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岑先生的下屬,要耐得住寂寞,忍得了疲憊,受得了嘲諷,扔得開臉皮。我覺得我已經練到如火純青的地步了!
“原來你們在這?。”隨著江小青熟悉的聲音,我和岑先生中間已經擠進了另一個妖嬈的臀部,岑先生邊蹙眉邊往旁邊挪了挪。
江小青咋咋呼呼地說了很多,說起以前和岑霜一起唸書時發生的趣事,岑先生也多是點點頭,不給予過多的評論。他這人就是這麼奇怪,若是察覺到哪位女士對他有企圖,就立刻全面警戒,開啓全方位防護。而像我這種對他沒什麼興趣的,他倒是會放下戒備,肆無忌憚地調侃起來。
“喲~冷醫生,你可總算到了?!比肆t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接下來有一羣人回頭向門口看去。可惡,來人竟是風塵僕僕的冷朝然。
主人公岑小姐迎上去,笑臉盈盈地接過他剛脫下的外套。“怎麼,睡過頭了?”
“冷醫生向來守時,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迸赃呌腥藨偷?。
冷朝然淺淺一笑,抱歉地對岑霜說:“不好意思,一大早臨時有個手術叫我過去?!?
“沒事,你累嗎?要不要去我房裡睡會兒?”
“不要緊?!彼⑿χh顧了下四周,於是,我毫無保留地暴露在他的視線裡。他顯然有些錯愕,似乎低頭思量了一番,跟岑霜輕聲說了些什麼,便向這裡走來。
“hi~又見面了,冷學長?!蔽冶局认率譅憦姷闹笇Х结?,第一時間站起來主動與之握手。
但可惡的冷朝然居然笑著無視我熱情的邀請,戲謔地看了看我,不說話。我只能尷尬地收回手,自嘲地笑笑。
“我們之間需要這些客套的禮節嗎?”他彎腰在我耳邊緩緩說道。溫暖的氣息在脖子裡有些癢,我忍不住笑著後退了幾步。
“學長,老師教過我們要尊老愛幼懂禮貌?!蔽野岢隽恕袄蠋熣f”的必殺技。
無奈他卻不解風情地會錯意,挑了挑好看的眉毛?!澳愕囊馑际?,你對我應該尊老,而我對你應該愛幼?”
“唔……從某個抽象的角度來說,是這樣的?!蔽伊x正言辭地點了點頭。
“這是什麼邏輯,我也就比你大一歲而已。”
“別睬她,她腦子有問題?!苯∏嗳滩蛔¢_口了。
“我也覺得……她總是這樣嗎?”冷朝然像是找到了戰友似地得意洋洋看著我。
“也就見了你的時候發發病?!苯∏酂o奈地看了我一眼。
“有病就要治啊,冷醫生妙手仁心,你認爲這種癥狀應該怎麼辦?”在一旁觀戰的岑先生也興致大起,奮不顧身加入了戰場。
我就不明白了,一個冷朝然至於引起你們這麼大的反應嗎?
“心病當需心藥醫,依依缺的是什麼,她自己一直很清楚。”冷朝然望著我話中有話,又轉而對岑先生微微欠了欠身,伸出手禮貌地微笑道:“你好,請問你是?”
“岑楓,陸依依的上司?!贬壬牒鼥V的微笑。
這話確實沒錯,可聽著怎麼就這麼彆扭呢?兩大帥哥的握手閃瞎了衆人的雙眼,看著周圍一對對花癡的眼,我忽然明白了。岑先生這個自我介紹未免也太本末倒置了吧!
“呃,學長,他是岑小姐的哥哥啦?!蔽液眯奶嵝训?。
“哦~原來是霜霜的哥哥,久仰久仰……”冷朝然恍然大悟。
“你是霜霜的同事?”被揭穿後的岑先生儼然裝出一副穩重兄長的樣子。
“是啊。”
“麻煩你平時多照顧照顧我這妹妹。”
“一定一定,令妹是個很有分寸的女孩。”冷朝然和岑先生聊得不亦樂乎,看這狀況,頗有立馬出去桃園結義的衝動。
還以爲沒我什麼事了,接下來岑先生的一番話讓我再次中槍——
“那倒是,霜霜從小就不會讓人太操心。不像某些人,整天冒冒失失的,辦完事就趴在辦公桌上發呆等下班,真不明白她人生的意義何在。”說到這裡,他還生怕別人不知道似地瞟了我一眼。
悲劇??!原來我一直在岑先生的眼皮底下偷懶!年度測評??!獎金??!~~~我隱隱聽到心碎了一地的聲音。
“咳咳……總監大人,你指的可是在下?”我又不恥下問了。
而他卻抿嘴微微一笑,“自己理解去?!?
最後,好心的岑小姐及時出面爲我化解了這場劫難?!案鐍又不是在公司,你就別對陸小姐那麼苛刻嘛~”
看看,看看!同樣是一個媽生的,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
岑先生看我羞愧低著頭的樣子,終於還是大發慈悲饒了我?!班?,陸依依,我們改天再探討這個問題?!?
這句話聽得我瑟瑟發抖,我清楚地解析出了背後的深意——陸依依,改天再找你算賬,你給我等著瞧!
這場詭異的生日派對,我如坐鍼氈,只想快點回家,好不容易在煎熬中結束了,江小青非要厚著臉皮留下幫岑家兄妹一一送客再打掃屋子。無奈我和她同行,只能留下等她。
冷朝然提出要送我回家,我看著江小青聳動的眼神,忽然懷疑起那天對我說劈腿是不道德行爲的人到底是不是她?!果然啊,在帥哥面前,姐妹的幸福是可以戰略性犧牲的。於是,我就這樣被一個想當岑家女主人想瘋了的女人出賣了。
臨走前,岑先生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樣,再看看等在門口的冷朝然。“陸依依,你可以啊,劈腿這麼高難度的動作你都學會了?”
我自知說不過他,況且自己似乎又有些心虛,只能任他調侃。“岑先生客氣了,還要繼續跟你學習學習纔是?!?
冷朝然車裡的空氣也是淡淡的檸檬香,或許他知道這是我偏好的氣味??晌沂冀K覺得彆扭,關於我們之間的相遇,我始終沒有找到機會告訴老陳,若是他知道,又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大晚上兩個人的氣氛有些曖昧,我害怕身邊的男人開口,就邊聽車上優雅的輕音樂邊閉上眼睛假寐,快到家的時候,纔敢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