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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節(jié):各有難處

隊伍停在了路口處,剛剛還在爭吵的村民們都把眼光投了過來。

“啪!”護衛(wèi)的傭兵們全都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拉開距離在周圍警戒。

情況變得有些難辦。

但所幸在進一步發(fā)生之前,浩浩蕩蕩的人羣從另一側趕了過來。

帶頭的是一個只留著下巴鬍鬚老人,而馬里奧大叔一看到他臉上的神情立馬就變得鬆懈了起來。

“老村長!”他開口這樣叫了一聲,語氣當中如釋重負的意味十分明顯。初次結伴的亨利他們一行五人還沒怎麼反應過來,身後熟悉這一切的八名傭兵見到村長一行人過來已經(jīng)是收拾起了武器,重新迴歸到車隊的附近。

“請跟我來。”率領著的一衆(zhòng)隊伍多是壯年男丁,其中不少人腰間還彆著木棍。村長言簡意賅,而會意的衆(zhòng)人也都不再多問,隨著他朝前走去。

像馬里奧他們這樣固定會到來的商隊對於這種村莊而言十分重要,畢竟地處偏僻道路又十分崎嶇,平常的貿易往來並不方便,而村莊要發(fā)展的話這又是急切必須的。因此儘管他們只是一支和這個混居村比起來規(guī)模很小的商隊,每一次的接洽和安排住所卻還都是由村裡的長老和村長負責,表現(xiàn)出足夠的重視。

只不過這一次他們一行人在到達以後,村內長老等人趕來的速度比起以往都要快了許多。

聯(lián)繫到村人對他們投來的眼光,任何人都可以猜測得到村莊內部必然是發(fā)生了一些什麼變故。

“”白髮的洛安少女左右警惕地觀望著周遭,其他那些護衛(wèi)的傭兵在行進起來以後也都是拉開了距離沒有和車隊靠得太近。

文明程度更高加之以商人們的有意挑選,東海岸的同等級傭兵相比起西海岸人在職業(yè)素養(yǎng)上面要高出許多。儘管只是綠牌等級,莫羅他們這八名傭兵卻是懂得一些基本的團隊戰(zhàn)鬥常識的。

護衛(wèi)緊貼著車隊興許能夠給予外行提供一定的安全感,但這樣卻是以捨棄緩衝空間作爲代價的。一旦側翼遭受襲擊,傭兵們因爲過分靠近馬車無法自如移動,會被輕易逼入死角之中各個擊破。

離馬車較遠的距離不僅能夠保證一定的活動空間以在戰(zhàn)鬥當中保持移動閃避敵人攻擊,也能夠提早作爲防衛(wèi)的警戒線,在敵人真正靠近到保護的目標之前就觸發(fā)警報開始應對。

在米拉和亨利,甚至於菲利波等人看來這是團隊戰(zhàn)當中涉及到陣形方面的基本常識。但不要忘記他們都是識字並且經(jīng)歷過許多價值高昂的書本薰陶的,對於一般的下級傭兵而言不論教育還是書本都是屬於奢侈品的行列,他們能夠展現(xiàn)出這種技巧已經(jīng)算得上是難能可貴,要要求更多,就是在強人所難了。

萬幸的是儘管一路上村民們都投來了讓人感覺渾身不舒服的眼光,在村長的威嚴下和加起來超過三十人的護衛(wèi)警戒下他們也並沒有靠近過來。所以一路上都是什麼插曲沒有發(fā)生,一行人順利地就到達了村裡爲商隊準備的宅邸。

高高的院牆是石頭和土塊堆砌而成的,相比起帕爾尼拉那些精緻的磚木結構房屋它看起來簡陋得就像是米拉在艾卡斯塔平原的老家。加之以山腳下令人不快的溼氣,土牆的四角長滿了的青苔上有蜈蚣等毒蟲在蠢蠢欲動,令人感覺毛骨悚然。

