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殊聽了有些懷疑到道“傳言祈魂鑑最終落在了凰流沙手中，怎麼可能會在蒼穹殿？”
鳳琉璃側目回道“若是在凰流沙手中，你以爲我會得不到？”
“她怎麼知道祈魂鑑在蒼穹殿？”
“那是因爲是凰流沙奉上的。”
“凰流沙所言你確認不假？”
“你別忘了，她的窺心術是我教的，她若說謊，我一探便知。”
“那我們要去哪裡尋找蒼穹殿？”
鳳琉璃這個時候流露出一絲苦笑“凰流沙不肯透漏蒼穹殿在哪裡，怕是想讓我死心。”
歸落聽出鳳琉璃話中暗帶愧疚，很是好奇凰流沙與鳳琉璃的過去。
墨殊卻嘲弄道“我想凰流沙此刻最想的應該是，讓你痛不欲生吧？她的一片癡心錯允了你，一錯就是這無休止的紅塵劫難，你不答應，她便一直等下去，直到你回頭的那一天爲止。殊不知這劫難的結束，不是你回頭就是她心死。”
“就算如此，我寧願她心死。”
“鳳琉璃，你的情廉價到一隻螻蟻都不如，若我是你，就不應該再連累歸落。”
歸落聽墨殊的話，知他又勾起了初水的死當中，她很清楚墨殊心中的恨在日益加深。
“你想說什麼？”
“若是找到祈魂鑑解除歸落體內的靈毒，你必須放歸落真正的自由！她要的是強大自己而不是在你的羽翼下存活。”
歸落驚詫墨殊的這番心思，他是如何感覺出自己生死掌控在鳳琉璃手中，又是如何察覺自己想要變的更強的念頭？
“憑什麼你來對我要求這個？”鳳琉璃此刻流露出憤怒的情緒。
“歸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毀在你手中。”
“憑什麼你認爲她會被我毀掉？”
“就憑他愛你勝過愛她自己！”墨殊不由分說的回道。
鳳琉璃一時默然。
墨殊繼續道“你忘了初水是怎麼死的嗎？你忘了當年我們三人在輪迴之境，你在窺鏡裡看到的情形嗎？”
這一次的質問換做了鳳琉璃沉默起來。
“‘卿於鳳，爾葬於執念，泯於無情’這話你可忘了？三界誰人不知你鳳仙的窺鏡是輪迴之鏡，能夠窺知人的生死無常情緣聚散。”
墨殊的話令旁邊的歸落有些如墜雲霧，什麼窺鏡什麼輪迴之境她一概不知，“卿於鳳，爾葬於執念泯於無情”她聽得出這話定然是鳳琉璃的命數。
歸落抓住墨殊的手臂急切的詢問道“墨殊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誰若癡心於鳳琉璃，誰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歸落聽後轉而凝視著鳳琉璃，在她的心中，鳳琉璃無疑是她心中唯一所念的人，誰都不可替代，即使他是衆人口中那個濫殺無辜墜入妖界的嗜血妖尊。
久久都沒有聽到鳳琉璃的聲音，他就站在那裡，站在歸落的身邊，甚至她感覺到對方傳來的呼吸的溫度，更甚至他依舊那麼牢固的攥緊自己的手，可是她卻感覺對方此時此刻卻離她那麼遠。
咫尺之間，心如天涯之遠。
墨殊等著對
方的答覆，他等的太長，而鳳琉璃思考的太久。
“好，我答應你。”
墨殊聽了如釋負重，他知道鳳琉璃縱然嗜血亂殺無辜，但他卻能言必出，行必果，然而他卻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歸落卻如墜深淵。
歸落比誰都清楚，鳳琉璃深愛的人一直是水瑤仙子，儘管他否認那是過去。於她，就像鳳琉璃曾經所說，也只是一隻無足輕重的雪妖。
歸落是怎麼想的鳳琉璃不知道，但他能夠察覺出歸落的失望和痛苦，還有她內心的深處掙扎，只見他的紅眸深處劃過一道幽暗的光。
三人行走在亂石林中各懷心思，歸落望向遠處，他們的命運如同危險橫生的亂石林一樣命運多桀卻看不清前方如何，他們只能往前走卻不能回頭。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鳳琉璃突然停了下來，墨殊也是一臉的凝重，此時歸落也察覺出危險在靠近。
周圍氣氛凝結起來，鳳琉璃和墨殊直視向前處的某一個方向開始準備作戰。
歸落只看到一道光影迅速的出現在他們面前，待看清來人三人臉上流露出驚訝的表情。
青色衣袍纖塵不染，墨色長髮簡單的用一根白玉簪束起來，一雙碧清色的眸子流動著疏淡的光。
