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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攻擊和反擊

遠處的羣山籠罩在一層淡淡的霧氣之中,兩側的山嶺綿延出去不知道幾許。

此刻曾經的北方第一雄關,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光輝,顯得沒落和破敗。

這座上下三層的要塞,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山腰部位還好一些,山頂和山腳受損最嚴重。

山頂上一大片的崖壁崩落,那裡大部分的建築物都被炸成了廢墟。山腳下則是因爲掉落下來的石塊,而變成了一個亂石堆。

看到這樣的卡門要塞,很多人會有疑問,這座要塞還能夠抵擋敵人的進攻嗎?

此刻的卜哥就有這樣的疑問。

現在的問題是,北方聯軍不但已經開過來了,還是前後夾攻。

朝著兩邊望過去,兩邊的羣山全都是北方聯軍的兵營,營房一片接著一片,而且陸陸續(xù)續(xù)還有軍隊往這裡來。

卡門要塞本身是一座單面的要塞,只有朝著布魯聯盟的那一側建造著厚重的護牆,另外一邊只有一道非常單薄的圍牆,這層圍牆只是爲了防止小股敵人從後方摸七來。

這樣一層牆壁絕對抵擋不住大規(guī)模的進攻。

現在他能夠做的,就只有弄點石頭把這面牆壁堵上。

好在這裡現在最多的東西就是石頭,坍塌下來的巖石裡面體積比較大的,全都被堆在了那道圍牆的後面。

除了這道圍牆,另外一個讓卜哥擔憂的事就是弩炮、投石機之類的大型武器,損壞得有些嚴重。

這座要塞的上上下下,到處能夠看到身穿著重型鎧甲的聖騎士。

那些制式的鎧甲,每件都有四五十公斤重,比普通的重型鎧甲還厚重得多。但是這些聖騎士卻像是什麼都沒有穿一樣,行動起來異常輕鬆。

這就是赫赫有名的聖騎士兵團的實力,看到這些人,卜哥才知道,自己的自由領還差得遠。

自由領終極強者倒是不少,但是終極強者和底層士兵之間,卻有著太多的斷層。

禁忌之島的那些魔法師也守在山頂。

山頂的兩座輔堡是卡門要塞最厲害的地方,同樣也是卡門要塞最大的軟肋,卜哥當然擔心別人也這麼對付他,所以讓這些魔法師駐守山頂。

巴德老頭原本打算擄一羣平民來,用意識操控的辦法,讓這些平民幫忙守衛(wèi)要塞,幸好聖騎士團的到來,讓他用不著那麼幹了。

“大戰(zhàn)即將來臨前的感覺怎麼樣?”老聖騎士巴德樂呵呵地朝著卜哥走了過去。

“不怎麼樣。”卜哥淡淡地說道:“我明明只要稍微動動手,底下的這些人立刻全都完蛋,卻只能幹看著,這樣的感覺非常憋屈。”

老頭哈哈大笑,好半天之後才停了下來:“說實話,當初我剛剛成爲聖徒的時候,感覺跟你一樣,只覺得空有一身的力量,卻施展不出來。”

他舉起拳頭用力攥著,聲音變得異常蒼茫起來:“我和斯泰克也不能比,雖然我的實力比他強,但是說到改造空間,我遠不如他。你看他平時不多說話,好像總是在發(fā)呆,其實他是沉浸在自己的空間裡面。他的空間還算不上是世界,不過裡面已經有很多光明生物了,在那裡面,他就是至高無上的神。”

老頭的話戛然而止,他意識到剛纔的話,已經是對光明諸神的大不敬了。

“爲什麼你不試著點燃神火?”卜哥問道。

“幹嘛那麼做?點燃神火是一條不進則死的不歸路,點燃了神火,一旦不能夠凝結神格的話,意識就會消失,現在這樣不是挺好嗎?”老頭聳了聳肩膀。

“終極強者不是仍舊會死?”卜哥有些不以爲然。

“你走的不是我們的路,所以不明白,成爲終極強者已經是不死不滅了。”老頭說道:“你去過神秘谷,神秘谷有五座高塔,每一座高塔就是一位曾經的終極強者的化身,他們的意識至今都存在於高塔之中,神秘谷達到一定等級的人,就可以和他們溝通。”

卜哥吃了一驚,他回想著那五座高塔,此刻他有些後悔,居然沒有進塔去看看。

同樣他也終於明白,爲什麼三大禁地能夠經久不衰。有這樣的智慧寶庫,只要後輩不是太差勁,總能出一些不錯的人物。

卜哥轉念一想,立刻有了一些疑問。

“如果是那樣的話,爲什麼神秘谷的準終極魔法師的數量那麼少?”按照慣例,高一等的人,身邊總是會出現一大堆第一等的學生。

“我剛纔不是說了嗎?只有達到一定等級的人,可以和他們溝通,這個等級就是準終極。”巴德老頭呵呵笑了起來:“再說,那種永恆不滅的缺陷也不少,首先是不能動,永遠封固在一個地方,就像坐牢一樣,其次是他們大部分時間是在沉睡,難得清醒一次。”

