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六、惡味
三百三十六、惡味
??葉語皺眉，問道：“那是什麼障礙？手指不靈活還是什麼？”說著便扯起米璐璐的手端詳起來。
?“嗯，準確的說，是味道。”米璐璐皺起面孔回答，“我覺得手上有股噁心人的味道。”
??聽到米璐璐這麼說，葉語拿起她的手放到鼻尖處聞了聞，她沒覺得什麼噁心人的味道，反而有股極其清淡，但又有些熟悉的味道。這個味道她好像在哪裡聞到過。
??“這個味道我覺得有點熟悉。”葉語有些不確定道。
??“還能是什麼味道，就是那個死和尚身上的味道唄。我還真是倒黴，什麼不好碰，偏偏去碰他。害得我洗了幾天都洗不掉這個味道，到底是什麼東西啊，沾得這麼牢？”米璐璐噘著嘴抱怨自己該死的好奇心。
??葉語這才恍然，對了，這味道的確是那間明堂裡的味道。只不過那一次她和米璐璐去緣覺寺裡，米璐璐和東珠進了明堂，而她沒有進去。而距離上一次她去那裡的時間有些長了，所以忘記了那天她聞到房間內味道。不過，她有些奇怪，好像沒這麼難聞，她甚至還覺得有些淡淡的香味。
??“好聞？葉姐姐你的鼻子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哦，這個味道簡直噁心死了麼。”米璐璐奇怪的叫了起來，“這個就是殭屍的味道”
??葉語差點笑了出來，這小丫頭是不是恐怖片看多了？“你還知道殭屍的味道？”
??米璐璐被問住了，半天才斯斯艾艾道：“我就是知道。”
??“我還以爲電視裡那些殭屍應該是渾身臭的不得了，你看看他們留著鼻涕眼淚還有膿水的……”葉語嚇唬她，“而且，你這樣說得道高僧可不好哦，而且你還掰斷了人家的一根手指。”
??米璐璐翻了翻白眼，“我……就是一時好奇嘛。”
??“好奇心害死貓啊，我們現在可是畏罪潛逃”葉語對這件事情考慮良久，仍然想不出什麼好主意，只得做一隻埋頭在沙堆裡的鴕鳥，等待東窗事發的那天。
??“東珠姐姐不會出賣我們？”小丫頭轉了轉眼珠子，對於另一個“同案犯”表示了擔憂，“她的奶奶不是廟裡的居士麼，會不會知道那天是我們進了那間房子？”
??葉語無語，說不定那位號稱神算子的神仙奶奶卜上一卦就知道是他們了。
??“誒，東珠不會說的，如果說了，早就有村民找到裴園來了，哪裡會這麼太平？”葉語想到東珠的話還是有些擔心，如果那些村民知道了，恐怕真會打上門來。
??“這個先不說了，現在是你手上這個味道的問題比較重要，真的覺得不能忍受？”葉語把話題拉回米璐璐身上，“要麼回去後，讓東珠給你弄點消毒液洗一洗。但你現在要忍一忍，等放學了，我來接你。”
??米璐璐想想也沒有什麼辦法，只好點頭同意，暫時忍耐著上課去了。
??葉語看了看時間，發現距離米璐璐放學也就一兩個小時了，便不急著回家，索性等她放學。左右無事，便在這間著名的高中校園中閒逛起來。米璐璐臨時插班的學校是本城最好的高中，即便在全國範圍來講，聽到這個校名的人也都知道是所了不起的高中。學校創建於上個世紀初葉，是幾位愛國華人一共捐了上百萬兩白銀建造起來的。後來在近一百的時間內，得到了全球華人的不斷資助，建成了中國最傳奇的高中。
??即便是在今日，仍然有不少海外華人在爲這所學校添磚加瓦，就拿校區裡那座比市圖書館擁有更多藏書的圖書館來講，便可見一斑。整個圖書館佔據了整個校區的東南角，佔地巨大，更難能可貴的便是這間圖書館對普通市民也能開放。
??在下午有些昏黃的陽光中，葉語站在巨大的書架中，目光觸及之處皆是或厚或薄，或古或今的各色書籍。漫步其間，葉語準備找一本有趣點的書來打發等待的時間，忽然目光落到了一本書脊之上。她現在所處的書區是地理一片區，而這本書看著格外眼熟。葉語取下書一看，難怪如此眼熟，原來是和昨天還給裴紹的那本古書竟是一模一樣的。
??看著與現在書籍不同，還是用古法線訂，只不過這本書顯然要破舊一些，想來在公共圖書館，翻閱的人更多。葉語隨手一翻，書中有一個折角引起了她的注意。雖然同樣一本書在她手頭也放了幾個月，但由於滿篇的古文實在讀得有些疲累，而且篇幅巨大，所以在略略一翻後，葉語就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那張夾在書裡的照片上了，除開大致瞭解這本書有些類似於縣誌之類的內容外，便全無概念。這個折角的一頁在全書靠後，葉語壓根也沒有讀過。今日無意一看，她卻略略好奇起來。
