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強言喜歡

“真惡心，懶得看你們兩個卿卿我我旁若無人的。”葉靈蕓氣憤的跺了跺腳，盡管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的偷雞不成蝕把米，可她還是樂此不疲的，最后扭頭走人。

只是被幸福沖昏頭腦的于三文似乎忘記了，凌波說出口的這些話，都是當日她親口教的。所以理所當然的，一根筋的凌波先是一個勁兒的點頭，后道，“這不都是三文你教我的嗎？怎么如今好像倒是三文不太相信了。”

這樣傷人的話，搭配上這樣無辜的表情，從摯愛的男子口中說出，于三文登時好像被雷電擊了一般呆在原地。半晌，她才悲哀的揚起嘴角，余光瞥到凌波河燈的燈托上，想起凌波的話——“我要和主人還有大餅永遠不分開！”明明是那樣幼稚的話，可語調中的堅強卻讓人無法忽視。

“三文，我們快走吧，船要靠岸了，主人要走了。”凌波急急的拉著于三文就要走，也忘了當初是誰鬧著喊著要放河燈許愿望之后再將黃略鎮的大街從東頭吃到西頭的。

“凌波，我們不能去。”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于三文就更不能放凌波走。如今的凌波是一張白紙，她書什么、寫什么，便是什么。下定決心后，于三文堅定的回握住凌波的手，力度大的凌波直皺眉頭，喃喃著“三文，手好疼，手好疼……”

于三文卻顧不得這些，只繼續道，“凌波。在大王空間里的時候，你也聽到了。蓁蓁如今是全星靈根純靈體，以她如今的仙資，火靈之體對她來說已經不再有威脅，所以你與她的羈絆，也就該到頭了，是時候可以放手了。”

“羈絆？那是什么？我不管，我就是要去找主人。”凌波總覺得這樣的于三文有些讓人恐懼。可他想抽出自己手的時候，卻被于三文更加用力的握緊。

“羈絆就是赤松子上仙綁住你們兩人的話，凌波，你之所以如此片刻離不開蓁蓁，不都因為赤松子上仙的吩咐嗎？如果……如果你不信我的話，這次我們回到逍遙派之后，大可再去一趟明霞洞府。讓上仙親口告訴你，蓁蓁到底還需不需要你。”

“三文好可怕……”凌波一個勁兒的搖頭，后見于三文表情堅定，又使勁的回想了下于三文的話，總算是敗下陣來，抑郁寡歡的蹲回原處，撅著小嘴擺弄自己的河燈。

凌波。抱歉，為了鮫人族的未來，我只能如此。于三文咬了牙，頭一次沒有主動去哄凌波，而是同樣的蹲了下來，帶著一臉的矛盾與沉悶。

俞樾與蕭瀲晨立在船尾，眼神卻一直盯著于三文的方向，見她如此，俞樾微微嘆了口氣，雙手不經意間碰到腰間藏著的念玉之舞上。那一瞬間，他似乎聽到什么碎了的聲音。

這是凌波有了人身并且保持清醒狀態卻對滿街飄香的小吃什么心思都沒有的第一次，風花飛雖走在頭一個，眼神卻時不時的往后瞟。玉蓁蓁并不勞他掛心，畢竟有凌皓杰跟著，凌皓杰可是天天把保護玉蓁蓁當成口頭禪，雖然風花飛不怎么待見他，但是對于他的話還是有八九分的相信的。只是凌波。今晚太不對勁了，似乎對什么都打不起精神，這讓風花飛無端生出不少的擔憂。

好不容易等眾人都稍稍分散了些，風花飛才慢慢的蹭到一臉心事的凌波身邊。雖與他說話，但頭卻扭都沒扭一下，“怎么了？”

“風花飛。”凌波登時有些委屈，轉頭看看面色復雜的于三文，他還是決定將風花飛拉到一邊說話，“三文她，又變得怪怪的了，根本不讓我和主人一道回去。”

“什么怪怪的，你才怪怪的。剛剛不是你鬧著要出來的么。”于三文的心思，風花飛多多少少能猜到一點，只是，他不愿管，也懶得管而已。

“可我擔心主人。”凌波見風花飛都是如此，自是更不開心了。

“凌皓杰陪著玉蓁蓁，你不必擔心了。”風花飛擺擺手，后又補了一句，“凌波，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兒了，你現在要是不好好填飽肚子，下次再遇上端午節，又恰逢在這里的，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唔唔唔。”凌波搖搖頭，盡管風花飛這樣說，他卻依然無法安心，玉蓁蓁吐的那口鮮血，始終在他腦海里回蕩，讓他幾乎片刻不得安寧。

終于捱到了回去的時候，凌波幾乎是甩開于三文的手用身子撞門進了去。這樣大的動靜，可是嚇了凌皓杰一跳，玄天劍出鞘的工夫，但見凌波匆匆的沖進來，眼也不轉的奔到床邊，守在了玉蓁蓁一側。

