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敏下午上課的時候,非常的心不在焉,她時不時的,就會偷看一下自己的廢柴同桌。
體修老師早就注意到了這種情況,他認爲哈敏是氣憤同桌的不爭氣。
於是,體修老師便在心裡,暗暗的爲這個善良的小姑娘叫屈。
也不知道老楊是怎麼想的,非要讓哈敏和全校最逗比的學生坐一起,這不是搞笑嗎?
想到這裡,體修老師便隨手撕了張便條,使勁把它捏成了一個實實的小紙團兒。
一邊講著課,他一邊慢慢尋找機會,準備突然襲擊任飛揚一下,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廢柴學生,省得他天天誤人誤人。
學生們通過老師不斷風騷變化的步伐,連續變動的身體角度,時不時瞟向任飛揚的犀利眼神,都發現了老師的意圖。
班裡的氣氛,頓時變得非常非常古怪。
坐在任飛揚前排的賈爾浩,雙手舉著課本,瑟瑟發抖、滿眼哀求的看著老師,見老師很高手風範的,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他頓時恨不得,直接把書甩老師臉上!
賈爾浩覺得,自己算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才碰上了一個無良老師,外加一個混蛋同學任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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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的同學都是超級喜歡上體修課,老師令人仰望的銅爵境修爲,一直都讓自己這些剛入鐵鐸境的菜鳥們崇拜不已,恨不得嗷嗷直叫的好好學習。
賈爾浩原來也是如此。
直到老師第一次上課,用他的紙團暗器,把他腦門當場砸了個大包,疼得他當場放聲大哭。
老師光芒萬丈的蓋世形象,才瞬間在他的腦海中崩塌。
“我呸!還高手呢!連個睡覺的廢柴都砸不中!次次都砸到我腦門上。高?高你妹呀高!”這就是賈爾浩同學,內心狂放的獨白。
“我們在戰鬥的時候,一定要做到個詭字,使對方無法察覺!”聽到老師說出了戰前宣言,所有的學生頓時精神一震。
“你奶奶的!詭,詭個毛呀詭!每次出手前都說這話,傻子都知道了。”賈爾浩同學在心裡吐過槽後,頓時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
“就象這樣!”老師話音未落,便一擺左臂,刷的一下來了個金雞獨立,探出右臂,伸出右手,大拇指、中指緊扣紙團,凝聚起一團白氣附於暗器之上,說時遲那時快,“啪!”的一聲彈出了紙團。
紙團急速飛於空中,宛若流星一般,直向任飛揚這顆腦袋上撞去。
“嗤——。”隨著任飛揚,暗中把手輕輕一扇,流星便微微的改變了軌道,“嘟”的一下,砸中了賈爾浩早已嚴陣以待的書本,然後一個反彈,鑲在了賈爾浩同學的鼻孔之中。
“嗯,就是這樣的。賈爾浩同學原以爲,我要偷襲他的前胸,其實我真實的意圖,正是要打他的鼻孔。這是要十幾年以上的真功夫,方可做到的,請同學們課餘時間多多練習,以便早日掌握。”老師臉色微紅的的講完話後,偷偷向賈爾浩遞了個抱歉的眼神。
“你妹!你妹!你妹!你妹!你妹!……”賈爾浩內心怒吼,微笑著給老師回了個,我懂,小意思,的眼神。
老師收到後,這才心下稍安。
哈敏討厭任飛揚嗎?可以十分肯定的說,非常討厭!
兩人雖然是同桌,可是幾乎就沒說過幾句話。
她雖然經常會冒充班主任,教育任飛揚,可是,任飛揚會聽她這個贗品班主任的話嗎?
你愛說啥說啥,我該幹啥幹啥,無視你的存在。
哈敏是出於真心實意,希望同桌上進點,以便未來無憂。
可是她換來的卻是無視,甚至是一副你多事的討厭表情。
一片好心被人當作了驢肝肺,她當然會非常非常討厭他。
任飛揚呢?他對於自己的未來,早就有了全盤的計劃,豈用別人說三道四,而且這個人在他看來,就是個啥都不懂,整天拽拽的、只知道學習的、善良小丫頭罷了。
他從來就沒把學校放在眼裡!
學校裡要學的,他會;學校裡能學的,他也會;學校裡不能學的,他還會。
如果不是父母強烈要求他上學,打死他也不會上!
在他心裡,上學純屬就是浪費時間。
“自學就能掌握知識,幹嘛需要別人教?平白無故的,還給自己減了一輩,這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幹嗎?如果什麼知識都要別人教,自己才能學的會,那自己不是太笨了嗎?如果不需要別人教,自己就可以學的會,那自己幹嘛要上學?”這就是任飛揚對上學的奇葩看法,所以他寧可睡覺補腦,也不會去聽老師講的那些,他早幾百年就已經掌握的知識。
他唯一好好聽的課,是班主任楊老師的語文課。
這並非因爲,是班主任的課就要好好聽,那這個理由也太二了。
他認真聽講,是因爲這個老先生講文章時,會加入自己幾十年的人生感悟,這些是書本上絕對學不到的,千金不換!
他這種天生屬鼠的,當然會瘋狂的偷到自己腦袋裡,豈能放過?
