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伍皓拿不定主意。
土匪們就是因為沒錢才搶糧吃的。
這年頭沒錢沒糧的人多了去了。
平常看著老老實實的老實頭,不定什么時候就扯起桿子來當(dāng)土匪去了。
“沒事,萬事有我呢。”
握著殷追兒的手,感受到她手心中的涼氣,伍皓忽然間想到那具千古女尸,應(yīng)該也是如此的冰涼吧?
他眼圈一紅,攬緊殷追兒,低低的說道。
“我伍皓定當(dāng)不讓你再受此苦楚!”
“嗯。”
密室之中,又潮又濕。
但一股溫暖的潮流,似乎通過伍皓的手,慢慢的彌漫在整個空氣之中。
“少爺,新任知府,杜方卿大人到。”
“他來得倒挺快。”
管家邊走邊說。
“實際上已經(jīng)在半路上了,只是聽說七涼山的人還霸著汴州府,就讓人停在驛站,一面派人打聽著。”
“聽說七涼山的人撤了,這才趕了過來。”
安排追兒姑娘去休息,伍皓立刻走到會客廳。
杜方卿吃驚的看著這個一身土灰的少年。
看到他滿身塵土,眉宇之間,卻透著一絲清爽和剛強。
“你,就是傳說中的伍少爺?”
傳說中的伍少爺?
伍皓有些納悶。
我什么時候就成了傳說中的伍少爺了?
“管家,還不快去給知府大人泡茶?”
管家立刻就安排人去泡茶了。
看著這沸騰的茶水,杜方卿輕輕的吹了一口,深吸一口氣,連連贊嘆說道。
“好茶!”
“清香中帶著一些濃郁,微微的有些酸甜。”
“這是剛剛雨后春水采摘下來,經(jīng)過高手匠人微焙,方能得到如此的好茶。”
管家趕忙說道。
“這是我們老爺在江南的茶莊定下的茶。”
“每年江南的茶莊,都會送這么三壺過來。”
杜芳卿聽了,皮笑肉不笑。
“原來有三壺!”
這不用伍皓說,管家也是后悔莫及。
自己多嘴了。
管家看了一眼伍皓。
伍皓點了點頭。
管家趕緊去后面捧出一壺茶來,客客氣氣地對杜方卿說道。
“還請杜知府笑納。”
杜方卿眼中帶笑,卻客氣的擺了擺手說道。
“這怎么行呢?”
“本府第一次到府上做客,哪能伸手要東西呢?”
伍皓淡淡的說道。
“也不是什么值錢的玩意兒。”
“老爹在時,常常拿來請貴重的客人。”
“如今老爹去了京城,客人們來的也少。”
“我一小孩,也不怎么懂得喝茶。”
聽他如此說,杜知府相當(dāng)親近的說道。
“如此這般,不如把這茶放在我府上。”
“留著等伍少爺去的時候,本府親自給伍少爺泡茶喝。”
他伸手接過茶去,笑瞇瞇的對伍皓說道。
“這樣,也不辜負了這些好茶。”
“也行,辛苦杜知府。”
管家心中有些不服。
這杜方卿真會說話。
明明就是想把這些茶給貪了去,還說什么留著伺候少爺。
你明知道少爺離不開褚蘭縣,根本就去不了你知府衙門,卻要說那好聽的話,騙少爺?shù)暮貌琛?
他心中有氣,卻也不能發(fā)出來。
把茶收好,杜方卿突然間改變話題說道。
“王青山還在吧?”
這話問的有些突兀,管家剛要開口說話,就看見少爺?shù)闪怂谎郏s緊把到嘴的話給咽了回去。
只聽伍皓淡淡的說道。
“不知道知府大人找他何事?”
杜方卿端著架子說道。
“我找他無事。”
“是圣上找他有事。”
這話就有些大了。
伍皓即使想隱瞞,也沒辦法了。
管家看了他一眼。
伍皓無奈的點了點頭。
王青山到底是官場上的人,他剛一進大廳,一眼看到杜方卿,立刻就識出了他的官職和來的目的,普通一聲跪一下,砰砰就磕起頭來。
“知府大人寬恕!”
“陳知府落荒而逃,小縣縣小力薄,無奈之際,只能狼狽逃竄。”
“雖然如此,但小縣浪子回頭,走到半路,又折了回來,力助伍少爺,抓拿張奎方明興等人。”
“幸得伍少爺足智多謀,火燒連營,殺退了方明興,令張奎等人潰敗。”
“小縣……”
正欲喋喋不休的說下去,突然間聽到一聲斷喝。
“王青山聽令!”
王青山戰(zhàn)戰(zhàn)兢兢。
他本來已經(jīng)跪在地上。
此時整個頭連著身體,差不多是趴在地上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今褚蘭縣縣令王青山,貪污腐敗,除匪不利,革去官職,即可押送京城受審。”
“冤枉啊!”
“我冤枉啊!”
王青山哭爹叫娘起來。
“陳智水陳大人,臨陣脫逃,才使得小縣不保。”
“為何他調(diào)去江南富庶之地,繼續(xù)當(dāng)他的知府。”
“小縣卻要被押送京城受審?”
杜方卿淡淡的說道。
“人家跑得快,先跑到圣上面前,報信去了。”
“那自然是功臣。”
“但是汴州府出了這么大的事情,總得有個扛罪吧?”
這話說得如此直白,讓王青山目瞪口呆,過于的直白,讓他無從辯解。
就連伍皓都覺得這件事情確實有些過了。
這件事情真的要問罪,首先應(yīng)該問罪陳智水辦事不利。
但是人家平調(diào)到江南,又去當(dāng)他的知府大人去了。
如今那些土匪們攻到褚蘭縣,這王青山,當(dāng)然就是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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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皓忍不住搖了搖頭。
他突然間覺得,官場險惡,他就留在這小小的褚蘭縣,做他的大富豪,也是很美的一件事。
天下第一大富豪,當(dāng)世第一絕世美女。
一個年輕男人,擁有這兩件事情,就不要太貪了。
拿定了主意,伍皓心態(tài)溫和了很多。
他甚至勸解王青山。
“王縣令,你上頭不是也有人嗎?”
“先到了京城,然后托你家親戚,好好打點打點,說不定也換個地方當(dāng)縣令呢。”
王青山哭著喊著說道。
“伍少爺啊,你是有所不知!”
“鎮(zhèn)南大將軍封天豹,敗給了你那歪脖子姐夫趙宣昭,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發(fā)配邊疆,沖鋒前線去了!”
伍皓恍然大悟。
他頓時明白了,為什么王青山要去當(dāng)這個頂罪羊。
這完全是他家的親戚,在京城落了下風(fēng),連累了他。
真是好無辜啊。
王青山爬到伍皓腳下,涕淚交零,連哭帶喊的說道。
“伍少爺,救我于水火之中。”
“小縣竟然將機密之事,全數(shù)告訴伍少爺!”
危機之中,他再次提到那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