??這一折角處正好標註在一個地方，而那個地名卻是她聽說過的，陪園。
??葉語記得東珠說過裴園的前身便是陪園，兩個字正好同音，所以裴老先生並沒有另起他名。只是沒想到當時的陪園竟然也這麼有名氣，連縣誌也有記載。想到這裡，她便掃了一眼。
??“顧清，高州大族也。曾祖遠枚得仁宗帝賜恩騎尉。父辭，自得丘壑，不事王侯。少川情尚卓逸，少有高操，敏而好學，博識文淵。穆宗十年自薦海外，與吳述三、唐眷誠同窗爲友，於美利堅合縱國習西洋之技巧……”
??葉語記得第一次探訪老塢村的時候，東珠做過介紹，現在看來果然不假，只是縣誌顯然寫得更爲詳盡和真實。看來當年這位顧清先生的確是這一帶響噹噹的人物了。
??最後一行用紅筆描出的小字吸引了葉語的注目。
??“陪園，蓋顧氏避兵患之所也。”
??葉語恍然，原來裴園的前身竟然是顧家的避難所。不過想想也對，當年軍閥混戰，像顧家這樣富甲一方的人家，就像一位赤luo著身子的美嬌娘，總會引起不少人的窺視。而後來顧家的小姐嫁給一位橫霸一方的軍閥想必就是爲了保全孃家那富可敵國的財產。
??葉語前後翻了翻，除開這一頁外其他頁面雖然也是故紙泛黃，但都很乾淨，只有這一行小字被不知道何人劃了出來。難道是誰對陪園有著莫大的興趣？只是光看這紅色的痕跡似乎也不是水筆或者圓珠筆，湊在陽光下看光澤比較澀晦，不知是用什麼筆勾寫出來的。
??看了一會兒，再也找不到什麼感興趣的內容，葉語有些悻悻地把書放回了遠處。這時，一位圖書館管理員正好經過，提醒她已經快到放學時間了，圖書館要閉館了。
??葉語連聲感謝，也顧不上剛纔那個小插曲，急忙走出圖書館。抵達米璐璐所在的教學的時候正好看見小丫頭和一幫同齡的女孩嘰嘰喳喳地奔下來。
??米璐璐一眼就看見站在下的葉語，連奔帶跳跑了過來，絲毫沒注意到那幫同學露出羨慕和讚歎的表情。
??“葉姐姐，等久啦，我今天沒功課，我們在市區裡繞一圈再回去？”小丫頭到現在還沒有忘記剛纔的打算。
??葉語把頭盔扔給她，“現在是下班高峰，你這算是浪費資源，製造溫室效應。”
??“啊呀，就今天一次嘛。”小丫頭拉著她的手開始撒嬌。
??受不了這個小丫頭的軟磨硬泡，葉語有些頭疼地說：“好了，好了，市區不繞了，我走一圈市府大道夠了？”
??市府大道在高科新區，而且道路開闊，就算是下班時間來往的汽車也不如市區那麼繁多，也勉強算是往裴園的方向。
??“好呀，好呀。”米璐璐一聽笑瞇了眼，自動爬上了馬力的後座，扣上頭盔。
??“和同學說再見。”葉語提醒她，別光想著飆車，結果把同學晾在了一邊。
??聽見葉語這麼一提醒，米璐璐連忙晃了晃手，和那幫還在好奇地交頭接耳的同學說了聲再見，便催促著葉語快點上路。
??葉語笑著和她的同學說了聲再見，才發動馬力。
??“你那些同學倒是很活潑麼？”葉語想起這羣小丫頭那眉眼間的笑意，倒替米璐璐高興，看樣子這小丫頭人緣果然不差。
??“她們是在羨慕我呢，上一次她們還以爲你是帥哥呢。”米璐璐隔著頭盔在葉語身後大聲說。
??葉語一笑，也不以爲意，像這個年紀的女孩子，粉色的想法總是特別的多。這便是年輕人的好處。
??……
??倆人回到裴園的時候，天才剛剛擦黑。
??葉語讓米璐璐先去找東珠，處理她一直在埋怨的臭味道。自己則是隨口問了聲迎出來的裴管家，她不在的時候是否有什麼消息。
??裴管家立即恭身回答，說裴紹和裴孜說今晚有會議，所以會晚一些回來，裴敖去了長空律師也會晚一些。
??葉語點了點頭，看樣子鞏林濤的案子有了新的進展。
??這不禁讓她想起自己身上的案子來，雖然項律師早就與她進行了商談，並明確她不必親臨法庭，所有的進程都會由長空律師處理，但一想到那位三太太會在法庭上編排自己一些有的沒的，葉語的心情還是好不起來。
??回到房間後，葉語發現裴紹給自己打過電話，可能剛纔在騎車的時候沒有聽見，便給他撥了回去。
??“剛纔去哪兒了？”電話一接通，裴紹第一句話便有些緊張。
??葉語連忙解釋了一下今天的特殊情況。
??“明天讓裴管家給她找個保姆。”裴紹的口氣還挺衝，一想到這個打不得罵不得的“豆腐”情敵，他顯然一肚子火氣。
??葉語失笑，打趣這位大總裁氣量還真是小。
??玩笑了一會兒，葉語想起裴管家說他和裴孜今晚有重要會議，便囑咐了他幾句按時吃飯的話，便掛了電話。正在想象電話那頭的裴紹吹鬍子瞪眼的情景，米璐璐又大呼小叫地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