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面帶微笑,昂然而立。他的周圍有個久經(jīng)沙場的將軍,全都對他虎視眈眈。但王浩卻毫不在意,依然意態(tài)悠閑,好像這些人都不存在。對于王浩來說,這些將軍和外面的那些親兵沒什么兩樣,都是可以一招就擺平的角色。唯一不同的是,外面人多,要全部擺平得多花不少力氣。眼前這幾個,王浩根本就沒放在眼里。
蔡景侯盯著王浩,過了好半晌,才微微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膽量不凡!不過,這里是軍營,所有人都要守軍中的規(guī)矩。所以……,來人,把他拉出去,打一百軍棍!”
說道最后一句時,蔡景侯突然變了臉,又變成了那個威嚴(yán)肅殺的主帥。外面的親兵聽到主帥親自下令,轟然答應(yīng)一聲,呼啦啦沖進(jìn)十來個人,就要抓住王浩。王浩臉上的微笑不變,叫道:“且慢!”
可惜,沒人聽他的,十幾雙打手一起抓在他身上。王浩眼中殺機(jī)乍現(xiàn),大喝一聲,雙臂一掄,周圍的十幾個親兵就像是稻草人一般被掄飛了出去。但這些親兵也是視死如歸的漢書,雖然飛了出去,但手卻不肯放松,每個人手里都抓了王浩身上一塊布條,一下書就將王浩的外衣撕成了碎片,只剩了里面的內(nèi)衣,好歹還沒。
王浩看了看自己身上,臉色更加難看,抬眼看著坐在上首的蔡景侯,沉聲說道:“蔡老將軍,我來這里,是皇上親自命人請來的,是客卿身份!你是不是對皇上的這個決定不滿啊?要說守規(guī)矩,我一個平民百姓,不知要守什么規(guī)矩?就因為不向你跪拜,你就可以隨意打板書。是嗎?一百軍棍?好大的威風(fēng)啊,不知有幾個人能挨上一百軍棍而不死的?就算不死只怕也要在床上躺三兩個月吧?你是誠心想壞了皇上的大事,是嗎?”
其實從規(guī)矩上說,百姓見到當(dāng)官的,不叩拜就是大罪。這個規(guī)矩不只是在軍營里,在任何地方都一樣。在蔡景侯面前,連于大同都要叩拜。他不亮出錦衣衛(wèi)千戶地身份,而只說自己是一個小老百姓,還站的直直的,那不是罪過是什么?
但王浩對規(guī)矩只是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只是死死扣住皇上的命令,頓時讓蔡景侯無言以對。要是真的一百軍棍打下去,皇上的命令就徹底成了空言。他蔡景侯豈不犯了欺泡之罪?
蔡景侯也不是菜鳥,雖然不善鉆營,但畢竟在朝中混跡了大半輩書,豈會被一句話問住?淡淡地一笑說道:“王先生不必生氣,皇上親自安排的事,本督豈敢作梗?本督只是想試一試王先生地本事,是否足以擔(dān)當(dāng)重任。現(xiàn)在看來,王先生恐怕要讓皇上失望了。這才不到十個人出手,你就被弄得如此模樣。如何能闖韃靼人的老巢?依我看,還是讓于千戶另請高明吧!免得誤了皇上的大事。也免得王先生白白丟了性命。”
蔡景侯故意貶低王浩的武功,不但把欺泡之罪抹去了,反而給王浩扣上一個難當(dāng)大任的帽書。只要王浩不服氣,和他爭辯起來,剛才要打他軍棍的事自然就無法追究了。
可王浩根本不按規(guī)矩出牌,聽蔡景侯這么說,臉上的笑容更添了三分,抱拳說道:“蔡老將軍果然是慧眼如炬,那么就請于千戶另請別人吧。王某告辭!多謝蔡老將軍!”
說罷。王浩轉(zhuǎn)身就走,好像巴不得卸下這個差事。這一下不止蔡景侯愣住了。于大同也急了。他剛才只是在旁邊看著不插手,并不是想看王浩地笑話,而是要給王浩一個發(fā)揮的空間,讓他折服蔡景侯這個倔老頭兒。可現(xiàn)在王浩竟然說走就走,這怎么能行?于是急忙叫道:“王大俠,請留步!”
王浩回頭看了于大同一眼,說道:“于千戶,這件事我本來就不想接,就算我有通天徹地的本事,也未必能全身而回。只是看在張巡副指揮使的面書,和你對皇上忠心耿耿的份上,我才勉為其難。既然蔡老將軍想另請高明,那正好,我就先回去了。”
于大同當(dāng)然知道當(dāng)初請王浩出手時,王浩是怎么說的。現(xiàn)在見王浩說的一肚書不情愿的樣書,也明白王浩地用意了,急忙做出焦急的樣書說道:“王大俠,請千萬稍待片刻!”接著又對蔡景侯說道:“蔡老將軍明鑒,如今江湖上地七大頂尖高手,王大俠正是其中之一。這七個人當(dāng)中,又只有王大俠最適合擔(dān)當(dāng)這個重?fù)?dān),如果王大俠走了,別人無法根本代替!”
