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公里長的一片海岸,懸崖壁立,崖下到處都是激流和漩渦,海浪擊打在崖上,發(fā)出雷鳴一般的轟響。
崖上被厚達千里的迷霧籠翠,經(jīng)年不散,遠(yuǎn)遠(yuǎn)看去讓人感到幽深恐怖。
這就是路過這片海域的人,對刀鋒嶺的感覺。
離這片懸崖數(shù)公里的海面上,漂著一艘船,這是一艘看上去非常普通的貨運商船。這裡畢竟是自由領(lǐng)到拉托維的主航道,出現(xiàn)一兩艘船。並不會令人感到驚詫。
正對著懸崖這邊的船舷邊上,站著一位慈眉善目,神情祥和的老者,看上去就像是鄰家老伯,任何人對他都會產(chǎn)生親近感。
這位老者的穿著也非常普通,因爲(wèi)海上比較冷的緣故,他穿得比較多,除了一身呢子大衣。肩上還披著一條毯子。
在他的身後還站著兩位老者。
左面那個短髮短鬚,鬚髮皆白。醃紅彤彤的泛著油光,右面那個滿臉風(fēng)霜,膚色極深猶如銅鏽。
站在船舷邊的老者正眺望著遠(yuǎn)處,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那片迷霧。
好半天,老者輕嘆了一聲:“果然是一個兇險的地方。”
如果卜哥在這裡的話,他肯定能夠聽出,說這話的正是當(dāng)今教廷的掌控者,地位無人可及的教皇。
當(dāng)克里斯廷有了孩子的消息傳到教廷時,教廷前來祝賀的人裡還包含了教皇本人,只不過他是暗中前來,甚至連卜哥也不知道這個消息。
站在教皇身後的自然是那兩位聖徒,老祭司突然湊近了一步。在教皇的耳邊低聲說道:“剛剛得到消息,魯普奈爾附近有激烈戰(zhàn)鬥的反應(yīng),反應(yīng)強度是十四級左右。”
“十四級強度?”教皇的臉色有些變化,他如果全力施爲(wèi),反應(yīng)強度大概在十級左右,如果有祭司團用儀式幫他增幅,可以讓他的力量再提升兩級。而他身後的這兩位,也只不過是這樣的實力。
“是他?”教皇指了指遠(yuǎn)處的那片迷霧。
“應(yīng)該是他,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他就又有突破。”老祭司嘆息著。
人比人氣死人,幾年前老祭司連聽都沒聽過的傢伙,現(xiàn)在已經(jīng)爬到他的頭上,多少讓他這樣埋頭苦修,數(shù)十年如一舊的人,感到命運的不公。
讓老祭司想不到的是,教皇居然連連點頭,嘴裡默默的唸叨著:“時間越短越好,我巴不得他能夠點燃神火,一旦那樣的話,他的事就用不著我們操心了。現(xiàn)在纔是最麻煩的。”
兩位聖徒當(dāng)然明白其中的意思。
實力達到他們這個等級。就不是那麼容易被制約了,這樣的人打不過的話,逃總是能夠逃得了的,除了做一些天怒人怨的事,諸神對於這個等級的人,並不會輕易出手。
值得慶幸的是,卜哥還算容易控制:這個人有老婆,現(xiàn)在連孩子都快有了,他還有一大堆朋友,更有幾塊割捨不去的產(chǎn)業(yè),爲(wèi)了這些,他就不敢隨意胡來。
“讓他去對付那幫人,也是一件好事。”老祭司隨口說適。
沒想到教皇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未必,現(xiàn)在的格局是用幾個世紀(jì)的時間和無數(shù)人的性命換來的,不管是對於那些人還是我們都沒什麼不好,一旦打破現(xiàn)在的格局,會產(chǎn)生什麼樣的變量,就誰都不清楚了。”
雖然離第一次見到卜哥才過了一兩年,這位站在權(quán)力巔峰之上的老者,卻已經(jīng)露出了垂暮的樣子。
爲(wèi)了儘可能捕捉到未來的走向。他接連舉行了幾場聲勢浩大的預(yù)言祈禱,這類祈禱需要消耗的除了神力之外,還有主持者的生命力。
可惜教皇仍舊不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的,他感到迷惘,也覺得恐慌,此刻的他根本不祈求未來能比現(xiàn)在更好,只要維持現(xiàn)狀就已足夠了。
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卜哥便是那最不確定的變量。
對於這種變量。教廷一向討灰,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們很希望能夠在這種人成長起來之前,就把他們扼殺掉。這也是當(dāng)初他們對卜哥帶著三分?jǐn)骋夂腿志盏脑颍徊贿^那個時候的卜哥已經(jīng)不太好對付了,手裡又有柏德羅柯荊棘這類可怕至極的東西。
除了教皇本人,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他決定用溫和的手段對待卜哥之前。曾經(jīng)猶豫了很久。
直到現(xiàn)在他還不敢肯定,當(dāng)初的決定是不是正確的。
揮去心中的憂鬱,教皇突然轉(zhuǎn)過身,“我原本不打算插手其中,但是現(xiàn)在看來,如果不控制一下的話,恐怕局面會很難收拾,既然不能置身事外,我希望你們能夠和那個人一起進入北方羣島。”
一聽到這話,老祭司頓時皺起了眉頭,“這會不會讓那些人產(chǎn)生錯覺,認(rèn)爲(wèi)我們想要把他們徹底消火。反而激起更加瘋狂的反擊?”
