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中+文/網)二百九十五、爭執(一)
“這些……只是你的臆想。蒲+公+英/中+文/網”裴敖否認道,但語氣中卻夾雜著一絲連自己都無法確定的遲疑。細細回想過去的三十多年,她只擔任著某些不甚重要的職責,根本不牽涉MH的運營,自然對其間的門路一竅不通。
雖然她是除開裴紹以外,裴氏的第二號人物,但她很清楚自己的位置。
當年,父親著力培育的人,是她的弟弟裴畋。裴畋失蹤后,才將目光轉移到他的兩個兒子身上,最后,裴一皠確定裴紹為唯一繼承人的地位。說起來好笑,她的存在只是為了某種平衡罷了,但在確認了唯一繼承人的權威后,她有時候更是放棄了這種平衡的能力。因為在她看來,既然已經將MH全權托付給了裴紹,她又何必橫插一杠呢?制衡,這種手段還是官場上多見,用在一個以營利為目的的集團身上,簡直便是無事找事。
但,現在看來,父親應該對她很不滿了。所以,才一再地逼迫著她,讓她這根自廢了多年的棍子強迫抬頭。
“我不管你這些理由到底是為了什么,但是MH絕對不能倒,這是我的底線?!迸岚绞帐昂眯那?,語氣漸漸堅硬,“你的做法是在釜底抽薪,這會讓MH大亂,即便你說的都是真的,我也不能同意。三十年,MH一直在壯大,退一萬步,即便它是用來洗錢,我相信也不會在現在便出現危機?!?
裴紹苦笑,他知道裴敖是心存一線希望,為了MH甚至暫時連良心都放棄了。
“只是,姑母,真的不會有問題嗎?”。裴紹低聲說。
“有什么問題既然三十多年穩步走過,如果不是你折騰出這些子虛烏有的證據,只要你不說,MH會有什么問題?”裴敖逼視著裴紹,她相信只要逼裴紹退讓,MH又怎么會有問題?
“今時不同往日?!迸峤B的臉凝重著,目光中閃爍著堅定的神色,他甚至是慶幸自己一直在堅持往這條道路上走著,所以,現在他還有時間。蒲+公+英/中+文/網
“有何不同?”
“他們已經開始注意我們了?!迸峤B回答。
“誰?”
“警察?!?
“警察?”裴敖聽到這個回答,不僅露出嘲笑,“紹兒,不用說是警察,即便放眼整個國家,又有誰敢對MH說三道四?即便是你一直不喜的那一位,也要多掂量自己的政治生命是否需要MH為其添磚加瓦,怎么會做出不智的決定?”
MH的規模太過龐大,涉及的領域也寬廣,提供的就業崗位和經濟支持實在太過咋舌。在這樣的經濟巨無霸面前,任何一方政府都會好好考慮它對本地的重要作用。如果一個不慎,不要說讓經濟動蕩一時,光是丟紗帽的事情也是可以預見。所以,MH多年與政府的關系一直極為緊密。裴敖又怎么會在乎一個小小的警察?
“也許平時不會,但現在他們已經在盯著我們了?!迸峤B解釋,“蟻穴潰堤。”
“什么意思?”
“您認為他們會相信華清暇的死,只是單個案件么?”裴紹目光一閃?!芭峒页龅氖虑樘?,所以他們已經開始懷疑了。”
裴敖不以為然,“即便現在有疑問,但她自殺這一定性是不容質疑的,不是么?既然如此,怎么會牽扯到MH?”
“如果只是自殺,他們就不必一再追查了?!迸峤B接口,“您,一定知道葉語也被叫回來了?不少字”
裴敖的目光一動,她知道,但并不認為這有何不妥。葉語是目擊者,回來配合調查也不是什么問題。
“如果我說那位出面詢問我們的警官,是省廳刑偵隊的副隊長,您還這樣認為嗎?”。蒲+公+英/中+文/網裴紹在第一時間便了解了那位目光犀利,態度并不友好的警官到底是何許人也。
裴敖抿住了嘴唇,對此她的確毫不知情。級別說明了一切,如果真是如此,那么顯然對方沒有輕易放手的意思。
“而且,我發現,我能聽到的不多了,而且正在越來越少?!迸峤B作為MH的總裁,在政界和法律界也有不少交往中的人物,但他已經發現有一堵墻開始攔住他打探的去路。
“……什么意思?”裴敖終于正視起來,時隔一個月,難道說華清暇的案件不僅沒有平息下去,反而被發現了什么?
“華清暇體內發現的毒品……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是正確的,國內現在根本還沒有如此大的毒梟能運送進來如此高純度的毒品?!迸峤B說出了關鍵,“所以,他們一定會追查不放。而MH一定不會置身事外?!?
