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在車中靜靜的坐著,抽出煙來,點(diǎn)燃了放在嘴中,緩緩?fù)鲁鰺熑恚@樣的場面他見過無數(shù),并不以為意,無非是黑幫混混爭地盤而已,現(xiàn)在的蘇晨,早已經(jīng)不是昔日的小混混了,沒必要為這些事情費(fèi)神。
就在此時,砰砰兩聲,明顯是經(jīng)過消聲器的槍聲,跑路那人腿上中槍,踉蹌一下,頓時摔倒在地上,雖然如此,他卻舍不得將背上的尸體放下,咬著牙,拖著兩條傷腿,把背上的那人放在地下,靠在蘇晨的保時捷小車上,低聲道:“剛哥,咱們哥倆都走不了,你在天有靈,看著兄弟給你找?guī)讉€奴才,去地下服侍你。”
蘇晨在車上抽煙,看著跪在地下的漢子,有些出神,這個人他是認(rèn)識的,正是那日在浩然堂不愿意讓蘇晨救治的小混混燕黑三。
當(dāng)日剛哥幾個小混混和燕黑三被蘇晨在燒烤攤上用鐵鉗插中了大穴,人人生死兩難,一起到浩然堂求醫(yī),蘇晨欣賞燕黑三的骨氣,想幫他首先治療,沒想到被這個家伙拒絕了,咬著牙要蘇晨為他的老大剛哥治療,骨頭極硬,而且很講義氣,給蘇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他,顯得如此狼狽。
認(rèn)出了燕黑三,蘇晨也認(rèn)出了早已經(jīng)氣絕身亡的胖子,就是當(dāng)日被自己狠狠教訓(xùn)的剛哥,沒想到隔了幾天,就死在這里,江湖風(fēng)波,真是險惡。
在遠(yuǎn)處的小巷子口,有兩個一身緊靠打扮的漢子,嘴中叼著香煙,手中都拎著自動步槍,扛在肩頭上,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槍口兀自冒著青煙。
蘇晨看得很是清楚,剛才就是這兩個人暗中打冷槍,斷了燕黑三的腿,對這種暗箭傷人的家伙,很是看不起,就在此時,燕黑三已經(jīng)撥出一柄短刀,拖著兩條斷腿,迎著一大群沖殺過來的混混,豹子一般沖了上去。
兩個手持自動步槍的漢子,相互看了看,嘴角邊露出戲謔的笑容來,從肩膀上把自動步槍取了下來,瞄準(zhǔn)燕黑三的背脊,手指扣緊了扳機(jī)。這一次,他們瞄準(zhǔn)的是他的后心,如果子彈打中的話,燕黑三的心臟會在下一秒鐘爆裂,斃命當(dāng)場。
燕黑三狂吼著沖了上去,他不是不知道身后兩個槍手,但是如今已經(jīng)窮途末路,就算是一死,也要帶上幾個伴兒,這樣已經(jīng)足夠了。
兩個槍手眼睛瞇了起來,燕黑三這種看似英勇的行為,在兩個槍手的眼中,其實(shí)非常愚蠢,他們有把握在燕黑三沖到自己人前的那一瞬間,將這個人一槍斃命。
就在此時,只聽得呼的一聲,一個人影從高空之中落了下來,作為槍手,感覺都是非常敏銳的,他們來不及開槍,只來得及抬頭一看,只覺得眼前一黑,一股巨大的力量憑空涌了下來,兩個槍手慘叫一聲,仰面栽倒,卻是被那人一下子踩翻在地上。
兩人覺得背上好像壓了一噸重物,背上傳來的力量壓迫感,讓他們感覺自己好像被遠(yuǎn)古猛犸的粗腿踩住了,眼前金星亂冒,肺腔之中的空氣,一絲絲都被壓了出來,再也吸不回去,眼眸翻白,兩只腿在地下亂蹬,想大聲慘叫,但是卻一絲聲音都發(fā)不出來,終于頭一歪,很幸福的昏死過去。
不用說,這個人就是蘇晨了,他欣賞燕黑三的骨氣和義氣,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就這樣死去,只得出手,僅僅用了一分氣力,就把兩個槍手踩得暈死過去,這些小混混的戰(zhàn)斗力,實(shí)在不堪一提。
蘇晨想起自己在積水潭狙殺的那三個槍手,槍法精準(zhǔn),武藝高強(qiáng),那才是真正的殺手,這兩個人,不過是一般的退伍軍人而已,小蝦米一般的角色。
“太弱了!”蘇晨看了一眼昏死過去的兩個槍手,不屑的搖了搖頭,忽然身影一閃,消失不見。
就在此時,燕黑三手中的匕首,也深深的刺進(jìn)了當(dāng)先一個人的肚子之中,那人慘叫的同時,周圍混混的長刀棍棒都紛紛向他身上招呼下去,這些兵刃落燕黑三的身上,他一定被大卸八塊,死得慘不堪言,燕黑三依舊面無表情,最后看了靠在小車上的胖子一眼,閉上了眼睛。
就在此時,只聽得刷的一聲,一只手突兀的出現(xiàn)在燕黑三的背上,替他攔住了所有的攻擊,砰砰砰連聲響動,所有擊在那只手臂上的長刀棍棒,都毫無例外的崩飛出去,散落一地,而攻擊的小混混們,虎口流血,雙手軟癱,都呆若木雞的看著面好像飛將軍一般出現(xiàn)的蘇晨。
蘇晨一伸手,將燕黑三扶了起來,看著他的腿,皺眉道:“還能走嗎?”
