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4、白虎族禁地
終于來了,總算自己的良苦用心也沒白費。玉蓁蓁沉住氣,絲毫沒有被面前這高大的只只白色巨虎所唬住,而是大著膽子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對其拱手,有問有答道,“諸位圣獸一族的族人,在下四人皆為與此平行的神州大地來者,如今神州大地遭逢巨變,我幾人一定要集齊五顆靈珠找到失落之書,從中得知拯救神州大地方法。偶然聽聞土靈珠正是在圣獸白虎族之地界,所以我等得神鳥之王相助,來到四神之地。至于在下身上圣獸白虎之血,乃是得因在神州大地時,偶遇白虎大人的殘余魂魄,白虎大人為救在下,剩余魂魄完全進入在下肉身,所以在下方才得以續命。”
玉蓁蓁說的這些話,的確足夠這些白色巨虎消化一會兒了;一陣懾人的沉默過后,依舊是帶頭的白色巨虎開口,語氣中絲毫沒有因為玉蓁蓁身存白虎之魄而變得溫柔,而是一如開始般嚴肅——這一點和玉蓁蓁曾經在昆侖谷下遇到的白虎族民們,可當真是大大的不同了,“黃口小兒之言真假,吾族之王自會評判。既然你們已經抵達此地,便證明已通過神眼測試;好,我等便帶你們前往白虎族,土靈珠能否交予,就看吾族之王的說法了。”
白色巨虎說著,自行在前面領路;其余的白虎,將四人圍成一個圈,又像護送又像壓卸似的。就這樣,走了約莫五六十米的工夫,周圍景色陡然異變,原本春暖花開、溪流涓涓的景色,忽的被一陣寒風完全刮走;他們面前完全成了一片片的冰天雪地;這里處處荒蕪一片,天空一直是陰沉沉的,飄著清雪;腳下的地面上有厚厚的積雪,原處延綿不絕的山峰也完完全全是一座連著一座的雪山。這白虎之地,滿滿的都是寂寞與清冷;與神州大地的白虎之地完全是天與地的差距。
“怎么會這樣。”玉蓁蓁一面走著,一面四下觀察;好在圍著他們的這些白色巨虎身上尚有黑色的紋路。不然,當真要與這里的大地融為一體了,“我曾經去過的白虎族,那里春暖花開。怎會這樣的蕭瑟。”
“我現在越來越相信,神州大地和失落世界雖然是平行世界,這里有我們每一個人的分身,無論是前世還是后世、抑或就是現世,”冥赤說著。算是回答了玉蓁蓁的話,“但這里與神州大地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這里的我們或許擁有著相同的個性,卻因為一個個決斷的不同,而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正如這里的圣獸一族完全都分布在四神之地中,而神州大地的異獸族則守護著神州大地的四個重要方位。”
“嗯。”玉蓁蓁頷首,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只能是這樣認為了;不過沒有看到那片弗朗花海,玉蓁蓁心里始終有些遺憾——不過看不到或許更好,若看到了。不是平白無故的勾起傷心事么。
圣獸白虎一族的皇宮完全由寒冰所構造,遠遠望去,晶瑩透明的樣子,就像是置身海底的水晶宮一般;這里沿著冰梯一路向上,白色巨虎倒是走的踏踏實實;可是穿著靴子的玉蓁蓁幾個就有些得不償失了;四人手挽著手從上到下一個一個的走著,才不至于從這么高的階梯上摔下去——心驚膽戰的終于到了皇宮大門口之后,四人才分別吁了口氣,這才有工夫看了看四周的景象。
皇宮大門的正前方,呈正菱形屹立著四尊雕像,分別是上北玄武、下南朱雀、左西白虎、右東青龍。四尊雕像的正中央,屹立著一座約莫到風花飛胸口處那么高的臺子,因為離的比較遠,所以只能模糊的看到。臺子上面似乎有一些凹陷,不知是做什么用的。余下的白色巨虎并沒有繼續跟著他們前行,而是分成兩排,恭恭敬敬的守在了殿門之外;四尊雕像之后沒有十幾米,便到了殿門所在,帶頭的白色巨虎昂首挺胸的進了去。玉蓁蓁幾個緊隨其后,在邁入殿門的工夫都不自覺的抬起頭來看了看——這或許是玉蓁蓁活到現在看到的最高的門了,仰著脖子看了半天,才看到門的頂邊,或許壘上十幾只白色巨虎,都無法觸碰到門檐。
大殿之中也空曠的緊,好像說句話都會有回音一般;在大殿的最深處,有一個巨大的蓮座,一只比白色巨虎還要高大不少、又帶著一股令人難以直視的英氣的吊睛白額虎,盡管并沒有與其對視,可玉蓁蓁感覺得到,如今的白虎之王、也就是正牌的圣獸白虎正在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直看得她渾身發毛。她沒有做聲,只是聽著帶他們進來的領頭白色巨虎開口,恭恭敬敬的對圣獸白虎道,“王,這些人類執意要見王,為著我族珍寶、土靈珠。”
“土靈珠?”圣獸白虎的聲音聽起來,中氣十足,若幻化人類,定是個健碩的男兒,“吾已知曉,清靈將軍,你退下吧。”
原來剛剛帶玉蓁蓁幾個前來的白色巨虎是個女兒身的將軍,喚作清靈。玉蓁蓁幾個余光瞥著清靈踏步離開這里,身影剛剛消失不見,圣獸白虎的話便再度傳入耳中,而且這次明顯的指向了玉蓁蓁,“你……為何身上有我圣獸一族的氣息,而且這氣息是……母后的氣息?”