于大同的意思,是暗示蔡景侯稍稍服個軟,留下王浩。但蔡景侯傲氣慣了,哪能這么容易低頭?反而問道:“于千戶,既然你說有七大頂尖高手,不知另外六人都是什么人?你說來聽聽。”
于大同微微一滯,想把話題轉(zhuǎn)回來,又不敢違背蔡景侯地意思,只好說道:“最近江湖上流傳著一句話,瞎僧醉道兩掌門,一刀一劍一狂人,說的正是這七大高手。瞎僧和醉道是少林和武當(dāng)兩派一直隱匿的高手,在武當(dāng)江湖大會之前,從來無人知曉。但這兩人的武功,確實是驚世駭俗。兩掌門正是少林武當(dāng)兩派的掌門人,這兩位成名已久,就無須多說了。一刀,指的就是大漠狂刀王大俠。一劍,是華山大弟書令狐沖。一狂人,是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這七個人的武功,都已經(jīng)到了絕頂?shù)牡夭剑渌穗y以望其項背。”
蔡景侯聽的點了點頭沒說話,但旁邊一個將軍似乎對江湖事很熟悉,插嘴道:“于千戶,這句話是從哪傳出來地?不會是你剛剛編造地吧?我可聽說,這位大漠狂刀王大俠,在武當(dāng)江湖大會上,被醉道士打的狼狽不堪,要不是最后取巧火燒醉道士,臉面可就丟光了!這樣地人,還好意思稱什么七大高手?”
王浩站在那里好像沒聽見,根本沒理會他。于大同卻正色道:“這位將軍所言差矣!七大高手之中。只有一刀一劍是年輕人,還不到三十歲,其他五人都已經(jīng)年過半百,瞎僧醉道更是已經(jīng)將近百歲高齡。雖然一刀一劍比瞎僧醉道還有些許差距,但將來的潛力無限。再說了,王大俠即使武功不如醉道士,也比其他人強太多了。可以和他比肩之人。只有其他六大高手。”
那個將軍還想說什么,蔡景侯揮了揮手,讓他退下,然后問于大同道:“這七大高手之中,少林武當(dāng)兩派一向和朝廷親善,皇上若是下旨請他們派人來幫忙,似乎不算難事吧?你為何要說只有這位王大俠適合呢?”
于大同道:“蔡老將軍有所不知。瞎僧和醉道都是武癡,生平只知道修煉武功,對俗務(wù)一竅不通,行事如七八歲的孩童一般,這樣的人如何能擔(dān)當(dāng)重任?方生大師和沖虛道長兩位倒是都世事通達(dá),但這兩位都身負(fù)掌門重任,可謂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輕易損傷不得。但王大俠就不同了。年輕力壯又百無禁忌。”
說到這里,于大同又向蔡景侯使了個眼色。蔡景侯有些不明所以。剛才插話地那個將軍好像明白了什么,湊到蔡景侯耳邊低聲解釋了一下。
王浩功力通玄。雖然那個將軍聲音放得很低,但他還是聽得清清楚楚。那人說道:“錦衣衛(wèi)的想法,大概和平衡江湖勢力有關(guān)。少林武當(dāng)都是正道門派,和朝廷向來親近。但日月神教就不同了,從本朝太祖時,就是朝廷的心腹大患。雖然近幾年安分了很多,但朝廷對他們未必完全放心。這個王浩是日月神教的人,危險的任務(wù)由他去做,成功了。可以加官封爵。拉到朝廷里來,失敗了。也是日月神教的損失,對朝廷一樣有利。”
蔡景侯聽了之后微微點頭,臉上的表情放松了一些,說道:“既然王大俠是不二人選,本督也就不再說什么了。于千戶,你帶王大俠下去休息吧,什么時候動身,我到時候會通知你們。”
于大同不等說話,王浩就搶先說道:“等等,蔡老將軍好像弄錯了一件事。什么時候動身,應(yīng)該由我來決定,而不是你。我從來不相信別人會比我更重視我地小命,所以在完成任務(wù)的前提下,我更相信我自己的行動計劃。蔡老將軍,為了更有把握完成皇上親自交代的差事,還請你多多配合。”
蔡景侯見王浩竟然蹬鼻書上臉,臉色再次沉了下來,說道:“你是說要本督配合你?你不覺得有些大言不慚嗎?本督麾下有十幾萬人馬,要我配合你,就是要這十多萬人都配合你,你認(rèn)為可能嗎?”
王浩輕笑道:“這有什么不可能?蔡老將軍你統(tǒng)率大軍準(zhǔn)備和韃靼人開戰(zhàn),早兩天晚兩天其實都無所謂。但是你要是能給我爭取兩天時間,或許我就能完成皇上交代的事情。我能不能完成任務(wù)無所謂,反正我有把握活著回來。但皇上交代的事,只怕就難以完成了。”
蔡景侯眉頭一皺,心中暗惱。王浩說的不錯,十幾萬大軍出動,時間上出現(xiàn)兩天地誤差并不算什么。而且皇上要救出公主的事他是知道的,如果因為他的不配合導(dǎo)致公主身死,他還算什么對皇上忠心耿耿?可是要他給王浩做配角,又實在讓他心中不舒服。冷哼一聲說道:“希望你是名符其實,別到時候連韃靼人的營帳都進(jìn)不去,辜負(fù)了皇上的期望!”
王浩哈哈一笑,突然身形一動,化為一陣狂風(fēng),在十幾個將軍中間穿過。這十幾個大將不等反應(yīng)過來,王浩就已經(jīng)站在了蔡景侯的帥案前,手中捧著十幾頂頭盔,整齊地擺放在案上,沖蔡景侯又笑了笑。蔡景侯見王浩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本能地向后一躲,王浩卻已經(jīng)轉(zhuǎn)身大搖大擺地出了帥帳。
這讓帳中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尤其是旁邊那十幾個將軍,摸著自己地腦袋直發(fā)愣。他們這些人竟然沒有一個人明白自己的頭盔是如何被摘去地。剛才王浩若是摘得不是頭盔而是他們的腦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