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以來,似乎是我擁有了很多,但我又似乎什麼都沒有,一夜之間,我的世界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父親的失蹤,隨之而來的就是大哥的死訊,母親的堅強和舅父的疼愛讓我有了新的慰藉。
但是你知道麼?從那一日起,我的身份雖說沒有改變,但是在宗門之中別人的眼光之中,似乎多了一些別的東西,就像是看向一個工具,好像從大哥死訊傳回的那一日起,我的身份,便已經(jīng)不再是凌霄的核心弟子,而是一件聯(lián)姻的工具。
一件保障凌霄宗穩(wěn)定的工具,一件生育的工具。
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就好像,除了這個作用,我已經(jīng)沒有別的利用價值了,你說,可笑麼?
我覺得挺可笑的,所以我一直想要求一份安穩(wěn),一份單純。可是我努力地尋找,努力著,但終歸找不到那個值得我託付一生的人,直到……
直到我在今世鏡中,看到了你的身影,其實我看到的不僅僅是遇見你的場景,還有在你遇見我之前的生活。
斷斷續(xù)續(xù),朦朧不清。
直到看到你笨拙地出現(xiàn)地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就好像是前世的約定一般,真真假假看不真切,可是我仍然覺得自己很幸運,我堅信你就是我的命中註定。
我生於魔道,長於魔道,見慣了生死廝殺,爾虞我詐,陰謀詭計,看慣了人情冷暖、世態(tài)炎涼,而你,是我除了家人之外唯一的溫暖。
你知道不知道,生死契闊並非是一句戲言,因爲(wèi)輪迴路中,我傳承的功法之中,所記載的一則秘術(shù),它的名字便叫做生死契闊。
從今日起,你生我生,你死我死,你我性命就此綁定,從此共享!
哼,就算是你想要失信,我也只能選擇一直陪著你了。
隨著謝婭瓊不斷的注入皎潔的光輝,樂意的氣息逐漸趨於穩(wěn)定,原本黯淡的雙眸逐漸恢復(fù)了昔日的色彩,雖然仍是充滿疲憊,卻是多了一份生的氣息。
而此時,樂意親眼目睹著謝婭瓊眉心之上的印記,在一筆一畫之中逐漸勾勒完成,最終形成一個神秘的印記,泛著淡淡的光輝,最終隱匿在皮膚之下。
樂意心中突然涌起一陣明悟,衰弱地說道:“當(dāng)真不虧麼?就這麼平白無故地?fù)p耗了一半的壽元?”
謝婭瓊見秘術(shù)真的有效,欣喜之色溢於言表,甚至裸露在外的肌膚因爲(wèi)興奮而泛起了淡淡的紅色,呼吸都微微急促起來。
“不虧,用我全部的壽元,哪怕是隻能換回你我一日的相擁,我也覺得不虧,正如你所言,愛過恨過享受過,生死何懼?”
“與其隨你同行,我更怕行屍走肉的活著,我是不是很沒出息?”
古羅看到樂意真的迴轉(zhuǎn)了過來,雙目爆射出陣陣奇異的光芒,若是能夠?qū)⒋嗣匦g(shù)帶回聖教,自己被提名第四教主也不是不可能,如此逆天的神術(shù),簡直就是爲(wèi)聖教的狂信之徒量身打造的。
如此一來,哪門哪派還能抵擋得住一羣悍不畏死的高階修士?
古羅開口說道:“好一個郎情妾意,不如這樣吧,謝姑娘將救活樂意的秘術(shù)交出,我滿足你們的願望,讓你們做一對亡命鴛鴦可好?”
謝婭瓊聞言似是沒有聽到一般,一雙美眸死死地盯著樂意,生怕眨眼的下一秒樂意便會消失不見,手中緊緊地抱著,對於古羅的話語就像是犬吠一般。
此刻的古羅,在謝婭瓊的眼中,就宛如跳樑小醜一般,可笑又妄想。
古羅見無人搭理自己,口中獰笑著說道:“不搭理我無妨,待我將你二人擒下,慢慢地炮製你等。”
古羅一步步地走向樂意和謝婭瓊二人,手中的法力不斷的凝聚,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先廢去二人修爲(wèi)再說。
而就在這時,原本已經(jīng)重傷昏迷的馬宏宇,卻是在此刻突然醒轉(zhuǎn)了起來,看到古羅一步步地向著謝婭瓊二人靠近,頓時目中掠過一絲決絕之色,目光狠厲地向著古羅彈射而去。
而就在馬宏宇行動的瞬間,他便已經(jīng)是燃燒掉了體內(nèi)的法力和神魂,頓時似是有著無形的火焰,在炙烤著他周遭的空間,引起一陣陣的漣漪。
而乾元境巔峰的馬宏宇燃燒了一切之後,雖說不能匹敵無相境修士,但是短時間內(nèi)卻是有著與無相交手的資本。
賭上自己的一切,用自己的生命綻放剎那的光華,只爲(wèi)了謝婭瓊能夠有著活下去的機會。
“跟我一起下地獄吧!”馬宏宇手持一柄法劍,刺向了古羅的胸膛,而古羅一門心思都放在了樂意和謝婭瓊的身上。
一次次的受創(chuàng),已然讓他的靈覺遲鈍了太多。
“撲哧!”
