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曬然一笑,慢慢抬頭,只見西北角兩個漢子并肩而立,正是所謂五仙觀黃大仙門下弟子吳杰、焦猛兩人,擅長神打之術,另外一個董天佑則鬼鬼祟祟的站在兩人背后,似乎正在說些什么。
蘇晨一看,心中雪亮,董天佑那日和自己交手之后,雖然落荒而逃,但是也算是擋了蘇晨幾個回合,自然知道他肉身的修為,并不如道術修為那般駭人聽聞。
而且五仙觀擅長神打之術,本身就是專門修煉肉身的道派,這樣挑戰,正是以己之長,克敵之短,勝算大了幾分。
蘇晨剛才表現出來的道術修為實在太讓人害怕,就連威震天下的雌雄寶劍都敗下陣來,所以董天佑給兩個五仙觀弟子出了這個主意。
只盼蘇晨忌憚五仙觀的神打之術,拒絕迎戰,這樣一來,小小的五仙觀的名頭,立刻就蓋住了風光無限的崆峒派。
即便蘇晨真要應戰,兩個擅長神打之術的弟子也不畏懼,畢竟道術修為再深,肉身也是孱弱的,即便蘇晨是結丹期高手,如果不使用道術修為,真正動起手來,也不見得就能打敗兩個五仙觀弟子。
蘇晨嘿嘿一笑,這董天佑的老爹是個成功的商人,他的兒子果然精明無比,奶奶個熊,自己要不是還存有幾張金剛符的話,他這樣一擠兌,自己恐怕真的不好應對。
這樣的拼斗實在太過不公平,一些修士心中感覺怪怪的,要是換了其他的場合,一句“好不要臉”就要罵出來。
但是蘇晨剛才表現出來的實力太過強悍,逼得眾人都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而且蘇晨剛才有言在先,無論是誰都可以挑戰他,只要他出了腳下的那個圈子,就算輸了。
所以,這場極端不公平的拼斗沒有任何人有異議,甚至有的人心中還隱隱有些羨慕這兩名五仙觀弟子。
娘的,這兩人的臉皮雖然厚到了家,但是面對著幾乎天下無敵的蘇晨,這也未嘗不是一個好的辦法。
要是打敗了眼前這個剛剛成為金丹巨頭的家伙,只怕馬上就揚名天下,小小的五仙觀,就扶搖而上,力壓崆峒而成為天底下數一數二的大門派了。
不少人都羨慕嫉妒恨的看著兩名五仙觀弟子,更多的人則不屑的冷笑:“這兩人臉皮厚到了家,但是腦筋卻不怎么靈光,人家明明道術驚人,一柄木劍,瞬間破了崆峒派的雌雄神劍,怎么可能舍長用短,跟你比拼什么肉身力量。”
“嘿嘿,你還沒有沖到人家的面前,輕輕一劍,就把你丫的腦袋瓜子削成兩半了。”
吳杰的小眼睛骨碌碌轉動著,好像也知道蘇晨不會跟他們比拼什么肉身力量,看蘇晨嘿嘿冷笑,并沒有迎戰的意思,當下大聲叫道:“蘇真人神通無敵,難道害怕我五仙觀兩名小小的練氣期弟子嗎?不是害怕輸吧?”
有道是遣將不如激將,吳杰這樣一說,直接就把蘇晨頂到了南墻上。
要是蘇晨不敢迎戰,以后修真界之中謠傳,不免說蘇晨打敗了崆峒派雌雄寶劍,卻不敢與五仙觀門下弟子比試,同樣大大的抬高了五仙觀的地位。
眾人雖然不恥吳杰的做法,但是心中卻也暗暗稱贊這家伙厚黑無敵,這樣一來,眼前這個可怕的修士,不應戰都不可得了。
一旦迎戰,單純只有肉身力量,誰有能抗衡五仙觀的神打之術?不少人的嘴角已經帶上了幸災樂禍的笑意,人人想看蘇晨的笑話。
蘇晨心中暗笑,若要論肉身的力量,無論什么法決,都不可能和巫決相比。
可以說,如果修煉到了大巫的境界,別說什么神打之術,就算是真正請到了什么天神下凡,也照樣打得他屁滾尿流。
他看著吳杰期待甚至有些焦灼的神色,嘿嘿一笑,雙手負在身后,昂首看天,淡淡的道:“你是看準本大爺肉身力量不能跟你的神打之術抗衡了?是么?”
吳杰陰鷙的眼神一閃而過,不言不語,干脆給他來個默認,垂了眼眸,道:“真人可是不敢迎戰?”
蘇晨哼了一聲,道:“有什么不敢的,不過你要是輸了,怎么說?”