“初起？！怎麼是你？”墨殊驚訝的看著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只見初起揚起臉上寡淡的笑意，拍了拍自認爲身上繁重的灰塵回道“此事說來話長。”
鳳琉璃冷靜道“那你就長話短說。”
初起一噎，聳了聳肩回道“我研製的藥需要一味藥草，所以就來這裡了。”
墨殊上下打量初起，不容置疑道“什麼藥非要來這裡尋？”
初起不甚在意墨殊的懷疑，只是坦白道“亂石林中的某一處生長著離魂草，我研製的藥中就需要它。”
“離魂草在亂石林中？”
“沒錯，離魂草極爲罕見要找到是要看運氣的。”初起說到這不耐煩的問道“我說墨殊，你到底審問完了沒有？”
墨殊冷哼一聲不再言語，一旁的歸落倒是有些奇怪墨殊的反應，墨殊竟然懷疑初起出現這裡的目的？
只見鳳琉璃上前向初起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
初起送給鳳琉璃一記白眼“你們一路來遇到了不少麻煩吧？順著你們殘留的氣息我一路尋來的，我是擔心妹…”初起剛說到這裡就看到墨殊的視線看向他，於是他忙話鋒一轉繼續道“沒有我的幫忙，你們出不去。”
一旁的墨殊不置可否道“你這性格還真是一點沒變。”
初起理所應當的點頭道“你們兩個都沒有變化，我又怎麼敢當先驅？”
聽到這裡歸落突然好奇的問道“那你也一定遇到過惑心陣了？”
“什麼惑心陣？一路上我什麼都沒遇到。”初起有些不知所云道。
三人聽到這開始沉默起來，爲什麼初起沒有遇到惑心陣？
就在他們三人思考這個問題時，初起發問道“我來的一路上，曾感應到你們與惡靈鳥交鋒，你們是如何化解惡靈鳥的怨念的？”
鳳琉璃回道“是歸落。”
初起驚訝，圍繞著歸落打量起來，最後不可思議道“想要除掉惡靈鳥，必須以虛對虛，歸落和我們一樣都是擁有靈體的實體，怎麼能夠除掉惡靈鳥呢？”
墨殊回道“也許是因爲歸落靈毒反噬的緣故吧。”
初起恍然的點了點頭，只是雙眼依舊停留在歸落身上，這讓歸落感覺到對方暗中似有他意。
“你找到離魂草了？”鳳琉璃突然出聲打斷了初起的視線。
初起渾然不覺，只是搖了搖頭“哪有這麼好的運氣。”
歸落好奇離魂草是何模樣，於是向初起問道“離魂草到底長什麼樣子？”
初起道“離魂草生長在陰暗處，只長有三片細長的葉子，中間生長兩條紫色長鬚，也就是這兩條長鬚才能入藥，但是離魂草若沒有了長鬚便會死亡，這也是離魂草的由來。”
“是不是這個？”歸落聽了突然想起之前躲在巨石裡面時發現的奇怪的仙草，忙從鳳戒中取出來遞到初起面前詢問道。
初起看著歸落手中的離魂草，震驚的臉上似乎要僵硬了一般，只見他瞬間反應過來興奮道“真的是離魂草！你怎麼會有離魂草？”
歸落有些不好意思道“之前墨殊將我們安置在巨石裡面爲解開惑心陣時，我無意中發現的，只覺得這棵仙草似有靈性於是便保管在鳳戒中了。”
初起聽完，雙眼盯著手中的離魂草恍然道“難怪我一直苦苦尋覓找不到離魂草，原來它竟然生長在石頭的內部！”
“所以，我們是不是可以離開這裡了？”歸落笑著問道。
初起點頭“有了離魂草，我的藥也就完成了八成了！”
墨殊好奇道“你究竟煉的什麼藥這麼麻煩？”
初起垂下眸子，淡然道“能讓人忘情的藥。”
墨殊不置可否道“忘情還需要用藥？用法術直接抹去記憶不就可以了嗎？”
初起搖了搖頭“法術固然能抹去記憶，但若執念深沉，有朝一日還會再重新記起。而我研製的這種藥一旦服用，任他愛個幾世輪迴不死不休，也最終是由癡情變爲無情。”
墨殊聽初起這樣一說，不由得一愣，半響纔回道“你說的這個藥可曾成功？”
初起回答的有些漫不經心起來“曾經煉過一次，不能說是成功，也不能說是失敗。”
歸落心中隱隱感覺到初起的淡淡懊悔，於是問道“難道有人服用了它？”
初起驚詫的看了一眼歸落，隨即失笑道“怎麼可能？不過是在我的煉丹爐內烤糊了。”
三人聽到這忍俊不禁起來。
“所以我們要去哪？”初起收好離魂草後看向三人眼中星光熠熠。
歸落驚訝，墨殊挑了挑眉，只見鳳琉璃向南而立，紅眸穿過重重亂石浸染著堅毅神色，平靜道“一直往南。”
初起碧色的眸子劃過一道清淺的光，他感覺到鳳琉璃的目的明確而又堅定。
只有他清楚，那是爲了什麼。
“好！還等什麼？一起走吧！”初起拍了拍沉默的墨殊，悠哉的率先走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