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方書博已經失控,在這金云峰上,差點便有人身亡,便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掌門紫霞真人及時阻止了下來,落下身體便對著眾人道:“你們眼里,可還有我這掌門?”
聽著這話,所有的人,都低下了頭,不再做聲。
“掌門師兄......”方書博還想說些什么,紫霞真人卻是阻止了。所有的事情,張君云已經與他說了,如今,他已經關不上張君云所說是否屬實,他此次召集各脈弟子,為的,是公布一件事情。
“今日,我召集諸位師弟,不是為了蕭巽之事,也不是為了門中之事,不管蕭巽是不是殺人兇手,這件事情,都得暫時放下。”紫霞真人對著眾人道。
所有的人,都沒有說話,但都看著紫霞真人,等待著他說出究竟所為何事,要放下門中的事情。
紫霞真人接著道:“再有一月,便是弘法寺舉行五盟會武,門中所有的事情,都暫且放下。”
聽著這話,張君云便是不解,上前一步,道:“掌門師兄,這五盟會武,為何要放下門中之事,如今,蕭巽既是殺人兇手,便除了這禍害,并不耽誤啊。”
紫霞真人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自袖中取出了一個帖子,道:“弘音大師在信上說明,五盟會武一定帶上蕭巽,本座也不知這是何意,如今,不論蕭巽是否是殺人兇手,卻是不能殺了他。”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這五盟會武,弘音大師為何一定指名要帶上蕭巽?所有的人,都不解,并不知這其中欲意何為。
連掌門自己都不知道,方書博更是不解,怕是就連蕭巽本人,也不知這是何意。
如今,事情既然如此,這云火門中,蕭巽殺人一事,不管是他人嫁禍,還是蕭巽自己殺人,都得暫且放下了。
“如此,各位師弟便都回去準備把,明日一早,我等便先啟程前往弘法寺。”掌門真人說著,并沒有離開。
眾人雖然不甘,但事已至此,也沒有糾纏下去的必要了,懷著一顆不解的心,回到各脈準備去了。
掌門真人看著方書博道:“方師弟,蕭巽現在何處?”
方書博一拱手,道:“還在后山面壁。”
紫霞真人點了點頭,心中也不知在想著何事,道:“放他下來罷,也讓他準備準備,這弘音大師,這次算是救了他了。”
方書博點了點頭,他自然明白,若不是掌門真人拿出這封信,今日,蕭巽怕是難逃一死了。只是,他卻不明白,這弘法寺方丈為何點名要帶上蕭巽。
“掌門師兄,依你看,這弘音大師如此做,是何意?”方書博問道。
掌門真人看著天際,道:“我也想不出這是何意,等到了再說吧。我先回去了,你也準備一下,明日便上路。”
“是。”方書博回著,紫霞真人便駕馭著法寶,向著玄雷峰去了,只留下方書博一人,還在思索著什么,過了許久,無奈的嘆息一聲,叫來一個弟子,到后山叫蕭巽下來。
胡若蘭上前,輕聲問道:“師兄......”她還未說,方書博便道:“你也去準備一下吧,此事暫且不提了。”
蕭巽并不知山下多發生的事情,有人到后山叫自己下山去見師父,他便跟著下山,去見師父。
進了大殿,蕭巽便跪在地上,對著方書博道:“不肖弟子,拜見師父,拜見師娘。”
“起來罷,叫你下來,是因為弘法寺的五盟大會即將舉行,你便下去準備一下,明日隨為師一同前去吧。”方書博看著蕭巽,他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弟子了。
蕭巽一愣,但還是回道:“是,弟子告辭。”說著,蕭巽便站了起來,向著房間走去。
胡若蘭看著離去的蕭巽,道:“師兄為何不問問巽兒,紅音大師為何要讓他去參加五盟大會?”
方書博看著胡若蘭,道:“你覺得他知道?”之后便又道:“他即使知道,怕是也不會說的。”
胡若蘭無奈,笑著道:“師兄莫不是又生氣了吧,其實,我倒覺得巽兒挺像你年輕時候的。”
“他像我?笑話。”方書博卻是突然大聲道。
胡若蘭只是笑著,接著道:“都是一樣的倔強,當年,你追我的時候,不就是這樣么?”
方書博聽胡若蘭這么一說,竟是有些不自然起來,道:“都曾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了,還提它做什么。”
說著說著,胡若蘭竟是哭了起來。
見了這般,方書博不解,又著急,急忙道:“師妹,你這是為何?”
