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白被江南雪暴打一頓,手暫時是摸不上了,但細滑柔嫩的感覺還留在指間。看著江南雪彎彎的眉毛,彎彎的笑眼,深深的酒窩,這貨心神蕩漾,癡癡傻笑。
江南雪佯怒回房,一顆心也忍不住怦怦亂跳,她手掌麻酥酥的,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打人震的,忍不住心中暗想:“莫非自己也喜歡上了小正太,可是這不科學啊,自己從來沒想過老牛吃嫩草,再說這嫩草是好閨蜜的菜,為何今天心里會亂亂的。”
外面噼里啪啦下著暴雨,初秋的天氣顯得有些清冷,屋內卻是暖洋洋的一片春意。
時間還早,江南雪不能總是鴕鳥般的藏在房間里不出來,板著臉坐回到方羽白對面,主動伸手搭了上去。
就在雙手觸碰的霎那,方羽白只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而江南雪似看到了什么嚇人的事情,雙目圓睜,驚恐萬分。
方羽白知道家里只有他和江南雪,不可能有人出現在身后,此時肩膀被拍,嚇得他汗毛炸起,猛的回頭,只見窗前劃過一道閃電,哪有什么人影。
方羽白膽子一向夠大,卻也被嚇得心里發毛,深吸一口氣穩定心神,剛要問話,卻見江南雪在他手腕上輕輕一敲,后腰突然刺痛如針扎,方羽白如被踩到尾巴一般從沙發上躍起,卻因盤坐時間太長,雙腿酥麻無力,噗通跪在了江南雪面前。
江南雪雙眼笑成了彎月,促狹道:“不用行此大禮,這年月不講究跪拜學藝了。”
“是你搞的鬼?你,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方羽白最初知道江南雪是神偷時,只是覺得稀奇,此時被江南雪戲耍一通,心里剩下的全是驚訝。心想這樣的能力簡直堪比鬼魅,無法想像,難以理解。
“道理很簡單,咱倆一搭手,我就能感覺到你肩膀受創,后腰有暗傷,略施巧勁兒,想讓哪疼就讓哪疼!”江南雪笑成了一朵花,心想讓你搭手練功,你個臭小子非要占姐便宜,先讓你見識見識,什么才是真功夫。
方羽白下意識的摸肩揉腰,后腰是在骷髏巷里轉身側踢裝十三時候扭傷的,雖不礙事卻也隱隱作痛。肩膀是多次野蠻沖撞的結果,現在整個肩胛骨還隱約覺得疼痛。
后腰是傷筋,所以疼痛時候如針刺;肩膀是動骨,受激發則好似有人拍了一下。確實能和江南雪說的對應上,但方羽白長這么大也沒聽過誰搭手就能感覺到身體暗疾,心想若都像你說的這么簡單,豈不是神醫滿地走了!
江南雪豈能看不出他的疑惑,沉聲道:“盜術有外功和內功之分。外功指手法技巧,只要刻苦鍛煉,不存在什么門檻之說,練得純熟一分,能力就提升一分。但成為盜術宗師,不只需要熟練的手法技巧,更需要天賦,也就是盜術的內功。”
“這個搭手就是在鍛煉天賦嗎?”
江南雪點頭道:“真正的盜術高手,能在無聲無息中洞悉目標的一切,靠的是眼力、閱歷、技巧,還有的就是這種天賦。”
江南雪見方羽白一頭霧水,解釋道:“你回家后,我曾繞著你轉了一圈,走在你身后的時候,你有沒有感覺到脊背發涼?”
