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風從後山下來,除了修行外,隔三差五,也再去後山看顧雨。自古有語,日久方生情。轉(zhuǎn)眼間,斷斷續(xù)續(xù)的私探下,兩年的光陰便如白駒過隙。
這日夜間,木風再來得後山,冰封峭壁的七個石洞,早已被重新凍結(jié),七星的秘密便隱於二人心中。顧雨瞧得木風迎來,嗔道:“明**自可下山了,今日還來做什麼?”木風來到顧雨旁,坐於石礅上道:“不知爲何,我突然很是懷念,第一次上這峰頂。不覺間,明天之後,又不知多久才能上此地來一次。”木風說的苦澀,似是分外懷念。肩頭白雪嚶嚶幾聲,竄到顧雨懷中。
顧雨撫著白雪,似認真道:“白雪,他有沒有餓著你?”木風哈哈一笑,道:“白雪機靈得很,想餓著它,還真得費點功夫。”說完,又是哈哈大笑。顧雨嗔怪一聲,食指豎在脣間,噓道:“小點聲,別最後一個晚上給發(fā)現(xiàn)了。”木風含笑不語,瞧著眼前佳人如玉,思緒回覆,想得兩年來點滴往事,頗有感傷。
次日,顧雨四年期滿,得以下山。再次回到暫別四年的千仞洞,物事依舊,人卻已非。林一凡、陳雲(yún)皆已是堂堂男子,生得俊俏不已,木林森生得大大咧咧,一臉憨厚。吳夢則是婷婷玉立,著一身紅裙,腰身緊束,頭配一支金釵,上別兩朵朱花,煞是嬌豔。
林、陳、森、吳四人齊呼“師姐”,笑嘻嘻地望著顧雨。四年前一別,再見時已長大成人,當真是歲月流逝,恰若江水東流。顧雨瞧向木風,眼含嬌羞,心中卻道:“風,兩年的時光,當真是幸福,若是永久如此,我也甘願。”
如此過了四日,掌門傳令,將於三日之後,以比劍的方式,確定兩年後參加六派會武的人選。陳雲(yún)道:“終於等到了這一天,當真讓人期待。”話落,就聽木林森一聲嘆息,林一凡道:“你嘆息做啥?成天修行,我早就想出山瞧瞧去了。”言辭歡喜,眼露神往。木林森嘆道:“遙想四年前,我的修爲只在木風、一凡之後,現(xiàn)在算我低,實在...拿不出手!”臉色苦澀,惹得衆(zhòng)人大笑。顧雨道:“大家加油吧,每個人都是有機會的。”吳夢道:“我一定會加油的。”
六人說笑片刻,千仞洞的修行劃上句點。次日,木風獨自離開,尋得小路急進三裡,遠遠聽得一個聲音道:“有沒搞錯?柴還會自己長腳不成,真是邪門了。”木風聞聲,不出片刻,便瞧見了身影,大呼道:“少羽!”
那人一驚,回頭,正是封少羽。見得木風,封少羽哈哈一笑,扔了柴禾奔了過去,抹了把汗道:“木風,是你?”打量了一番,封少羽又道:“嘖嘖,四年不見,像個男人了。”
木風哭笑不得,道:“承你貴言了!”說完兩人同時大笑。只聽封少羽道:“說吧,來找我有什麼事?我可不信你會專程來看我。”木風道:“你的修行怎樣?”封少羽一愣,不解道:“前三訣全爛熟了。你爲何有此一問。”木風一驚,纔想起,所有不記名弟子,每種法訣只傳前三訣,尋思:“三訣,配上乘風劍,以少羽目前的修爲,應(yīng)該問題不大。”稍停,木風道:“兩天後的比劍,你可知道?”封少羽道:“當然知道,所有不記名弟子都可去觀看。木風,你的修爲,我還真看不出來,此次比劍,想必是穩(wěn)勝了吧!”
停了片刻,木風道:“少羽,你想?yún)⒓訂幔俊狈馍儆鸢〉捏@叫一聲,連道:“想,想,想。”語氣急促,忽的又嘆息一聲,又道:“可惜我只是一個不記名弟子。”木風拍著封少羽,笑道:“少羽,此次參賽的有九人,爲單數(shù),我且求掌門增加一人,到時候就看你的了。”封少羽眼睛一亮,激動道:“可...可以嗎?”木風道:“當然,兩天後見!”木風離身,封少羽突然仰天一吼,興奮不已,望向木風離去的方向:“兄弟,謝謝你!”
