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梟安排好了南山仙境的大大小小事項,確保他離開之后不會出現亂子,帶著凜梅登上了飛往東瀛的客機。
凜梅不愧是李梟耗費最多心思,也是天賦最佳的弟子,年僅十六歲,修為已經是開光初期,超過了大師兄寧鋒一個大境界。
開光期的凜梅,已經能夠把血不染收進內府錘煉了,整個人的氣質也越加的孤傲冰寒,給人一種只可遠望,不可觸碰的敬意。
而李梟的修為達到了融合后期之后,似乎遇上了瓶頸,遲遲不突破,但他也不強求,順其自然,免得舍得其反。
客機降落在北海道,李梟下機之后,呼吸的第一口空氣,腦海中,真的是忍也忍不住浮現起和月臺子夜的一切美好畫面。
如今是四月份,櫻花正盛開的季節,李梟牽著凜梅行走在記憶中的街道,迎面或過往見到許多身穿和服,裝扮精致,盤起烏發的女子。
“師尊,前面好多人。”凜梅看到了喜笑顏開的男女在街道兩旁買章魚丸,烤魷魚,有的在櫻花樹下拍照,小孩子開心追逐一面。
李梟腳下的步子緩了一緩,被他牽著手的凜梅,用一雙美美的鳳目偷偷瞟了他一眼:“師尊,要不我們改道吧!”
“不用了。”李梟淡淡的說了一句,嘴角揚起了開心的笑容,換頭看向了側面一家店面小小,只有三十多個平方的和服店,牽著凜梅進了去。
懷念的廟會,記憶中的笑臉,愛的櫻花……
十多分鐘之后,和服店內率先走出了一位寒天動地,雪中一點紅的少女。
凜梅身穿一套暗紅色的和服,粉紅色小朵櫻花是點綴,蝴蝶腰帶展現了她苗條的身姿,而她長長的烏發也首次盤了起來,一只墨色的木質簡素發簪,帶了一小枝粉紅的櫻花在發間。
“師尊,快點。”凜梅特別的高興,右手拿著一柄白色團扇,左手拉著李梟從店內出來。
李梟時隔四年,再次穿上銹了銀色云霧的潔白和服,看向眼前的廟會笑了笑:“廟會要夜晚七點才會正式開始,我們一路閑逛。”
凜梅特別的興奮,拉著李梟在小販邊,拿著木紙網跳金魚,可惜她連續試了好幾次都以失敗而告終。
“不要急,心平氣和,慢慢感受水穿過紙張的軌跡,在金鱗擺動魚尾的瞬間,你才有機會成功捕獲。”李梟蹲下身,親手拿起一把木紙網,眨眼之間,一條金魚被他捕獲裝進了浴缸。
凜梅再試之下依舊失敗,第二次也失敗,但第三次成功了,領悟能力之強,讓李梟也暗暗心驚,畢竟他曾經摸索訣竅,花費了好幾天的時間才成功。
“師尊,那是什么?”凜梅挑金魚換獎品時,看向了一顆紅彤彤,嬰兒拳頭大的糖果。
李梟開心的笑出了聲:“這是山楂蘋果,”他說對店員道:“獎品就要這個吧!”
“謝謝您的光臨。”店員把獎品遞給凜梅,彎腰送兩人離開。
“入口酸澀,緊隨而來的是香甜,”凜梅伸出粉嫩嫩的小舌頭舔著山楂蘋果。
“這就像人的感情,酸的時候能讓人掉眼淚,甜的時候讓人忘記眼淚,”李梟的右手捧著一盒銅鑼燒,左手拿著一串烤魷魚。
夜晚降臨,掛在櫻花樹上面的幽燈點亮,同時也櫻花在暗黑中綻放,配上夜景,恍若仙境,比白天更美。
而夜空中也有一顆一顆的眼花炸開,多數人在神廟面前祈福,求簽,占卜姻緣,試問前程。
李梟和凜梅閑逛了一陣子之后,李梟帶著凜梅踏上了一條窄窄的碎石子小道。
小道的兩旁種滿了櫻花樹,更有矮矮的茶花相伴,每隔二十米的路旁就有一根石頭燈塔,散發出幽幽光芒,顯得格外的寂靜。
凜梅跟在李梟的身后,沒敢問去哪兒,也不敢出聲,只因她從來沒有見過李梟這么一副認真的表情。
這一條小道,充滿了李梟和月臺子夜的歡聲笑語,時隔多年,他再次回來,隱瞞在心頭難忘的記憶盡數涌現,讓他不自禁的濕了眼眶。
前方是一座神廟,這座神廟的門匾寫著:木蘭居,三個黑色大字。
李梟進了青瓦神廟,推開大門進去,見對面一間貼紙木門的屋內傳來一縷燈光,較為驚訝有人再次居住。
他脫下木屐,也不問房中是什么人,直接拉開貼紙木門,然而,映入眼簾的,首先是滿地的畫像,以及坐在爐桌邊的絕美短發女子。
此女子的短發非常柔順,戴了三條紫色的神鎖布條,耳垂帶葉子形的淺綠吊墜,薄唇紅艷,煙熏妝,眼睛顯得特別的有神,而且露肩的白色和服,似乎傾灑了許多的墨水。
“你來了。”她的聲音無悲無喜,給人一種看透傷心絕望,幸福快樂的感覺。
“謝謝你常來,打擾的一塵不染。”其實,李梟踏上外面干凈的小道時,就知道時常有人來這兒打掃了,只是沒想到會有人居住在這兒。
“你是來看她的嗎?”重子側頭和他四目相對。
凜梅站在門外沒有進入,李梟跨步進房間,把貼紙木門關上,盤腿坐到重子的面前,隨手拿起一張畫像,神情暗了暗。
“你這又是何必,如此的為難自己,真的好嗎?”
重子伸出食指,仿佛撫摸那人的臉頰一樣的道:“我除了留在有夜的環境中,再也找不到任何給予我更加溫暖的地方了。”
李梟低頭看著月臺子夜的畫像,滿地的紙張中,都是她,重子每夜都是如此過的嗎?
“我去看看她,你要一起嗎?”他面對重子沒有什么好說的,站起身,問了她一句。
重子站起身,伸手拉住他的和服,在他身后道:“我想她不愿意看到你,你去見她,只會打擾她的清靜,你還是離開吧!在我沒有動殺心之前。”
李梟特地直飛北海道,目的便是來看望月臺子夜,他又怎么可能離開,不容阻攔的道:“留在這間屋子中,你永遠活在痛苦里,不是我給你造成的,是你自己走不出陰影,你把自己逼上了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