馬宏宇手中鋒利的劍刃射出璀璨奪目的劍氣,古羅閃避不及,只能堪堪避開後心要害,但是一條手臂卻是在馬宏宇施展禁術(shù)之後的法力所嚼碎。
這是一場慘烈的大戰(zhàn),整片大地都在搖動,樂意等私人盡皆是重傷,若不是馬宏宇一開始偷襲得手,謝婭瓊和樂意根本就沒有機會。
而此時,謝婭瓊和樂意依舊沒有還擊的機會,南城生死不知,而馬宏宇卻是已然開始拼命。
“吼”
古羅一聲大喝,竟然硬生生的字節(jié)將馬宏宇的法劍直接轟碎,要知道那可是凌霄山一點之主性命交修的法劍,其中所採用的多是天地奇珍,本就堅不可摧,而竟然在古羅的含憤一擊下轟然破碎。
劍刃的碎片化作星星點點的流光四散而去,好似一朵綻放的煙火,璀璨而奪目,剎那而永恆。
不過此刻馬宏宇卻是沒有時間心痛陪伴一生的法劍所損毀,而是硬生生抗住了性命交修的法器損毀的反噬。
擡手抹去嘴角滑落的血跡,一個閃身,竟是托起了樂意和謝婭瓊二人,狠狠地將二人拋出,隨即便是一個閃身纏向了古羅。
“走!莫要我死不瞑目!”
古羅看著悍不畏死的馬宏宇,嘴角勾起一絲譏諷的弧,說道:“跑?又能跑道哪裡去?就這兩個重傷垂死之人,想要跑,除非是此地還有尚未激活的空間法……”
而古羅話音未落,卻是見被馬宏宇拋出的謝婭瓊和樂意二人,正巧落在一個家族的大殿廢墟之上,而隨著二人站穩(wěn)身形的瞬間,大殿的廢墟之上,赫然綻放出一道道玄妙的弧度,而其中的陣陣氣息散發(fā)出來,正是古羅口中所說的空間法陣。
古羅見狀,頓時如同吃了米田共一般噁心反胃,這方纔明明就是沒有空間傳送法陣啊,爲(wèi)何他二人落過去之後,就豁然出現(xiàn)了一座離奇的法陣。
馬宏宇見狀頓時哈哈大笑:“哈哈哈哈,這就是天無絕人之路!”其實他也是詫異至極,本來他的本意是將二人甩出戰(zhàn)場範(fàn)圍,而自己纏住古羅,給他二人爭取活命的機會,而今看來,果真是天地垂憐,隨便一擲,竟是直接投擲出了一個稀有的空間法陣。
而隨著空間法陣的激活,謝婭瓊淚眼闌珊地看著一臉笑意的馬宏宇,死死地糾纏住暴怒的古羅,而諸葛玉和顯然也是發(fā)現(xiàn)了此地的異變,如釋重負(fù)的鬆了一口氣。
隨後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的糾纏住欲要離開的白藏使徒,方纔你們不讓本宮離去,此時,本宮又豈會放你們離去?就老實的呆在這裡吧!
最終,樂意和謝婭瓊的身影在衆(zhòng)人的注視之中逐漸開始消散,最終徹底地消失不見。
古羅看到二人消失不見,憤怒得渾身都在顫抖,但是他知道,只要儘快地解決眼前之人,自己還能夠憑藉著尚未消散的空間氣息,定位追尋到二人所傳送之地。
但是一旦等到空間氣息徹底消散,別說無相真人,就是太清境的修士來此也無盡於是。
“你這是在逼我殺你啊!”
馬宏宇被古羅的爪勁轟中了數(shù)次,整個軀體都出現(xiàn)了可怕的裂紋,此刻的他卻是渾然不顧自己的傷勢,一副以攻對攻,以命搏命的架勢,因爲(wèi)他知道,二人差距過大,縱使自己燃燒一切,也只能等待一個一擊必殺的機會。
縱使不能夠一擊必殺,也要在他身上留下一個深深地烙印。
而就在纏鬥之中,馬宏宇終於找到了機會,他快速地靠近,殘存的一臂並掌如刀一般劃來,直取古羅的胸膛。
古羅驚怒,以爪迎擊,劈了上來,但是馬宏宇卻是不管不顧,不閃不避。
血光迸濺,馬宏宇的手掌狠狠地插入了古羅的胸膛,但是同一時間之內(nèi),古羅的手掌亦是狠狠地抓破了馬宏宇的咽喉,一股血浪噴涌而出。
但馬宏宇不可謂不狠,手掌猛力震動,當(dāng)場折斷了古羅的兩根胸骨。
最終古羅忍痛倒退,但是馬宏宇的目光卻是有些渙散了,他的頸項近乎被截斷,僅僅連著一層皮肉了,鮮血汩汩噴涌。
但是,他依然不死,死死的逼視著古羅。
古羅捂著胸口,看著馬宏宇那逼人的目光,隱隱有些不適,但此刻卻是誰也不能再阻止他,頓時化作一道璀璨的金虹直衝而過。
血光沖天,垂死的馬宏宇頭顱被古羅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