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怎么玩，別人會笑我的，會老看我，我長得這么難看，和猩猩一樣。”畢合低頭，格外小聲。
他自然感謝麓安，但也十分有自知之明。
麓安是個非常善于觀察的人，自然可以看出這孩子有十分多心事，只能搖搖頭，順著意思道：“那唱吧?！?
畢合吞咽一下咽喉，卻發現根本沒有口水來洗滌咽喉，只有干啞讓他只能艱難的發出聲音。
可他也有自己的恒心，畢竟在麓安面前唱的人，自己也算是獨一個。
想到這，就忽然來了力氣。
他坐在麓安身邊，拍了拍胸脯，清唱起來。
唱的時候，還是很自然你的腦海里會出現視頻里的畫面，自己越是想要移除，就越是無法棄置。
麓安驚嘆與他的聲音聲線有多好聽，但聽著聽著，愈發奇怪。
明明是畢竟高的聲音，卻總是不自覺的壓低。
班門自然知道該怎么弄斧，原唱自然知道問題出在哪里，這種不自覺的模仿，顯得相當可憐。
依然是一首好聽的歌，但麓安卻覺得無比刺耳。
聽完之后，麓安揉揉耳朵，簡單道：“難聽。”
畢合長出一口氣，當然難聽，但......自己敢唱，已經邁開一大步。
這種卑微的幸福，讓麓安覺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是來簡單的跟上進度，然后回家睡覺，省得到時候去望京參賽，連歌都沒聽過，讓便宜岳父心中郁積。
畢合如果這樣，可能就會壞掉了。
一個單純的嗓音，加進任何東西，就像是在文章里加上無數華麗的辭藻，讀起來會很沒有味道。
他很快發現了事情的關鍵，所以起身，伸了個懶腰，道：“跟上我?！?
畢合鬼使神差的跟上了麓安的步伐。
他連麓安伸懶腰的動作都覺得十分帥氣。
麓安走在前頭，書袋子擺動的角度貌似都很考究。
那只貓跳進書袋子里重新發出的：咕嚕咕嚕聲，也格外有魅力，
雙腳踩在地板上的節奏，邁開的間距，還有行走在夕陽底下時影子被拉長的弧線，都讓人賞心悅目。
但其實，麓安只是和平常一樣往前走罷了。
自卑比自信更加容易影響。
這和白紙染黑比黑紙染更黑要難，一個道理。
走出教學樓，走出學校，麓安都是那平穩的步伐。
他不知不覺也按照同樣的間距來走，甚至有想買同款包包，并有只貓的想法。
一路無話，麓安堂而皇之的逃好不容易來一次的排演，自然收到無數催促微信和電話。
畢合自然也一樣。
麓安煩不勝煩，原地站住，對身后的畢合道。
“來，學我，拿出手機?！?
畢合照做了。
麓安道：“發：去找小姐了?！?
畢合愣了一下，手哆嗦，眼神慌亂，一邊看麓安手機按發送鍵，一邊跟著打出來。
真的要發？
自己這種丑男要發？
畢合見麓安發出，他也恍惚的點了發送！
好。
這下兩人的行徑已經暴露無疑，麓安滿意的微笑，畢合也傻笑一下，收起同時關掉的手機，繼續走。
畢合和麓安其實都有些駝背，而慵懶和自卑可不是一個意思，畢合試著讓本就小的眼睛渙散一些，背脊稍微抬起一些，讓走路都顯得和快睡著一樣。
慢慢的，越來越像了。
白日和夜相距不短，那壓低的云層忽然消失，變成了斑駁的水花一樣朦朧，南鎮的天色就是復雜的畫卷，變得和女人的臉一樣。
走過晨沐廣場，到了身后的小區集群地，這是畢合從未來過的成年人休息地，整個南鎮最晃蕩的地方。
透過模仿麓安仰起來的腦袋，和瞇縫的眼睛，看著往來穿行的人都臉色愜意，并且，袒胸路汝。
都是男人，而且正是泰迪的年齡，自然心潮澎湃。
而麓安卻果真和來過無數次的樣子似得，來往自如。
這么......這么成熟嗎？
“跟上我”麓安的聲音在耳邊揮之不去，想要越來越像的愈發堅定，今天畢合豁出去了，只要他做了，就一定要做到！
這種跟屁蟲似的思維，讓他如變成了影子，如影隨形。
麓安走過喧鬧的街，然后在最最熱鬧的鬧市中央，走近一邊彈吉他一邊哼唱的路邊歌手。
很自然的一把奪過話筒，然后接著汪峰的歌開始一頓胡唱。
沒用開鎮魂曲，就是隨便唱。
路人們本來都隨便走動，但聽著歌聲停下了腳步。
路邊歌手本來有些惶恐，本以為是城管，但見到有人開始放錢，所以彈得格外盡心。
唱到一半，麓安把話筒丟給畢合。
他不在唯唯諾諾，接著話筒就是一頓猛唱。
之后，他們忘記了自己的技術，模仿，就是吼叫著唱。
對于有優秀嗓音的人來說，只要唱出來就是悅耳的。
路人們的情緒被調動，一瞬間變成酒吧舞臺一樣開始蹦迪。
躺著彈吉他的流浪歌手腳踩在花盆上使勁搖頭。
兩個歌手交替交換麥，誰都沒有想和誰競爭，就是單純的發泄。
對于畢合來說，或許是為了“跟上”
對于麓安來說，就不知是為何。
唱完好幾首，流浪歌手碗里的錢堆得滿滿。
人流好不容易散去，麓安從碗里抓了一把錢，就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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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歌手在身后大聲喊謝謝您，麓安也不打算有任何回應，總是禮貌的畢和想要回應，但還是把不用謝咽回去，拘謹的跟上。
沒走幾步，麓安走進一個成年人才能去的酒吧。
畢合已然適應，所以在一旁有樣學樣。
開始喝酒，開始肆無忌憚看著脫依女郎女郎的腚，雙眼發光，然后和油膩大叔和狼友們發出很露骨的吼聲。
這種賺了點錢就開始揮霍的人生讓畢和感受到放松。
麓安把錢抽出來，找了兩個女孩來身邊陪酒。
女孩看著灑下的錢，就撲了過來。
畢和雖然丑，但也是白面小生，比之所謂的好看臟兮兮大叔不是好很多？
而且在金錢的世界里，可沒什么心思挑三揀四。
于是，畢和經歷了第一次抱妹，第一次在劣質香水和乃香里流淌，沉迷于中的他，連麓安都沒關注了。
麓安在邊上喝了口氣泡水，就沒有管邊上的女孩，而是默默走出去。
他在門口和貓醬玩了會跳一跳，見時間差不多了，再回到酒吧內，把倒在女孩們身上，醉醺醺的畢和抗起來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