“我五仙觀弟子,唯真人之馬首是瞻,真人一句話,水里火里,決不推辭。”
吳杰剛剛一皺眉,焦猛便叫了起來,他雖然不言不語,但是很明顯,五仙觀真正地首腦卻是他,開口就拋出了巨大的賭注。
這番話讓在場的人都吃了一驚,五仙觀在華夏大地雖然不算如何出名,但是在香港澳門一帶卻是聲名鼎盛,乃是那個地方不折不扣的地頭蛇。
別說五仙觀一年四季香火不斷,光香火錢就是上億,還有什么賭坊、保安、店鋪等外門的產業也有幾個億,加起來一年可以賺十來億,這筆錢即便在修士看來,也是一筆很大的收入。
修行之道,法、財、地、侶,除掉最為重要的修真法訣之外,就到了財富,如果一個人整天為吃喝拉撒奔波忙碌,終日不得靜心修煉,哪怕得到了頂尖的修真法訣,也不可能有什么成就。
一般人認為修士餐風露宿,好像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對財富的要求應該很低,但是恰恰相反,如果沒有龐大的財富積累,即便有修真法決在身,連吃飯都成問題,還修什么道呢?
所以,一般修真門派在俗世都有外門產業,用來賺錢養活門下弟子。
茅山派開設跨國連鎖茅山清潔公司,專門給人驅鬼降福,而龍虎山天師教則開設天師風水跨國企業,專門給人看風水地勢,趨吉避兇。
蜀山、嵩山等大派更是大張旗鼓的大搞旅游開發業,每年光拜佛的香火錢,就可達幾十個億,嵩山還搞成了影視輸出人才基地,財富滾滾而來。
其他的一些小門派就沒有這么風光了,像五仙觀這樣占據了地利之便,已經算是修真門派之中的中產階級,所以五仙觀弟子說出愿意歸順蘇晨的話的時候,場中眾人都聳然動容。
清酒紅人面,黃金動人心,眾人看著五仙觀兩個弟子的眼光,變得貪婪起來,好像兩塊金燦燦,冒著油光的大肥肉一般。
雖然五仙觀諾大的產業讓人垂涎,但是蘇晨卻沒有看在眼中,他現在一爐丹藥,都是上億的收入,五仙觀那一年十來個億的收入,還真不算什么。
蘇晨嘿嘿一笑,切了一聲,懶洋洋的道:“你算老幾啊,五仙觀你說了算嗎?我跟你說,你輸定啦,要打賭也讓你們掌門人來,老子讓你們心服口服。”
他這話一說,場中又是一陣嘩然,自來道術高手,肉身都是孱弱的,蘇晨雖然道術通天,但是說到肉身力量,那就不好說了,沒有想到他居然如此狂妄。
焦猛面沉如水,鼻子之中哼了一聲,道:“好讓真人得知,在下不才,乃是五仙觀第三十二代掌門人,五仙觀之中,我姓焦的說的話還是算數的。”
他沉靜的眼眸之中露出狂熱之意,道:“不過閣下道術通天,肉身力量則未必是我師兄弟的對手,你自求多福吧。”
蘇晨心中好笑,這焦猛看似粗豪,心思卻非常細膩,他五仙觀本來只是小門小派,但是如果這番打敗了蘇晨,那么便可一躍成為修真界數一數二的大派,事關師門榮譽,所以他下了血本,居然用一派的歸屬來作賭注,算是用心良苦。
他心中雪亮,懶洋洋的道:“既然如此,那就來吧,不知道你是文比,還是武比?”
焦猛心中不解,道:“文比如何,武比如何?”
蘇晨嘻嘻一笑,道:“文比就是我站著不動,絲毫不抵擋,接你三招,只要你打倒了我,就算你贏了,反之也是一樣,你接我三招,要是我打倒了你,你就輸了,至于武比的話,大家就各憑手段,生死搏斗就是。”
焦猛心中大喜,武比自己還生怕蘇晨以身法躲閃自己的攻擊。
他畢竟是結丹期巨頭,要是仗著身法快速,自己只能奈何不了他。
要是文比的話,絲毫沒有取巧的辦法,只能硬捱,焦猛相信自己請神上身,即便蘇晨道術修為通天,也受不了自己一拳,他毫不猶豫的道:“文比吧!”
蘇晨嘿嘿一笑,懶洋洋的道:“文比就文比吧,我讓你先打就是。”
他修煉巫訣之后,肉身強悍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別說小小一個練氣期修士,就算是真正的筑基修士,也絕對不可能讓自己受傷害。
焦猛心中喜歡,大喝一聲:“那就開始吧,死了別后悔就是。”
他說著,嘴中開始念念有詞,道:“拜請哪咤三太子,中宮院內出昆侖,三頭八臂化真身,作法之時變化身,論刀武箭三分過,備足蛟龍及水神,收斬邪魔地網鬼,驅除瘟疫天羅神,地動一響三千界,琇球拋起治妖精,金槍剃破邪魔洞,紅綾轉縛五道神,排兵布陣翻罡斗,飛符走石鬼神驚,腳踏火輪發毫光,邪魔鬼怪盡潛藏,法門弟子專拜請,八臂哪咤降臨來,神兵火急如律令。”
隨著他的咒語,他的全身漸漸發生了奇妙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