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雖然盡力散發(fā)余下的氣息溫暖著僵化的身體,可是依舊是毫無用處。如果我們失去了身體,光靠僅有的精神是不能夠阻止眼淚的墜落。
此刻的楊曉依舊躺在地面上,四周依舊是若有若無的嘲笑,雖然他有了大概的清醒,但還是沒有能力做出多余的動作。更加可怕的是過久的酸痛讓他關(guān)閉了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復(fù)蘇。
衛(wèi)戍部的人沒有向楊曉靠攏,因為另外一股強大的氣息出現(xiàn)在了當(dāng)場。
看起來毫不出眾突然出現(xiàn)的一個人,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所有的人開始慢慢安靜下來,不敢多出一句話。
騎四環(huán)視著周圍,眼睛所到之處立即停止了喧囂,人群頓滯著自己的身體,仿佛感覺動一下就會被立即秒殺。
是強大的精神收攝!楊曉微弱散出的氣感知著騎四的恐怖能力,不由得開始想辦法移動身體。幸好他掌握過類似的法術(shù),不然的話他已經(jīng)脆弱的身子恐怕馬上就會變?yōu)闆]有任何東西的腐肉。
以前應(yīng)該也有這樣的經(jīng)歷,是什么樣的深刻讓自己忘記了恐怖的步履。
葉一遇?可惡,好痛,記不清以前的事了。那個時候的情況是怎樣的?那是愛麗絲比武大會,當(dāng)時也仿佛就要死去一樣,是極度的疲倦加上虛弱。那個時候是怎樣站起來的了?
是了,自己的身體應(yīng)該是由自己控制的啊,無論發(fā)生了什么!只是現(xiàn)在自己不想控制自己的身體罷了。
無論時候也不能讓自己的心產(chǎn)生勉強,無論如何也要活得瀟灑一點……把那些無謂的疲憊忘掉吧。
楊曉開始睜著一只眼睛,抽搐著右臉頰,咬著牙齒,開始抬起了頭。覺得手腳也在微微抖動著肌肉,于是再次強化了自己的心。
右手開始彎曲起來,支撐著上半身,于是終于可以看得見騎四廊廓分明的側(cè)臉了。
彎曲著雙腳,開始試著站起來,不過似乎站起來是最困難的事情,就像賴床一樣。那種每天強迫自己早起的動力究竟是什么?應(yīng)該是很自然的吧,就像是突然之間要起來,突然之間要穿好衣服,突然之間要冥思一樣。
楊曉終于站了起來,彎著自己的腰,還在大口大口喘著氣,似乎有點不太習(xí)慣。
“你終于起來了。”騎四不慍不火。
“你……你找我有事?”楊曉也沒有理由不直接,只是疼痛一直在繼續(xù),看來神經(jīng)系統(tǒng)只是暫時出現(xiàn)了問題,不知道對于以后有沒有影響。
“我只是路過這里,你的樣子真難看。”
“不要……不要以為我有耳朵就可以聽你的廢話。”
“……”騎四一貫的平靜。
“按照往常,我碰到十八騎的人,都要和他們打一場。”
騎四終于來了興致,他真的不明白一個剛從死神手里逃脫的連何綺夢都可以輕松折磨的人會挑戰(zhàn)十八騎:“哦……你的意思是你想和我來一場?”
“不不不,和你打還不如立馬殺了我。”楊曉明白自己此刻的身體狀況:“十八騎應(yīng)該是厲害的名次會比較靠前,你胸前既然有個‘肆’,和你的騎長的實力估計也相差無幾,我又不是白癡……”
“你識相。”騎四繼續(xù)平靜:“我平時也不會妄自和別人動手,不過你如果真的想要和我試試,我倒是可以陪你玩玩。我得走了,成小詩我就帶走了,你沒意見吧?”
