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要放掉首惡,這樣做和縱容犯罪有什么區別?”從渾河碼頭出來,蕭嵐這樣問方羽白。
“何為惡?何為善?誰在縱容犯罪,誰又在積極去改善?這些,你明白嗎?”
蕭嵐氣鼓鼓道:“我怎么不明白,你這次為了自己的目的而和陳陶笛妥協,這就是縱容犯罪。”
方羽白道:“事情遠沒你想的那么簡單。如果真的是有罪必究,那么你潛入渾河碼頭,偷盜陳陶笛的保險柜,這算不算違反法律?非白即黑的想法要不得,在你自己心中,要有衡量善惡的一桿秤。”
這時候劉鎮遠追了上來,讓方羽白二人暫時結束了這個關于善惡的對話。
劉鎮遠道:“小白哥,您看,是不是跟我們回去做個筆錄。”
方羽白眉頭一挑,“有必要嗎?”
劉鎮遠搓手道:“這是正常程序呀!”
方羽白伸出手,冷笑道:“要不你銬我回去?”
“不敢,不敢!”劉鎮遠忙按下方羽白的手,尷尬道:“小白哥,這次出警確實收集到很多證據,但您打電話所說的最主要證據,我是一個都沒找到呀!這樣的結果,根本不足以搬掉首惡。”
“劉隊長,咱倆一個酒桌喝過酒,我奉勸你一句,得到你自己應該得到的東西,幫助應該幫助的人,其余的奢求都放遠一些,這樣你才能走的更遠。”
方羽白從鐵頭手里拎過方青,和劉鎮遠擦肩而過,“其實,我更欣賞當初那個和楚緋紅查找真兇的人。”
劉鎮遠看著四人遠去,長嘆不已。
一名老伙計上前道:“劉隊,讓他回去協助調查,這是正常程序,他現在落魄如此,還能拽的二五八萬似的,我們就抓他回去,他還能怎么滴。”
劉鎮遠看了看這名快五十歲仍在一線奮斗的同僚,心想:怪不得你無法升職,我雖然不善于拍馬屁、送人情,但我最起碼還能明白誰能惹得起,誰惹不起,也能理解高人說話的用意。
那方羽白是什么人?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別說人家沒犯罪,即便犯罪了,我敢隨便銬回去嗎?
我能做的,只是盡量和人家搞好關系,盡量熟悉人家的套路。即便有一天要站到對立面,也要像對待英雄一樣,給予充分的尊重。
劉鎮遠拍了拍老伙計的肩膀,這個習慣他還是從方羽白那里學來的。可是看到老伙計略有尷尬的笑臉,他明白,他還沒有方羽白那種氣勢,讓人覺得被他拍肩膀是一種榮耀。
“收隊吧,方羽白的事情你們不要插手,今天這件事涉及到楊易隊長,我必須去匯報情況。”
劉鎮遠當先離開碼頭,去停車場開車時,卻看到了方羽白幾人在遠處說話,他想了想,坐到車里,沒有開車離去,想等方羽白說完話后,再腆著臉上前問問,即便要不來陳陶笛的那些致命證據,也好和方羽白重新維護一下關系。
方羽白幾人并沒有說什么機密,只是鐵頭張牙舞爪的在回憶方青發威的一幕。
鐵
頭、阮英、方青三人被陳陶笛劫到渾河碼頭后,還沒等陳陶笛說出什么反派應該說出的話,就被小蛇妖給揍趴下了,連帶這從外面沖進來四十多人,都沒能逃了小蛇妖的龍拳。
這期間陳陶笛的兩名保鏢只來得及開兩槍,緊接著就被打飛,鑲到了墻里,剛剛是被警察抬出去的,據說兩名槍手身上的骨頭,碎的可不只是三兩處。
鐵頭神神秘秘的對方羽白附耳道:“小白哥,你這個弟弟,不會是超級賽亞人吧?”
方羽白左右看了看,悄聲道:“趕緊回家伺候媳婦,不要告訴任何人,他其實是氪星人,在地球上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啊!”鐵頭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看向方青的眼神明顯是相信了,只不過不曉得是崇拜還是驚訝。
方青不知道什么是氪星人,不過他聽方羽白說他是神一樣的存在,既然是神,總要有神的風采。小家伙輕輕咳嗽了一聲,目光悠遠望向遠方,伸出小手拂在鐵頭的腦袋上,“信我的人,將永遠得到我的庇佑護。”
鐵頭有點懵了,氪星超人怎么會有上帝的味道。
阮英卻沒鐵頭那么實在,她將最后一個鹵雞腿塞給方青,笑道:“青子,你可少吃點,神可得有最帥的形象,可別變成小胖子。”
方青一臉肅穆之色,稚聲稚氣道:“神說,我會保佑你肚子里的兒子,讓他永遠受到神光的照拂!”
