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說，“因爲我還沒有經歷過，現在我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能和你同樣重要，想要一個答案，也只有等到哪一天，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了，再看看我到底選擇了什麼。”
炎琳瑯選擇了一個較爲保守的回答。
因爲她現在尚且什麼都不知道，自然不可能只圖一時口快說些讓鳳無殷開心的話，她想，既然兩人相愛，那麼她自然就會說一些自己心中所想的真話，而不是說一切假的，但是好聽的話。
鳳無殷忽然變的沉默了，良久，她才緩緩擡頭，用一種很悲傷的目光望向炎琳瑯，她似乎能直接從他眼底看到他的悲傷。
這是炎琳瑯看不懂的一種哀傷。
鳳無殷喜歡炎琳瑯，因爲他覺得炎琳瑯在某個方面很像他，或者不能說像，而是應該說，兩人在面對一件事情的時候，多半會選擇相同的處理方式。
他現在會這樣糾結，就是因爲心中不懂應該如何選擇，所以，他想問問，如果是炎琳瑯遇到這樣的情況，她會怎麼選擇。
這個時候，哪怕只是炎琳瑯騙他一句，她選擇的是他，恐怕他也會直接選擇炎琳瑯。
只不過，他愛的琳瑯從來就不是虛僞的女子，就如同她所希望的那般，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一個透明的存在。
相比於炎琳瑯來說，他一直都在她面前隱瞞著一些事情。
或是好的事情，又或是不好的事情。
縱使炎琳瑯對他說了很多次，希望夫妻之間可以坦誠相見，他還是沒有將這些事情說與她聽，其實，多少也是因爲他有些擔心，擔心他說了這些不好的事情之後，炎琳瑯會因爲失望而離開。
鳳無殷對炎琳瑯的感情有多深，怕是連鳳無殷自己都無法估量。
他有時候會想，如果他不是東祁的王爺，炎琳瑯也不是西空的公主該多好？這樣，他們就能一直一直在一起，沒有任何事情能將他們分開了。
可惜，他和她都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出身，相對的，如果他不是東祁的昭王，他也娶不到炎琳
瑯。
所以，任何事情都是相對的，有好的一面便有不好的一面。
炎琳瑯沉默良久，似乎還在回想鳳無殷方纔說的話，她似乎已經從他的神情裡察覺出，他正在糾結的原因。
她現在可以什麼都不說，沒有誰會怪她，大可以讓鳳無殷一個人去糾結，可她哪裡能捨得？
她原是那樣的愛他，哪裡捨得，讓他在這件事上煩心？
她想了想，然後緩緩開口：“王爺，如今你我身逢亂世，卻又不是一個國家之人，難免會有選擇的時候，王爺只需要記住，若王爺身爲一國王爺，在此亂世，必要時，事事以國爲先，纔是正確之路。”
鳳無殷放在炎琳瑯腰上的手忽然一僵，整個人好像被定住的一般，他甚至都來不及反應，炎琳瑯的手攀附到他的後背，整個人都窩進了他的懷裡，聲音很輕。
“我知道有一些不好的事情，你不想讓我知道，不是因爲嫌我麻煩，而是怕我擔心，可是，看到你這樣，我會更擔心。
王爺，很多事情，你不想說，我不會多問一句，因爲我想尊重你，可是與此同時，我也希望，你能相信我。”
鳳無殷口乾舌燥，心中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一般那麼的疼，更用力的抱緊了炎琳瑯，他想對她說的是千言萬語，可是到了嘴邊卻只變成了三個字，那便是：“對不起。”
炎琳瑯心下一沉，暗道自己不應該有所期望，可是當他那句對不起出口的時候，她還是失望了。
至於爲什麼會失望呢？
那自然就是因爲她有過期待。
可鳳無殷除了是她的夫君，還是東祁的昭王，僅僅憑這個身份，他們之間也不可能坦誠相見。
再者，她炎琳瑯有什麼資格對鳳無殷說坦誠相見？
她不是也有最大的秘密沒有說給鳳無殷聽麼？
比如，她根本就不是炎琳瑯？
原來，只是她自己沒看清。
鳳無殷愧疚的對她說道：“琳瑯，對不起，我……”他遲疑了片刻，隨後艱難
的說道：“我做不到。”
鳳無殷有錯麼？他當然沒錯。
既然沒錯，那他就沒有必要跟炎琳瑯說對不起。
炎琳瑯搖了搖頭，只覺得心累，“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們之間，是互相喜歡，所以便沒有那些所謂的利益牽扯，你現在道歉，就好像，你在說，你已經不愛……唔……”
炎琳瑯的話還沒有說完，鳳無殷便迫不及待的堵住了她的嘴，他如此與她貼近，恨不得與她融爲一體，他怎麼可能不愛她？
很久很久，他纔將她放開，炎琳瑯微微喘息，擡頭望著他，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他。
那模樣，還真的是要多可憐就多可憐。
他知道自己這一輩子是已經走不出來了，他愛她，愛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他想，就算是天崩地裂，他也不會心甘情願的放開她的手。
從他遇見她，愛上她開始，他人生之中便有八成的幸福感來源於炎琳瑯，他沒有辦法回到當初那個，沒有她的歲月。
原本一瞬不瞬望著他的炎琳瑯忽然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爽朗的笑聲一如炙熱的陽光一般穿透兩人四周瀰漫著的，如同烏雲一般沉重的氣氛，鳳無殷也不由得跟著她笑出了聲。
伸出修長的指尖捏了捏炎琳瑯的鼻尖，寵溺的問道：“小傻瓜，想到什麼了？笑的如此開心？”
炎琳瑯吐了吐舌頭，“自然是想到了你剛纔吻我時的樣子。”
鳳無殷一怔，隨後失聲一笑，動了動腿，將她更往自己的懷裡摟了摟，“那寶寶你說說看，我剛纔是什麼樣子？”
炎琳瑯當真擡起小腦袋認真的想了想，鳳無殷寵溺的一笑，伸手將她緊鎖的眉頭撫平，啞聲對她說道：“小傻瓜，忘了也沒有關係，我再吻你一次，你就記起來了。”
隨之而來的，是鳳無殷的深情一吻，炎琳瑯沒有掙扎，亂世之下，她和鳳無殷之間原本是可悲的，被操縱的婚姻，不過好在他們兩個人都足夠喜歡和勇敢，才能走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