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聽李思銀叫出寒月這個算不上名字的名字,女人全身神經(jīng)頓時繃緊,雙眼寒芒閃過…
這個名字的由來,有一番經(jīng)過,能夠知道這個名字的人屈指可數(shù),知道這個名字的人,要么是自己的恩人,要么就是自己的敵人,恩人已經(jīng)有很長時間不曾出現(xiàn)過了,知道自己的敵人也早已經(jīng)化作白骨,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在寒月看來,斷然是后者,因為寒月壓根兒不認(rèn)識他,翻遍腦子里面的任何角落,也沒有這個人的半點信息。
前一刻還柔柔弱弱的女人,猛的從身側(cè)伸出手,手臂在身前劃出一條奇異的軌跡,一抹寒芒在指尖乍現(xiàn),身體左右飄忽,寒芒轉(zhuǎn)瞬即逝。
快,目不暇接,這樣的速度,絕非是二流身手的對手可以招架的。
安坐在椅子上的李思銀不動聲色,待到寒芒劃過,頭部微微一動,翻手間,右手拇指和食指中指斜著往上虛空一握,左手立掌為刀凌空劈下。
李思銀的動作更快,虛影閃過,寒月的右手動脈已經(jīng)被李思銀牢牢扣住,左手的刀手堪堪停在寒月的脖根處。
‘呼~~~’寒月長長的出了口氣,這是自己有史以來栽跟頭最厲害的一次,一招,在她的記憶中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的情況,當(dāng)然,除了自己的恩人有那個能力。
“你到底是誰?”寒月此時動彈不得,她很清楚,扣住自己動脈的幾根手指只要稍稍用力,自己就會昏厥過去,她也不做無謂的掙扎,行家出手,一招之間已經(jīng)判定勝負(fù)。
讓寒月想不到的是,李思銀慢慢的松開手,微微一笑,說道:“這一手,除了你知道的人,難道還有誰會?”
“蘇叔叔,你是?”
“和你一樣,他是我的再生父母。”
寒月雙眼圓睜,頓時退后一步躬身道:“對不起。”
李思銀揮了揮手,倒是頗有一番大男人的摸樣,若不是那一頭后背式的頭發(fā)影響了形象,這樣子倒還真有幾分仙風(fēng)道骨。
“這塊金牌是龍家的,老爺子給我的,龍家現(xiàn)在自顧不暇,不會有閑情逸致跑來這里消磨時光,我來這里有兩件事情,第一,是要告訴你,你不用在這里守候了,第二,是想問問你,東北幫在淮安這邊的情況。”
寒月點了點頭,恍然大悟,自己在這里呆了七年之久,一共只見過龍家人兩次,每一次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走,在蘇笑天把自己從冰冷的巷子撿回家養(yǎng)大,到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快三十六歲,四年的時間都用在了四海居的至尊包房之中,這步棋是老爺子下的,真正的用意她最初并不知道,到自己接觸到幫會和了解了一些關(guān)于龍家和老爺子之間的恩怨之后,才懂得其中的道理,事實上四海居里面的五張至尊金牌,其中就有龍家和老爺子各一張,這些恩怨的起源也都是從四海居開始。
略微調(diào)整了一下,寒月開口道:“東北幫在淮安并沒有做出什么動靜,數(shù)千人都在淮安的外圍,可能是擔(dān)心聯(lián)盟勢力和三龍會,才沒有下手,不過就是這樣,東北幫在本地的人手也有增無減,看樣子是有備而來,要么就是想要向沿海一帶發(fā)展,要么,就是要找聯(lián)盟勢力的麻煩,想要一雪前恥??”
“是前者,三龍會壟斷了金三角毒品的生意,黑手黨嫉恨,與東北幫聯(lián)手對付三龍會,只是,現(xiàn)在的三龍會已經(jīng)今非昔比了,三龍會與天地盟聯(lián)盟,勢力極度膨脹,若不是蘇圖這小子很稚嫩得很,換一個人,幾個月的時間,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始往聯(lián)盟勢力的方向發(fā)展了。”
“蘇圖?”寒月皺眉問道。
李思銀拍了拍腦袋,歉意道:“哦呵呵,忘了告訴你,老爺子現(xiàn)在很好,蘇圖是老爺子的兒子,這件事說起來比較復(fù)雜,我以后再慢慢告訴你,你只要知道,三龍會和天地盟的掌舵人,是老爺子的命根子就好,這次來淮安,就是想探一探東北幫的情況,頭幾天東北幫已經(jīng)把靖江拿下了,想必三龍會也收到消息了,靖江應(yīng)該有三龍會的眼線,看樣子?xùn)|北幫是想以這兩個地方作為跳板只取杭州,韓長林的野心不小啊,天地盟這么大的幫會他也想千里之外主動出擊,不知道是腦子燒壞了還是急火攻心。”
寒月聽得一愣一愣的,對三龍會的了解程度并不深,她知道慕容燕和老爺子的事情,也就理所當(dāng)然的了解三龍會,對二十年前的事情寒月也有所了解,只是對這個蘇圖沒有什么印象,近段時間,寒月也不曾關(guān)注過三龍會的情況,也根本不知道三龍會的領(lǐng)頭人換成了蘇圖。
原本寒月也認(rèn)為老爺子已經(jīng)不在人世,直到四年前收到老爺子的一封親筆信,她才知道老爺子沒事,信中所說便是讓她想辦法進入四海居,寒月本就生得貌美,加上自己泡得一手好茶,混進四海居不是什么難事,之前聽說杭州的聯(lián)盟勢力已經(jīng)被三龍會鏟除,她一直以為是三龍會的核心人員為了給慕容燕報仇,直到李思銀提起,她才知道事情原來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原來老爺子早有打算,這盤棋八面埋伏啊。”寒月微笑道。
“對了,您貴姓?”