反應(yīng)相反的是旁邊的那個老頭。他是聖騎士出身,一生追求的就是力量的極限。當(dāng)初聽到卜哥的挑戰(zhàn),他屁顛屁頗地就來了,可惜那一戰(zhàn)讓他感覺特別沒勁,簡直是用錘子打蒼蠅。
不但如此,還把他的戰(zhàn)鬥癮給吊了起來。
一聽到老夥計的話,老頭立刻忍不住了:“怕什麼?就算真的連手滅掉那些傢伙又怎麼樣?不能那麼做嗎?”
教皇苦笑打斷了老聖騎士巴德的話:“你用不著多說。這一次肯定讓你戰(zhàn)個夠,不過你自己也要當(dāng)心,無論如何都要活著回來。”
讓聖騎士巴德住嘴後,教皇思索了片刻,這纔給老祭司解釋:“論實力,那個人可能強些,但是他絕對鬥不過對方一大羣人,對方想要殺他恐怕也不容易,這樣兩邊都沒有忌憚,最後很可能會不可收拾。
“但是,你們倆一旦出了手。對面的人或許會以爲(wèi),我們是在幫那個人,他們就會感到忌禪,一旦受了損失,最可能的選擇就是退回去。
“他們雖然有一大堆人。卻分屬十幾個教派,根本不可能團結(jié)在一起,很可能會扔出一兩隻替罪羊出來,這樣的話。事情就好解決了。”
老祭司點了點頭,他已經(jīng)明白了教皇的意思。
強硬,有的時候是決斷的證明,不過也有可能只是虛張聲勢,現(xiàn)在他們要的就是後者。
就在這個時候,遠(yuǎn)處一點金光直飛了過來,金光飛到三個人的面前,立刻化作了幾行文字,然後光芒一閃,那些由光組成的文字全都聚攏起來變成了一個拇指大小的小人。
一看到光明信使帶來的消息,教皇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
“果然是這樣,我等不及想要看到那個孩子出世了。”
“要不要現(xiàn)在就舉行儀式?孩子在母體之中是最純潔無垢的狀態(tài),如果現(xiàn)在就給他祝福的話,他未來的潛力會比出生之後再祝福,要高三倍左右。”老祭司說道。
教皇猶豫了一下,好半天他才搖了搖頭。
“過猶不及,而且我並不打算將他培養(yǎng)成聖徒,那樣做的話,或許在一時之間,能讓教廷重現(xiàn)巔峰時刻的光采,不過那能夠持續(xù)多久?
“我更願意他成爲(wèi)一個普通人,生兒育女,養(yǎng)一堆小孩,然後讓那些小孩和各個執(zhí)政家族通嬌,這樣就能夠讓漸漸變得稀薄的神裔血統(tǒng)。重新煥發(fā)活力。這股活力只要能保持四到五個世紀(jì)就足夠了,那之後,就要看以後的人,有沒有這樣的運氣和手段了。”
“就算不用祝福,至少也要降一進撫佑吧,萬一有人對孕婦下詛咒怎麼辦?這可不得不防啊。”老祭司仍舊固執(zhí)己見。
“詛咒?那個孩子的父親,曾經(jīng)是伊利爾玫瑰和柏德羅柯荊棘的擁有者,有誰能夠詛咒這個家族的血脈?他們不去詛咒別人,已經(jīng)是運氣了。”
這位至尊貌下暗自感嘆,他花了幾個月的時間。用了無數(shù)心血,沐浴祈禱了一個星期,才從紛亂的未來看到了這股血脈的可怕。
擁有這股血脈的人,如果祝福別人,那效果是其它祝福的十倍;如果詛咒別人,詛咒的力量比普通的詛咒可怕一百倍。
“好像有人來了。”老聖騎士神情凝重的看著遠(yuǎn)方,隱約感覺到一股壓迫感,這讓他有些躍躍欲試的同時。又有一絲驚詫,能讓他感到壓迫的傢伙,可沒有幾個。
“用不著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那是我約的客人。”教皇淡淡的說道,他朝著遠(yuǎn)處的船長招了招手:“開船。去自由領(lǐng)。”
幾乎每隔幾個月,自由領(lǐng)的景色就會發(fā)生一些變化,而這次自由嶺的變化,比之前更有活力、更有個性。
雖然簡單實用的基本風(fēng)格沒有變,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不到原來的松木地板了,地上不是鋪了精細(xì)的高檔木板,就是鋪了馬賽克和瓷磚之類的東西;門窗也變得五花八門,比以前漂亮了許多。
整座自山領(lǐng)在不知不覺之中,分成了上等區(qū)、中等區(qū)和下等區(qū)。
人最多、最擁擠,也最繁華的自然是中等區(qū),這裡是走私販子、船長、商人、工廠主流連忘返的地方,那些剛剛賺了一些錢的水手和商行夥計,也會到這裡來瀟灑一番。
中等區(qū)的佔地也最人,差不多就是以前的倉庫區(qū)加上住宅商鋪區(qū),除此之外,後來填海的大部分同樣也成了中等區(qū)。
中等區(qū)裡而最多的就是酒館,雖然叫做酒館,不過也兼做餐廳和旅店。
兼職、兼任、兼營是自由領(lǐng)的特色,這也是卜哥無心插柳的結(jié)果。
原本因爲(wèi)自由領(lǐng)的人口太少。但是工作卻太多。連孩子和女人都派上了用場,纔想起讓自由領(lǐng)的人,儘可能多兼幾份工作,沒有想到居然成了一種地方特色。
就在靠海的一個酒館,一個靠窗的位置,五個老頭正圍坐成一團。
這五個老頭,有兩個穿著沙民的服裝。
在其它地方,這樣的場面絕難行到,但是在這裡,幾乎隨處可見,很多人都喜歡在酒館裡面談生意。可如果有人能夠認(rèn)出這五個老頭之中的任何一個的話,十有八九會被嚇?biāo)馈?