卜哥正打算多知道一些這樣的秘密,卻看到遠處山上的士兵都已經從營房裡面鑽了出來。

巴德老頭也是渾身一振,他早就等不及了,隨手一揮,他的那把破劍就出現在手中。

卜哥同樣神情凝重地看著遠處那些敵人。

看到敵人漸漸結成隊形,看到一輛輛投石車被推到前面,他知道敵人真的要進攻了。

卜哥迅速打了一連串的手印。一點紅光凝聚在他的手指尖端,紅光非常詭異,紅得似血。還給人一種深不見底的感覺。

就看到卜哥朝著底下一指。

那點紅光脫離了他的指尖,徑直打在了要塞正中央的地面上,那裡插著一根金屬的旗桿,緊接著幾道扭曲的血色電弧,沿著大地朝著四面八方竄去。

如果有人在天空中看這些電光劃過的路徑的話,就會發(fā)現電光連接在一起,其實是一座法陣。

突然一聲霹靂震響,空氣中充滿了躁烈的血色電弧,時不時還會爆發(fā)出一個個細小的血色火花。

站立在這座法陣裡面的人,個個都感覺到身體發(fā)熱,血液似乎要沸騰了一般,渾身上下的毛髮也全都豎了起來,皮膚還有一種怪異的毛茸茸的感覺。

不過這一切來得突然,消失得迅速,很快又恢復了原狀。

飄浮在半空中的卜哥感覺到身體裡面空蕩蕩的,他連忙回到一側的山崖上,盤腿坐在地上,隨手將聖權戒指取了出來,盡情吸取著儲藏在裡面的神力。

剛纔卜哥打入地下的那個東西,就是他守住這座要塞的依仗。

東方的大陣和西方的戰(zhàn)爭魔導器是同一類東西,他花了三天時間才佈設了那座大陣。爲了佈設這座大陣,他用掉了六顆極品魔獸晶核。

可惜這座大陣只能弄成一次性的,用完之後就連同那些珍貴材料一起徹底報廢。

當然卜哥已經把這筆帳算在了教廷的頭上,六顆極品魔獸晶核,有錢都沒地方買,也只有教廷有能力補償。

長長的兩排投石車,數量差不多有五百輛,這樣豪華的場面,絕對震撼人心。

另外一邊的氣勢稍微差一些,不過也有近一百輛投石車。

在投石車的後面是又高又大的雲車,這些雲車頂層全都是已經領悟了精神力量的武者。底下一層則是三個魔法師,他們中的每一個都維持一種法陣。

底部的飄浮法陣,讓整輛雲車輕如鴻毛,正面的力場護盾,讓雲車可以承受投石機拋擲的重型鐵彈。

整輛雲車沒有樓梯,只有一個挪移法陣,底下的士兵只要衝進雲車下面的方形門框,立刻就會從上面衝出來。

這種雲車並不難打造,設計的構思也沒有獨特之處,難得是維持法陣運轉的魔法師必須不畏死傷。

不能不說那位冰宮之主是一個非常厲害的角色。

兩邊的隊伍,全都靠近到卡門要塞五百米之外,終於停了下來,這裡是投石機攻擊的極限距離。

北方聯軍敢靠得這麼近,是因爲卡門要塞上方的那座黃泉之門已經損毀。雖然山腰上的那兩座輔堡還有幾架弩炮和投石機,但是那數量實在少得可憐,根本不足以對他們造成威脅。

隨著一聲號令,無數火彈被拋射了出來,每一顆火彈都有魔法師操縱著,幾乎不會打偏,而且這些魔法師使得火彈的射程至少提升了一倍。

轉瞬間卡門要塞到處都被點著了,那熊熊燃燒的大火,讓看到的人全都感到驚心動魄,似乎整座要塞都已經在火海之中。

不過守衛(wèi)這座要塞的,可不是普通上兵,而是聖騎士之中的精英。

大部分的聖騎士連躲都不躲,火彈如果掉落在他們旁邊的話,他們就任憑火彈落地爆燃,他們就直接站在火堆裡面,只有那些直衝著他們砸來的火彈,纔會被他們隨手接住,然後扔到一邊。

第一波攻擊,成功了,也失敗了。

北方聯軍終於等不下去了,雲車在前,浩浩蕩蕩的大軍在後,朝著要塞殺去。

突然間幾十個黑色的東西從天而降,灑在進攻的人羣之中。

“轟隆隆”一連串的爆炸,將衝在最前面的人炸得人仰馬翻,就看到血肉橫飛,殘肢斷臂四處拋擲著。

這些衝在最前面的人,最差的也是光頭扎克程度的高手,可惜在碎山雷可怕的威力面前,一點抵抗之力都沒有。

不但這些高手無法承受,就連那種雲車同樣承受不住,有兩輛雲車就因爲離開爆炸太近,被炸成了一堆碎片,連同雲車上面的那些頂級武者和下面的三個魔法師,也一起被炸死。

看到這個場面,卜哥沒有繼續(xù)投擲碎山雷,這種威力強勁的武器,製造起來仍舊太困難,造價也不菲。

“你不怕刺激到那些聖騎士?”馬羅尼克居然過來了,他是看到爆炸才跑過來的:“聖騎士可以隨意站在火堆裡面,但是你手裡的東西卻可以讓他們粉身碎骨。”