但這看起來是村莊內部唯一一個足以容納得下整支隊伍的院子了。它原先應當是用來飼養(yǎng)牲畜的,院子南側已經(jīng)被拆掉木質結構的獸欄仍舊留有土製的半堵牆壁,從高度判斷飼養(yǎng)的應該是豬或者羊之類體型中等的牲畜,由於某些原因被廢棄了以後就拿來當柴火一類的雜物堆放的地方了。

三層高的主屋看起來是後面新建的,相比起院子和南面矮矮的長屋它看起來又新又漂亮,很多裝飾品材料很明顯是馬里奧他們出售的,不僅因爲那精緻的完工度,還有那異域風情的審美顯然源於帕爾尼拉的海上貿易。

這樣的大房子大院子自然是村長自己的住宅。而在簡短地安排一行人入住到破舊的南面屋子以後,馬里奧他們一行商人就被村長給請到了正屋,進行商談。

具體發(fā)生了一些什麼情況大部分人都不清楚,他們只知道在這簡陋長屋內等候了漫長的一個小時以後,馬里奧等人一臉陰沉地走了回來。

由於職業(yè)關係一向笑臉迎人的商人大叔臉上明顯地出現(xiàn)負面情緒的事情多少說明了情況有多嚴重,而無需衆(zhòng)人問及,他就開始將情況一一轉達,以令團隊內所有人都明白眼下的處境。

“前幾天,不是下了一場大雨嗎。”他這樣說著:“這裡,受到的災害,要比我們來時的路上遭遇到的更爲嚴重。因爲地處山腳,雨勢過大導致山洪爆發(fā)了。恰好最近是糧食收成的季節(jié),糧食都是種在下方面積大的平坦谷地裡頭的,直接就被沖走了大半,剩下的那些也在水裡頭泡得爛掉了。”

“雖說種在山腰上的蔬菜大部分存留下來,但也是被大雨打得賣相悽慘,而且人光靠蔬菜哪裡能夠填飽得了肚子啊。”

“也就是說,我們這一趟估計是白來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村民根本沒那個心思去買我們的商品。”馬里奧長嘆一聲,而餘下的那些個商人也都是一臉的愁雲(yún)慘淡。

他們之所以願意走這麼崎嶇的道路來到這個混居民的村莊,歸根結底還在於這裡的市場沒有人去做,他們可以佔據(jù)全部的份額。只要小心謹慎地挑選貨物挑選一些村民們平常難以得到的東西,每次就都能賣個精光。

對於商人而言除了被搶劫以外最糟糕的事情也就只有貨品不熱銷了,而眼下他們所遭遇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況。

只是僅僅如此的話還算是好了,在一片平靜當中,我們的賢者先生緩緩地開口:“還不止是這樣吧?”

他這樣說著,而馬里奧愣了一下,猶豫了一會兒纔開口說道:“是的,其實我們運載的貨物當中也有一些食品,是一些肉乾之類的可以較長時間保存的乾貨。而村民們就希望用他們的蔬菜來跟我們更換那些。”

“被雨水都給打爛了,就算用揹簍揹著去鄰近的村莊賣也沒有人要,他們希望我們以物易物來收購那些。”

“這不坑人麼。”菲利波有些忿忿不平,但身爲當事人的馬里奧卻並反過來安撫著他:“你要理解,他們在這裡的生活也是十分辛苦的。幾個月的時間汗流浹背地種植的作物因爲幾天特別惡劣的天氣就毀於一旦,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只是我們這邊也有難處啊!”