兩個穿沙民服裝的老頭,一個正是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力量的米拉巴日。另外一個卻是現(xiàn)任的塔奇國師,而有資格坐在他們對面的,除了至尊的教皇和兩位聖徒,還能有什麼人。
“我現(xiàn)在才感覺到,有這樣一個地方,真好。”米拉巴日看著窗外,這裡人來人往,異常雜亂,但是在這種雜亂之中,卻有一種和諧的感覺。
“是啊,我也這樣感覺,我原本還打算以後一點一點控制這裡呢,現(xiàn)在看來,有必要給這裡留一點空間。”教皇也隨口說道,到了他和米拉巴日這樣的地位,已經(jīng)可以隨便說話了。
“自由領(lǐng)……”米拉巴日似乎在品味著其中的味道:“不得不承認(rèn),那個年輕人挺有魄力,這裡真的夠自由的,隨便誰都可以來,隨便哪一方勢力都可以朝這裡安插眼線。弄到最後,反倒是誰都沒有辦法完全控制這個地方,或許這就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
教皇不置可否,以他對卜哥的瞭解,他更願意相信,卜哥根本沒有想過這些,但是現(xiàn)狀確實如同米拉巴日所說的那樣,誰都別想完全控制這裡。
“最有意思的還有這裡的特色,兼職,恐怕在這裡隨便抓一個人,都可能有三四重身份,就連那些眼線和間諜恐怕也都是如此。”老祭司也插進來說道。
話音落下,五個老頭有四個露出了苦笑。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教廷和塔奇都在這裡到處收買眼線,如果有誰不願意被他們收買,首先就會引起他們的懷疑。所以想要做好問諜,首先就要被別人收買,一來二去,只要是眼線和間諜,全都同時被很多方面收買,弄到最後誰都說不清,他們派出去的間諜是否還有忠誠可言。
“言歸正傳,我們還是談我們的事吧。”教皇提議道。
米拉巴日欠了欠身,看上去精神了許多:“你知道我的來意,也知道我們要些什麼。”
“你們已經(jīng)佔領(lǐng)了波羅本尼斯高原,似乎對波賽米亞和奧德雷虎視眈眈,不過我猜你們真正想要的應(yīng)該是柏麗蘭吧?那裡雖然冷了些,卻有大片的土地,還有森林和草原,這是你們最渴望的。”教皇一口道破了天機。
這不能不令人感到驚詫,塔奇帝國圖謀如此久,還讓卜哥得了那麼多好處。真正的意圖居然並不是肥沃的潘諾尼亞平原和繁華的奧德雷,而是貧清而且寒冷的柏麗蘭。
奧德雷的北方是布魯聯(lián)盟。再往上纔是柏麗蘭,不過一千年來,柏麗蘭和布魯聯(lián)盟都是受奧德雷轄制,地位在附屬和盟國之間。
一直以來。塔奇人對這片土地都顯得有些矛盾,他們眼饞這片土地的肥美,但是畏懼那裡的嚴(yán)寒。
另外一件還有一件令他們猶豫的事:想要佔領(lǐng)柏麗蘭非常容易,那片廣袤的土地上根本就沒有多少人,直接殺進去就是了。但是這樣一來,塔奇、奧德雷和布獸聯(lián)盟之間就有了兩千多公里的邊界,而且塔奇這邊一馬平川,根本沒有天然的屏障,反倒是奧德雷和布魯聯(lián)盟那邊的邊境,大部分都是山脈,進可攻退可守。
所以這片土地對於塔奇人來說,就成了咬得下,卻吞不了的一塊肥肉。
“我們又可以得到什麼?”教皇問道。
米拉巴日知道教皇會提出這個問題,他再一次看了一眼窗外,然後用悠遠(yuǎn)的聲音說道:“未來的幾個世紀(jì),將是開拓海外領(lǐng)地的時代,而海外領(lǐng)地的開發(fā),正是你們振興教會最好的機會。”
教皇當(dāng)然明白米拉巴日所指的機會,那些開拓領(lǐng)地的人,最需要關(guān)愛和幫助,也最容易成爲(wèi)虔誠的信徒,而願意前往海外領(lǐng)地傳教的神職人員,也肯定比在法克、奧德雷這些縈華之地的神職人員要更虔誠,更有毅力。
而且沙民入侵柏麗蘭,對於教廷也未嘗不是一個好機會,沙民的勢力越大,受到威脅的各國對教廷就越依賴。
當(dāng)然這位教皇猊下也不是不知道,如果有可能滅亡對方的話,不管是他們還是眼前這兩個老頭都不會對彼此客氣。所以雖然私底下能夠做點交易,但是真的讓各閒傷筋動骨的事,他們是絕對不會幹的。
“當(dāng)初你給這裡的小傢伙那塊海外飛地時,大概就已經(jīng)在琢磨這個計劃了吧。”教皇搖頭嘆息道。
此刻如果要問他最羨慕米拉巴日什麼的話,他肯定會說,他最羨慕的就是米拉巴日在卜哥實力還不強的時候,就已經(jīng)認(rèn)得了卜哥。
那個時候的卜哥還沒有能力屏蔽自己的未來。
就在兩個身份高得驚人的老頭。在自由領(lǐng)做著交易的時候,卜哥和紫衣美女雪利正坐在一輛看上去非常普通的驛站馬車裡,進入魯普奈爾。
