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墨又叮囑了樑家偉幾句,讓他務必心安,小心謹慎,嚴防賈家派人暗殺他。
樑家偉道:“這次見到了兒子,我保證一百二十個小心,一定要等到親眼見到兒子。”
楚玉墨點頭離去,出了看守所不遠,來到了一個水果攤旁。
賣水果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樣貌相當一般,但勝在青春無敵,看起來也是俏皮可愛。
少女見楚玉墨沉著臉,掰開個橘子遞了過去,“喏,橘子超甜,嚐嚐看能不能把你這臭臉甜開了。”
楚玉墨瞪了少女一眼,接過橘子吃了兩瓣,高聲讓她給秤上二斤,卻私下裡低聲道:“敢拿我開涮了,莫非是來到東江,膽子就肥了。”
少女笑道:“這話說的,好像沒來這我就不敢似的。對了,那照片沒讓他懷疑吧?”
楚玉墨沒好氣道:“你說呢?”
少女甜甜一笑,沒在這話題上繼續說,微微正色道:“尊主,爲何你不將此事告訴方羽白?”
楚玉墨嘆道:“我早就和你講過,何謂天機不可泄露?救一人傷一人這事兒你當是扯淡呢?最終都要應驗在我身上。再說,未來並非一成不變,有可能今日我們所做的,就已經會影響到未來,我告訴他又有何用?
這小子也是死腦筋,我讓他劫獄,他死活不肯,看看走勢再說吧!現在陸無裳在美國的動作很大,總感覺那小子是個極不安穩的因素,我只能投入更多的人手。要不是抽不出人來,纔不會讓你過來,你必須記住,只以此面目負責觀察、保護,萬不可泄漏天機。”
少女收起了笑容,點頭道:“是,弟子知道了。”
“唉,這都什麼和什麼事兒呀!搞的我像是大陰謀家一樣!”楚玉墨接過稱好的水果,付了錢後苦笑離去。
賣水果少女努嘴低語:“全世界就你是大陰謀家,還不願意承認。既然我來了,泄露天機也是我做的,跟你有一毛錢關係。”
少女說的這些話,楚玉墨並不知曉,當然也就無力去改變,將來會發生的事情。
且說方羽白得到楚玉墨的指點,想用圍魏救趙之法,避開案情而直擊賈家要害。他約好陳書文在蝸居見面,將這個思路說給了這個電腦黑客奇才。
“我就說吧,楚玉墨那老小子最陰險不過,這種損招只有他能想出來。”陳書文雙指如飛,在鍵盤上劃出一道道幻影,那速度讓方羽白這種高手都難免動容,讓方羽白不禁懷疑,這小胖子纔是真正扮豬吃虎的損人。
“你小子得用多少教育片,才練出這套麒麟指,速度比之五六階修者毫不遜色,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快!”
陳書文嘿嘿一笑,耍無賴般笑道:“就不告訴你,你還能弄死我咋滴。”
方羽白果然不能弄死他,但一指頭點在腰間軟肋處,卻讓小胖子常笑不止,“哈哈,快,給哥點開,否則哥要罷工了。”
“罷吧!罷工就再也點不開了。”方羽白正好手機響了,見是程前來電,就把小胖子鎖在屋裡,出門接了電
話。
“喂,程大哥,我昨天從山裡面出來,纔看到你的信息,怎麼樣,你到湖州還適應嗎?”
程前聲音有些低落道:“小白,我工作還好,不過,我有些事情,需要你幫忙。”
“什麼事情?”
程前小聲道:“我最近感覺身體又有些不舒服,就悄悄去化驗,似乎……似乎膀胱癌又犯了。”
“啊!”方羽白疑惑道:“什麼是似乎呀,復發就是復發,沒復發就是沒復發,大夫怎麼說的?”
程前道:“指標上似乎是復發了,可大夫也說不準,所以,我想問你有沒有時間,你再幫我看看。”
方羽白爲了營救鐵頭,忙的跟狗似的,不過膀胱癌也是關乎生死的大病,也不能耽擱,他略一猶豫道:“程大哥,本來這事兒應該我過去,可我現在有事走不開,你今天能來東江嗎?”
“能,其實我來省城這幾天特清閒,我那東江的房子還沒賣呢,回去處理一下。”
“那行,晚上你到了給我打電話,我看看到時候咱們在哪見面。”
掛斷電話,方羽白想了想又給郝強撥了過去,“強哥,我是小白。程大哥今天晚上過來,你倆聯繫聯繫,如果我忙著,你先把他接上。”
郝強道:“小子天天玩消失,這又忙什麼呢?”
