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鈞把任飛揚推到了前臺,並且表明了自己全力支持他的態度,他真麼做實在是很夠意思。
畢竟,他與任飛揚只是第一次見面,雷鈞卻能夠毫不猶豫的就選擇,毫無保留的信任這個少年,信任少年的能力。
任飛揚本來只是準備聽天由命的,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雷鈞竟敢讓自己主持大局。
任飛揚見此,低頭想了一下後,緩緩的坐正了自己身體,他對著唐家三人與白拓瑜笑了笑後,平和的說道:“事情的真相如何,我想大家基本上都應該想明白了。我要是再重講一遍的話,就實在是,太看不起大家的智商了。這樣吧,你們還有什麼疑問,儘管問我好了。我絕不會再騙你們就是。”說完後,他便把頭一歪,雙手一攤,衝著衆人聳了聳肩。
“我如果想收你爲義子的話,不知道可不可以?”唐秀禹渴望的看著任飛揚,急不可耐的搶先問道。
任飛揚使勁嘆了口氣後,按了按自己的腦門,苦笑著,無奈的答道:“嚴格來講,我與唐家算是仇人,再說了,我的父母還都活的好好的。我騙他們說我中了大獎,他們現在正在高高興興的旅遊呢。所以,便宜老豆,抱歉了,不、行。”他撇著嘴,用力的說完後,便對著唐秀禹,緩緩的搖了搖頭。
唐秀禹聽到他這麼稱呼自己,他愣了一下之後,便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
任飛揚能叫他一聲老豆,雖然前面有便宜兩個字,這就已經是相當的不容易了。
相逢一笑泯恩仇,只是一個傳說罷了,難道真能把仇恨全部都忘掉?
別人能否忘掉,唐秀禹管不著,反正他是不想再追究下去了。
至於家族與自己便宜兒子的恩怨,他決定不再管了,愛咋地咋地,反正便宜兒子都已經是王座的副手了,地位比大哥唐秀明還高,家族難道還敢再傷害自己兒子不成?
如果家族堅持要鬥下去,唐秀禹相信,最終的結局,一定是以家族完敗而告終。
於是,唐秀禹便微笑看著自己的便宜兒子,放下了自己心中所有的恩恩怨怨,再也不想問什麼了。
他倒是瀟灑的很,可唐秀明此時卻是百感交集,又憤怒、又慶幸、又可惜、又遺憾、又渴望、又不甘,總之他現在的心裡是亂七八糟,不知道該問什麼纔好。
白拓瑜此時也是如此,即驚歎於任飛揚的膽大包天,又非常的氣憤,任飛揚把他當猴子耍;即想要爭取白家的應得利益,又實在是不敢說出口,總之,他也同樣不知道該怎麼問。
比起這兩個老狐貍,唐億玉就簡單的多了,反正大家都是江湖兒女,矯情個屁呀。
她直接就對任飛揚說道:“我不管你是不是唐家的仇人,也不想再理會你是不是騙過我。我只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了你,今生非你不嫁,你能娶我嗎?”
雷鈞此時正在喝茶,當他聽到,這個看起來非常柔弱的殘疾小侄女,竟然說出如此大氣彪悍的話後,他“噗”的一聲,便吐出了自己口中的茶水。
其他四人也被小侄女的話,驚得是目瞪口呆。
任飛揚沒有想到,剛剛只是問到第二個問題而已,就已經快把他給問趴下了。
任飛揚低著頭,不發一言的沉默著,考慮了半天后,才端端正正的坐直了身體,認真對唐億玉說道:“在我入獄之後,直到你們商定易國國主之時。這段時間,我是真的受不了國破的打擊,一直都是癡癡呆呆的。我自己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是,不管怎麼說,能與你相遇,是我任飛揚莫大的榮幸。如果,我們早一個星期相遇,你問我可不可以娶你,我的回答一定是——可以。但可惜的是……。”說著,任飛揚舉起了自己的左手,把自己帶著的訂婚玉鐲,展示給了衆人。
其他幾位長輩見此情景之後,不由對弄人的造化,感到深深的傷感、無奈。
唐億玉對此卻並不難過,她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因此,她感到非常的開心滿足。
唐億玉驚喜的看著任飛揚,毫不在意的說道:“也就是說,如果沒有你的未婚妻,你就會娶我了,對不對?這不算什麼大問題,你放心,我回頭就叫我爸爸,派人去把你的未婚妻給殺了。那樣的話,咱們倆就能永遠幸福的在一起了。”說完後,她便非常開心的笑了起來。
雷鈞“噗”的一聲,又吐出了自己,剛剛喝進口中的茶水,他現在實在是對殺手家族的教育,感到非常非常的擔心。
任飛揚和唐家的人待久了,當然知道唐億玉,其實是個心底非常善良的女孩兒,只是她處理問題的方式,與正常人絕對有天壤之別罷了。
儘管唐億玉這樣說,也絕不表示她就有多麼的歹毒,她只是覺得,理應如此處理而已!