“免貴,姓李,李思銀。”
“既然四海居沒有什么事了,那我就退出去吧,正好在淮安查一下東北幫的情況,既然蘇圖是老爺子的孩子,我應(yīng)當(dāng)助他。”
“你自己要小心,這次來我也就這么點事情,給你留一個電話號碼,有什么情況打電話通知蘇圖就好,我這就去靖江看看,那邊不出意外的話,這幾天會有一場不小的爭斗。”
“好,對了,老爺子也沒有留下電話號碼?”
李思銀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條交給寒月,端起桌上余溫繚繞的茶壺,對著茶壺嘴喝了幾大口,站起身笑道:“沒事來這里喝兩杯正宗的大紅袍很不錯。”
寒月笑而不語。
李思銀聳了聳肩,緩緩走向房門,拉開門,隨著房門緩緩拉開,一張中年男子的臉龐出現(xiàn)在眼前。
“兩位,這就要走了?”
李思銀臉上古井無波,腳下不留痕跡的退了一步,手底下也做好了攻擊的準(zhǔn)備,他很有信心在三秒鐘之內(nèi)將眼前這個男人斃于手下,前提是男子身后的幾名黑西裝壯漢的褲腰上沒有槍械。
“你是….?”李思銀滿臉疑惑道。
事實上李思銀很清楚眼前的這個男人是誰,龍浩,龍家的二少爺,皇城根可以橫著走的紈绔子弟,龍家一共就這么兩個兒子,一個已經(jīng)化作白骨。
“能走進這個包間的人,不會連龍家都不知道,怎么,你這是在自欺欺人?”
盛氣凌人,龍浩有著與老子一樣的王八之氣,那種不需要在臉上刻意表露出來的氣場通過語言就能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寒月自然知道這個龍浩的身份,在之前見過龍浩一次,因為是龍家人,寒月也特別的注意,現(xiàn)在猛然間看見這個幾年來不曾出現(xiàn)的家伙突然蹦出來,她心中暗叫不妙,若非李思銀的行蹤敗露,就完全是一個巧合,但是顯然不是后者。
“能持有這張至尊金卡的人,除了蘇半仙,我再也想不出還有其他人,既然在你手里,是不是我該認(rèn)為你和蘇半仙之間關(guān)系匪淺?”
李思銀見自己的伎倆被識破,當(dāng)下心念電轉(zhuǎn),苦苦思索龍浩怎么會知道自己的行蹤,結(jié)果只有一個,就是四海居的人給龍浩的通知,但是身在皇城的龍浩能夠在短短一小時不到的時間趕到四海居,那他一直也就在淮安一帶,想到此,李思銀不禁心中一顫,種種聯(lián)想逐漸變得清晰起來,東北幫,黑手黨,現(xiàn)在又多了個龍家人….
先下手為強,李思銀絕對不是那種又便宜不占的正人君子,用性命去賭博的事情風(fēng)險太大,就目前來看,想要過這一關(guān),不用武力是完全不可能了。
李思銀喉中發(fā)出一聲低吼,雙手十指虛張,迅速的攻向龍浩。
龍浩顯然是早有準(zhǔn)備,在李思銀動手之際,身體猛的往后滑出兩步,但是所料不及的是,李思銀竟然用虛招,在一擊失敗之后,身體順勢滑出,猛的抬腳,這一腳不是攻向龍浩,而是側(cè)踢攻向一旁的黑衣大漢。
一聲悶哼,黑衣大漢比李思銀高出一個頭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fēng)箏往后倒飛,右手中那柄漆黑手槍也隨之撒手飛出。
毫不遲疑,李思銀借著前沖的慣性,往側(cè)面突出,他很清楚龍家人的能耐,都是手上有幾把刷子的能人,也沒有打算要赤手空拳在不知道對方情況的情況下拼個魚死網(wǎng)破。
砰~~一聲沉悶槍聲在后院響起,李思銀的身形被子彈穿過,下一秒開槍的那名黑衣漢子瞥見一個拳頭在瞳孔中慢慢放大,最后與自己的側(cè)臉親密接觸…
速度,李思銀的速度絕對讓人驚艷,剛才子彈射中的,只是他的虛影,而在龍浩的貼身保鏢被放倒的同時,一抹寒光在李思銀身側(cè)乍現(xiàn)。
刀,狹長的唐刀,刀鋒劃出一道流光由下至上挑向李思銀的腹部。
叮鐺~~唐刀被李思銀的手腕擋住,冒出一串火星,李思銀的衣袖被劃開,露出手臂上的金屬護腕。
一招既分,李思銀頓覺手腕酸麻難耐,心中暗道‘高手’,他完全沒想到龍浩的臂力如此驚人,這一刀若是下劈,還不知道會有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