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白綾輕易的就被甩過橫梁。~茉香站在凳子上,用力的扯了扯白綾,試了試白綾的韌度。很牢實,估計應該不會突然斷裂吧?
茉香怔怔的看著白綾想著,然后緩緩的將白綾打了一個結,將腦袋穿過白綾。輕輕的,卻又帶點力道的將凳子輕輕的踢開了。一時間,她整個人都懸空在了半空中,只剩下脖子一個著力點。下半身的重量,都墜在了脖子上,強大的下墜力,讓她脖子和白綾之間在沒有一絲縫隙,緊緊的貼合在一起。甚至,白綾勒得她脖子生疼,一絲氣也喘不過來。
很快,茉香就感覺肺部里頭的空氣完全用光了,沒有氧氣補充,大腦很快就混沌一片。只剩下了條件反射的掙扎。緊緊的扼住自己的脖子,她只覺得很難受,甚至完全忘記了自己要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求生的意念在此時涌出,讓茉香開始不住的掙扎,用力的撕扯白綾,想要讓自己掙脫出來。可是,哪里有那么容易?
就在茉香即將失去意識,覺得自己就要這么死去的時候——
“嗖”的破空聲傳來,一支小小的匕首不知從那里飛來,千鈞一發之際將緊繃的白綾割斷。茉香像是一只破不麻袋一樣“噗通”的摔了下來。
顧不得摔疼的地方,茉香捂著脖子用力的咳嗽起來。被這樣狠狠的勒了半晌,不僅是缺氧,喉嚨更是疼得厲害。她狼狽的咳嗽著,就連眼淚和鼻涕都咳了出來。一股劫后余生之感,和那種未能達成心愿之感交織在一起,說不出的奇怪。
門被撞開了,闖進來的是一臉驚慌失措的香塵一臉冷靜的岳。
“二夫人,你干什么做傻事?”香塵只掃了一眼屋里的情景,就立刻看出果然岳剛才說得沒錯。當下忍不住又驚又怒的尖叫了一聲,然后沖過去扶起茉香來。剛才本來岳過來說茉香可能出事讓她進來看看,她還不信。可是現在,她只恨自己怎么來的不夠快。
尤其是香塵在看到了茉香脖子上那個深深的,淤紅的印記時,就是一陣莫名的心驚肉跳——若是來晚一會兒,是不是只能看見懸掛在梁上的尸體了?
“快出去,這屋里不對勁。”岳進來之后卻是沒說話,只是深吸幾口氣仔細的辨認一下之后,面色就微微有些變了。連聲音,都帶了幾分焦急。
香塵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當下也不追問岳說的不對勁是什么意思,趕緊吃力的扶起茉香,半拖半扶的將茉香從房間里弄了出去。
而岳則是飛快的進屋,將所有的門窗都打開透氣,這才又退了出去。
出去之后,岳看見香塵已經將茉香安頓在廊下的躺椅上坐著,同時也細心的將脖子處的傷痕掩蓋住,看上去只像是出來散散氣的樣子。
吩咐碧荷過來看著失魂落魄的茉香之后,香塵為了避人耳目,將岳拉到了一邊去說話。也顧不得說感謝和客套的話,她立刻就開口追問方才岳說的那話是什么意思。
岳皺著眉,看也不看香塵,只是吐出幾個字:“香。”
香塵只一聽這名字,立刻就驚詫得忍不住叫起來:“什么?”若不是及時伸手捂住了嘴巴,只怕她已經是讓整個院子里里外外的人全部都知道了。
不過饒是如此失聲驚叫之后,她還是不能減去分毫詫異。早在宮中,她就已經聽說過這個東西的赫赫威名。~曾經,有一個得寵的貴人,就是被人下了這種藥,結果經不起別人三言兩語的,竟是做出了將男人帶進宮中,企圖這樣懷孕來鞏固自己地位,并且最后甚至被皇后撞破奸情的愚蠢做法。自然,她的下場只有一個。
可是,要知道,當時皇后抓住那個貴人的時候,那貴人已經是失去了理智,只剩下好讓自己懷孕的念頭根本,那貴人就是瘋了,完完全全的瘋了
由此可見,這藥有多厲害?當然,藥性深淺不同,造成的效果也不同。可是這藥,的確是沒辜負它的名字。的的確確的,有的效果。
只要是被這藥影響,什么道德綱常,什么堅毅冷靜,都不管用。
所以,幾乎也是立刻的,香塵就猜到這次茉香突然輕生和自身的效果不太大。想來,是有人故意要用這藥,除去茉香了。
思及此,香塵幾乎立刻就變了臉色。如此狠毒的招數,看來這人是徹底不想茉香活命了。不管香的影響是什么,但絕對不會是好的影響。
很快的,香塵又想起一個事情來,皺了皺眉之后便是壓低聲音對岳道:“據我所知,這藥似乎宮廷里才有。你會不會是聞錯了?那藥已經是被列為禁藥,不僅配方毀了不說,唯一剩下的一點,也封存在宮里。據說是銷毀了。”
岳在聽了這話之后,卻是冷冷一笑,眼中充滿陰鷙道:“銷毀沒銷毀,只有宮里那幾位才知道了。對外說是銷毀了,可是實際上有沒有,還是另做了他用,誰知道呢?”
