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害人者人恆害之
葉語終於在盤子裡擡起頭來，鼓著腮幫子，“這句話好像我說比較靠譜。
?“那麼，我可以回答你一個好奇來換。”桃花眼用誘惑的嗓音，沙沙地爬了過來。
??“你竟然敢色誘？”葉語摸摸手臂上冒出的雞皮疙瘩。
??“有利的條件就不要浪費。”
??葉語摸摸下巴，看來他真的很好奇。可是，她實在不算什麼好奇寶寶，所以她有什麼可以要他回答的？唯一一兩個疑問卻是他的禁區(qū)，問了也是白問，所以這個交易似乎對她是無可無不可。
??“你真的想知道？”葉語不明白他幹嘛那麼在意。
??裴孜突然露出神秘的笑容，“能讓我開心的消息我都很在意。”
??果然是他的惡趣味在作祟。
??“那麼，你就先替我解答一下三爺和三奶奶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情。”葉語看他一付不打破沙鍋問到底決不罷休的模樣，只好隨口問起幾天前的“家暴”事件，“如果回答讓我滿意，我就奉上全部第一手資料。”
??“你是說裴政要和華清遐的離婚事件麼？”裴孜一句話，投下了一顆重磅炸彈。
??什麼？葉語吃驚地停下了嘴裡的大吃大喝。
??“你很驚訝麼。是啊，怎麼說他們可是裴園唯一碩果僅存的正常婚姻。”裴孜說著，但眼中流出的神情卻是不以爲(wèi)意。
??“爲(wèi)什麼？”葉語實在不明白，既然那位三爺已經(jīng)軟弱了那麼久了，現(xiàn)在完全沒道理要離婚啊，難道是出現(xiàn)了厲害的小三了？
??“我那三哥雖然懦弱了點，但對華清遐倒是死心塌地地很呢。這次提出離婚的原因是……”裴孜吊足了胃口，看見葉語露出想抽他的表情才慢條斯禮道，“爲(wèi)了裴紹。”
??葉語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這兩口子要離婚和麪癱男有什麼關(guān)係？難道是因爲(wèi)……因爲(wèi)……？？？好吧，她也覺得自己的口味很重。不會是個女人都愛面癱男吧，偶爾的雷雨情節(jié)那叫跌宕起伏，要是部部都是，那就是噁心變態(tài)兼沒有創(chuàng)意了吧。
??“你的想象能力很強。”雖然她沒有說出口，但裴孜就像蛔蟲一樣瞭解她的想法，“還記得一個月前裴紹的傷害事件麼？”
??葉語一凜，吃驚地接口道：“怎麼？難道三奶奶就是幕後黑手？難道這個就是她一直謀劃的大動作？”
??裴孜搖搖頭，“你還真是擡舉了她，以她的頭腦和膽略怎麼想得出這麼狠的主意呢？”
??葉語一想倒也是，三奶奶似乎是一個嘴上厲害的人，要是說她真有那麼大的本事，那麼她的智商、人脈以及魄力都要讓人刮目相看。
??“呵呵，想出這個主意的人可真是個狠角色。何必把事情搞得那麼複雜，只要來個快刀斬亂麻，把裴紹除掉，MH就會到他們的手裡了。最後拋出幾個小小的頂罪羊，一點點的封口費換回整個MH，這麼好的事情誰不樂得接受？”
??葉語下巴都要掉下來了，桃花眼的意思難道背後的那人就在公司原來十三位的董事之中？他們是順理成章的受益人麼。
??“那些人招供啦？”葉語想起警察抓住的那些混混，不知道從他們嘴裡能得到什麼有用的資料。
??“呵呵，小葉子，你知道錢是個好東西，所有人都會爲(wèi)它效勞，如果有人不願意只能說明你出得價格還不足以打動他們的心。”
??“喂，不要在那裡說這些高深莫測的謬論好不好，不是所有人都會被金錢打動的。”葉語不太高興地打斷他。
??裴孜笑了笑，“這是實話，大實話總是不太好聽，不好接受麼。”
??“我就不會啊。”葉語反駁。
??“呵呵，說了你別生氣，如果不是有這餐免費的豪華晚餐，你大概也不會太這裡鳥我的好奇心。”
??葉語開始有些生氣，不過稍稍一想便泄了氣。說的一點沒錯，有人愛吃，有人愛喝，有人愛玩，有人愛點鈔票。不管以何種方式呈現(xiàn)，最後歸根到底就是錢的問題。人是個意志力脆弱的動物，可以拒絕一次，兩次，但能拒絕一輩子嗎？也許真的像桃花眼說的，不是不動心，只是得到的還不足夠多到讓你動心。
??“被你一說，這人性還真是悲哀。”葉語突然覺得失去了胃口，美酒佳餚在嘴裡不是滋味。
??桃花眼一笑，“也許還沒有到那地步，不過炎涼無義的事情不是看過太多了麼。這幾個小混混倒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zāi)，他們一口咬定就是看有錢人不順眼而已。不過他們也必須咬死了，畢竟比起蓄意謀殺，現(xiàn)在這個罪名可是輕太多了。”
??葉語擺擺手，“你的意思是他們沒有招認(rèn)？那警察吃乾飯啊，這樣就相信啦？”
??“沒有證據(jù)不是麼？路上沒有其他人，而作爲(wèi)唯一目擊證人的你出現(xiàn)得太晚，沒有攝像頭，沒有旁證，一切只能以治安案件瞭解。如果要不是被襲擊的人是MH集團的總裁，這個案子可能早就結(jié)束了。”