“我有意的。”卜哥對馬羅尼克沒有什麼可隱瞞的,而且他也不擔心馬羅尼克會把這些話傳出去。

聽到卜哥的回答,馬羅尼克並不是很意外,他清楚卜哥和教廷的關係。

“給我一枚玩玩。”馬羅尼克仲出手來。

卜哥的手一翻,一個半米長的黑色大圓筒出現在他的手裡。

“這玩意兒好像有點大。”馬羅尼克看到過真正的碎山雷,不由得在心底暗自琢磨。

“這只是試驗品,威力比真貨差一些。”卜哥倒是挺坦然。

雖然比真貨遜色一籌,不過能夠仿造出來,已經很不俗了,教廷還沒有這個本事呢。“擰一下上面的蓋子,然後扔出去。”卜哥說道。

馬羅尼克照著做了,他隨手把黑色的圓筒從上面扔到了底下。

馬羅尼克是對準一架雲車扔的。他的準頭自然不是卜哥能比。

就看到一陣暴閃,那輛被炸個正著的雲車,在一瞬間解體了,成了無數碎片。

馬羅尼克的臉上絲毫沒有很開心的感覺,反倒是呆呆的似乎在想些什麼。

卜哥知道馬羅尼克在想些什麼,其它人也曾經發(fā)過同樣的感慨。

底下北方聯軍的人馬終於逼近到了要塞面前,就看到倖存的雲車一輛接著一輛搭在了要塞的牆上。

雖然卡門要塞因爲兩邊是山崖的緣故,外牆比大部分要塞都要窄小,卻也有數百米長,兩邊上百架雲車同時搭上牆壁,眨眼間就是幾百個人攻入了要塞,更多的人還源源不斷地往雲車衝,然後從雲車上面的門衝出來。

卡門要塞同樣也有魔法師,禁忌之島的那些魔法師們像是睡著了,根本就沒動,直到現在才彷彿醒悟過來似的。

就看到沉重的鐵魔鬼從山頂上跳落下去,不過這一次它們落到地上的時候,並沒有發(fā)地震術,而是爆發(fā)出一股強大的磁力。

只聽到叮叮噹噹一連串輕響,刀、劍、箭矢之類的東西,一大堆飛到了它們的手裡。

這些鐵魔鬼紛紛掄起雙手,猛揮了出去,與此同時那股強勁的磁力,突然間轉化成了斥力,就看到剛剛吸過來的刀劍之類的東西,如同冰雹一般飛了出去。

一瞬間,就有大片的人倒下。

鐵魔鬼又化斥力爲吸力,剛纔飛出去的“鋼片”全都被吸了回來,而且這一次“鋼片”的數量更多。

與此同時,在要塞裡面同樣發(fā)生了令人難以想象的激戰(zhàn)。

北方聯軍蜂擁涌入,和教廷的聖騎士混戰(zhàn)在一起。

聖騎士們全都是五六個人成一個小隊,他們都擅長合擊之術,五六個人組成一隊,明顯是一種戰(zhàn)陣。

不管衝上來多少敵人,這些聖騎士都像是銅牆鐵壁一樣,將來敵全都擋在了外面。

卡門要塞的圍牆上,到處是刀光劍影,到處是血肉橫飛,很快圍牆邊上就堆積起了成片的屍體。

“北方的軍隊這麼爛嗎?”馬羅尼克居高臨下看得很清楚,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最先登城的肯定是軍隊裡面實力最強,鬥志最盛的精銳,像這樣的戰(zhàn)役,站在雲車上的應該都是頂級的騎士,最多比以前的農夫和戈斯維恩稍差一些。

守衛(wèi)這裡的聖騎士果然是主力,是精說中的精銳,不過實力最多和攻城的人半斤八兩,就算有加持神術和戰(zhàn)陣的因素,也不應該像現在這樣完全一邊倒。

“你動了什麼手腳?”馬羅尼克轉頭問卜哥。

他不相信禁忌之島的那些魔法師有這本事,也絕對不會是農夫一哥乾的,至於哈塔卜,老頭有點猶猶豫像縮手縮腳的味道,自然也不會是他乾的。

“我花了三天時間,用那麼大代價佈設的大陣,難道是假的?”卜哥說道:“我布的陣叫做‘十殤喪門陣’,這是一種殺陣,在陣裡面除了我們的人可以安然無恙,其它的人體內的鬥氣、魔力和神力都會消失,身上加持的各種秘法也會失效,而且只要受到一點傷都會變成重傷。”

馬羅尼克倒抽了一口冷氣,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可怕的法陣,這聽上去好像不如黃泉之門的威力強勁,實際上比黃泉之門可怕多了。

突然他猛醒過來:“這不是和領域差不多了?”

