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凌下午有課我只有等她。她的學校在南郊的西安外國語大學,那是個美女如雲的學校,尤其是和嚴凌一樣學西語專業的,更是。
西安的分區意識比較嚴重,當年在西安流傳著這樣一個小笑話:如果聽到兩個婦女聊天就知道她們是住在哪個區域裡面。比如說,“孩子考上了嗎?”這個母親一定生活在南郊,因爲西安的南郊是文化區,西安的大學大部分都建在這個區域,還有就是最多的文化型單位,像是西安電影製片廠,歌舞劇團。“發工資了嗎?”這個女人一定生活在西郊,那裡有全國最大的的機電產業,當年工廠的效益不好經常發不出工資。而問:“下崗了嗎?”那是生活在東郊的人,因爲那裡的軍工廠和紡織廠很多,往往那裡的一個廠子就數萬人以上。而問:“娃放出來了嗎?”說這句話的人一定在北郊生活,當年北郊的治安很差勁,因爲是鐵路部門的住宅區,大人不在小孩子受不到好的教育,經常出事。這就是個笑話,當然,現在西安的整個格局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不適用了。
在路上和嚴凌大致講了馬小濤的事情,嚴凌聽的很仔細。
“不會是風水除了問題吧?”
“也許,但不確定……”
馬廠子位於西安東大街中段南側,南至東縣門接東倉門。唐代,京兆驛站是全國最大的公文郵件和官旅護送機構,此街兩側爲驛站餵馬處,故稱馬廠子。街南端所對市第八中學院內,尚有唐代所刻青石馬槽。唐代以後至明清,經千餘年,京兆驛名稱不改,仍爲中國西部最大驛站。西安的地名都是歷史,都是文化,當你有時間了和興趣研究的話,都是故事,都是傳說,隨便一個都是一本好書。
馬小濤的家在馬廠子一個普通的單位大院裡,我還是和他在一個廣告公司的時候來過,很久了,這裡沒有什麼變化就是房子更加破了一點。馬小濤家是父母留下來的平房,進的屋裡,馬小濤熱情的張羅著倒水,遞煙。這是一間15平房左右的房子,屋子的陳設很簡單,牆壁上糊著報紙花花綠綠的,中間拉了個簾子分成2個空間。外間設立一個靈堂,中間是馬小濤哥哥的照片,他哥哥的臉小時候受過傷毀了容,除了眼睛之外,皮膚都是暗紅色的,並且有些變形。我和馬小濤的哥哥有過幾面之緣,所以上了柱香,嚴凌掃了一眼照片就不敢看了,馬小濤立刻笑了笑,有些尷尬的把我們讓進了裡間坐下。
我介紹了嚴凌和馬小濤認識,馬小濤又詳細的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嚴凌一直把玩著手裡的玻璃杯沒有說話,但是聽的很仔細。
“我每一天都做同樣的夢,是不是有啥問題啊?”
“你夢到人是誰?你以前見過沒有?”嚴凌問道。
“沒有,我看不清楚他的相貌,聲音也不熟悉,以前肯定不認識!”
“說是你的前生,讓你回家,還提著刀?”
“對啊!,當時搞得我心驚肉跳的!”
“你哥啥時候出現的?”
“他好像一直都在我的身後面,我一怕他就那麼一推!我一下子救星過來了,力道很重!”馬小濤做了一個手勢。
“讓我看看你的房子。”嚴凌從包裡拿出她的羅盤,站起身來。
嚴凌用羅盤搜索著房子的每一個角落,仔細的勘察著每一處細節。我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時而皺眉,時而思考的樣子,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大約過了10幾分鐘的時間,嚴凌停了下來,站在一個堆滿了雜物的角落。
“這裡面是什麼?”牆角堆了幾個很破的紙箱子。
“哦,那是我哥淘的舊服裝,他之前晚上想在地攤賣的,老是沒有人要,堆了幾個月了,咋了。”
“問題就在這裡了!”嚴凌舒了一口氣,收起羅盤坐在我的身邊。
“你這個房子的確有些問題。首先,你這個房子沒有窗戶,這在風水上是個忌諱;另外,這堆舊衣服堆在這裡,這個方位比較容易招惹髒東西;還有,你看,這個房子是長方形的,而你的牀頭都是衝西的方位……這些都是在風水上講,都是容易犯煞的。”
“啊,擺東西還有這麼多講究啊?”馬小濤顯然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聽秦言說,你之前在深圳吧?那裡的公司,住宅都是按照老闆對風水的理解找高人做的,都不會亂來的。”
“對,對,對啊,我當時的公司就在辦公室裡面擺了一個燒香的,每天老闆都規定我們幾點幾分到,幾點幾分燒,還規定辦公室裡的那個窗戶不能開,不能拉窗簾……”
“所以,你看你現在的房子的確有問題,犯了煞,有可能你哥的事情就和這個佈局有關係吧?”