太陽已經(jīng)落山,卜哥有一種感覺,那些不知道什麼身份的敵人,已經(jīng)追蹤不到他了。
不過那個太陽之眼仍舊讓他感到鬱悶,這玩意兒竟可以進行超遠(yuǎn)距離攻擊,比起飛劍千里之外取人首級還讓人討厭,幸好那玩意兒一旦動用,就會被他發(fā)現(xiàn)。
有過一次死裡逃生的經(jīng)歷,對於這招他已經(jīng)不太怕了,如果下一次再有感應(yīng),他就立刻用時空之輪把時間變慢,這樣就有足夠的時間,推演出對方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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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哥就不相信,這樣恐怖的攻擊,一旦半途被終止,卻不會進行反噬。
異站馬車走得很慢,這個時間正是車馬來往最繁忙的時候,整整花了半個小時,馬車才停在了他們要去的地方。
卜哥打扮得就像是一個落魄的中年人,一臉短胡握茬,身上的衣服異常上氣,上身是棕色的呢子套衫,下身是一條深揭色的帆布褲子,頭上戴著一頂軟邊大氈相。
雪利也化妝成一箇中年婦人。臉上還有幾顆痣。苦瓜臉,吊眼們,模樣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身材也是又高又大,一副鄉(xiāng)村農(nóng)婦的樣子。
兩個人都是演什麼像什麼,下了馬車一路走來,居然沒有一個人起疑心。
馬車停的地方,是南城區(qū)的一座廣場,住在這裡的人都是有點錢,但是沒有什麼地位的那種。
因爲(wèi)有錢,所有很多人是將整幢房子都買下來。這些人很多是外地的土財卞,所以房子空咒幾個月甚至一年都是很正常的事。
兩個人鑽進了一條小巷。這裡的小巷四通八達,卜哥一看就明白了,這種地方最大的好處就是用不著擔(dān)心被人跟蹤。跟蹤的人靠得太近,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太遠(yuǎn)的話很容易跟丟。
在小巷裡繞來繞去,最後兩人站在了一幢房子前而,這是一幢四層的樓房。和卜哥在魯普奈爾的那幢房子倒是有幾分相似,都是四面被其它房子夾著,採光不怎麼樣,更談不上風(fēng)景。
好在卜哥還沒有忘記開鎖的技巧,開門進去,兩人這才鬆了口氣。
一進到房間,紫衣美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臉上的僞裝全都弄掉,越漂亮的女人,越是無法容忍自己丑陋的模樣。
“你先休息一下,我要去洗個澡,坐了半天的車,真是髒的受不了。”紫衣美女抱怨道。
車其實並不髒,這更多的是她的心理作用,卜哥當(dāng)然明白這一點,他身邊的女人恐怕就只有坎妮不會在乎這些。像雪利和克里斯廷這樣的女人,從生下來就養(yǎng)尊處優(yōu),很多觀念早已根深蒂固,卜哥並不打算強求她們迎合自己的標(biāo)準(zhǔn)。
卜哥對於另外一件事更感興趣:“洗澡?我也想洗個澡,我們一起洗。”
紫衣美女瞪了他一眼,否到卜哥無動於衷,她用異常哀怨的語氣說道:“和你在一起,根本沒有辦法洗澡,就算洗,也只會越洗越髒。”隨之而起的是一聲尖叫,她已經(jīng)被卜哥橫抱在懷裡。
雖然這帷房子並不怎麼樣,卻有一間專門的浴室,浴室一般都比較狹小,這裡也是樣,看上去就是一個雜物間改成的。
這裡密不透風(fēng),想要做任何事都沒有關(guān)係,聲音很難傳到外而。
呻吟聲、胡言亂語的喊叫聲、啪啪的肉體撞擊聲和嘩嘩的水聲,在這個狹小的房間裡面迴盪了好幾個小時。
就像紫衣美女說的那樣,滿滿一浴缸的洗澡水,變得越來越少,兩個人的身上反倒是越來越髒。
娜達西亞侯爵夫人送給卜哥的卷軸裡,記錄男女之間歡愛的技巧,有數(shù)幹種之多。在農(nóng)莊的時候,卜哥原本想全部嘗試一下,可惜被打斷了,現(xiàn)在正好能夠延續(xù)下去。
突然卜哥的神情一陣緊張,因爲(wèi)他感覺到有人正朝著這幢樓房而來。
這是他發(fā)現(xiàn)了神格元核之後得到的好處,雖然神格元核已經(jīng)用來和愛神阿弗洛狄德做了交易,不再屬於他了,但是那個時候得到的好處。以及凝結(jié)神格元核時領(lǐng)悟到的東西卻都還在。
卜哥的身體四周有一個半徑二三十米的圓球,這裡面所發(fā)生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感知,哪怕是一粒灰塵也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這有點像是縮小了的天人合一。