“東方人能夠用法陣的方式仿造出私有空間來,當然也有本事仿造領域。”卜哥說道。

此刻底下的進攻已經停止了。

北方聯軍那邊也發(fā)現了問題,他們當然不能允許軍中的精銳被這樣輕易的屠殺。

卡門要塞這邊打得熱火朝天,法克境內也是烽煙四起。

此刻在特里和法克之間的這片土地,正有一支兵團悠然而行。

爲首的是一個長著小鬍子的中年人,他的臉有些黑,臉頰枯瘦,他帶著軟邊的氈帽,身上穿著灰色的氈甲,氈甲很輕薄,只是在前面的內襯裡面縫合了一些金屬片。

在他的身邊跟著兩匹快馬,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役從騎在其中的一匹馬上。他身後的兵團,人數並不是很多,也就一千多人,馬卻比人還多,每個人少則兩匹馬,多的和這個小鬍子中年人一樣,帶著三匹馬。

在這支隊伍裡面,和那個小役從一樣年紀的小孩有幾十個。

這支軍隊看上去鬆鬆垮垮,與其說是行軍,還不如說是郊遊。

突然一匹快馬從後面飛奔而來。過來的是一個傳令兵,這個人靠近那個小鬍子軍官身邊低語了幾句。

小鬍子軍官的眼睛瞬間一亮,一擡手,停下了馬。

他身後那些看上去很鬆散的士兵,反應全都異常迅速,片刻間整支隊伍全都停了下來。

小鬍子就像是耍雜技一般爬了起來,站在了馬鞍上,他居高臨下,看著手底下的人。

士兵們慢慢圍攏過來。“小子們,前而又有一塊肥肉等著我們去吃。”小鬍子高聲喊叫著。

“肥肉太多了,膩了。”底下有士兵起鬨。

小鬍子用手指著起鬨的那個士兵笑罵道:“那好,分贓的時候,沒你那一份。”

那個士兵訕訕地低下了頭去,周圍的人頓時笑了起來。

“你們全都給我提起精神來,準備好你們的武器。現在我問你們,對那些糧食怎麼辦?”小鬍子聲嘶力竭地叫著。

“燒!”底下的士兵同聲答道。

“如果是錢呢?”小鬍子揮舞著雙拳。

“搶!”這一次士兵的聲音更響了。

“那麼特里人暱?”小鬍子嘯叫著。

“殺!”隨著這聲呼喊,士兵們一起拔出了刀,刀刃反射著陽光,寒光閃閃,殺氣騰騰。

小鬍子飛身跳起,上了另外一匹馬的馬背。這匹馬的身上掛著武器,在馬鞍後面一邊掛著一把十字弓,另一邊掛著一把普通的獵弓。

“跟我來。”

小鬍子呼喝一聲,雙腿一夾馬鞍,腳後跟的馬刺在戰(zhàn)馬的身上輕輕一點,那匹馬立刻像離弦的箭一般疾射而出。

那些士兵緊隨其後,這個兵團每一個人都騎術精湛。

等到士兵們駕馬遠飄,原地只留下一大羣戰(zhàn)馬,那些隨軍而行的小役從熟練地將戰(zhàn)馬圈在一起。

除了這些小役從,還有十幾輛馬車仍舊停著。

這全都是一些兩輪輕型馬車,趕車的人坐在三塊木板拼成的座位上,大部分的馬車上都裝著東西,主要是帳篷、飲水和豆子。

補給雖然不多,卻足夠讓這支小型兵團維持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的時間,足夠讓他們在這片土地上縱橫來回好幾趟。

只有一輛馬車有些特別,馬車後面坐著一個人,這個人屁股底下是一個法陣,頭頂上的遮陽棚,同樣描畫著一個法陣。

趕車的車伕也不像是一個普通人,這個車伕肥頭大耳,看上去頗爲富態(tài),臉上笑瞇瞇的,更像是商行經理之類的人物。

這兩個人都是祭司,一個是卡薩席爾瓦的祭司,一個是赫爾墨斯的祭司。前者負責搜索和偵察,後者負責傳遞消息。

剛纔就是卡薩席爾瓦的祭司,發(fā)現了前面有一支運輸隊。

這絕對不是一支小規(guī)模的運輸隊,法克既然用堅壁清野的政策,作爲入侵一方的特里王國當然肯定要防備有人在後方騷擾,所以每一次運輸隊,都有大隊人馬押運。

那遠遠傳來的馬蹄聲,讓負責押運的特里士兵個個神情緊張。

“停下,停下,防禦,防禦。”一個胖大的軍官人聲喊著。

負責押運的是一支千人中隊,不過全都是步兵,剛纔全都坐在大車上,讓大車拉著前進。一聽到長官的命令,士兵們連忙跳了下來。

七十多輛大車全都被圈了起來,士兵們一手拄著半人高的大盾,一手扛著長槍。這些全都是六米多長的重槍,專門用來對付騎兵衝擊。

馬蹄聲越來越近,漸漸地變成了整齊的隆隆之聲,就像是滾滾的雷霆。

負責押運的上兵,臉色全都變得死灰,聽馬蹄聲就可以知道,殺過來的是一支強軍,而他們悽慘到被派來押運補給,當然是正規(guī)兵團挑剩下的人,他們自己清楚他們的戰(zhàn)鬥力怎麼樣。