就好比有錢人家打碎了一個茶杯蓋,雖然明知道因此就扔掉茶杯,是一種非常不好的浪費行爲,但是,最終依然會丟棄一樣。
唐億玉這種殺手家族的子弟,也同樣是如此,在他們遇到了重大的問題之時,他們明知道殺人是絕對不應該的。
可是,她還是理所應當的,會選擇這種極端的、快速的、暴力的解決辦法,而懶得去考慮其他的解決方式。
任飛揚對唐億玉的奇葩想法,真心感到非常的無奈,他只能真誠的對她說道:“就算你把我的未婚妻殺了,也只會使我一生傷心難過而已,我依然是不會娶你的。就像你說的一樣,今生非我不嫁。我這一輩子,同樣也是非我的未婚妻,不娶!”任飛揚斬釘截鐵的發誓道。
唐億玉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實質,自己就算能殺盡天下之人,也無法改變呆呆對自己未婚妻的忠誠,所以,她只能無助的、驚恐不安的,望著自己的兩位長輩。
唐秀明已經快被兩位家人給氣瘋了,這都問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呀?
一點都分不清事情的主次,看不清兩方的立場!
自己的家族現在和這個混蛋小子,絕對是水火不容的敵對立場,好不好?
不用去計算這些年裡,唐家在易國所投放的經費。
就單單只是這一個月內,家族因爲這個小子,就已經花了將近2000億聖元,而且這個數字還不是最終的結果。
沒看見白家還在那兒等著嗎?他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幹,無處可去。
雷鈞要敲打唐家,直到現在都還沒有結束,不使唐家吐一大口鮮血,這事兒就不可能算完。
自己絕對要付給白家,一筆數目龐大的賠償!
唐秀明狠狠的瞪了兩位家人一眼後,他盯著任飛揚的雙目,認真的問道:“別的事兒,都好說。我就只問你一句話,唐秀霖,是不是你殺的?”
任飛揚見終於問到這些簡單的問題啦,他便放鬆了身體,緩緩的答道:“我沒有親手殺唐秀霖,他是自殺而死的。當然,如果他不選擇自殺,他絕對是會親手把他幹掉的。”
唐秀明、雷鈞、雷潤培聽到任飛揚的回答後,均是暗中鬆了一大口氣。
雷鈞早就吩咐雷潤培了,只要今天唐家敢不放棄與任飛揚的恩怨,他就親手玩兒死唐家,如果自己的小弟都罩不住,他還配坐在王座之上嗎?
只要剛纔任飛揚答得是,“不錯,唐秀霖就是我親手殺的。”,雷鈞絕對會,立即就拍死在場的唐家三人,連一絲猶豫他都不會有,接著,他便會讓雷潤培,帶人直接蕩平整個無名林海。
任飛揚如果真的沾了唐氏直系族人之血,並且還親口承認的話,唐秀明除了血債血償這一條路外,絕無第二條路可走。
人家宰了你的直系血親,你就摸摸鼻子說算了,那你還當個屁的家主呀?直接當家鼠算了。
唐秀明當著雷鈞的面,竟敢直接就問這樣的問題,其實是非常的自大、非常的白癡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剛剛差點兒就毀了整個唐氏家族!
他以爲自己就算問了之後,雷王最多隻會打打原場、活活稀泥,不敢馬上就和唐家翻臉,自己事後絕對還有反擊的機會。
可是,他根本就沒有看清楚,雷鈞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小熊座天王,到底是個多麼狠辣果決的王座!