“我們是商人,行商是爲了養(yǎng)家餬口,又不是教會的傳教士那樣,爲了來做善事傳播信仰的。”他這樣說著:“可以的話我也想要幫一幫他們。可蔬菜不好運輸,體積又大價值又低,而且容易爛掉。”

“附近的山路崎嶇難走,就算要我們以物易物換下來去賣給其他村莊的人,等到我們拉過去了,估計也已經(jīng)全都腐爛發(fā)臭了。”

“難辦啊,難辦啊!”馬里奧不斷地揉搓著雙手這樣嘟噥著,儘管今天又是一個帕德羅西式的大晴天但許多人的心情都談不上明媚。而就像是要讓事情變得更糟一樣,外頭忽然就響起了一陣嘈雜的聲響,一行人轉過頭去一看,十幾個村民吵吵鬧鬧地就朝著村長大屋這邊衝了進來。

“村民們可不會去理解你。”亨利開口這樣說著:“你若不肯按照他們的意來,在他們看來你就是把他們逼上絕路的人。”

“是啊”馬里奧應了一聲,而剛剛等待時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傭兵們這時候迅速地重新站了起來做好警戒的準備。

“幹什麼呢幹什麼呢,都幹什麼呢!”嘈雜的聲響不僅長屋內的衆(zhòng)人注意到,三層高的主屋那邊大門“哐當”一聲被打開,一個在東海岸人當中算得上大塊頭的年青人大叫著跑了出來。從相對更好一些的衣著判斷他應該是村長的家屬,很可能是兒子或者孫子之類的角色。

“塔齊託大人,請讓我們見見村長吧,請村長聽一下我們的意見!”“是啊是啊”“請村長出來!”村民人多嘴雜,而名爲塔齊託的壯漢很明顯並不擁有耐心這一優(yōu)點。他佔據(jù)著自己身高體壯的優(yōu)勢直接就對著領頭的乾瘦農(nóng)民一陣推搡:“去去去,給我出去,我爺爺沒空見你們!”

“請村長聽一下!”

“快給我出去!”塔齊託繼續(xù)推搡著,體格比他小上許多的村民們亂成一團一時間看起來十幾個人竟然被他一個人推著就要退出去了。

“請村長出來啊!”“村長!”“村長啊!”但反應過來的村民們到底是人多力量大,他們再度試著朝內部衝來,本就基本沒有耐心的塔齊託這下爆發(fā)了,他朝著前方推了一把,之後就跑到了一側的廢棄獸欄處拿起了一根充當柴火用的巨大木棒。

“不識好歹的傢伙,我打死你!”壯漢雙手緊握粗壯的木棍高高舉起,乾瘦的農(nóng)民驚恐地擡起了雙手護著腦袋閉上了雙眼,但這木棍卻始終都沒有落下來。

“別鬧事。”

亨利單手抓著木棍,塔齊託漲紅了臉都未能令他移動半分。長屋內的衆(zhòng)人愣住了,儘管從門口跑到院子中間距離確實不長,他們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賢者是什麼時候跑過去的。

“你這傭兵——”塔齊託擡起了頭,正對上了亨利那雙平靜的灰藍色眼睛。

“好高——”旁邊的一衆(zhòng)村民這會兒總算是注意到了賢者的存在,東海岸人在他的面前都像是小孩子一樣。對陌生個體排外的人類本能發(fā)作了,儘管亨利是出手幫助了他們,所有人卻都轉過身向後退去拉開了距離。

“切,我們走!”一個較爲年輕的村民忿忿不平地這樣叫了一句,賢者高大的身材和全副武裝的模樣震懾力十足,抓著商人們到來契機打算鬧事的村民們選擇暫且退卻。而村長的孫子塔齊託啐了一口唾沫瞥著亨利說了一句“多管閒事”之後也邁著大步子朝著主屋跑去。

“”米拉瞥了亨利一眼,賢者聳了聳肩。位於長屋內的一行衆(zhòng)人面面相看,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空氣十分沉悶,整個早上待在長屋之中的感覺正是“度日如年”這一拉曼成語的完美展現(xiàn)。而如同馬里奧所料,沒有任何人在乎他們千辛萬苦運過來的商品。

長屋內愁雲(yún)慘淡,所有人一言不發(fā)。

氣氛的沉重讓人有些不太受得了,而興許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午飯過後趁著衆(zhòng)人休息的時候,瑪格麗特悄悄地溜了出來。