馬蹄聲越來越響,遠處已經可以看到揚起的塵土。

隨著大地的震顫,很多負責押運的士兵也開始抖了起來,大盾和長槍互相碰撞,不停的發(fā)出“咯咯咯”的聲響。

馬隊越來越近,突然馬隊方向一轉,從徑直衝過來,變成了斜掠而過。

“快刀陣,是美諾尼人,那是美諾尼輕騎士團。”

比較有見識的士兵高聲大叫了起來。

美諾尼的這種戰(zhàn)法非常有名,大隊人馬以極快的速度斜掠而過,就像是用快刀切肉一般,不求一擊致命,只求儘可能地殺傷對手。

一聽到這聲呼喊,押運的士兵裡面很多人,感覺兩腿發(fā)軟。

各國都有強兵,教廷有聖騎士兵團,有祭司團;法克有重鎧騎士;奧德雷有冠軍騎士,但是最令人感到恐懼的,卻是實力算不上最強的美諾尼輕騎士。

因爲美諾尼輕騎士來去如風,想要從他們手底下進跑,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邊是未戰(zhàn)先餒,那邊是士氣高漲。

就看到那些身穿氈甲的騎士,手裡全都拎著十字弓,第一輪攻擊需要用強力的一擊,摧毀對手的意志。

十字弓射不快,每個人差不多就只有射一箭的機會,不過一箭也已經夠了。每人一箭,就是一千多箭。

隨著一連串“咻咻”聲輕響,一支支勁急的箭矢朝著特里人的押運隊射了過去。

美諾龍的輕騎士團打頭的全都是實力最強的騎士,而且個個都箭法超絕,首先命中了目標,對面的那片盾牆頓時被撕開了許多口子。

緊隨其後的箭矢,大部分都是從撕開的那些口子裡面射進去,口子被越扯越大。

駕馬狂奔的輕騎士們將手中的十字弓射出之後,從車隊的前方一掠而過,跑出數百米之後,才調轉馬頭。

也用不著重新整理隊形,這些騎士大部分換下了十字弓,將獵弓拎在了手裡,這一次他們讓馬輕鬆地慢跑著,和車隊平行著一擦而過。

箭矢如同雨點一般射了過來,有些釘在了盾牌上,有些釘在了後面的大車上,不過也有不少釘在了人的身上。

幾乎在一瞬間,那支押運的隊伍就崩潰了。雖然這些特里士兵都知道,這時候逃命的話,只會死得更早,但是看到有人在逃,本能操縱著他們也一起逃跑。只聽到一陣陣呼喝聲響起,那些輕騎士嘴裡發(fā)出“嗚嗚”的聲音四散開來。他們的手裡已經換上了明晃晃的彎刀。那明晃晃的刀刃,散發(fā)著死亡的氣息。

這些騎士如同一陣風似的追上那些潰逃的士兵,然後像一陣風似的一掠而過,手裡的刀根本就用不著揮舞,只是輕輕一劃,一顆頭顱就飛了起來。

也有箭法好的騎士,就駕著馬漫步而行,手裡的獵弓射出一支支致命的箭矢,把一個個拼命逃跑的士兵射殺。

鮮血染紅了大地,很快再也看不到活著的特里士兵了。

那些輕騎士呼嘯著趕回大車旁邊,他們中有人從馬背上跳下來,上了大車,駕馭著大車就走,很快這片土地又恢復了以往的寧靜。只有橫七豎八的屍體和亂丟的兵刃,告訴人們這裡剛剛發(fā)生過一場血戰(zhàn)。

一排深深的車轍,朝著東方而去,不過車轍只延續(xù)了五六公里就消失了,車轍的盡頭是一片焦黑的木炭,它們還隱約可以看出大車的樣子。

車上的東西當然已經全都沒有了。

此刻在十幾公里之外,美諾尼輕騎士團正快步而行,他們要儘快離開這片地方。

此刻每一批馬的馬鞍前面都多了一個布袋,袋子不大,卻頗爲沉重,這裡面放著的全都是特里銀幣。

這些銀幣是剛剛搜出來的,應該是運到前方去的軍餉,軍餉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的馬車上裝的是糧食。

因爲法克實行堅壁清野,所以特里人不得不從後方調運糧食。

那麼多糧食當然不可能全都運走,不過燒掉的話,著實有些可惜,所以他們找了個地方,把糧食弄散了全都埋了起來。

中午時分,這支輕騎士團找了一片樹林停了下來,除了那個卡薩席爾瓦的祭司負責警戒四周,小鬍子還派出了一隊人出去巡邏,其它人則鑽進樹林休息起來。

馬被放了出去自己吃草,那些小役從在一旁看著。

所謂的休息並不是躺在地上睡覺,其實真正需要休息的並不是人,而是那些戰(zhàn)馬。

那些裝滿了銀幣的布袋一個個卸了下來,現在總算有時間仔細計算一下數目。

負責幹這件事的是赫爾墨斯的祭司,赫爾墨斯是商人的守護神,他的神術居然也和商業(yè)有關。

這個胖子根本用不著去數,看到銀幣嘩啦啦倒出來,他立刻就知道錢的數目。更詭異的是,銀幣一落地就立刻消失。這是赫爾墨斯的祭司獨有的藏物術,可以把財物或者貨物埋藏在地下。赫爾墨斯同時也是小偷的守護神,這招用來窩藏贓物絕對一流。