“但是,這樣的佈局已經多少年了,不就是這堆衣服是最近的啊?”
“不是這樣說的,就像開門需要鑰匙,那堆衣服可能就是導火索呢!這上面一般都帶有以前穿過這些衣服人信息,有些信息是不好的,負面的。如果是……”
嚴凌說道這裡,看了看我,我知道她想說,萬一是死人穿過的衣服呢。
馬小濤像是理解了嚴凌的解釋,低頭沉思了一番。
“那把衣服扔了就好了吧?”
“不可以,你的房子已經沾了了髒東西,你哥可能就是受了這個髒東西的害,你必須找到原因,然後把這東西驅走,重新佈局房子就好了。”
“那怎麼辦?”馬小濤已經完全信賴了嚴凌,我的女友。
“我和秦言一定會幫你的,不過要到晚上纔可以的,今晚吧?”嚴凌說完看了看我。
“沒問題,小濤,我晚上來”我上前拍了拍馬小濤的肩膀,馬小濤感激的看著我。馬廠子距離東大街很近只要幾分鐘的時間,我和嚴凌沒有回家,因爲我們從來沒有一起逛過街,樓上給侯軍打了個電話就一頭鑽進了東大街裡摩肩接踵的人羣中,牽著手。
我們逛完東大街已經是晚上8點左右了,隨便在東廳門吃了點東西就來到馬小濤家,在門口正好碰到揹著阿迪的侯軍和跟屁蟲高彬,嚴凌看到高彬有點不快,嘴裡嘟囔了一句:那都有你。這次高彬沒有和嚴凌頂嘴,也是倆人很久沒有頂嘴了。我們四個人進到了馬小濤的家,頓時覺得空間有些狹小。
又是天南海北的,高彬和馬小濤彼此交流著在廣東時候的軼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逐漸的,大家都有了倦意。
說實話,我們在座的每一個人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我們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只是有鬼,對陰間有無窮的好奇心。我們這一代人,是垮掉的一代,相比較起當下的80後,90後,在知識的獲取渠道上簡直就不是一檔次,但是我們最大的優勢就是有情有義,熱情,團結和專一。
時間已經到了子時,漸漸的開始有了一絲寒意。不約而同的大家都大了一個哈欠,高彬不習慣這樣的等待,嚴凌在又不能吸菸所以憋的夠嗆,有些坐立不安。嚴凌靠著我,眼睛有意無意的盯著牆角的那堆舊箱子。而侯軍和馬小濤正在研究我隨身帶來的鬼王葫蘆,嘀嘀咕咕的,像是在談論價格。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四周很安靜,屋子裡面除了從屋頂上掉下來的白熾燈似乎有些搖晃之外,並沒有什麼異象。
我們呆呆的坐著,這時,馬小濤似乎覺得氣氛有些尷尬,畢竟大家都是來幫他的,站起身來想拿水壺給大家倒水,就在這時,只聽見—“啪”的一聲響,頓時讓在座的所有人嚇了一大跳,尤其是馬小濤,手剛剛接觸到水壺,手一抖,差一點把水壺掀翻。聲音是從馬小濤哥哥靈位的那張桌子發出的,他哥哥的照片已經整個撲到在桌面,而桌前那兩個已經燒了一半蠟燭,藍盈盈的火苗“噗,噗”的晃動。嚴凌急忙拿出羅盤,羅盤的指針果然開始了急速的轉動,出來了!
果然,這個時候屋裡的氣氛開始變得凝重,每個人都屏住呼吸,先是彼此面面相覷,接著開始搜尋這間屋子。羅盤還是再轉,蠟燭的火焰還是“噗,噗”的晃動並出現了噼啪的爆裂聲,只是聲音並不算響亮。我從侯軍手裡搶過我的鬼王葫蘆,但是,奇怪今天我的葫蘆竟然沒有任何的變化,沒有發光,發熱。
整個過程也就是10來分鐘的時間,嚴凌手裡的羅盤漸漸的停止了轉動,屋子的燈光也比剛剛好像亮了一點,蠟燭也不再晃動,變得平靜。我伸手扶起了馬小濤哥哥的照片,哥哥的照片似乎比下午看到的時候更加的恐怖。
“我的媽啊,嚇死我了!”高彬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膽小鬼,就你怕!”嚴凌慢慢的收起羅盤,頭都沒有擡。
這時,突然侯軍用力的用腳踢了踢我的腿,並飛快的,很嚴肅的向我挪了挪嘴,他挪嘴的方向真好使馬小濤站立的方向。因爲,馬小濤是背對著我,我看不見他的有什麼異常,我剛剛想說話,就看見馬小濤緩慢的轉過身子,那張臉沒有表情,很是陌生,眼睛呆呆的,木木的。
“你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