燕黑三面無表情的看了蘇晨一眼,眼眸之中露出驚異之色,冷冰冰的道:“原來是你,快走吧,我燕黑三不用你救。”
蘇晨嘿嘿一笑,道:“我偏要救你,你這條性命是我的,你難道要出爾反爾?”
當(dāng)日蘇晨救了剛哥,燕黑三的確說過他欠蘇晨一條命,聽蘇晨舊事重提,苦澀的一笑,伸手擦掉嘴邊的血珠,嘆口氣道:“沒辦法,我這條命是沒法還你了,你還是走吧,我這輩子,始終欠你一條命。”
他說著,看了看遠(yuǎn)處的剛哥一眼,低聲道:“你若有心,幫我安葬一下剛哥就好,算我燕黑三求你。”
蘇晨嘿嘿一笑,搖了搖頭,道:“那是你的事情,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幼兒園老師都是這樣教導(dǎo)我們的。”
就在此時,對面二三十個混混已經(jīng)將兩人圍了起來,有人大聲喝道:“媽的,有人架強(qiáng)梁,殺了他,老大在醉清風(fēng)等我們。”
“對,殺了他,斬草除根!”
“操/他媽的,一起上,殺了他”
……
小混混們?nèi)硕鄤荼姡粗K晨不過是個青澀少年,都放下了一半的心,即便有人心存忌憚,在這個當(dāng)口,也不說出口,只是一個勁的叫嚷不停,就在此時,一個好像是頭目的魁梧漢子走了出來,腮邊一顆黑痣,黑痣上長著老大一簇毛,獰笑著道:“大家說得對,給我上,殺了他們!”
蘇晨不屑的笑笑,放下燕黑三,鬼魅一般竄了過去,一把拎著黑毛漢子的衣領(lǐng),雙腳一縱,身子筆直的飛了起來,一直到四層樓高的地方,看著一個橫伸出來的空調(diào)架,順手把他掛在上面。
他的身子好像星丸一般,,筆直的落了下來,砰的一聲響,水泥地面顫了一顫,蘇晨所落的地點(diǎn),地面龜裂,水泥碎塊亂飛,比坦克車碾壓過還要猛烈得多。
看見他如此聲勢,小混混都看得目瞪口呆,再看看高空之中,黑毛漢子啊啊啊失聲驚叫,雙腳亂踢亂蹬,嚇得屎尿齊出,更是心膽俱裂,一個個慌忙后退。
就在此時,燕黑三不知道從哪里搶過一柄獵槍,對著高空之中的黑毛漢子,砰砰砰連開三槍,只聽得黑毛漢子慘叫一聲,掙扎兩下,衣領(lǐng)掙斷,忽然砰的一聲,,落了下來,血濺了一地。
蘇晨愕然,這些小混混在他的眼中,根本不屑取之性命,而且這些人,雖然福德淺薄,但是也不至于死于非命,沒想到燕黑三居然出手殺人。
燕黑三看見地下黑毛漢子的尸首,面色冷厲,走了過去,順手撿起一把長刀,手起刀落,將那個人的腦袋跺了下來,一腳將尸首踢得飛了出去,拎著血淋淋的腦袋,大聲吼道:“這就是叛徒的下場,你們回去告訴山貓,他背叛了剛哥,黑狼就是他的下場,讓他把脖子洗干凈了等著老子。”
小混混們見他如此兇狠,不由得連連后退,面面相覷,忽然一哄而散,兵刃棍棒,都丟了一地,蘇晨斜過眼睛一看,那邊的兩個槍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偷偷溜了。
就在此時,燕黑三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他腿上中了兩槍,一般人根本倒地不起,但是他硬憑著一腔血?dú)庵拢瑩瘟讼聛恚丝桃姷綌橙艘呀?jīng)走了,再也支持不住,摔倒在地上。
蘇晨皺了皺眉,走了過去,扶著他的兩條斷腿,凝聚真氣于手指,連點(diǎn)了他腿上幾個大穴,原本鮮血汩汩流出,蘇晨點(diǎn)穴之后,頓時止住了血。
燕黑三只覺得大腿中槍之處一陣溫?zé)幔缁馃话愕膭⊥搭D時停了,不由得咦了一聲,就在此時,蘇晨一股雄渾的真氣涌了進(jìn)去,三顆黃澄澄的子彈當(dāng)當(dāng)當(dāng)數(shù)聲,從肌肉之中跳了出來,卻是被蘇晨用真氣將他的子彈逼了出來。
蘇晨松手,退后兩步,微笑道:“看看怎么樣,能不能行走?”
燕黑三慢慢起身,邁開步子,只覺得受傷處雖然疼痛,但是已經(jīng)好轉(zhuǎn)不少,而且取出了子彈,走路已經(jīng)沒什么事情了,他冷冰冰的面容露出感激之色,道:“蘇大師,我燕黑三又欠了你一條命。”
蘇晨笑了笑,認(rèn)真的道:“你的命永遠(yuǎn)都是你的,不是任何人的,你不是剛哥手下的嗎,為什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