把東西全都藏好,那個胖子隨手掏出一張有些泛黃的紙,在上面寫了些什麼,寫完之後,他將紙片輕輕抖開,打了一個法印上去,那張紙立刻就消失了。

“總共二十四萬七千銀幣,那邊馬上就會知道。”胖子說道。

爲了避免這些美諾尼人因爲搶來的財富太多,以至於失去了寶貴的機動性,所以每支分隊,都派來這樣一個祭司,這個人負責估算戰(zhàn)利品的價位,然後把估算的數目傳回到魯普奈爾,由王儲殿下如數支付。

小鬍子並沒有在意,一開始的時候,他還很興奮,現在他一心想著的是怎麼保住性命。只有活著,才能夠享用那些搶來的財富,如果命都沒了的話,錢再多也是白搭。

隨手從刀鞘裡面將自己的軍刀拔了出來,小鬍子仔細地檢查著刀刃。

刀刃上已經有了五六個崩口。

小鬍子輕撫著刀身,他能夠感覺到刀身裡面的裂紋。

“又廢了一把。”小鬍子無奈地嘆息著,他們用的軍刀是從拉波爾人的彎刀演變而來,弧度沒有那麼大,卻要窄得多,也薄得多,用起來比拉波爾人的彎刀還要順手,可就是太容易損壞了。

“飼料也已經不太夠了。”他身邊的那個小役從連忙說道:“如果省一點的話,還可以支撐兩天。”

“我們不是有馬肉嗎?那些豆子全都用來餵馬。”小鬍子說道。

運輸隊大車全都燒了,拉車的馬沒有辦法作爲戰(zhàn)馬使用,所以全都給宰了,取下的馬肉可以充作軍糧,馬肉絕對比豆子受歡迎。

“已經那樣做了。”小役從有些委屈地說道。

小鬍子皺了皺眉頭,他朝著那個胖子打了個手勢。

胖子立刻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

“給那邊發(fā)一個消息,我們要退到安全線裡面,叫他們給我們準備一個庇護所。還要讓他們準備好補給品,要七百把軍刀,一萬支弓箭。”小鬍子說道。

“知道,知道。”胖子一邊聽,一邊取出一張紙條往上寫。

所謂的安全線,其實並不安全,就是此刻特里大軍正在攻打的那三個行省。

不過那裡堡壘衆(zhòng)多,到處都是可以藏身的地方。

按照法克的規(guī)矩,采邑貴族不但有義務守土,還有義務給予機動兵團提供庇護。除此之外,這些城堡還是給機動兵團提供補給的倉庫。

就是這一整套措施,使得法克得以不停的壯大。法克強盛的時候,就四處出擊攻打鄰國,擴張國土;衰落的時候,有這些城堡,有這些采邑貴族,別國想打進來也不容易。

當然機動兵團也不是隨意就可以進入某座城堡,要不然敵人完全可以冒充機動兵團,騙開衛(wèi)兵,攻佔城堡。

法克自有一套讓人無法鑽漏洞的措施。

就像現在,小鬍子想要回去,就必須和魯普奈爾先聯絡,由那邊確定讓哪座城堡接納這支兵團。

這一來一去之間,有不少學問。

消息很快傳到了魯普奈爾。

負責收發(fā)消息的部門負責人一點都不敢怠慢,立刻去求見新任的全軍統(tǒng)帥蓋雷迪元帥。

蓋雷迪元帥從來不待在統(tǒng)帥部裡面,如今的統(tǒng)帥部大樓死氣沉沉,裡面全都是一些不得不用的“老人”。

按照慣例,他應該重新用一批新人,給統(tǒng)帥部來一個大換血,當初奧內斯特就是這樣乾的。

可惜現在戰(zhàn)局緊迫,根本容不得他動這些人,這些“老人”管的事都很瑣碎,換一個新手的話,沒有一兩年的時間,根本就別想搞清楚。

這位新任統(tǒng)帥倒也想好了對策,這一次法克如果戰(zhàn)敗,自然一了百了,可一旦勝利的話,所有的人都有功,到了那個時候,他給那些“老人”弄點功勞,給他們一個有名無實的頭銜,然後弄一個類似養(yǎng)老院的地方,把他們全都養(yǎng)起來。

