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茉香便是和樊青桂一同出發(fā)了。~同乘一輛馬車,二人卻是誰也沒說話。樊青桂身邊這次帶著的丫頭,看上去和之前的巧語完全是兩個模樣,一直沉默寡言的,很是乖巧聽話的樣子。而茉香身邊,自然帶的是香塵。
一路前行,馬車?yán)锏臍夥者^于沉默,看著樊青桂幾乎昏昏欲睡的模樣,茉香笑著開口找話說道:“姐姐,你說相公這么在意這個孩子,要萬一是個女孩兒怎么辦呢?”
樊青桂頗有些古怪的看了茉香一眼,然后亦是擠出笑容來:“女孩兒?女孩兒也是路家的血脈。雖說不是男孩,可是我想相公他不會不疼這個孩子,更不會責(zé)備你的。這一點,妹妹放心。”
樊青桂說這話的時候,頗有些咬牙切齒和譏諷的味道,顯然,她將茉香的那番話當(dāng)成了炫耀和示威了。
茉香卻是沒看見沒感覺到一樣,反而笑起來:“這倒是實話,將軍確實不會如此。不過路家香火如此單薄,我若是沒能生出兒子,就算將軍不怪我我自己也是會不安的。不過生不出也沒法子,誰叫自己肚皮不爭氣?”
樊青桂在聽了這話之后,面上立刻是變了顏色。一臉鐵青的瞪著茉香,她將手中的娟帕賺得死緊。手上的青筋都隱約可見。
“你這是在嘲諷我嗎?許茉香?”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而樊青桂的那一雙眼睛,更是幾乎冒出火光來。顯然,茉香這話是踩到了貓咪的尾巴,徹底的激怒了樊青桂了。
茉香仍是笑容不減,含著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看著樊青桂,不見絲毫怯懦道:“姐姐這是什么話?我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姐姐何必往自己身上聯(lián)想?恕我這個做妹妹的說一句,若是姐姐這樣處處往自己身上聯(lián)系,也未免太小心眼和多疑了。~”
“你”樊青桂的臉色更加難看,怒不可遏的瞪視著茉香,卻偏生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若是這會生氣了,豈不是正如同茉香說的那般,太過多疑和小心眼了?
茉香含著笑,將樊青桂吃癟的模樣一覽無余。同時心中暗道:這樊青桂,脾氣未免也太火爆了些。竟是一點也禁不住。不過多說了幾句,就能如此。呵呵,如此一個大的弱點,可是要好好利用才是。
這不能生養(yǎng),便是樊青桂最大的弱點和痛腳。
“姐姐何必生氣呢?”茉香的笑容又燦爛幾分,笑著對樊青桂言道,表面上像是在安撫她,可實際上,卻是又點了一把火:“就算你沒有兒女,一樣是將軍府的女主人,一樣是正室。將來老了,也會有人給你養(yǎng)老送終的,你又何必如此介懷?”
樊青桂終于忍耐不住,雙目赤紅的伸出手來,揚手就給了茉香一個巴掌,恨聲道:“看來,你這個賤人的確是以為懷了孕,就能不把我這個正室放在眼里了是吧?我告訴你,你就是迷惑了相公,你也永遠(yuǎn)是個小妾,低賤的小妾”
茉香沒有躲也沒有閃,而是讓這一巴掌實實在在的打在了自己的臉上。樊青桂可不是一般柔弱的女子,她練過武,手勁本就大,此時盛怒之下的一巴掌,直接就讓茉香面上立刻紅腫起來。片刻之后,一個巴掌印便是明顯到了極點。
茉香咬著唇,捂著臉等那股火辣辣的感覺稍稍緩了緩之后,便是抬頭看著樊青桂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輕聲道:“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個正室之位,是不是真的牢不可破。”
說著,身子側(cè)便是起身奔出了馬車,也顧不得馬車還在行走之中,便是一步跳了下去。【葉子】【悠悠】雖說馬車行得不快,山路也不算太過陡峭,可是茉香這一躍而下,終歸還是沒能夠站穩(wěn)腳步,上下就摔倒在地,甚至由于慣性,整個人在山道上滾了幾圈。
頓時,周圍呼聲四起。今天恰是十五,前來上香祈福的人自是不少。而此處臨近寺廟,人更是多不勝數(shù)。有騎馬的,也有乘車的,就連走路的,也是不少。
茉香跌下馬車這驚險一幕,自然是被許多人看見了。更是幾乎揪緊了所有人的心。如此一個柔弱女子這樣跌下來,豈能讓人若無其事?