胡若蘭抹了抹眼淚,笑著道:“沒事,只是想著巽兒的遭遇,便覺得這孩子甚是可憐,忍不住便這般了。”
聽了胡若蘭的話,方書博也嘆了一口氣,道:“哎,這孩子確實夠可憐的,小小年紀,便喪失父母,還被別人當成災禍,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了,卻是被他人陷害,落得個欺師滅祖的罪名。”
“也不知他在山下受了多少苦,這可憐的孩子,這一次去,還不知會出什么事情呢。”胡若蘭說著,不免又傷心起來。
“當初,就不應該讓靈兒......”方書博突然說道,只是,說了一半,卻又不說了。
“事已至此,再說什么都沒用了,只希望,他們都相安無事,我們也就安心了。”胡若蘭道。
翌日。
辰時,所有的人,都聚集在玄雷峰上,所有的人,看著蕭巽,眼神中,都帶著仇視,對于這些眼神,蕭巽也感到百般無奈。
各脈之中,除了留下一些弟子與長老把守之外,各脈首座與杰出弟子,都來到了這玄雷峰,前去參加這五十年一次的五盟大會。
金云峰上,蕭巽是必須的一個,乾陵也是一個,本來樞銘也能前去,只是,卻英年早逝了。木云峰上,那楊明威自然也在其中。其余的各脈,方靈若,曾俊云等人也都在。
蕭巽見了方靈若,卻是有些無地自容的感覺,看著她,她的心中,卻是在想,師姐會不會相信自己?或許,就算整個世間都不相信他,他都不為所動,他在意的,唯獨這個師姐的看法了。
隨著掌門真人的話音落下,所有的人,便都跟著他,駕馭著法寶,向著西邊飛去。
長安,這個繁華的城市,蕭巽已經是第三次出現了,第一次出現在這里的時候,還是十年之前,那時候,也便是他第一次被人陷害,因為這座城市,他結實了蝶舞與納蘭雪,也認識了花榮。如今再到,卻是物是人非了。
若是十年之前,他可以向師姐介紹這里的一切,而今,卻是不可能了。
“我等便在此處歇息一夜,明日再繼續趕路吧。”紫霞真人說著,便向著一家客棧走去。
是夜,蕭巽坐在房中,卻是怎么也睡不下,他曾經在這里斬妖除魔,也曾經在這里把酒言歡,如今,再到了,他又如何能睡得下,又如何不回憶那往昔的時光。
他緩緩的推開了門,向著外面走去,看著那昏黃的彎月,吹著這寒冷的北風,他的心,在被什么觸動著。
他坐在客棧的扶欄上,拿出驅魔簫,緩緩的吹奏起來,那音符,似乎在訴說著這十年來的每一點一滴,又似乎,在抱怨著這十年來的諸般不幸,那簫聲,竟是那般的情之深,愛之切。
紅火坐在他的身邊,昂著頭,聽著那簫聲,靜靜的聽著,似乎,它便是他唯一的知音人。
細細的聞著這簫聲,看或許,也會有人默默的流淚吧,或許,也會有人被這簫聲所感動吧。
只是,他想奏給誰聽,他心中所想之人,可曾被感動?
若有人細細的聽,會發現,那簫聲中,盡是帶著幾分哽咽,幾分哀愁。
蕭巽還在吹著,眼角,卻不知何時,落下了兩行清淚,誰能忍心,這般看著,盡是不去拭去這清冷的淚水?那月,微弱的光,照在他的身上,似乎,也想安撫他一般。
方靈若的眼角,也緩緩的滑出了淚水,她倚在門邊,看著那月下,一襲身影,竟是那般孤獨,孤獨得讓她心痛。
或許,她可以上前,擁抱著他,安撫著他,只是,這卻是不可能的,早在很久以前,就不可能了,她有她的無奈,她有她的苦衷,如今,她只希望,他能過得好,自己也就心滿意足了。
簫聲緩緩的停止了,一切,都顯得那般的寂靜,突然,卻是響起了掌聲,打破了這寧靜的夜晚:曾俊云緩緩的走出,鼓著掌笑道:“想不到蕭師弟還有這般雅興,竟是能奏出這天籟一般的樂聲。”
這般催人眼淚的簫聲,竟是有人鼓掌,這是不是一種諷刺?
蕭巽抹掉眼角的淚水,站了起來,笑著道:“曾師兄過獎了。”
方靈若看著出現的曾俊云,自己也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轉身向著房間走去了,如今,她已為**,很多事情,她都得考慮。
其實,曾俊云自然是發現了方靈若,是以,才會突然出現的,蕭巽并不知,自己這無意的舉動,竟是會影響到這一對夫妻。
“不早了,蕭師弟早些歇息吧。”曾俊云說著,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