既然有了這樣的打算,蓋雷迪當然不準備動這些人了,不過他也絕對不希望自己的嫡系和這些人混在一起,所以他乾脆另外找了一個地方,作爲臨時的總部。

魯普奈爾有的是地方可以讓他挑,不過他最終還是挑了位於郊區(qū)的一座莊園。

之所以選擇這裡,是因爲這裡地勢比較高,而且五百米遠的地方就是新兵訓練營。他辦公累了走到陽臺上,就可以看到那些受訓的新兵。

對於新兵訓練的事,蓋雷迪不敢怠慢,這關係到他的未來,不過他同樣也不敢多插手,這些軍官全都是從自由領和拉托維來的,他們的頂頭上司就是那位,那可不是他可以招惹的人物。更何況,這種怪異的練兵方法,他也不是很懂。

新兵訓練營很大,蓋雷迪元帥能夠看到的只是操場。其實周圍三千公頃的土地,全都被劃歸訓練營名下,甚至包括一片小樹林和兩座丘陵。

這些新兵訓練的那套東西,全都是特魯貝爾人當初自己總結出來的戰(zhàn)法。

特魯貝爾人擅長防守,不過他們的防守和普通的防守戰(zhàn)法都不一樣,他們從來不玩死守那一套。特魯貝爾人不信任厚重的圍牆,他們更願意把進攻的敵人放進來,然後用堅固的工事加上陰毒的機關,把敵人全都殺死。

在特魯貝爾眼裡,這比靠城牆擋住敵人的進攻、把敵人打退,要實在多了。

敵人退下去還會再來,只有把人殺死,才能夠讓敵人無力進攻。

此刻除了大操場,其它地方全都被弄得到處是壕溝和矮牆。新兵們就在這些壕溝和矮牆之間鑽來鑽去,時不時會冒出頭來,朝著遠處的靶子,射上幾弩。

在另外一邊,更多的新兵在學習佈設機關,迄今爲止拉波爾人還把特魯貝爾城稱作爲機關城,由此可見那些機關的厲害。

遠處丘陵的那邊,煙塵滾滾,數百輛撬車正被戰(zhàn)馬拖拽著飛奔。

撬車早已經成了自由領的招牌。現在不但自由領的人在用,拉波爾人在用,連密偵處也在用。

也幸虧有這些橇車,他們才能夠在七十二小時之內,將邊境的一百多萬人全都撤離到後方。

這幾年來,卜哥早已經忘記了當初的這個發(fā)明,但是那些倖存下來的特魯貝爾人,卻把這招發(fā)揚光大了。

他們研究出了在行進中作戰(zhàn)的方法,研究出了用橇車對付騎兵的戰(zhàn)術,研究出了由撬車組成的戰(zhàn)陣。

最厲害的是,他們把弩炮搬上了橇車,可以一邊移動一邊發(fā)射。

只見丘陵的這邊,數百輛撬車在兩座丘陵之間跑來跑去,那當中是沒有路的,還人爲製造了許多障礙,有亂石堆,有泥塘,有灌木叢,有倒下的樹,還有壕溝和矮牆。

這些障礙,普通的馬車絕對過不去,不過對撬車來說,不算什麼,只要前面拉車的馬能過去,橇車肯定可以過去。

倒黴的是坐在車上的新兵,他們就像是坐在發(fā)狂的公牛的背脊上一樣,時不時會被高高的顛起來,然後狠狠砸落在位置上。

好不容易橇車停下來,就看到新兵們有的臉色發(fā)青,有的臉色發(fā)白,下來的時候,能夠站直的根本沒有幾個,大部分人全都爬著下來的。很多人一到地上。立刻哇哇大口嘔吐起來。

“後面的上車,後面的上車。”一旁負責的軍官人聲嚷嚷著。

需要訓練的新兵多的是,下去一撥,又過來一撥。

那些負責駕車的軍官,各個心中偷笑,欺負新兵絕對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排在後面的那些新兵,看到前面的人如此悽慘,個個雙腿發(fā)軟。

“車上還有嘔吐的東西呢,這讓人怎麼坐?”有人眼尖,立刻叫了起來。

話音剛落,負責的軍官就掄起手裡的棍子,狠狠地抽了下來,一連抽了五六下,抽得那個新兵不停痛呼,他這才停下手來。“你們是軍人,就必須服從命令,這是警告,至於處罰……”

軍官摸了摸下巴,臉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這個人要比其它人多乘十圈,如果有誰敢提出疑義的話,就和他一樣。”

底下的人一個都不敢開口。

“別在乎那些嘔吐的東西。等一會兒過了泥塘,被那些爛泥一衝,就什麼都沒有了,五圈之後,保證你們自己也會吐,那時候肯定沒有人在乎。”

軍官的話,讓那些新兵個個感覺胃部在陣陣翻騰。

遠處,有一輛馬車停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靠在車窗邊,看著遠處的訓練。

和老者坐在一起的是王儲殿下。

“奧內斯特元帥,您看,用這種辦法訓練出來的士兵,能夠用來對抗特里人嗎?”王儲問道。他特意把這位老元帥請來。就是爲了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本人並不精通軍事,信任的人裡面,那個密探頭子同樣不精通軍事,蓋雷迪雖然懂,但是這個人顧慮太多。所以王儲把奧內斯特請了來,此刻的奧內斯特對什麼都不在乎了,既沒有顧慮,也不會太在意誰,這樣的人往往會說真話。老元帥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又看了一會,看得非常仔細。