好在任飛揚的雙手,確實是乾淨無比,並沒有染上唐家人的鮮血。
這樣的話,一切都還可以談、都還可以講,大家還是患難與共的盟友,兩肋插刀什麼的,沒說的。
白拓瑜一見唐家的三個人都已經不再問了,他便可憐兮兮、小心翼翼的向任飛揚問道:“哪個,任老大,您當時撿沒撿到我白家的憑據呀?”說完後,他便瑟瑟發抖的低頭看著地面。
任飛揚見這傢伙實在是太搞笑了,生怕自己真的把他給忘了一樣,他便看了一眼雷鈞,微微的聳了聳肩膀。
任飛揚一見雷鈞並不理會自己,便明白了雷鈞給他的答案——你全權負責,我不管。
任飛揚心裡有了底後,便故作驚異的反問到:“咦?難道白家主的錢也丟了嗎?我記得當時便宜老豆,可是足足付了您350億呀!難道是事後憑據出了什麼問題嗎?”說著,他便以滿滿的好奇目光,望向了唐秀明。
唐秀明見此,只能萬分無奈的寫了張憑據,沉著臉不發一言的,把350億聖元憑據,遞給了白拓瑜。
白拓瑜得到了自己應得報酬之後,見已經沒有自己什麼事兒了,便趕緊起身告退,快點離開這個刀光劍影的是非之地。
這時候,任飛揚卻攔住了他:“等等,你先別走。我今天剛剛加入聯盟,雷大叔與唐家主便偷偷給了我一件禮物——1000億聖元憑據。本來,我覺得這實在是太多了,就打算一會兒還給他們。白家主既然在此事上出力甚大,我就借花獻佛,把唐家主給的500億聖元,轉送給你好了。”說著,他便拿出了500億憑據,交給了白拓瑜。
雷鈞對此當然是不會反對的,他本來就是要重賞白家的。
任飛揚十分聰明的,幫他把事兒給辦了,雷軍當然是滿意之極。
這500億雖然任飛揚說是唐秀明賞的,可是這錢到底是誰賞的,在場的衆人,難道會有不知道的?
唐秀明又被任飛揚利用了一回,可是對於這種小事,他也已經無所謂了。
從拍賣會開始,直到現在爲止,白家整整付出了350億加1600億加350億,一共2300億聖元。
如果這麼重的三棒子打下來,雷鈞還是不肯善罷甘休的話,那麼留給唐家的路,就只剩下一拍兩散、撕毀盟約了。
雷家最薄弱之處,在於殺手團;而唐家最薄弱之處,在於影響力。
聯盟排名,雷鈞是墊底的第五位王座,可是,如果兩家聯盟的話,雷鈞就是實際上的——第一天王。
唐家看起來是風光無限的排名第六,可實際上,唐家在聯盟之中,是個超級尷尬的家族。
他們的勢力和五大家族比,差的是天差地遠,但他們和其他家族相比,那絕對又是超級巨無霸。
可以說,除了雷鈞願意跟他們玩兒以外,唐家就是個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貨,說是人見人恨,所有人都巴不得他們趕緊滅亡,都毫不爲過。
所以,如果真解除了盟約的話,對雷唐兩家都沒有任何的好處。
現在,唐秀明只能希望,這是最後的一棒子了,要不然的話,結盟結成這個衰樣,唐家就真的是一點尊嚴都沒了。
唐家不可能忍氣吞聲的維護盟約、祈求保命,畢竟,他們是超級殺手家族。
至於任飛揚打著他的名義,幫雷鈞賣人情收買人心,根本就是小事一樁而已。
白拓瑜向衆人好一番感謝之後,便揣著850億聖元憑據離開了這裡。
“雷大叔,這是您給小子的500億憑據,小子不想要您的錢。您要是一定要給小子什麼的話,就答應小子的一個請求吧。”說著,任飛揚便跪在了雷鈞的面前,低頭看著地面,雙手高舉著憑據,恭敬的呈給了天王雷鈞。
任飛揚長這麼大,別說是給人下跪了,就是主動懇求別人,那都是都是幾乎沒有的!
雙膝一碰到地面,任飛揚的眼淚,便不由自主的涌了出來,他低著頭,直直的舉著自己的手臂,屈辱的等待著別人的答覆。
雷鈞深深的吸了口氣,長長的吐出以後,他心裡感到非常的不是滋味。
雷鈞放下了自己翹在左腿之上的右腿,雙腿併攏端端正正的坐好之後,雙手接過憑據。
然後,雷鈞萬分感動,卻也無比嚴肅的說道:“你這一跪,我就當你是拜師了。從今往後,我希望你永遠記住我現在的話。我雷鈞的門徒,只可敬衆生、大地、蒼天、道!但是,地不配我跪、天不配我跪、道不配我跪,包括我在內、衆生平等,皆不配我跪!如果你以後敢再跪,我就親手殺了你。至於你的請求,從你來到這裡之後,我便已經同意了。可是,就算我答應你,永遠都不逼迫你那兩位兄弟,做他們不想做的事情。就算如此,難道,你會猜不到最後的結果嗎?你起來吧。”說完後,雷鈞便起身,雙手扶起了自己淚流滿面的門徒——任飛揚。
任飛揚胡亂擦了擦眼淚,哽咽的對雷鈞說道:“事在人爲,如果我什麼都不做的話,那註定得不到心安。哪怕有萬一的可能,我也要讓我的兄弟們,一生逍遙快樂!”
唐家三人聽不懂這師徒二人的話,雷鈞聽後卻仰天大笑,然後,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若有擎天力,何處不逍遙?呆在哪裡,又有什麼關係呢?順其自然吧,孩子。”
任飛揚聽後似有所悟,一時之間,大家又都沉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