她並非對於緊張的氣氛一無所知,在貴族的圈子內察言觀色幾乎是基本生存常識級別的東西,因而瑪格麗特不可能不知曉眼下她這種外人在村裡頭行走會吸引來多少注意。

而她仍舊選擇了這樣去做,除了明白自己現(xiàn)在從外觀上看起來就是個不起眼的小傭兵不會引起太多人的矚目以外,還在於,她想實際地去看一看。

不是從他人的口中,而是自己親眼去看,親口去交談,去明白這些村民的處境。

說是天真的貴族大小姐纔有的想法也罷,但這至少比起那些道聽途說卻對此確之鑿鑿者好上許多。

“不行啊!”

“但是,只能這麼做了不是嗎!”

瑪格麗特的選擇是正確的,僅僅出門走出一小段的距離,前方的爭吵聲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嬌小的捲髮委託人輕手輕腳地靠近過去,而她剛剛一過來就聽到了一個女人大聲的哭喊:“不行啊,她是我們的孩子啊。”

那是片四面有簡單籬笆的空地,除了一張老舊的木桌子以外什麼都沒有,看起來像是這家人的前院。

“我知道啊,你以爲我很願意嗎!我們還有其他三個孩子啊!”發(fā)出很大聲音的男人滿臉漲紅,他手裡頭抓著的小女孩約莫才七八歲的年紀,滿臉懵懂的她望著自己父母的爭吵似乎有些被嚇到了說不出話來。

瑪格麗特只用了一分鐘的時間就明白了他們在爭吵的是什麼,因爲下一秒鐘女孩的母親哭著用近乎尖叫的嗓音喊道:“賣給那些人渣的後果你知道嗎,你知道了你還下的去這個手嗎!”

“”她沉默了。

“那你要我怎麼做!莊稼全死了,沒死的也只能放在那裡爛掉,菜拿來賣又沒人要,沒錢去換糧,家裡頭還有五口人要養(yǎng)!”男人大聲地咆哮著,他黝黑的臉龐上太陽穴附近的血管整個鼓了起來。

“”瑪格麗特把手伸到了懷裡,她在猶豫。

“你,你不配做人!”女人叫了一聲,氣得直跳腳,她左右地望著地面,找了根棍子就打算去打自己的丈夫。

貴族小姐忍不住了。

“那、那個!”

她跑了過去,從簡陋籬笆的缺口來到了這家人的面前。

“我、我可以買下那些蔬菜的。”她這樣說著,然後就從懷中掏出了錢。

到底,瑪格麗特還是涉世未深。

“你?”男主人愣了一下,他那沒有讀過什麼冒險小說的農(nóng)民大腦想不出來這種破天荒的場景,以至於一瞬間有些大腦短路了。

一個小女孩傭兵?

髒兮兮的小女孩傭兵?

抓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

傭兵是,這麼好賺錢的行業(yè)嗎?

他愣住了,然後下一秒鐘所發(fā)生的事情令他開始後悔自己爲什麼腦筋轉得那麼慢。

“收購是嗎!請收購我家的吧!”四周都沒有任何的遮攔,瑪格麗特手裡頭抓著的錢袋周圍的其他人看得都是明明白白,而貴族小姐口中的話語他們自然也聽得一清二楚。

“那麼我們的怎麼樣!”“我們的啊!”“我家的也請您買下!”“傭兵小姐!”“我們家的!”

一個,接著一個。

像是一不小心捅了馬蜂窩一樣,絕望的農(nóng)民們發(fā)出令西瓦利耶的重裝騎士拉曼帝國的重步兵軍團都自愧不如的驚人聲響如潮水般涌來。

“買我們的!”

“買我的!”