香塵先是一驚,隨即卻又覺得極是。不由深吸一口氣,然后將聲音壓得更低:“可是,宮里的物件,又怎么會流傳到宮外?”
岳仍是那副笑容,這次卻是沒給出答案:“這,我就不知道了。這宮里的東西,怎么會到了宮外呢?是偷的,還是買的?可是誰又敢如此膽大的將這種東西給弄出來呢?”
說完,岳轉身就走。不過在走之前,卻是留下一句話:“再開窗半日將那東西揮散就可繼續住了。”
香塵點點頭,也沒再多話,甚至于是將這番話死死的藏在了心底,這才又去茉香身邊了。
碧荷剛才自然是看見了香塵和岳說話的樣子,當下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聲:“香塵姐,你找那個大木頭有什么事啊。”岳不喜與人交流,有成日與木頭為伍,碧荷就給他取了外號叫大木頭。
香塵笑笑,隨意的解釋一句:“哦,也不知道那門是老舊了還是被蟲蛀壞了,我剛才推門的時候稍微用了點力,居然就壞了。我讓岳先生去看看,是修還是換一扇。”
碧荷點點頭,相信了這個理由,沒有多問。只是她卻是沒想過,若是門壞了這么簡單的事情,又何必背著他人呢?由此可見,碧荷她的確是心思太過單純了。怪道所有人都有些不放心她呆在茉香身邊,覺得靠不住。
而此時,茉香已經從那股難受里緩過來,并且方才絕望的心情亦是在被冷風一吹之后消散開來。想起方才情景,她不由一陣后怕——剛才她那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竟是突然要尋死。即便是孩子沒了,可是她斷然也不該尋死呀
更遑論,早在感受不到孩子胎動的時候,聯系上次被補品所傷時大夫說的話,她已經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她敢打賭,她絕沒有生出尋死的心來。在她看來,獲得重生不易,即便是再如何艱難,也不該尋死。
隱約的回憶了一下剛才尋死的過程,尤其是岳竟然會那樣說話,香塵亦是又趕緊的拉著他到另一邊去說話,茉香感覺這其中似乎有些蹊蹺。不過當著碧荷的面,她也沒點破。只是過了好一會兒之后,才不動聲色的將碧荷支開,這才看向香塵。
香塵四下看看,確定沒人之后,便靠到茉香耳朵邊上,將方才岳的發現一一說出。并且,將自己的懷疑也是說出。
茉香聽完之后,便是摸著脖子的痛處沉思不語。一下午,竟是都是那個狀態,一句話也沒說。直到傍晚時分,她才喚來香塵道:“你悄悄的盤查一下,屋里的香是誰點的,又是哪里來的,千萬別人人發現了。”
香塵自然直到其中的輕重,當下點點頭道:“恩,明白的。”
茉香點點頭,唇角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來,而眼神卻是陰冷的可怕。輕輕的撫摸著已經完全沒了生命跡象的腹部,她輕聲的喃喃:“寶寶,媽媽會給你報仇的。一定會的。”
而香塵,在聽見了這句話之后,卻是渾身一僵,隨即心中嘆了一口氣道:果然這仇恨,是世上最可怕的東西。如此一個沉靜如水的女子,竟也被逼到如此田地。樊青桂,你到底還有沒有一絲憐憫之心?
想了整整一夜之后,第二天香塵還是偷偷的用隱蔽的方法將這香的事情告訴了許景。讓許景悄悄的查一查,這香到底是不是宮中流傳出來的。
而經歷了香這事之后,第二日茉香不但沒消沉半點,反而是早早的起床,去了樊青桂的院子里。自然,不可能是去質問樊青桂,而是去邀請樊青桂在這霜葉紅于二月天的時候,跟自己去一趟寺廟里,替路啟祈福的。
本來,樊青桂是不打算應邀的。可是耐不住茉香的三言兩語,激起了性子,唯恐讓人說她不如茉香關心路啟,便是一口答應下來。時間,就定在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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