“老爸老媽希望自己考上學院,嗯,自己到時候,就考個好一點兒的,讓他們可以高興一下。對了,到時候還要把阿魁和阿辰的卷子偷出來,讓他們也可以考上。學院畢業後,我們就遊遍整個大陸,老爸老媽如果願意加入,那就一塊兒帶上好了。然後幹一大票,開個小公司,假裝給別人打工,假裝做個好人。再然後,找個看著順眼的女人,騙過來結婚。生個小小揚後,我就天天帶著他上街溜達。他要啥,小爺我就給他偷啥,從小就開始好好的培養,以便長大以後可以青出於藍。哦,對啦,到時候還要叫上阿魁和阿辰,讓他們也帶上孩子。我們給他們表演團隊合作,以便從小就培養出團隊意識。等到我一百歲時,我就退休,像爺爺當年帶我時一樣,整天帶著我的小小小揚到處玩兒。嗯,最好是等小小小揚長大了以後,我再走人,省的以後孩子經常傷心難過。唉!超完美的一生,沒話說,這簡直是太美好了!就照這樣走。採納。”這就是任飛揚的奇葩人生計劃,簡短而完善。
“唉。他以後可怎麼辦呀?學什麼都學不會。笨還不說,還很懶。也沒有什麼上進心,整天傻呼呼的就知道瞎混,一點兒也不知道生活的艱辛,社會的殘酷。聽說他家境也一般,又要個沒個、要樣沒樣的,估計他以後想娶個老婆都難。到老了以後,可能也是孤苦伶仃的。”哈敏想到這裡,立刻幻想出了一個老的彎腰駝背,穿的破破爛爛的極度老版任飛揚,可憐兮兮的沿街要飯的悲催情境。
“不行不行不行,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以後,淪落到這個地步。怎麼辦呢?怎麼辦呢?誒,對啦,他的體修等級超級垃圾,根本就是初中水平,絕對打不過我。反正整天給他好好說,他也不聽。老師又不能體罰他,估計他家長也是溺愛他,不捨得打他,這才使他變得這麼差勁兒。別人都不打他,我打,直到打醒這個壞蛋。對!就這麼幹。嗯,不行不行,怎麼能隨便欺負人呢,本來還想找個機會給他道歉呢。不行不行,這個方法絕對不行。”哈敏苦惱的糾結著,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時,老版任飛揚病的苦兮兮,無人知曉、無人照顧的情形,又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之中。
哈敏趕緊把這個形象甩飛,接著,她用力的對自己鼓勵:“嗯,我不是在欺負他,我是對他好,讓他上進。我不是在欺負他,我是對他好,讓他上進。我不是在欺負他,我是對他好,讓他上進。”
哈敏一邊對自己自我催眠,一邊把手放到了任飛揚的腦袋上。
啪,哈敏極輕極輕的打了任飛揚一下,好似母親輕撫孩子的頭髮一般。
打完以後,哈敏趕緊收回手臂,正襟危坐、一動不動的低頭看書,努力控制著自己砰砰亂跳的心臟。
任飛揚摸了摸腦袋,疑惑的看了一下哈敏,他沒想到哈敏會打他,他也從來都不提防這個善良的小姑娘。
任飛揚見同桌不理睬自己,他覺得剛剛的感覺,可能是自己的幻覺,所以他又趴下找周公了。
哈敏好不容易平復了激動的心情,見任飛揚又睡了,覺得可能是自己打得的太輕了。
“啪,”哈敏稍微加了一丁點兒勁兒,又打了任飛揚一下,好似母親爲孩子掃去發上的灰塵。
任飛揚又疑惑的看了一下低頭看書的同桌,接著,他很理所應當的,明目張膽便把手伸進哈敏的書包。
從中拿出了一個小鏡子後,開始對自己的頭來回照著,他發現並沒有什麼東西后,便把鏡子往桌上一扔,又接著睡了。
哈敏咬著下嘴脣,生氣的看著自己心愛的鏡子,她這次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打死這個壞蛋!
也不管鏡子啦,擡起手就照著同桌的腦袋打去。
有力的小手,就要打中這個壞蛋,把他一下子打痛、打改、打醒時,她收回了自己的手,沒有再打下去。
任飛揚已經暗中準備好了,就等著哈敏打下來。
以便一把抓住她的手,好掌握了她的罪證、進行要挾,榨乾這個無聊、神經病妞的油水。
可是,她竟然沒有打下來。
任飛揚疑惑不已的時候,哈敏偷偷地遞來了一張紙條。
“你不要睡覺了,其實老師講的不太難,如果有不太明白的,我會幫助你的,我們共同進步。”看到末尾簡單畫著的,Q版可愛漫畫笑臉小人兒,任飛揚愣住了。
一種他從來都沒有過的,難以形容的感覺,出現在了他的心頭。
任飛揚轉過身去,瞪了一眼身後的同學後,便搶走了同學的文具盒與書本。
他找到幾張白紙和自己所需的筆後,便把剩餘的東西還了回去。
整節課,任飛揚都沒有再睡覺,只是捂著白紙刷刷刷的畫著,每一次哈敏偷看的時候,都會被他狠狠地瞪了回去。
朱義辰、尹魁下課的時候,約他逃學出去玩兒,他也隨便找了個理由拒絕了,弄得兩人驚訝不已。
整整一個下午,任飛揚也沒有睡覺,一直在偷偷畫著什麼,一直到快要放學他才弄好。
晚上的時候,哈敏吃過了晚飯,回到書桌前開始預習功課。
當她打開課本的時候,發現裡面夾了兩張A4紙,她便展開觀看。
第一張紙上,以瀟灑至極的行書,寫了一句簡短的話——我們結婚吧,十八歲不違法。
第二張紙上,簡約、寫意、靈動、惟妙惟肖的畫了,三個手拉著手、快樂走向遠方的一家人。
一個根本就是自己的女主人。
一大一小兩個,留著莫西幹髮型,扎著小辮兒的頑皮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