??葉語看見裴孜眼裡一閃而過的涼意。
??“那你剛纔的話好像並不是這個意思。”葉語覺得他們肯定是有了懷疑對象。
??她突然想到一事，“難道那個人是蘭董事？”這樣似乎可以解釋爲(wèi)什麼蘭董事會牽涉進商業(yè)犯罪。裴孜說沒有證據(jù)，那麼就以其他罪名搞倒他，異曲同工。
??裴孜笑了笑，沒有接口。看著他曖昧不明的表情，葉語心裡嘀咕，難道猜錯了？
??“對，也不對。”在葉語再三的催促下，裴孜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別給我寫懸疑小說，痛快點，我的腦細(xì)胞可沒有你們這些一輩子要麼在陰謀中要麼在陰謀的路上那麼發(fā)達。”葉語對桃花眼那種說書人時刻賣關(guān)子的習(xí)慣不予餘力地給予打擊。
??“這句話是這麼說的麼？”裴孜對那句咖啡名言被她更改爲(wèi)貶損他的話表示不滿。
??“對你們這些人來說，搞陰謀不就和喝咖啡一樣容易？別打岔，接下去說。”
??“說對，因爲(wèi)他的確是有參加的份，說不對，因爲(wèi)他只是一個小角色。”
??“小角色？三奶奶是小角色，蘭董事也是小角色，那誰纔是大角色？”
??“沒有證據(jù)，一切都只是懷疑，不過事情總歸會水落石出。”裴孜握著茶杯的手一緊。
??他們的確有懷疑對象，但事情遠(yuǎn)遠(yuǎn)比想象的複雜，而且沒有任何破綻和把柄。還有更關(guān)鍵的一點，讓他們猶疑不決，始終沒有辦法下定決心。
??“那麼三奶奶這個小角色在裡面做了什麼？她是不是被牽連或者陷害了？”這個三奶奶不會那麼大膽子參與到整個陰謀裡吧。
??“她只是當(dāng)中一環(huán)而已，但如果沒有這環(huán)的話可能事情就不會如他們意料發(fā)展，裴紹也不用受這些皮肉之苦。”
??到底這三奶奶做了什麼？葉語好奇死了。
??“她把錄有裴管家聲音的磁帶交給了蘭董事。”
??什麼意思？
??“當(dāng)晚，裴紹就是接到來自裴管家的急電回的裴園。”
??原來是這樣那就足以解釋爲(wèi)什麼那麼晚了，不住裴園的裴紹還要往那裡趕。作爲(wèi)最信任的，與裴家有三代主僕之誼的裴管家來的急電，裴紹當(dāng)然信以爲(wèi)真，結(jié)果落入圈套。
??難怪在裴三爺發(fā)生家暴時裴管家臉色很怪，可能就是那天晚上他知道了事件的真相，對那個讓自己差點成爲(wèi)害死少爺?shù)淖锟準(zhǔn)字坏娜棠蹋词乖偻春藓蜔o法諒解，也無可奈何吧。這也可以進一步解釋爲(wèi)什麼三奶奶突然搬回裴園，當(dāng)然是爲(wèi)了方便取得裴管家的錄音。
??“三奶奶那麼大膽？”葉語不可置信。
??裴孜一笑，“她哪裡有那麼大的膽子，現(xiàn)在光裴政要和她離婚就嚇破了膽，她哪裡能做這麼瘋狂的事？”
??“只不過蘭董事承諾她，只要她弄到裴管家的錄音，他就聯(lián)合董事局裡的董事幫裴政爭取一席之地。”
??葉語搖搖頭，這位三奶奶既可恨，也可憐。她只不過一心一意想幫自己的老公爭取點權(quán)益，但沒想到卻落入他人彀中。MH集團好歹還在裴家掌控之下，這樣明顯的空頭支票，難道她竟然會信以爲(wèi)真？這也就可以解釋，爲(wèi)什麼三奶奶那幾天令人意外的囂張。因爲(wèi)她認(rèn)爲(wèi)裴政當(dāng)上了董事，她在裴園就足以揚眉吐氣，當(dāng)人有大貪慾的時候，一葉足以障目。
??“那爲(wèi)什麼不讓三奶奶指證蘭董事，這個不是證據(jù)麼？”葉語突然發(fā)現(xiàn)三奶奶不就是人證麼？
??裴孜一搖頭，“裴紹沒有同意。”
??沒有同意？爲(wèi)什麼？
??“老頭子在身前就說過，裴紹這個傢伙看上去冷麪心黑，但太過講求大義，這個世間哪裡有那麼多道理可講。”裴孜沒有回答葉語的話，突然話鋒一轉(zhuǎn)，“所以，他很可能最後死在這個弱點上。”
??有那麼嚴(yán)重麼？葉語腹誹，又不是沙場殺敵，非要斬草除根，斬盡殺絕。
??“其實，就拿你做例子。你不過是集團下屬公司的小職員，要開除不是很容易麼？雖然你是我送進去的，但只要他一個電話打給宏林的總經(jīng)理，他敢留你麼？你一句話都沒得講，捲鋪蓋走人。但他非要等你出錯，絞盡腦汁地找你麻煩逼你出錯，這樣才能名正言順地開除你。你說他是不是太可笑了。”
??葉語歪著腦袋，但不得不承認(rèn)桃花眼說的的確是事實。
??“他一直認(rèn)爲(wèi)只有在明面上有過錯，才能動手。可惜，別人不會這樣想，只要能拿下他，管他明的還是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