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是不可以連續被嚇兩次的。突然聽到門響,看到門開以及門外投進的那道黑影,我的心臟頓時感覺一抽,眼前一花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男人的面子很重要,這段遭遇是我心中永遠呼之不去的陰影,之后就再也沒有談起這段被嚇暈的歷史。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了。我是被耳邊的木魚聲吵起來的,第一個感覺是自己還活著,沒事,難道是做夢嗎?
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小床上,身上蓋了一張有點異味的棉被。掀開被子,我討厭那種味道。這是一間很破舊的房子,基本上沒有什么擺設,空氣里有些佛香的味道,但是并不是昨晚的那種檀香。耳邊的木魚聲是從隔壁的房子里傳出來了。我走出房間,這應該是昨晚的那個院子,太陽已經老高了,院子里面的空地上種著一些時令的蔬菜,周邊堆砌了一些磚頭和瓦片,像是從舊房子上淘來的,很多都是殘破的。
我走到傳出木魚聲的房間外,門開著,里面有幾個年紀已經很大的老年尼姑在唱經。我不想打擾他們,看到院子有個后門便走過去看。偷過門縫,后面隔著一條很窄的小道對著另一個大門,大門是開著的,感覺好像仍舊是一個寺院,我想這就是傳說中的中臺吧,后面應該還有個后臺。不過中臺的建筑似乎更加破舊。木魚聲停止了,我轉過身向回走,我要感謝昨晚幫我扛回房間的這些老人。
從房子走出了幾個年紀至少超過60歲的老尼姑,她們其中還幾個還拄著拐杖,步履蹣跚的。頓時那種內疚油然而生,我一個大男人,年輕力壯的竟然給這幾風燭殘年的老人帶來那么大的麻煩,我竟然還嫌棄被子的異味。這是境界,和這些方外之人比較,我簡直就是個……
老人們看到院子的我,都很和善的雙手合十微笑著沖著我點頭,阿彌陀佛。最后走出來的,正是昨晚和我聊天的那位盲眼的老人。
“謝謝你,靜廬師傅給你造麻煩了?”老人聽到我的聲音很詫異,但是立刻點了點頭。
“哦,施主原來是你啊,來屋里坐”說完把我讓進了屋子,屋子的那個青銅香爐依舊點著香,不是檀香。
“施主,你怎么會在殿里頭?”
“師傅,你不要誤會……”我就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和老人仔細的講了一遍,包括那個幻影。老人聽的很仔細,絲毫沒有懷疑。這一點,我很詫異。
“施主,有緣人啊,我給你說個關于這云居寺的一個傳說,不要當真,你就當是個故事吧!”
“好啊,師傅請你快講吧!”
西安云居寺初建于唐朝初年屬于皇家寺院,太宗親自主持修建的。當時這里屬于長安宮城,現在寺院的基礎下面就是唐朝宮城的城墻。之所以這里叫云居寺就是因為這里的風水好,寺院的上方常年籠罩祥云。太宗的母親每月的初一、十五都會來這里拜佛祈福,當年這里的僧眾達到了500人以上,其中寺里的住持衍月師傅更是長安知名的得道高尼。相傳這里曾經超度了被太宗殺死的前太子李建成,當整整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超度法事,由太宗的母親親自主持,并在寺里立碑。太宗皇帝也在這里駐留3日,畢竟是兄弟手足。當年做法事的時候,寺里面的達官貴人將相王侯云集,并在院子里的放生池投入了大量的祈福錢,相傳足足有八十萬金……當年據說,衍月師傅為這些祈福錢還專門建造了一個地宮存放。幾年之后云居寺發了場火,把這里的殿堂和衍月師傅一起都燒成了灰燼,關于地宮也就成了一個秘密。有人說從那場火災之后,云居寺就經常出現鬼影,有人說是唐朝的皇太后舍不得兒子,也有人說是李建成太子舍不得老媽,還有人說是衍月師傅……后來宋朝在唐朝宮城的廢墟上又重新擴建了五臺,而之后明清對云居寺都有修葺,直到民國這里才破敗成這個樣子,五臺成了三臺。
“你昨晚看到的只是個幻想,人活在世間其實都是個幻想?!?
“那昨晚的事情,師傅你不覺得奇怪嗎?你們沒有聽到門窗的響聲嗎?”
“沒有,昨晚上有個師傅去關大門,發現大殿里面好像有人,推門就看到你躺在地上,開始還以為是賊,后來看著不像,就幾個人把你抬進來了,現在才知道是施主你。”靜廬師傅平靜的說著,一點都沒有相信我剛剛說的事情,也許在一個出家人的眼里,我所說的就是幻想,一種魅惑人心的假象罷了。
我走出院子,回到先前的那個小店給侯軍打了一個電話,讓他找幾個人來幫忙修理大殿的屋頂。小店的老板換成了一個帶著老花鏡的干瘦老頭,手里拿著一份報紙。
一個小時左右,侯軍和幾個工人摸樣的人來了,身后還跟著嚴凌。嚴凌好像沒有休息好,有眼袋。嚴凌一見到我就沖上來錘了我一拳,你到哪去了,也不給個電話。我沒有馬上回答嚴凌的問話,雖然這時我的心里突然一熱。安排好工人休整屋頂,幾個老尼十分熱情的倒茶,招呼。
我把侯軍和嚴凌拉到一旁,給他們講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有詭異,我覺得那個叫什么靜廬師傅的在隱瞞不然,你見到滿院子鬼魂的時候為啥她不講是幻象呢?”
“恩,你昨晚就在這里啊?”嚴凌好像并不關心我的話題。
“是啊,和老師傅聊了一晚”我隱瞞了自己昨晚的糗事那段。
“為什么不打個電話,我給你打了一整晚的電話了!”嚴凌有些氣憤。
“一會找你的那個客戶,也買個BB機……”
“我可不想要,那是拴狗鏈”
“不可以!我出錢,你帶!”嚴凌說的相當的堅定。
“別正這沒有用的,走,大家看看昨晚上的那個大殿。侯軍嚴肅的呵斥住了妹妹這不合時宜的話,我向嚴凌扮了個鬼臉跟著侯軍進到大殿。大殿前,工人們伴著水泥,或者在院子的角落里找著可以用的瓦片,幾個老年的尼姑正在端茶送水,熱情的招呼著,忙碌著。
白天看大殿沒有什么異樣干凈整潔,門窗都開著,進到大殿的里面并沒有昨晚上的那種霉味,倒是有幾分香燭的味道,很合適這里的氛圍。
“是這里嗎?”侯軍指指香案前的地面。
“對,是這里?!蔽艺驹谀抢锬M了昨晚那個男人的動作。
“有意思,師父說這里原先有地宮,不會昨晚的那個是給你方位入口吧?”
“不會吧,難道那個男人是李建成?”
“有可能,不是這里做了他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嗎?”
“還挺時空的,不過他指示地宮什么意思?讓我去開門???”
“對啊,就是讓你去開門的”侯軍笑了。
“我長得帥啊,找我,還不如托夢呢”
“你就是長得帥啊,要不……”嚴凌突然臉一紅。
工人都在緊張的忙碌著,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天就快黑了。我讓侯軍帶工人去吃飯,囑咐他們早去早回。老尼們挽留著,我從心里面不希望給她們添麻煩。
我陪嚴凌也去吃她的最愛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