好半天之後,他把窗簾重新拉了起來:“這是一種很難纏的戰(zhàn)法,除非是教廷的聖騎士兵團,可以靠絕對的力量將其碾碎。其它各支所謂的勁旅,遇上這樣的對手,想贏只有靠運氣。”

這無疑是很高的評價了,不過老元帥話鋒一轉:“不過這種戰(zhàn)法也有缺陷,它是以防禦爲主,同時兼顧機動力,不過它的攻擊力不夠,對手如果也是龜縮防禦的話,這種戰(zhàn)法就一點用處都沒有。”

聽到這樣的評價,王儲頓時安心了,他不懂軍事。但是他聽得明白。

“我暫時不敢奢望能夠反攻特里,那只是一個跳樑小醜,真正令人擔憂的是它背後的傢伙。”王儲嘆道。

“也不是不能反攻,用這種戰(zhàn)法訓練出來的軍隊,雖然攻擊力不足,不過要困死別人卻很容易,這就要看指揮軍隊的將領的能力了,如果有一個有能力的將領,完全可以用這樣的軍隊,把敵人分割開來,然後一口一口的蠶食掉。”奧斯特拉說道。

“如果敵人的援軍上來,怎麼辦?”王儲問道。

老元帥微微一笑:“我剛纔不是說了嗎?這種戰(zhàn)法很難纏。除了聖騎士團,任何勁旅遇上這種戰(zhàn)法,都會象陷入泥潭一樣,來多少援軍,都會陷進去多少援軍,你應該期待敵人的援軍出來越多越好。”

王儲恍然大悟。

不過轉念之間,他又愁容滿面,他可沒有忘記奧斯特拉說這番話的前提,指揮軍隊的必須是一個有能力的將領。

王儲相信老元帥並不是毛遂自薦,不說老頭有沒有這個興趣,以他曾經身爲全軍統(tǒng)帥的身份,出任一支新組建軍團的將領,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現在還有誰,有資格出任軍團統(tǒng)帥的職位?”王儲問道。這既是詢問,又是試探,他想看看老元帥是否仍有野心。

“我不知道。”

老頭不爲所動,他的腦袋裡面確實有幾個人選,不過這幾個人,都是新王不會用、也不敢用的人物。

聽得出老頭言不由衷,不過王儲並不在意,如果只是要挑一個合適的統(tǒng)帥人選的話,他還是有人可以詢問的。

密偵處有所有軍官的情報,誰強誰弱,絕對一目瞭然,比起統(tǒng)帥部的那些摻足水分的檔案要準確和可靠得多。

王儲突然想起,也許還可以問問自由領的那位。論用人,實在沒有比那位更擅長的了,那位的手下不但有著一幫強人,連爲他幹活的走私販子和平民都能夠變成可用之才。

半個小時之後,一隻光明信使飛到了卜哥的手裡。

這時候的卡門要塞正打得熱火朝天,雖然北方聯軍沒有像第一天那樣大規(guī)模進攻,不過時不時會來上一場突襲,而且那些投石車不停地拋擲著火彈,腳下的大火一刻都沒有熄滅過。

看了一眼光明信使帶來的消息,卜哥又好氣又好笑。他對統(tǒng)帥部又不熟,這種事情也來問他?

當初自己是怎麼幹的呢?卜哥搜索著記憶。

突然卜哥笑了起來。他想起來了。

當初他都是聽兔子和巴米爾的建議,那個時候的他,閱歷還不夠,見識也沒有現在這樣廣博,兔子、巴米爾甚至馬羅尼克都給過他不少的建議。

化裝成拉波爾人偷襲拉波爾部族,別人都以爲那是卜哥想出來的毒計,其實他只是採納了兔子的建議,然後這麼幹了,真正陰毒的是那隻兔子。

“祝賀您,尊敬的新國王,如果您找不到一位合適的統(tǒng)帥的話,那麼就去找一羣有經驗也有腦子的軍官,不過不是讓他們去統(tǒng)帥軍隊,而是讓他們負責制訂作戰(zhàn)計劃。

“多制訂幾種作戰(zhàn)計劃。肯定能夠找到一種最適合的,然後挑一個不是那麼固執(zhí)、肯聽從建議的軍官,讓他擔任統(tǒng)帥就可以了。我就是這麼做的。”

把這番話讓光明信使記住,卜哥一揮手,將光明信使放了開去,這個拇指大的小東西化作一道金光,眨眼間消失在天際盡頭。

突然卜哥心頭一動,他感覺到有事即將發(fā)生。

默默的推算了一下,卜哥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確實會有事發(fā)生,他的這封回信,將會導致一個叫參謀部的機構被建立起來。

不但法克會建立這個機構,以後各國都會建立這樣的機構。

從今往後,戰(zhàn)爭怎麼進行,將不再由前線的統(tǒng)帥們決定,而是變成無數參謀在後方的較量。

第二十集 禁地神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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