人一一點頭,隧帶著八人行入山路,不出片刻,一行人已進入山霧之中。白霧皚皚,一股清涼撲面,極是舒爽。行得約莫半時辰,木風八人只道是山路迂迴,雲霧縈繞,不知深處。
又行了半柱香時辰,前路霧氣漸散,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是一面絕壁。絕壁上四個丈大洞穴,隱隱泛光,從左至右,依次刻有“天”、“地”、“日”、“月”四字。木風一驚,心道:“天、地、日、月?顧師姐曾言,本門失傳的滅神斬訣不正是從四洞中,天洞所悟?”擡頭望去,白霧重重,日光黃黃,如同隔了千層紗,又道:“一路來,似是向下斜走,此地靈氣匯聚,地勢極低,怕是點蒼山根脈之地。”
道修轉身,對八人道:“這四洞靈氣之盛,爲點蒼之最,乃是我點蒼靈脈之所在。歷來只有長老級人員,方能來此。不過,本山兩把神劍失而復得,是御劍閣千百年來的機遇,所以今日特例,讓你們入此四洞中修行。此山洞中靈氣盛密,也暗藏玄機,至於能否堪破,一切則看各自因緣了。”
八人點頭應允,木風心道:“竟然是首次讓弟子進入,看來,山洞之行後,各自都會脫胎換骨,修爲精進。”道修又道:“你們八人分成四組,每組入一洞穴。修行以一年爲限,各自切記,不可貪婪,萬事自有緣法。強行之舉,百害而無一益。”八人拱手道:“弟子謹記。”
傅雷瞧向顧雨,顧雨望向木風。本欲開口的傅雷臉色依舊,心中一震,又豈不明白,收回目光,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只聽陳雲道:“小夢,我們一組,行嗎?”陳雲說的柔語細腸,任是在場衆人再遲頓,也聽出其中之意。吳夢紅掠過,嗔罵道:“臭陳雲,誰要跟你一組了,我要跟木風哥哥一組。”
陳雲呀的一聲,臉色一沉,宛若蒙了秋霜。而八人中,反應最大的,卻是顧雨。這吳夢一說,顧雨身子微微一震,啊的一聲,引來衆人的詫異。顧雨自知反應過大,哪敢去瞧,臉色一片嬌羞,紅霞及頸,恨不能立即消失。一旁的傅雷隱隱作痛,目光惆悵,望向前方。木風心知顧雨這一震,怕是招來疑惑,衆人眼光犀利,又非十歲少年,其中所含,又豈有不知。
稍停片刻,吳夢小聲道:“那....我...我和一凡哥哥一組!”陳雲又呀的一聲,瞧向林一凡,眼含期待。林一凡嗯嗯啊啊半響,顯得極不知所錯,看向陳雲道:“陳雲,昨天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和木林森宛若兄弟,早已決定同組了。”瞧向木林森,使著眼色道:“是...是吧!”木林森雖有些木訥,關鍵時候卻聰明得緊,故作誇張道:“讓我們分開,我第一個不答應。”陳雲眼睛一亮,道:“你們情同手足,實在羨煞我也!”說時,偷望吳夢。
幾人一唱一和,吳夢豈有不知,又道:“那我和少羽哥哥一組!”陳雲呀的一聲,可憐巴巴地望向封少羽。聽吳夢這麼一說,封少羽咿呀幾聲,不知如何是好。方在此時,傅雷道:“少羽未正式修行,就和我一組吧。我入門已久,應該可以指導一下。”封少羽大喜,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聽得傅雷此言,如獲大赦,急道:“傅師兄,少羽資質不佳,日後還有勞師兄費心了。”傅雷道:“同出一門,何必客氣。”
傅雷、封少羽這一來二去,吳夢嬌哼一聲,面飛紅暈,不滿道:“你們...你們念我年紀小,合起夥來欺負我!”一跺腳,不再說話,衆人一愣,個個忍俊不禁。陳雲道:“放心小夢,有我陳雲在,誰想欺負你,我第一個不答應。”拍了拍胸脯,昂首凸肚,神氣不已,衆人大笑。吳夢噗嗤一笑,又氣又羞,只好不再作聲。
顧雨瞧向吳夢,眼中竟是羨慕。木風一凜,心中豈有不明。吳夢也是女子,自可轟轟烈烈一場,可顧雨卻百轉千回,站在她面前的,有四個男人。雖然顧雨心繫木風,卻不能忽視杜傑、王纔有、傅雷的存在。情到深處,不知何時方得解脫。
道修五人見衆人嘻笑,也不責怪,只是含笑搖頭。但在瞧向顧雨的時候,卻眼含憐惜,彼此相視,卻也愛莫能助。
傅雷與封少羽一組,林一凡與木林森一組,由於顧雨的舉動,剩下的兩組也已區分。陳雲笑意盎然,吳夢嗔怪一眼,心中卻甚是甜蜜。
片刻後,林一凡、木林森入天洞,傅雷、封少羽入地洞,陳雲、吳夢進得日洞,木風留下白雪,與顧雨進月洞而去。道修瞧向木風、顧雨,搖了搖頭,又瞧向白雪,重重嘆息一聲。
道爲大是不解,詢道:“掌門師兄,你望向木風、顧雨,且是搖頭,爲何瞧向這隻白狐,卻如此重嘆?”道修仰望天際,凝重道:“修行千年,一朝湮滅;其中因果,自有天定!”抱起白雪,轉身而去。四人對視,大爲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