卜哥此刻已經(jīng)明白,成神的辦法有無數(shù)種,雖然各有奧妙,道理卻是互通的。東方人大多走天人合一的道路,天人合一之後就可以輕易接觸到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不過更重要的是,可以熟悉和了解這個世界,這對他們創(chuàng)造屬於自己的世界非常有利。
也正是因爲(wèi)這個原因,東方諸神所創(chuàng)造的世界,和這個世界非常相似。幾乎就是一個簡化或者理想化的翻版。
而走吸收信仰的路,接觸規(guī)則會比較早,好處是先期進展迅速,壞處是因爲(wèi)境界不夠,所以能夠接觸到的規(guī)則範(fàn)田就非常有限,最終創(chuàng)造出的世界,也超規(guī)則偏重於某一方面的單一世界。由神格元核形成的這種功能和實力全都縮小了的天人合一,有另外一個名字——領(lǐng)域。
卜哥的這個,還不能稱作爲(wèi)領(lǐng)域,只是一個雛形罷了。
不過領(lǐng)域的雛形也已經(jīng)非常厲害了,他的神識只是略爲(wèi)掃過,就立刻將那個人認(rèn)了出來。
“你的師姐來了。”卜哥用力拍了一下紫衣美女那光溜溜的屁股。
紫衣美女的身體頓時一僵,她立刻想站起來,可惜剛剛一動,就被卜哥抱住了。
“怎麼突然間變得在意起來?以前你們倆都是一起連手對付我的。”卜哥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忍不住問道:“她怎麼會過來?你什麼時候給她送的消息?”
雪利不想說,她更不想在娜達西亞面前和卜哥做這種事,至於私底下她倒是已經(jīng)不太在乎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卜哥催促道。
“唉……”紫衣美女長嘆了一聲,她稍微擡起了一些身體,至少這樣讓她顯得有點尊嚴(yán):“這座房子一直都有人看著,我們進來的時候,肯定已經(jīng)有人給她送信去了,只要稍微一想,就能夠猜到住進這裡的是我們倆。”
她的話剛說完,樓梯上就傳來了腳步聲。
“你們倆倒是悠閒,剛纔我差一點被你們害得沒命,朱莉回去看了一眼那個農(nóng)莊,太可怕了,整個農(nóng)莊全沒了,只剩下一個大坑。”
娜達西亞侯爵夫人抱怨著走上樓來,她已經(jīng)恢復(fù)了本來的而目。
剛剛上樓梯,她就看到卜哥和雪利站在樓梯口,看兩個人緊緊相連的樣子。白癡都知道,她來得不是時候。
不過侯爵夫人畢竟是愛神阿弗洛狄德的祭司,這種場面見多了,居然沒有絲毫羞澀,反倒大大方方地走了過來。
“今天是你們的好日子。按說我不應(yīng)該來,可惜事情鬧得實在太大了。”侯爵夫人走了下來。笑吟吟的看著兩個人。
紫衣美女冷冷地看著自己的師姐,又恢復(fù)了以往的模樣,這座冰山只有在卜哥一個人的面前,纔會融化。
卜哥並沒有在意侯爵夫人的到來,他摟著紫衣美女纖細(xì)的腰肢,專注地做著那種美妙的事。他的眼睛同樣看都不看侯爵夫人,而是盯著進入紫衣美女身體的那一部分,那黑烏的美景更值得他觀賞。
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而且尷尬,不過這三個人都不是普通人,絲毫都沒有在意。
“這裡方便說話嗎?”侯爵夫人笑著問道。
“當(dāng)然方便,夫人可不必?fù)?dān)心有人聽到我們的交談。”
卜哥有這樣的自信,他擁有的雖然只是一個領(lǐng)域雛形,不過屏蔽聲音這類小事,還是輕而易舉。
“我來這裡,只是想問問,到底出了什麼事?是什麼人襲擊了你們?”娜達西亞侯爵夫人問道。
“你問雪利吧,她和我一起遇上了那些人。”卜哥根本懶得搭理這個女人,他似乎專注於做那件美妙的事,其實是他沒把握能夠?qū)Ω哆@個精明的女人,所以乾脆把這件工作交給了對娜達西亞侯爵夫人最熟悉的雪利。
卜哥並不擔(dān)心紫衣美女會背叛他。直覺告訴他,雪利已經(jīng)死心塌地成爲(wèi)了他的女人。
紫衣美女看了卜哥一眼,她能夠猜到他的想法,心裡不由得多了一絲甜意,可一轉(zhuǎn)頭看到娜達西亞,她的心中又涌起了一股怒意,特別是看到娜達西亞衣冠楚楚的樣子,怒意更濃了。
她慵懶的掃了侯爵夫人一眼。冷冷說道:“這可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你就這樣站著聽嗎?”