玉蓁蓁便將自己與前任圣獸白虎是如何相遇、又發生了什么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全數告知了圣獸白虎;語畢之后看到圣獸白虎眼中含著淚花,玉蓁蓁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眼前這個圣獸白虎雖然是神州大地的圣獸白虎分身,但是情感外露的程度倒是比神州大地的那只要強得多了。
“吾失態了,”白虎似乎也察覺了自己流露了太多的情感,忙收斂了下,后又道,“你們的目的吾已然知了,能夠通過神眼測試抵達這里,你們也一定吃了不少的苦。不過土靈珠之所在,是我族禁地,禁地之中有守護土靈珠的靈獸,那靈獸雖守護的是我白虎族圣物。卻并不聽令與我等,所以你們能否得到土靈珠,還要看那靈獸的意思了。”
守護土靈珠的靈獸?玉蓁蓁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可是千算萬算都沒算到。來到白虎族并不是此行的最后一戰,他們還要面對一個就連圣獸白虎都拿之沒辦法的靈獸。不過玉蓁蓁可并未露出一點失望的意思,她念了念,又問白虎道,“圣獸大人。那靈獸可有什么弱點?”
“絕對不可與他動手,”白虎似乎已經聽明白了玉蓁蓁的意思,知道玉蓁蓁有些明搶的心思了,便加重語氣道,“靈獸雖然名為守護土靈珠,實則卻是與土靈珠一體的,若你們傷了他,土靈珠便會存在裂痕,屆時,你們便無法找到失落之書了。畢竟要啟動失落之書體系的話。五顆靈珠決不能有一顆存在傷痕。”
不能打,只能智取?這可有些頭疼了,玉蓁蓁有些尷尬的搖搖頭,又對白虎道,“圣獸大人,若不與之動手,我們還能如何做,才能夠拿到土靈珠?”
“那靈獸性子很怪,吾也并未和他有過太多交流,”對于這點。白虎也無能為力,“吾只知曉,那靈獸名為蛩幺,法術是能夠千變萬化。所以到了禁地之后,你們所能看到的一切事物,完全都有可能是蛩幺所化,一定萬事小心。除了不能傷到蛩幺之外,你們也要小心被蛩幺的惡作劇傷到。”
這是個什么靈獸,還喜歡惡作劇。風花飛忍不住的蹙眉。這一切皆被白虎看在眼里,似乎能夠讀心一般,白虎再度開口,道,“有些時候,對于修為高超的人來說,不能以打分勝負是很困難的。不過要得到土靈珠,你們唯有如此一途。如何對付蛩幺,就看你們的智慧了。吾能夠做的,便是將你們安全傳入禁地;待到了禁地,吾便無法再幫什么忙了。”說最后一句的時候,白虎一直定定的望著玉蓁蓁,眼神之中多有不忍;就算不是來自同一個世界,可畢竟玉蓁蓁體內的魂魄之中有他娘親的,本以為那次一別便是永不再見,可沒想到玉蓁蓁竟就這么活生生的出現在他面前,一下便勾起了他的諸多回憶,讓他總是無形之中總想著多幫她一些,再多幫她一些,也算補償了那些年他對娘親的虧欠。
白虎高高揚起兩只前爪,再度重重落地的時候,玉蓁蓁幾個腳下忽的出現了一道極其刺眼的法陣光芒;甚至來不及道一聲再見,他們已經完全消失在法陣之中。白虎怔怔的望著光芒逐漸隱去的法陣,重重嘆了口氣,再度臥回蓮座之上,雙眼卻一直難以離開玉蓁蓁剛剛雙腳踏過的地方;忽的,一只毛茸茸的爪子與玉蓁蓁所站的地方重疊了,白虎似乎嚇了一跳,抬眼的工夫,就見清靈站在那里,眼神復雜的望著自己。