如此兩天,整個御劍閣熱鬧不已。在劍閣前,一個比賽擂臺高立而起。這天,所有弟子彙集,場面煞是壯觀。人頭晃動,議論紛起。忽聽一聲道:“掌門、長老們來了。”羣弟子望去,道修、道空、道爲、道清、道隱五五人依次而入,就於席上。羣弟子齊喚:“拜見掌門、四位長老!”道修道:“衆(zhòng)位免禮!”見衆(zhòng)人靜立,又道:“十二年之期將近,爲六派會武,本門此次將從新入門的弟子中以比劍的方式,選前六強,兩年後代表本門參加六派會武。”
道修言畢,道隱起身道:“此次比劍,只分勝負,不較生死。身落擂臺之外爲輸,主動放棄爲輸。比劍以抽籤方式,確定對手。大家可有疑問?”一弟子道:“掌門、長老,此次弟子共計九人,是不是有一人將直接勝出?”衆(zhòng)人議論再起,道隱示意靜下,木風道:“掌門、長老,爲保比劍公正,弟子以爲,可從不記名弟子中選取一人,做爲第十名選手。”話音剛落,羣弟子大聲叫好。顧雨瞧向木風,心道:“風,又在使什麼注意?”
見羣人叫好,道隱與其他四人商量片刻,道:“既然衆(zhòng)弟子稱好,且從不記名弟子中選出一人。”話剛落,一人大叫一聲“我來”,飛上擂臺,對道修五人拜道:“弟子封少羽,拜見掌門、四位長老。”說完,又瞧了一眼人羣中的木風。這一眼,定然逃不開顧雨的眼睛,顧雨湊到木風旁,小聲道:“這個人,是你認識的吧?”木風笑道:“同門弟子,當然認識。”顧雨盯了木風一眼,心道:“風到底想幹嗎?他明知我問的不是這個意思。”停了下,又思:“我且看看這個不記名弟子到底如何,竟讓風如此關(guān)注。”人羣中,另一目光正注視著顧雨,時而痛惜,時而歡喜,正是杜傑。
等了片刻,竟不見有人上臺。不記名弟子與正式弟子的差距,衆(zhòng)人還是清楚的。雖然衆(zhòng)人叫好,卻實力不及,以至只有封少羽一人出面。道隱見場上無人再上,方道:“既然無他人,封少羽,你便出當?shù)谑贿x手,但你修爲不及,稍後切記不可強求。”封少羽拜道:“多謝掌門、長老提醒,弟子謹記。”
話落,一弟子飛身而上,揹負長劍,生得很是秀氣,倒似一文弱書生,正是飛瀑池修行弟子之一的汪洪。汪洪道:“曲曲不記名弟子,也敢上臺獻醜。”又向道修五人道:“弟子汪洪,拜見掌門、長老。弟子請求與他一戰(zhàn),以證明他不配上場!”說到最後,向封少羽瞥了一眼。場外衆(zhòng)人唏噓一陣,只聽有人道:“這人太狂妄了。”又有人道:“少羽,打敗他,看他還敢瞧不起我們不記名弟子。”這一聲,立時引起衆(zhòng)人齊呼。
汪洪此言,確是大不應(yīng)該。本已決定抽籤決定,見此,道隱無奈片刻,道:“衆(zhòng)弟子安靜,本門絕無瞧不起不記名弟子一說。”又望向汪洪,道:“汪洪,希望你今後莫再有此想法,否則,定懲不饒。”汪洪拱手道:“是,弟子謹記!”臉色微變,自是心中不爽。道修道:“既然你要與少羽一戰(zhàn),這第一場就以此開始吧。其餘八人還是以抽籤決定。”又對封少羽道:“少羽,毋須強求!”封少羽拱手躬身,道:“是”。
木風瞧去,這汪洪的修爲,只在分神中期,天瀑池四人中,他是最低。木風自若一笑,心道:“少羽,你還真是撿了個便宜了。雖然你只會三訣,但修爲已到分神初期,配上乘風劍,取勝當不在話下。”
雙方就位,衆(zhòng)人自是歡呼不已。封少羽立身左側(cè),汪洪在右側(cè)。只聽鋥的一聲,汪洪長劍出鞘,空中一個折返,飄於汪洪頭頂。汪洪冷笑一聲,喝道:“接我破天十二劍第三訣,長風無忌。”聲止人動,汪洪縱身前去,以劍爲翼,旋轉(zhuǎn)一週,帶起狂風烈芒,夾著裂石之威,轟嘯而去。場外衆(zhòng)人唏虛不已,第一擊,即如此強勢。
封少羽略一急促,劍眉緊蹙,身形乍起,身體以逆方向旋轉(zhuǎn),直刺而上。兩人強勢一碰,封少羽帶著三處傷口,出現(xiàn)在汪洪後方。汪洪一驚,顯然對封少羽的修爲有些吃驚,一擊之下,對一個無劍之人,竟然無法一擊得勝,確是無以接受。
封少羽以逆方向旋轉(zhuǎn),與汪洪恰恰相反,即大幅度削減了汪洪的力量,期間,封少羽再以御清心訣護體,避其鋒芒,自然得以安然。道修五人觀之,皆是點頭。木風心道:“少羽,好樣的。看來,下一擊,你即將改寫結(jié)局了。”神秘一笑,瞧向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