侯爵夫人微微一笑,她知道紫衣美女的意思,對於這種事,她當(dāng)然不會在乎。
她隨手解開胸前的衣釦,手一路下滑,很快把身上的長裙褪了下來,輕笑一聲,這個無比嬌媚的女人,就緊貼在了卜哥的身上。
卜哥一把摟住娜達西亞的腰,從紫衣美女的體內(nèi)退了出來,順勢進入了娜達西亞的體內(nèi)。
那曼妙而且銷魂的聲音,再一次迴響在樓裡。
停在巷子口的馬車回去了,但是娜達西亞卻留在了這裡。
三人先是一陣肆意的瘋狂,一直到深夜,激情才漸漸退去。不過遊戲並沒有結(jié)束,卜哥躺在牀上,享受著兩個女人的服務(wù)。
紫衣美女一邊做事,一邊將遭遇的兩次戰(zhàn)鬥,詳詳細(xì)細(xì)的說了一遍,娜達西亞在一旁聽著,時而插嘴問上幾句,問得非常仔細(xì)。
卜哥對兩個女人說些什麼並沒有興趣,他的腦子裡想著另外一件事。
他突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一直都把教廷和法克、奧德雷這樣的大國,看得太不值錢了,如果法克真的那樣差的話,哪裡有可能像現(xiàn)在這樣,擺脫教廷的直接控制,又哪裡能夠在各國面前稱雄?
聖徒級別的強者,確實已經(jīng)站在了力量的崩峰,卻也不是無法抗衡的。
當(dāng)初那持杖聖徒就曾經(jīng)告誡過卜哥,戰(zhàn)爭魔導(dǎo)器和神器都對他們這個等級的強者有巨大威脅,他雖然把話聽進去了,而且從教廷的手裡得到了一份戰(zhàn)爭魔導(dǎo)器和神器的潔單,但是對神器並沒有真正的認(rèn)識。
這一次吃了苦頭,他總算是明白了神器的厲害。
卜哥回想教廷提供的神器清單,認(rèn)爲(wèi)這份清單肯定不全,他確信教廷收藏的神器,大部分都不在這份清單上,不過,他同樣也可以確信。教廷不敢騙得太過分,當(dāng)初他是用很多好處換來這份清單,太過分的話,一旦戳穿,會招致他強烈的憤怒。
這份清單上的東西,大部分應(yīng)該在各閒王室的手裡,另外一部分則是落在那些隱秘勢力的手中。
對於前者,卜哥並不太頭痛,他不會無緣無故去招惹那些王室,那些王室也不會沒事找事來惹他。這個圈子的人,雖然名義上是站立在權(quán)力的巔峰,實質(zhì)上最沒有自由,做任何事都有很多顧忌。
真正讓他感到麻煩的就是後者。就連教廷也對他們感到頭痛,而且對於那些隱秘勢力,教廷也所知甚少。
比如紫衣美女手裡的那幾件神器,就沒有出現(xiàn)在清單之中,卜哥甚至懷疑,教廷或許根本就不知道愛神的祭司之中。有一個特殊的擅長戰(zhàn)鬥的祭司。
卜哥揉了揉太陽穴,突然間感覺自己的處境實在太過危險,爲(wèi)了保證自己的安全,就一定要弄清楚,世界上有多少能夠威脅到他的神器存在。
用力拍了一下娜達西亞的屁股。那啪的一聲脆響。和富有彈性的手感,讓卜哥有再來一次的衝動,好在他還記得有正事。
“教廷的神器肯定很多吧。”卜哥問道。
娜達西亞一臉媚意,她微瞇著眼睛瞟著卜哥,行上去就像是一頭撒嬌的貓咪。
“你何必問她?”紫衣美女冷冷地說道,她有些看不過去了:“我就可以告訴你,教廷的神器很多。其中大部分都是當(dāng)年清除其它教派的時候掠奪來的,這些大多不能使用,不過教廷自己的神器已經(jīng)夠用了。”
“你不會想要打教廷的主意吧。”娜達西亞咯咯一笑:“你倒是能用那些神器。”
“那麼不在教廷手裡的神器呢?數(shù)量想必很多吧。”卜哥繼續(xù)問道。
“當(dāng)然。”這一次娜達西亞不讓雪利有插嘴的機會,搶著回答:“教廷全盛的時候,也沒能把勢力延伸進北方羣島,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爲(wèi)各個教派手裡都有神器,就算一時之間沒有人能夠使用,躲藏個五六年,找到一個能夠使用神器的人,再培養(yǎng)個十幾年,就足夠給教廷惹來極大的麻煩。所以在佔領(lǐng)了斯托尼斯平原之後,教廷就不再強行往前推進了。”
“各個教派對神器的管理都這樣鬆嗎?難道只要能夠使用神器的人,就能夠得到神器?”卜哥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娜達西亞看了一眼紫衣美女。沒有說話。
“我明白了。”卜哥點了點頭,看來真的如同他猜測的那樣。
這同樣也證實了他的另外一個猜想。想要駕馭神器並不容易,也就是說,如果他能夠殺掉那些神器的使用者,至少在短時間裡面,用不著擔(dān)心會再受到威脅。
“能夠給我一份清單嗎?”卜哥問道,他看了看紫衣美女雪利。
可惜他失望了,紫衣美女沒有任何表示。
“可以,但是……有代價。”娜達西亞趁機趴在卜哥的身上,她的身體往下滑了滑,讓卜哥進入她的身體。
“說來聽聽?”卜哥輕輕撫摸著侯爵夫人光滑的背脊,淡淡地說道。
“具體的價錢,我還沒有想好,不過有一個人想要見你,要和你談一筆生意。”侯爵夫人說道。
對於這樣的要求,卜哥有些猶豫,接連兩次刺殺,讓他變得謹(jǐn)慎了起來。
“我們分開好像才半天時間,總不會是在這半天之中,那個人託始找我談生意的吧?”