“瞎忙乎,前一陣去山裡了,昨天才回來。”
“得,咱們見面再聊,我這上班呢,接電話時間長了不好,我跟老程聯繫。”
掛斷了電話,方羽白心裡有點亂。雖然他沒學過西醫,卻也知道癌癥復發是治療中的最大難題,是制約著癌癥治癒的關鍵性因素,所謂復發的原因,都是治療時不徹底,造成癌細胞在體內的殘存。因此,在與程前、郝強多次的接觸中,他總會抽空感應二人身體狀況,基本能確定身體內沒有病變的地方。
這纔多久時間沒見,怎麼可能就又犯了呢?
癌癥治療中,二次復發而擴散的比例非常高,如果這事兒是真的,怕是情況堪憂呀!
方羽白醫術除了昨夜在倒黴的李剛身上試驗過外,基本上止於理論。況且青龍醫術中,並無對此類精細到細胞的疾病有所講解,他只能臨陣磨槍,上網開始搜尋關於癌癥的病癥、起因、治療、修養等等資料,儘量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幫助友人渡過難關。
查了一會資料,劉鎮遠又給他打電話,說在調查案宗時,發現一些關於賈家的事情。
方羽白正在尋找賈家弱點,聽聞後立馬跑去和劉鎮遠見面。
他和劉鎮遠約在了市警察局後面的咖啡館,可約定時間已過了半個多小時,劉鎮遠竟然一直未到。
方羽白有了十分不好的預感,他出門借了個電話,給劉鎮遠撥了過去,卻是個陌生男人接通,問他有什麼事情。
方羽白謊稱找徐濤,打錯了電話。掛斷電話後,他去了趟警局,稍一打聽,就聽說劉鎮遠剛剛出去開會了。
方羽白同學博聞強識,所學甚廣,卻也沒見過這種的事
情,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劉鎮遠被人綁架了,而綁架的人很可能就是賈家。
他馬上給陳書文去電話,讓他定位劉鎮遠手機地點,發現是在東江高新技術產業園東北角,錦頤商務酒店附近。
方羽白有些懵了,這綁架也太不專業了吧,竟然不關手機,藏在如此明顯的地方。
方羽白管不了這麼多,騎著摩托就到了錦怡商務酒店附近。他聽力超絕,將各種聲音層層過濾,很快就找到了劉鎮遠的位置,正是在酒店十六樓的一處房間。
方羽白上了十六樓,在樓道盡頭的窗戶前遠眺,劉鎮遠房間內的談話內容,讓他有些不敢相信。
原來,劉鎮遠並非讓人綁架,而是正面臨傳說中的雙規。
裡面的人反覆讓他自述簡歷,工作內容等等,卻沒問出任何實質性的問題。
方羽白知道,這可能是審問雙規幹部的一種手法,目的就是讓你在不斷重複中,思維慢慢混亂,露出某些破綻,從而慢慢崩潰,交代出紀委想讓你交代的問題。
這陣子,方羽白對劉鎮遠的監控,遠比一般人要多。他清楚劉鎮遠崛起的每一個環節,雖然是藉助了何沉舟的力量,但從本質上還是劉鎮遠出色的辦案能力,且在這個過程中,劉鎮遠從無徇私舞弊之事,他相信無論如何審查,都不會查出任何問題。
但方羽白卻知道,雙規的背後,絕非只是要調查劉鎮遠這麼簡單。
劉鎮遠由基層幹警如此快速的成爲市刑警大隊隊長,不可避免的打上了何沉舟的烙印。這次突然的雙規,只能說明有人要從他這裡切入,開始明目張膽的對付何沉舟了。
方羽白雖然不清楚何沉舟這個級別再往上是什麼個情況,但他卻明白,基層已經這樣打成了白熱化,更上層的大佬們,因爲某些利益、理念,很可能已經赤膊上陣了。
劉鎮遠或何沉舟倒下,對他如今只有壞處,沒有好處。他擔心劉鎮遠初次經歷雙管,會做出某些不理性的行爲,說出某些不該說的話。
他在調查組問話暫時停止時,傳音給劉鎮遠道:“不要驚訝,只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我是方羽白。”
劉鎮遠不愧是刑偵出身,專業素質很強,過人一動未動,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我去找何書記,你要保持清醒和冷靜。另外,你不是查到賈家的事了嗎?是什麼,你給我個線索。低聲說出,我就能聽得到。”
劉鎮遠輕聲道:“去查孟文斌、查土地審批、賈家定然有行賄記錄。”
“好,我知道了,雙規不代表犯罪,你能經受住考驗的。”
方羽白等電梯時,忽然聽到了電梯裡傳來咔嚓聲音。他對聲音極其敏感,幾乎是過耳不忘,這咔嚓聲最熟悉不過,正是手槍上膛的聲音。
怎麼會有人帶槍?
方羽白閃身躲入樓梯口,電梯到十六層停了下來,三個大漢帶著鴨舌帽和墨鏡,從電梯裡出來,一人留在此處未動,應該是守著電梯,另外兩人直奔關押劉鎮遠的房間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