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敏聽到茍參又是平靜的說了一大堆讚美自己的話,心裡微微的高興,可是一聽茍參說自己的鳶鷂笨拙,就吒道:“大膽!竟敢說本宮的鷂子笨拙!你可知這鷂子是本宮要郎官京方費了十天功夫才做就的一對。”
“笨拙?你倒是給本宮做一個更好的來!”
聽到劉敏說這鳶鷂竟然是一對的,就低頭一看,果然腳下的這個好像比前些天的那一隻身形秀麗一些。
“謹遵公主命,茍參三日之內,就做一個鳶鷂出來交付公主。”
這下劉敏倒是真的詫異了,說:“你還真的會做啊?”
“不敢誆騙公主,不過……”
“哈!不過什麼?本宮就知道你耍詐!”
茍參看著劉敏豔麗異常的臉,想這敬武公主年紀不大,容顏脫俗,渾身上下凸凸有致,喜歡穿紅色的衣服,看來她的性格偏外向。
“公主,請聽茍參細說。”
“好好,你說,本宮看你怎麼辯解!”
茍參又鞠了一躬,沉聲說道:“茍參說能做出,就能做出,茍參絕對不會欺瞞明察秋毫的公主,至於說‘不過’,是因爲覺得黃門郎京方做的這個鷂子太過於笨拙,這樣的鷂子放飛時比較費力,不容易升起,再有就是飛在空中後如果牽引不力,則堪堪掉落,不持久。”
茍參說著劉敏就用一雙妙目瞧著他,等他說完就疑惑:“什麼是‘明察秋毫’?哎算了——你說的好像也有理,那你真的能做的更好?”
茍參笑笑朝著劉敏一稽,劉敏就點頭:“好,本宮權且相信你一回,你說只需要三日,就能做一個輕便的、飛的更高的鷂子來?”
“然也。”
劉敏就點頭:“果然如此,本宮就是赦免了你的罪,不然,將你的金馬門待詔降爲公車待詔!”
茍參心說你直接讓我回穎水做縣令那纔好!
劉敏見茍參平靜的看著自己,倒是和別的臣子見到自己不一樣,想問他什麼,不過看看這裡位於金馬門外,就吩咐說:“記住了!三日,你將鳶鷂送到金華殿,遲了就要問罪!”
敬武公主和館陶公主都是有著自己的封地和官邸的,不過兩人現在還沒有大婚,天子劉詢也很是喜歡這兩個女兒,就恩準她們居住在宮中。
金華殿離皇后的椒房殿不遠,茍參聽了就遲疑,劉敏一見就皺眉:“怎麼?你不送來難道要本宮差人去要?成何體統?金馬門那裡的人何其多,你生怕別人不知道?”
這個敬武公主竟然對自己說成何體統,那她在宮牆上跑來跑去的放鳶鷂又成何體統?
茍參就解釋說:“後^宮之地,待詔進出只怕不妥?”
“有什麼不妥?本宮到時吩咐下去,你只管去就成了,我看你是心虛,怕做不好才畏畏縮縮的吧?”
既然劉敏這樣說,茍參就只有應承“喏”。
劉敏說完了轉身就走,茍參躬身相送,劉敏沒走幾步又回頭讓人將那個木鳶鷂帶走,看看茍參畢恭畢敬的樣子,鼻子哼了一聲:“記著啊!本宮等著你!”這才真的走了。
劉敏走了一段,懵然想起自己是這幾日就是想逮住那個毀了自己的鷂子的人,教訓一頓的,如今見到了茍參卻被他繞來繞去的忘了。
“罷了,等三日後他來了做不好,就要他好看!”
茍參出了未央宮到了楊惲那裡,不料楊惲的家人說他今日一早出了門,不知往哪裡去了。
茍參想想,就拿了自己從穎水來時攜帶的物品去了烏衣巷。
楊惲給茍參的那四個婢女果然都是伶俐有眼色的,已經將烏衣巷的住處收拾打掃的乾乾淨淨,見到茍參到來,一個個跪地相迎。
到了前堂,讓這四個女子都過來,見她們最大的也不過二十五六,小的也是十四五歲,長的還算是齊整,就分別問了名字。
這個楊惲果然是個講究生活情調的,嚴延年送給茍參的女婢叫丙女,而這四個女子按照年齡大小分別喚作:迎東、憐西、若南、懷北,東西南北都有了,茍參心裡覺得有趣,就勉勵了幾句。
這幾個婢女見新老爺說話和顏悅色的,想來是個性子好的,心裡都稍稍的放寬了一些。
茍參就對那個年紀大迎東吩咐,要她今後在家裡多多操持,然後就讓她出門給自己採買幾樣東西,讓她們退下了。
茍參讓她們買的不過是一些竹子和絹帛和繩線之物,俱都是做風箏所用的器具,他雖然沒有做過風箏,但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一會兒動手劈開了竹子,就在後院動作起來。
這四個婢女見新老爺年紀輕輕的,做起事來倒是老練,就都在茍參身邊圍著,看他需要幫忙與否,可是她們看了一大會,到底不知茍參要做什麼。
半個時辰過去,茍參的風箏骨架就綁制好了,他招手讓迎東、憐西、若南、懷北四人分工負責,給骨架上縫製好絹帛,還吩咐一定要將線納的密集一些。
縫製針線倒是這些女子的拿手本事,一會弄好了,茍參就讓她們再做一條長一些的瓔珞,以備風箏的尾巴用,自己就係了線索在後院慢慢的放飛起來。
剛開始的時候這風箏搖搖晃晃的,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樣在牆頭高和房子高低的地方顛簸,茍參就將裁剪好的瓔珞綁在了風箏的後邊,這一下果然重力均衡,風箏一下子就騰空而起,惹得這四個女子滿臉滿眼的都是驚詫。
此時的鳶鷂都是木質的,即便是貴爲公主的劉敏手裡拿的雖然經過修飾美化,可仍舊很粗鄙,茍參做的這個輕便又好看的風箏幾人都沒有見過。
恰好今日萬里無雲,春風習習,這白絹作衣的風箏在天空中就分外的惹人注目,一會茍參就聽到了遠近有人在喊說天上放光的那是什麼?聲音此起彼伏的,還有人叫那騰雲駕霧的東西怎麼還有一個長長的尾巴?
茍參在院子裡將白乎乎的風箏放在了空中,伸手試探了幾下覺得輕重趁手,劉敏應該能夠掌控的了,就準備收了下來對它進行再次的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