“皇妹怎么來了。”白虎說著,再度低垂下眼瞼;現在的他不是王,清靈也不是大將軍,他們不過是一對平常普通的親兄妹而已。
清靈開口,帶著一如既往的嚴肅勁兒,對白虎道,“王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娘不是因為你而死的,你不必再沉浸在愧疚之中,我知道你為什么直接就應允了他們的話,還主動讓他們進入禁地,王兄,我并非反對你,只不過那個玉蓁蓁……她不是母后,她不過是得了母后的恩惠,體內殘存了母后幾分魂魄而已。”
“清靈,別說了,我知道,”白虎搖搖頭,論堅強,他承認自己一直不如清靈這個妹妹;而圣獸白虎之位之所以沒有傳給比男子還要堅強的清靈,而傳給了他,也是因為前任白虎覺得清靈少了些人情味,生怕清靈做了圣獸白虎之后,白虎族會在她嚴厲的統治下變得太過教條死板,這才將王位傳給了唯一的兒子,也因為要教導現任白虎,一切從零開始,這才在身心俱疲的情況下飛升去了,“只不過就算她體內沒有母后的魂魄,聽了她剛剛的陳述,吾也無法坐之不理。盡管我們是圣獸一族,是凌駕于一切獸族之上的,可這世上,只要是生靈,不就都該有一點人情味嗎?清靈,當初母后遲遲不將王位傳與你,不也因為這點人情味嗎?”
“王兄不必再說,”清靈一揮手,后扭頭便走,腳步將地面踏的哐哐直響,以此發泄自己的不滿,“人才該有人情味,我們圣獸一族,那些情感都是多余的。”
“不多余啊,清靈,你什么時候才能明白這個道理,才能明白母后的苦心呢。”白虎望著清靈消失的背影,重重的嘆了口氣,“清靈,你又可否清楚,母后逝去后,白虎族突然而降鋪天蓋地的白雪,都是因你而至呢?雖然吾被命為王,可真正圣獸白虎的血液卻流淌在你的身上,如若你始終不明白人情味為何物,這滿天的冰雪,是如何都不會停息的啊。”
白虎族還當真是冰天雪地的一個地方,就連禁地之中,溶洞之下,也覆蓋了厚厚的一層冰雪,也不知是從哪里吹進來的;不過來到這里之后,眾人身上傳來的冰冷感卻愈發強烈,玉蓁蓁不得不以火雷神符祭出火鳥,不停的飛在幾人旁邊,以此來取暖。就這樣,在一個似乎看不到邊的溶洞中走了約莫大半個時辰,終于發現前面似乎有一片空地,不停有雪花從上面飄下來,落在空地上卻立即融化。幾人對視一眼之后,皆加快腳步,向著那塊空地而去——那里明顯與他們走過的每一寸土地都不同,或許蛩幺就在那里。
只不過待到了那里之后,幾人抬起頭望了望雪飄落的地方,但見那是一個向上的洞,直接連著外面的天,從這里抬頭望出去的話,還是很明顯能夠看到灰沉沉的天空。而這里的地面上,卻是露出了結實的土地,而且并不潮濕,雪花落地即化不說,那水汽一點都無法侵蝕干松的地面。聶星旭倒是有些奇怪了,蹲下身子,觸摸了地面之后,疑惑的話語便出了口,“這是怎么回事?地面竟然絲毫都不覺得潮濕?”
“對啊,這是怎么回事?”聶星旭的聲音再度傳來。
聶星旭這自問自答式的話讓風花飛有些不耐煩,他低頭的工夫,緊蹙著的眉頭卻忽的好像被嚇到一般,倏地就開了,接著后退兩步,頭一次覺得語氣都在顫抖,“為什么……兩,兩個聶星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