“你猜對了。”侯爵夫人笑了笑:“我原本就約好了和他見面,一離開你那裡,就去見他,還沒有喝一口茶,便聽說魯普奈爾郊外發(fā)生了大爆炸。我馬上就想起了你,偏偏那個人也猜到是你。”
“然後他就說,想見見我?”卜哥有點相信侯爵夫人的話了。但是爲(wèi)了保證這不是一個陷阱,他仍舊說道:“可以告訴我,那個想要見我的人是誰嗎?”
“這就是問題的關(guān)鍵。”侯爵夫人輕嘆了一聲:“我非常擔(dān)心,你不願意去見那個人,那個人得罪過你,而且不止一次。”
“是不是艾克希米伯爵?”紫衣美女湊了進來,像她這樣冰雪聰明的女人早就猜到了。要不然。只是想要和卜哥見而的要求,不會讓娜達西亞如此爲(wèi)難。
卜哥想了想,他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好半天才想起來,這位伯爵不正是那個新興勢力的領(lǐng)頭人物。
當(dāng)初卜哥被踢出法克,不得不前往特獸貝爾。就是這位先生的功勞。而且他把自己派往特魯貝爾的用意,原本就是想借當(dāng)?shù)伛v軍的手對付卜哥,如此兇險刻毒的意圖,足夠讓卜哥深深記住。
“難道他也看上了海外領(lǐng)地未來的發(fā)展?”卜哥冷笑了一聲說道,這是他能夠想到最大的可能:“很抱歉,我和他之間實在沒有什麼可談的。”
第二天清晨,當(dāng)卜哥坐在馬車上的時候,他爲(wèi)自己的耳朵太軟而感到後悔。這個世界上如朵有什麼事最令他感到討厭,和仇人見面肯定能夠算得上其中之一。
這是他第二次和仇人見面,第一次是去見銀狐。那一次畢竟是看在坎妮的面子上。
這一次卻是爲(wèi)了候爵夫人,爲(wèi)了讓卜哥答應(yīng),這個女人可說用盡了手段,昨晚任他予取予求,這讓卜哥懷疑,她和伯爵之間到底是什麼關(guān)係?
另一個讓卜哥感覺鬱悶的事是,昨天瘋了一個晚上,此刻的他只感到身體有些發(fā)虛,腿有些發(fā)軟,但是這兩個女人卻像是什麼事都沒有。
他確信一個小時之前,這兩個女人軟得就像是兩灘軟泥,連動一下手指都做不到,其它的女人至少要在牀七躺三四天,才能夠下來走動,但是她們倆只用了一刻鐘,就變得生龍活虎起來,甚至比原來還要有精神。
用不著猜。這肯定是又是愛神阿弗洛狄德祭司獨有的能力。
坐在馬車上的卜哥仍舊是昨天那副模樣,不過卻已經(jīng)換了衣服。
這是一套黑色的禮服,裡而是帶花邊的白襯衫,頭上是一頂灰色的禮帽,這樣的打扮在魯普奈爾是最常看到的,就算出入宮廷都足夠隆重了。
馬車在魯普奈爾的街道上拐來拐去,最終停在了索魯河邊上的一家餐廳門前。
餐廳門前的夥計早早迎了上來。一看他的眼神。卜哥就知道這個人並不簡單。此人目光凝練。實力至少是光頭巨漢扎克那個等級。
讓這樣一位強者負(fù)責(zé)拉門和迎接貴賓,說明這家餐廳的背景深不可測。偏偏讓人感覺詫異的是。這家餐廳看上去並沒有出奇之處。
快要踏進餐廳大門的時候,卜哥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卜哥身體四周的那個圓。把整個餐廳全都籠罩在裡面,所以在一瞬間,他就發(fā)現(xiàn)這個餐廳有不少暗門,這些暗門佈置得異常精巧,而且整個餐廳所用的油漆都非常特殊,魔法和神術(shù)都無法穿透。
卜哥只是停了停,立刻就邁步跨入其中,他敢來,其中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爲(wèi)他已經(jīng)擁有了領(lǐng)域的雛形,不怕有人暗中對付他,那些油漆雖能屏蔽魔法和神術(shù),但對他的領(lǐng)域無效。
那個夥計顯然事先得到了吩咐,引著他進了一個包廂。
在魯普奈爾,人們一般用甜點作爲(wèi)早餐,所以這裡的餐廳在早上也只供應(yīng)各種點心。
卜哥是又餓又累,而兩個女人雖然容光煥發(fā),卻也餓了,三人一下子點了不少東西。
那個夥計倒也勤快,把點的東西都端了上來,就退了出去。
門剛剛關(guān)上,就立刻又打開了,進來的是一個三十多將近四十歲的男人。這個人披著一件斗篷,一進來的時候看不清臉,等到他把斗篷脫掉,掛在衣鉤上,這才顯露出一張頗爲(wèi)英俊的臉。
當(dāng)初他和卜哥結(jié)怨,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四五年時間,兩人的仇結(jié)得不小,卻沒見過面。