“你這鯉魚精，蓁蓁好不容易睡著了，你一下弄出這樣大的動靜，成心不讓她安枕是不是。”凌皓杰見凌波如此，立即酸意大發，真恨不得當場就把凌波燉了喝魚湯。

凌波這才發現，原來凌皓杰也在。他雖微微有些恐懼，可陪著玉蓁蓁的那顆堅定的心使得他沒有移開半步，只是使勁的把頭埋在被子上，就是不抬頭去與凌皓杰對視。

“你這臭魚！”凌皓杰著實有些火大了，伸手要去把凌波揪起來的時候，一只手臂卻提前的擋住了他。凌皓杰轉頭一瞧，玉蓁蓁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正帶著禮貌的微笑望著他微微搖頭。

“二師兄，凌波不懂事，惹二師兄生氣，還望二師兄不要與他計較。”

“哼，”凌皓杰白了凌波一眼，盡管凌波也沒看到。后他又關切的望著玉蓁蓁，開口問道，“蓁蓁，如何，身子可還有什么不適？我說去找大夫，可你偏偏不許，唉。”

“端午是團圓的日子，大夫也是人，何必去攪了人家的雅興？況且蓁蓁休息一下便無礙了，也實在無須太過勞煩他人。二師兄，如今既然凌波與三文都回來了，他們自可照顧蓁蓁。二師兄今兒個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明天咱們還有任務呢。”

蕭瀲晨經過門口的時候，剛好聽到玉蓁蓁講這一句。他特意向內望了一眼，后會心一笑。他沒有看錯，這行人中，玉蓁蓁的確是最識大體的。只不過凌皓杰可不放心就這樣將玉蓁蓁交給凌波，還是不肯走，“蓁蓁，還是讓我留下來照顧你吧，別人照顧我不放心……”

“凌皓杰，說話時候動動腦子行不行，”風花飛的冷言冷語立即向凌皓杰拋了過來，帶著一貫的不屑，“你瞧玉蓁蓁如今的狀況，便知道她只是需要休息。你一個勁兒在這里絮絮叨叨的，她怎么休息的好？況且平日里玉蓁蓁便與于三文幾個親密非常，于三文自然照顧的比你要好。”

凌皓杰訝異的回過頭，他可從沒想過，孤高冷傲的風花飛會關心玉蓁蓁，也會來這里探望。風花飛見凌皓杰眼神如此無良與驚訝，略微的清了清嗓子，后扭頭道，“我……我只是有些擔心凌波，好了，凌皓杰，趕緊離開這里，畢竟是女子的房間。”

他……他在故意轉移話題？這家伙絕對居心不良！凌皓杰同樣的哼了一聲，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況就是自己的情敵在無形之中躍增，一個凌波就足夠他頭大了，若再來一個風花飛……天啊，他真是想都不敢想，太浪費腦細胞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這群祖宗，玉蓁蓁才要重新闔眼，于三文卻走了過來，帶著一點的遲疑。玉蓁蓁半瞇著眼的時候見了，便重新張開來，并對著于三文揚起嘴角虛弱的笑笑，道了句，“你們別守著我了，我沒事，快去睡吧，明兒個還得去班昌師妹的家里呢。”

“蓁蓁……我，我和凌波……我們，我們……”于三文遲疑了半天，最終還是選擇閉口不言。也不知為什么，她就是覺得沒有臉面對玉蓁蓁說這些。她要說什么？說自己如今家破人亡、或許已經是鮫人族最后的希望、一定要與凌波結合壯大鮫人族？這好像搖尾乞憐一般的話算什么？

見于三文最終選擇了沉默，玉蓁蓁依舊掛著理解的笑容。她伸出雙手，緊緊的握住了于三文的，后語調溫柔的開口道，“三文，沒關系的，覺得什么時候我可以知道了，你再告訴我也不遲。我玉蓁蓁是完全相信你的，我們是好朋友、好姐妹，不是嗎？”

“蓁蓁……”于三文的眼眶紅了又紅，只是眼淚始終沒有落下來。半晌，她才咬了牙，對玉蓁蓁使勁點頭道，“謝謝你對三文的信任。蓁蓁，三文可以為你做一切，只是，除了凌波，三文什么都不要，只要凌波，凌波是對三文至關重要的一人，所以，請蓁蓁你無論如何……”于三文說著，抽出了被玉蓁蓁緊握著的手，后雙膝跪地，頭快垂到了胸口，語氣忽的激動起來，“也將凌波讓給三文吧！”

“三文，別這樣，快起來。”于三文忽至如此，倒弄得玉蓁蓁有些手足無措。見于三文跪地不起，玉蓁蓁唯有對一旁看起來呆呆的凌波急急道，“凌波，快將三文扶起來，地上太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