阮英笑道:“你說我肚子里的是兒子?”
“有什么問題嗎?”方青疑惑道:“難道你們想要個姑娘?可此時性別已定,即便我神通廣大,也難以更改了。好在人類的孕生周期不過區區九個月,你們想要姑娘,下次可以提前做出請求。我的要求是一只烤全羊……”
鐵頭悄聲問道:“小白哥,青子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方羽白道:“怎么,你還真不希望是兒子。”
“誰說的,希望,老希望了!”鐵頭嘿嘿笑道:“我這不是尋思青子逗我們玩呢!”
方羽白拍了拍鐵頭的肩膀,笑道:“沒逗你,如假包換大胖小子,現在還很健康,你趕緊帶著阮英回家保胎去吧。等你兒子生出來,我要給你安排重任。”
鐵頭哈哈大笑,握住阮英的手道:“媳婦,你聽沒聽到,小白哥說我們這是個兒子!哈哈哈,我梁家偉有兒子了!”
“熊樣!”阮英聽說是兒子,也忍不住高興,抽出手羞道:“別臭美了,滾回家做飯去。”
“得令!”
鐵頭來了個后空翻,高興的跑到路口攔輛出租車,本想和媳婦坐進去,卻被方羽白叫住:“阮英打車,你騎摩托回去吧!我們三還有其他事情,騎摩托不方便。”
“行,那我走了……”鐵頭騎上摩托,對方青道:“青子,等孩子出生了,鐵頭哥請你吃烤全羊呀!”
方青嘿嘿笑道:“豬蹄子也不錯,到時候一起給準備上……”
待鐵頭夫婦走后,蕭嵐道:“阮英懷的真是兒子?你倆怎么知道?”
方羽
白笑道:“青子是妖孽,我可是神醫。判斷孕婦懷的是男是女再簡單不過了。”
“又會騎摩托,又說是神醫!吹牛也不怕大發了!”
“信不信有你,等阮英生了,你就知道哥的厲害了。咱們也走吧。”
“去哪?回修理廠?”
“不,咱們去市政府,我要一統江湖,總的找個靠山!”
“市政府找誰?”
“急什么,到了你就知道了!”
“那你還不去叫車!”蕭嵐不滿意方羽白藏藏掖掖的,從他手里包過方青,讓他去叫車。
“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到底具不具備特工的能力!”
方羽白搖頭長嘆,朝遠處劉鎮遠的車勾了勾手,劉鎮遠屁顛屁顛的將車開到了跟前。“小白哥,你們去哪?”
“和你的目的地一樣。”
劉鎮遠驚道:“您也去市政府?”
方羽白打開車門,讓蕭嵐和方青做到后面,他則坐到了副駕駛。
“我要去見何書記,還煩請劉隊長引薦。”
“我,我……”
劉鎮遠冷汗蹭的一下就冒了出來。他本想說不是去見何書記,可轉念一想,方羽白既然說出這樣的話,定然是已經確定了他要去見何書記。
難道說,方羽白對何書記的安排了如指掌!
劉鎮遠知道在方羽白面前話越說,破綻就越多,與其自己站出來出丑,不如將事情想明白再問。他開車前往市政府,腦海中不斷回憶整件事情的經過。
昨夜他和杜秘書悄悄會面,杜秘書讓他就東江火車站截訪事情,關注孟文斌的動向。且盡快拘捕楊易,理由是以權謀私,收受大量賄賂,充當黑惡勢力保護傘。據他手頭所掌握的證據,楊易主要罪行是給某些特權階層充當白手套。領導這樣安排的目的,無非是要讓案情到楊易這為止。
那么欲給楊易定罪,而不牽扯高層,只能從與楊易有關的幾大幫派找證據,他決定向橋西幫或者渾河幫下手。
就在今日中午,方羽白突然來電,舉報陳陶笛走私、販毒、賄賂等一系列問題,并說陳陶笛已經感覺風聲不對,試圖銷毀證據,希望他馬上控制楊易,帶人拘捕陳陶笛,搶救一手證據。
他知道方羽白的主要目的當然不可能是為了做良好市民,很可能是借此機會打擊渾河幫,欲圖做些什么。他連忙和杜海秘書通話,杜海略一猶豫,就同意他答應方羽白的要求,馬上帶人來到渾河碼頭。
可就在一切順利進行時,方羽白也不關注找不找得到證據了,態度突然轉變。
方羽白的態度,為什么會突然轉變呢!
劉鎮遠手指敲在方向盤上,經過他的推斷,已經基本能確定,方羽白應該是在那段時間,收到了消息,所以才會轉變態度。
這件事情是該順藤摸瓜查下去,還是裝作糊涂,難得糊涂呢?
劉鎮遠患得患失,他感嘆自己的情商實在不高,總是處理不好這類事情,這次該如何取舍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