……
騎四走了,人群也散去了,全世界空蕩起來。
楊曉慢慢把自己的身子拖到了密林深處,靠在了還算枝繁葉茂的一棵大樹樹干上。慢慢的把注意轉(zhuǎn)移到周圍的環(huán)境上,心情也略微的有了好轉(zhuǎn)。
由于剛才劇烈的爭斗,周圍呈現(xiàn)了少許的荒涼。原本稍有生氣的叢林現(xiàn)在也失去往日正常的顏色,似乎就是奄奄一息。只是陽光照射在這片樹林里,有了斑駁的身影,得到了另外一種充分的想象。
試著慢慢平復(fù)著自己的心情,成小詩被騎四帶走了。接下來的問題就是這座沒有名字的城市了,何綺夢很是讓人頭疼,特別是騎四,騎四未知能力其實是很深不可測的,剛才試著通過自己的氣了解一下,但根本毫無可能,恐怕這里的怨恨之力在他的面前也會是根本不值得一提。
如果騎四是只大象,自己真的是只螻蟻。楊曉想著想著就無所謂了。等到心跳不會急劇、忽然快速忽然平定的時候,撐起了身子,依舊是十分疲乏,沒有任何的改變。
行走到一個水池旁,洗凈了手帕,慢慢開始擦拭著自己污臟的面容,根本不敢在水面窺視自己,是心不允許吧。
拋開了背上的包袱,看了看依舊是熟睡的幼龍小曉,楊曉終于露出了一點點的笑容。幼龍小曉發(fā)育得很快,但是要到達下一階段的成熟狀態(tài),還需要很多的努力。現(xiàn)刻的它依舊需要很多的睡眠休息,也容不得別人的打擾。仔細辨認了一下,才發(fā)覺幼龍小曉有了很大的變化,原本的青稚已經(jīng)徹底消失無蹤,替代成了某種難以描述的成長。以前胖乎乎的臉頰出現(xiàn)了尖刻的誘惑,身形雖然沒有長大,但很明顯的是少了孩童的嫩滑,有了微微的鱗鱗甲甲,加上后背的翅膀時不時的撲簌,更加顯出了能量的魅力。
接著楊曉搖了搖頭,取出了一些瑣碎的東西,找到了換洗的單衣。
好久沒有下雨了,依舊是干燥,讓自己的心曬得干巴巴的。
脫下了身上的衣裳,開始走下水池,慢慢泡在了里面。
如果精神力可以支撐自己的身體的話,那么剛才的那股讓自己站起來的自然之力或許就是精神力或者是意志或者是內(nèi)心的驅(qū)使所帶動的。
能夠用“心之驅(qū)使”產(chǎn)生的“自然之力”駕馭體內(nèi)的塞法嗎?
心里莫名的撲通狂跳,當(dāng)這個想法閃現(xiàn)的時候,真的覺得自己思考的都盡是不可思議。以前雖然有過變身,在塞法的精神控制下,還是能夠感受到它無匹的氣息,那刻就好像身體里面擁有無窮無盡的力量,需要立即發(fā)泄,要不然身體首先會受不了,會被撐破的。
楊曉回想著楓君曾經(jīng)的冥想狀態(tài),發(fā)覺他冥想的時候其實自己是感受不到他的氣息的,或者說不是感受不到,而是感知得不是很確切。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么冥想應(yīng)該是指放空自己吧。
以前圖書館中的一些秘笈也提到了某些類似的說法,傳說人除了六識之外,第七識是末那,第八識是阿賴耶。阿賴耶意思大概就是滅識。
滅識?是空無所有,色空反而沒有相對,還有什么“轉(zhuǎn)識成智”。形象一點來說,生病并不是別有其物,只是生理作用異常罷了。那么說的話,其實沒有什么怨恨傷痛苦難了,只要自己的心不會動搖。(《中國文化史?第十七章?學(xué)術(shù)》,佛法貴止觀雙修,所謂的“止”就是心往于其所應(yīng)往之處,不起貪戀。)
在淺水之處盤腿坐了下來,慢慢蒸騰著自己的身體,全身的筋脈似乎開始活絡(luò)了起來,可以感覺到骨髓的歡騰。
……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晚上了,從水池里慢慢走了上去,感覺著身體的輕盈以及充實,不知不覺十分滿意自己的身體了。
擦干了身體,小心換上了干凈的衣裳,雖然知道明天衣裳又有可能會報廢。
仔細浣洗著換下來的破舊衣服,晾在了大樹的枝丫上,等待著晚風(fēng)的吹拂。
等到一切安排好了,依舊是什么也沒有去想,靠在樹干上繼續(xù)著冥想。
不知道是醒著還是深深的沉睡,反正輕松的狀態(tài)就是最好最舒適的。
現(xiàn)在楊曉覺得自己和楓君的關(guān)系十分的微妙,可是也不能有什么別的改變了,就只能這樣。而楊曉三人的未來一下子便變得撲朔迷離,一切都是未知。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楊曉不想去理會其他的東西了,現(xiàn)在的他,只想好好休息一下,能夠好好放空一下自己。
等待著天亮,等待著自己的好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