當(dāng)下,立刻便是有人圍了過來。其中一馬當(dāng)先的,是一個俊朗的青年男子。他本騎在馬上,眼見茉香如此情景,當(dāng)下伸手在馬背上用力一拍,這個人便是借力而起,躍下馬背,幾步奔到了茉香身邊,顧不得男女大防,一把扶起了她。
而將趴在地上的茉香翻過來之后,便先被她臉上殷紅的巴掌印震得倒吸一口涼氣。此時茉香半張臉都腫了起來,別說花容月貌了,就是秀氣也談不上了。只是,那蒼白的臉色映著紅紅的傷痕,再加上微蹙的眉和濕潤的眼,頓時讓人心生憐惜,莫名心疼起來。
此時香塵也是從剛停穩(wěn)的馬車上一步跳了下來,見茉香人事不知的躺在地上,頓時驚叫了一聲:“二夫人”然后慌張的沖了過去。
此時此刻,香塵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二夫人,你怎么了,你說話啊,別嚇我。”香塵扶著茉香,急的眼淚都掉下來了。可是茉香卻只是皺著眉軟軟的癱在地上,半點回應(yīng)也沒有。若不是還有淺淺的呼吸,香塵就要以為他已經(jīng)香消玉殞了。
那俊朗的青年此時也是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了一眼香塵之后卻是又露出幾分驚詫來:“香塵?”他喚道,尚且?guī)е鴰追植豢芍眯诺奈兜馈?
香塵聞聲也是一愣,勉強將目光從茉香臉上移開,看了那青年一眼,頓時也是驚詫萬分,瞪大了眼睛就要叫出聲來:“逸王…”若不是她及時伸手捂住了嘴,只怕后面那個爺字就被人聽見了。到時候,會帶來什么情況,讓香塵想想都后怕。
不過,此時香塵也很快的冷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馬車之后,便是沖著那青年張口哀求道:“逸少爺,求你救救我家二夫人罷”
逸少爺?shù)皖^看了懷中的茉香一眼,然后壓低聲音問道:“聽聞你在路大將軍府中。這個二夫人,莫非就是路大將軍新納的側(cè)室?怎么會這樣狼狽?”
香塵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樊青桂和她的侍女也下馬車了,頓時急了,趕忙更加哀求道:“別問了逸少爺,先救救二夫人再說吧。求您了。”
逸少爺見香塵這般,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點點頭,道:“你放心,我和路啟交情極好,我一定不會不管的。”
“香塵先代二夫人謝過逸少爺?shù)木让鳌!毕銐m壓低聲音道,沒讓后面過來的樊青桂聽見。
而此時,樊青桂終于走了過來,冷眼瞧了地上的茉香一眼之后,不易覺察的冷笑一下后道:“香塵,她怎么樣了。”
“二夫人她昏過去了。”香塵收斂了情緒,恭敬的回答樊青桂。
樊青桂皺眉,似乎有些不滿:“不知道孩子有事沒?真是的,不過打了一巴掌,至于嗎?沒有一點做小妾的覺悟。”
這話雖然是樊青桂的自言自語,可是逸少爺和香塵卻是聽得一清二楚。當(dāng)下逸少爺忍不住皺眉,卻是又覺得不太好說,當(dāng)下也只能隱忍下來。仿佛沒看見樊青桂一樣,對香塵道:“你家夫人情況似乎很不好,我?guī)ド较驴创蠓颍阕约焊蟻怼!?
說完,也不顧眾人的反應(yīng),抱起茉香翻身躍上馬背,朝著山下疾馳而去。
樊青桂愣在原地,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忙對著一旁車夫喝道:“還愣著做什么?趕緊追人去這人就這么被帶走了,你們是怎么做事的”
而此時,香塵卻是已經(jīng)騎上逸少爺仆從的馬背,一樣疾馳而去。
等到逸少爺和香塵都徹底看不見影了,一旁圍觀的人這才回過神來。不過,卻是沒立刻散去,而是站在原地,看著樊青桂指指點點起來。
雖然大家說得很小聲,可是樊青桂還是能聽見說的是什么。很快的,她的臉色就變了。聯(lián)系到茉香跳下馬車之前所說的話,她忽然意識到一個事情——她,似乎被算計了。
面對周圍人的竊竊私語,樊青桂渾身發(fā)涼,很快就徹底冷靜下來,隨即又后悔懊惱起來——她怎么就這么沉不住氣,三言兩語的就被激怒了這下可好,損了夫人又折兵
又驚又怒之下,她也顧不得替自己辯解什么,一臉陰沉的回了馬車,也不往廟里去了,轉(zhuǎn)頭就回了府里。
坐在馬車上,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向溫順的茉香,怎么突然用這樣激烈的法子來對付她。難道,她就不怕孩子有個三長兩短?還是說,許茉香她打算犧牲孩子來對付她?想想也是,若是孩子沒了,路啟知道這事兒之后,只怕會遷怒與她……
想著想著,樊青桂額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該死,她這次真是徹底的栽在了這個賤人的手上。不行,她得想個法子,不能坐以待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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