第一次看到這個人,卜哥的反應(yīng)是這個人長得倒是不錯,沒有其它貴族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還帶著一股學(xué)者風(fēng)度。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卜哥又不覺得奇怪了,他所熟悉的芭瓦德維伯爵,不也同樣擁有幾副不同的面孔?只不過芭瓦德維伯爵無論如何都裝不出學(xué)者的氣質(zhì)來,財政大臣閣下更像是一位商人,一位身份高貴的商人。
卜哥被娜達西亞侯爵夫人弄到這裡來。內(nèi)心之中已經(jīng)有些和解的意思。
雖然被髮陀去特獸貝爾確實是一件令人惱火的事,不過那裡卻成了卜哥人生的轉(zhuǎn)機,可以說沒有特各貝爾之行,就沒有他今天的榮耀。
只要想到這些,卜哥倒也沒有心思和這個過氣的傢伙計較。
打了個招呼,四個人坐了下來。卜哥自顧自的吃著東西。
艾克希米伯爵早預(yù)料到會是這樣的場面,他也不在乎,慢條斯理地說道:“聽說閣下最近這段時間過得很不愉快。有人三天兩頭來騷擾您。”
“謝謝關(guān)心。”卜哥不鹹不淡的說道。
“我或許可以提供一些線索。”伯爵笑道。
“這個世界沒有白吃的午餐,說出你的價碼吧。”卜哥並沒有問線索是不是真的,眼前這個人和他是仇敵,這樣千方百計來找他。就只有兩種可能一要麼就是一個陷阱在等著他。要麼就是想要同他和解。
如果是前者,娜達西亞如此起勁地牽線搭橋,就顯得很有問題了。
侯爵夫人不太可能害卜哥,這和她所屬的教派的規(guī)矩有關(guān):紫衣美女現(xiàn)在成了他的隱妻,這也意味著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半個教派成員了,侯爵夫人如果害卜哥,就必須承受愛神阿弗洛狄德的憤怒。這些秘密教派和教廷可不同,入教之前都必須發(fā)毒哲,爲(wèi)的就是避免背叛者出現(xiàn)。
娜達西亞又是如此精明的女人。這位伯爵想要騙她。恐怕不太容易。
所以答案就只有一個,這位伯爵手裡確實掌握若重要的情報。
讓卜哥感覺意外的是,艾克希米伯爵微微一笑:“如果我說,沒有任何要求,您是不是會認(rèn)爲(wèi)午餐裡有毒呢?”
“我會聽,但是我更會懷疑。”卜哥嘴裡這麼說,不過心底卻在暗笑,這位伯爵如果像娜達西亞或者雪利,是背後有神靈撐腰的人物。或許能夠瞞過他,但是一個普通人。想要在卜哥面前撒謊,是不可能的。
一直以來,卜哥就很在意兩種能力,一是逃跑,二就是預(yù)言。
卜哥在預(yù)言方而雖然比不上教廷專門修煉預(yù)言神術(shù)的祭司,卻有一點比他們厲害,那就是他想要預(yù)知的時候,根本用不著施法或者儀式,有時候一眼就能夠看出很多東西。
艾克希米伯爵並非蠢人,他和侯爵夫人合作已久,自然知道卜哥的底細(xì),知道任何隱瞞都是自取其辱,所以說道:“還記得當(dāng)初被你滅掉的那個黑幫嗎?”
“當(dāng)然記得,那些人的後臺,不就是閣下嗎?”卜哥嗤笑了一聲。
“我只是合作者,可不是他們的後臺,他們的後臺另有其人。”
聽到伯爵這樣一說,卜哥突然間有點興趣了,他當(dāng)然知道,此人說的是真話。
不過真正令卜哥感興趣的是,就在剛纔一瞬間,他試著想要算出那些黑幫的後臺到底是什麼人,卻什麼都沒有算出來。
這可不簡單。也就是說藏在那些黑幫背後的。至少是一個隱秘教派。
“我知道的東西其實也不是很多,最多隻能夠說是一點線索。”伯爵說著從內(nèi)側(cè)兜裡取出了一本冊子,他把冊子推到了卜哥的而前。
卜哥疑惑的翻開,發(fā)現(xiàn)那居然是一本賬冊,上面記錄著貨物、接收的時間,以及存放的倉庫編號。
卜哥想起當(dāng)初他設(shè)計對付那個黑幫,就是趁他們運一批貨物的機會,先設(shè)伏殺掉了他們的幾個頭目。
“你知道這些貨都是怎麼來的嗎?”伯爵問道。
“走私還是贓物?”
卜哥立刻反問道,因爲(wèi)只有這兩種可能,他甚至能夠確定,七成的可能是後者。
果然艾克希米伯爵笑著說道:“你果然猜到了,是贓物,那些人一直都和北方羣島的海盜有聯(lián)繫,無論是海上的海盜、陸上的強盜、城裡的黑幫,還是軍隊裡甚至連統(tǒng)帥部、帝國艦隊都有他們的人,至於皇家騎士團有沒有。我就不太肯定了,至於其中內(nèi)幕,恐怕就需要閣下來揭開謎底。”
卜哥微微閉著眼睛,手輕輕撥弄著這本冊子,過了片刻突然笑了起來。
這果然是他一直都在尋找的線索,一個非常有用的線索。
沿著這條線索,他已經(jīng)看到了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