如果這些警察沒有在華清暇的人際關系中尋查到毒源,那么遲早他們的目光會放到裴家身上來,不管是裴園還是MH都不會例外。
“糊涂”裴敖沉思片刻,出聲道,“華清暇的毒品難道是我們提供給她的?難道查不到毒源便一定會懷疑我們裴家嗎?我們這些人里難道還有人吸毒?還有人販毒?他們不知道裴家是什么人家么?這樣的調查只要一公開,我便能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在她看來,裴紹的言辭完全夸大了,別說查,就算他們在MH駐點,她相信他們也別想從中得到一絲毒品的氣味。MH做的是正經生意,這種夸張和不著邊際的話只有騙騙過路的孩子。
她有些痛心疾首地望著裴紹,“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要往自己身上潑臟水呢?華清暇的個人行為,為什么一定非和懋宏聯系起來?你……難道非要整垮懋宏才甘心?”
裴紹低垂下眼簾,“姑母,如果我說是,您該怎么辦?”
裴敖在怒火中一怔,一時沒有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裴紹微微吸了口氣,再次抬眼的時候,清朗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濁氣,“那毒品,的確是裴氏提供的。”
“你”裴敖吃驚地倒退一步,完全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些毒品這些年來一直是通過那根我看不見的管道流入進來?!迸峤B拿起那份被裴敖扔回桌面的資料,“這里,不僅有大量黑錢流入,還有便是這些毒品在國內市場取得的巨額利潤。它們被反復地清洗著,在MH各大行業各個公司間,通過復雜不堪的手段變成了干凈的資金,漂亮的投資,巨額的紅利,甚至是每年大筆的善款,從MH這個清洗機中再次流出的。這樣的手段和過程實在過于復雜,就算是我花了大半年的時間,也只找到兩三條有跡可循的脈絡。”
裴敖目眥欲裂,從最親近的人口中聽到種種不堪的話語,讓她出離憤怒了。她本以為裴紹雖然不喜歡他,但至少在某些方面還是敬重他的。但現在看來,她錯得離譜。裴紹何止不喜歡他,根本便是厭惡。這種惡其余胥的感情,讓他竟然毫不猶豫地對著裴家親手創立起來的MH都容不下。
裴紹的話還在繼續,“其實一切都很好解釋,那便是他需要的是一個能無限擴張,能帶來無限權力和金錢的MH,為了這個,所有罪惡都是能夠被允許的?!?
“啪”,尚未等裴紹的話講完,一個響亮的耳光便落在他的臉上。
裴敖完全被激怒了,她看著裴紹的目光中流露的不再是單純的痛心,更多是滔天的怒火。
“裴紹你真的瘋了”她聲嘶力竭地喝道,“你到底為什么要處心積慮地敗壞MH?一會兒說它洗錢,一會兒又說MH在走私毒品?你知道你今天說這這些話會給MH造成什么樣的后果?”
裴紹的手指掠過那一片紅痛之處,目光卻一直盯著裴敖那張因怒火扭曲了的臉。這是他第一次看就裴敖如此生氣,劇烈起伏的胸口顯示著那怒火燃燒了她整個身體。
“什么無限擴張你在說什么瘋話”裴敖的嘴唇在不停地顫抖,她聽夠了他今天的瘋言瘋語。“你這樣做是在報復他嗎?是報復你在裴家的日子?報復他這些年來在你身上加注的壓力和折磨?還是在報復他將葉語從你身邊奪走?”
眼中的怒火越來越盛,腦海中叫囂的火山快要將她整個人焚毀了。
“如果要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比你更有資格恨他,那就是裴孜”裴敖的聲音無比尖利,“他都沒有出賣MH,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裴敖真的覺得自己快瘋了,腦海中一股股熱浪就快沖破了她的理智。這個孩子雖然不是裴家的骨血,卻是在她眼中和裴孜沒有兩樣的孩子,是她默默守護的孩子??墒牵瑸槭裁此F在為什么要這樣做
“姑母……”與裴敖的激動完全不同,被打了一掌的裴紹聲音冷靜到如同冰塊一般。
“我不恨MH,同樣,也輪不到我恨裴家的任何一個人。我只是在說事實。”
“什么事實你這是污蔑”裴敖痛心疾首。
“姑母,我說的是不是事實,您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么?”裴紹讓自己的眼睛坦誠在裴敖的逼視下。
“他為什么一直身處海外不能回來?或者說他不敢回來?為什么他又要替身來替他效力?他為什么讓姑母您、三叔、裴孜還有我,所有所有裴家的人認那替身為裴家家主?他為什么要將裴家的每一個人變成相互制約的工具?姑母,難道您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一切?”
“他為什么有如此強大的控制欲?這種奇怪而可笑的借口背后到底是什么?”
裴敖在他的逼問下,連退幾步,漸漸蒼白了臉色。這些已經習以為常的事情,被他一一點破后,她啞口無言。
二百九十五、爭執(一)【啦啦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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