拉曼智者曾言:“希望乃是最美麗也最危險的東西,令一羣絕望的人看到一絲希望,就像是往一鍋油當中投入火星一般危險。”

這句話的意義。

瑪格麗特明白的代價,有點大了。

“買我的!”許多人手裡頭抓著發(fā)黃的蔬菜拼命地揮舞著,前方人擠著人很快地就擠滿了這個開放式的小院子,而後面還有很多人拼命地揮舞著手臂跳起來想要讓她看到。

“我、我沒有那麼多錢——”她慌了。

“收下吧!請您買下來吧!”

那一雙雙充滿了渴求和希望的眼睛是如此地可怕,瑪格麗特不敢直視他們的表情,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一個多麼大的錯誤。

她給了這些人希望,但卻無法滿足他們。

如果只是幫助一小批人的話,餘下的那些沒有被幫助到的人該怎麼辦。

她應該帶更多錢的。

但到底多少才足夠。

“停下,停下,聽我說——”細微的聲音並不足以阻攔村民們的激動,而在一片混亂之中忽然有人從人羣當中探出了一隻手直接一把奪去了呆立在原地的貴族小姐手中的錢袋。

“叮鏘鏘——”灑落出來的,是金燦燦的帕德羅西金幣。

“金子啊!!”

這一聲呼喊令場面陷入了徹底的混亂,人們手忙腳亂地擠著彼此的身體想要彎下腰去撿,起初只是推搡後面不知道是誰打了誰一拳場面立馬就變成了混戰(zhàn)。完全沒有預料到會發(fā)生這種情況的瑪格麗特整個人都慌了,她左右地看著周圍最終抱起自己的頭蹲下去,但這些村民似乎還不打算放過她。

“傭兵怎麼可能這麼有錢,她身上一定還有更多!”

不知道哪個人,這樣喊了一句。

齊刷刷地,村民們轉過了頭。

儘管這都是一些平民,儘管他們都是人類,儘管貴族小姐自己身上穿著護甲帶著武器,她卻感覺極其地無助。

彷彿正處在森林當中,手無寸鐵被羣狼所圍攻。

“別別做這種事——”她徒勞地舉起了雙手試圖阻攔,聲音已經(jīng)接近於哀求。

“砰——轟——”“鏘——唰——”

耀眼的鋼劍閃閃發(fā)光,幽冷的光芒讓村民們避之不及,他們一個個都擠著彼此努力地往後靠去逼開這兩柄閃閃發(fā)光的長劍。

一黑,一白,板甲背部反射著澄澈天空投射下來陽光的背影是如此地令人心安。鬆懈下來的瑪格麗特小腳一軟整個人直接癱坐在了泥地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對著護在自己前方的米拉和亨利不停地道歉著,兩人都採取了偏向於防禦性的姿態(tài),尖銳的劍尖寒光閃閃,剛剛還十分熱鬧的村民們這會兒徹底陷入了安靜。

“能走嗎?”米拉沒有放鬆警惕,她頭也不回地問道,瑪格麗特扶了一下籬笆,但腳仍舊發(fā)軟。

“小姐,沒事吧!”而就好像事情還不夠糟糕一樣,後知後覺喘著氣的菲利波和費魯喬趕了過來,心急的年青人一個箭步衝過來扶住差點摔倒的瑪格麗特,然後一如既往不經(jīng)大腦地就開口喊道。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原本還有一絲轉機的局勢。

一落千丈。

“唉”米拉長嘆了一聲,而亨利則對著她打了一個眼色。女孩點了點頭,明白賢者的意圖抽過身去退到了他的身後。

“小姐?”

“貴族!”

“她是個貴族!”

“那些根本不管我們死活還非要收稅的貴族!”

“我就知道,這是貴族在惺惺作態(tài),在施捨假裝自己很有愛心!”

“該死的貴族,如果不是因爲你們一開始我們也不會遭受這種情況了,現(xiàn)在來裝什麼好人!”

僅僅一瞬之間,村民們的態(tài)度再度發(fā)生了改變。

“殺——”

“殺了他們!!”

這一次,是徹頭徹尾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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