方羽白點了點
頭,當時他還覺得是要下雨天氣涼了,看來根本就是江南雪對自己下手了。
“你回家后,我抬眼就看到你上衣兜里有心形印記,猜想是那張百元心,這就是眼力和閱歷的體現;走到你身后時,我伸手觸碰你的肩膀,讓你產生顫栗感,這就是天賦的運用;趁你分神的剎那,我取走了百元心,運用的是偷盜技巧。”
江南雪笑道:“這個過程說起來很多,實際上不過發生在一個呼吸間。當然,若沒有這種天賦,取出百元心也不難,只要裝作幫你整理衣服,分散一下你的注意力,就能悄悄將東西取出。不過那樣做不到無聲無息,你事后回想,很可能猜出來,算不得高手所為。”
方羽白似乎有些明白了這種天賦是什么,試探說:“江姐,你說的這種天賦,是不是通過身體接觸,感應對方身體狀況,甚至影響其行為。”
“盜術天賦,算是一種另類的第六感,簡單說來,就是把手當作耳去‘聽’目標的狀況,然后想辦法去影響目標,為自己創造最為有利的條件。這種天賦并非人人都有,但我相信你有。”
江南雪伸出雙手,示意方羽白將手搭上來,“閉上眼,用心去感應,入了這個門,再往后就好走了。”
江南雪說的簡單,但這個門卻是太難入了。
方羽白根本就不知道怎樣去感應,就這樣攥著江南雪的嫩手兩個多小時,二人坐倦了,迷迷糊糊的就靠在沙發上睡了一夜。
夜深了,暴雨停歇,萬籟俱靜。
江南雪的呼吸勻細綿長,于普通人已是大不相同,與之相比,方羽白的呼吸就更顯怪異。
他的呼氣甚為短促,吸氣卻如青龍吸水,尤為深長,仿佛只這一吸,便可將四周空氣吸得涓滴不剩,盡皆吞入腹中。
方羽白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青龍湖畔,雙目不可視物,卻沒有電閃雷鳴,獸哄連連,只有一波波的湖水隨風起伏,嘩嘩作響。
他心中有些惶恐,恍惚間記得之前還在家里和江南雪“練功”,怎么眨眼間就來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青龍湖畔。摸索著爬到岸邊,嘩嘩聲聽的更加清楚,一起一伏,一張一弛,竟好似人類在呼吸。
“呼吸!”
方羽白用力吸氣,一陣風雷聲響起,讓他心中陡然一驚。
“砰,砰砰!”
這聲音方羽白非常熟悉,當時忽然獲得可怕的聽力,他最先聽到的就是這個聲音,心臟跳動的聲音。
他一個激靈睜開眼睛,才發現仍然握著江南雪的手坐在家里,剛剛只是做了一個夢。
想到夢中聽到的呼吸聲、心跳聲,心中一動,閉上眼睛仔細去感應,竟然通過雙手“聽”到了江南雪心臟砰砰跳動、聽到了血液汩汩流動、聽到毛孔隨著呼吸一張一合,甚至在腦海里,已經超出了“聽”的范疇,能夠清晰的勾勒出江南雪體內的情景,類似于用手“看”到。
這種感覺怪異絕倫,比當初他初獲超級聽力更令人難以置信,就如同雙手變成了眼睛,變成了耳朵,實難用語言去形容。
方羽白挖掘出了天賦,心下有些不確定,怕是自己心切生出的幻覺。他雙
耳功能已用的純熟,松開雙手,用雙耳凝神細聽,之前聽到的韻律節奏果然和雙手“聽”到的一模一樣。
方羽白心想這玩意比用耳朵有意思,耳中聽到的只是聲音,可雙手‘聽’到的卻似乎連圖像帶聲音都有了。
他好似小孩子得到了新奇玩具,再一次握住江南雪的手,閉目去感應。
心臟跳動、血液流動、毛孔張合,甚至他還能“看”到江南雪五臟六腑的形狀。
這貨完全沒有窺探人隱私的覺悟,仔細回想生理課上心肝脾胃腎的位置,一一對應,對人體生理學有了更加直觀的認識。
也許這種天賦很消耗能量,不知什么時候,方羽白再次睡了過去。
江南雪做了一個夢,夢中有雙大手在身上亂摸,她雙腿用力一蹬,撲騰醒來過來,這才覺得小腹漲的不行,忙抽出雙手,輕手輕腳的跑到衛生間放水。
出來后江南雪睡意全消,坐到沙發上見方羽白眉目間都是笑意,心想臭小子難不成也在做夢。
呸呸呸!江南雪連啐了兩口,想起剛剛自己做的旖旎春夢,俏臉臊的通紅,暗道自己不知羞,連嫩草的主意也打。
她靠在沙發上,看著熟睡的方羽白,心中思緒萬千。
實際上,江南雪所說的盜術天賦雖然存在,但很少有人能通過這樣的訓練激發出來,盜術的傳承也不可能靠瞎貓碰死耗子一個一個的去試驗。盜術內功自有其練法,每一派系也都不盡相同,在江南雪這里,內功鍛煉之法就是攝魂魔音。
修煉攝魂魔音有成,無論能否激發出天賦,都會大大增強感知能力,就算達不到天賦的成效,也相距不遠。
只不過此時江南雪并不想傳授攝魂魔音,這門功法男人修煉有諸多不便,甚至會有很大的兇險,練成之后也過于妖邪。她與方羽白交往時間不長,雖然決定傳授盜術技藝,卻也需通過更多的考驗,才能決定是否傳授攝魂魔音。
盜術天賦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方羽白既然練功時睡著,估計不修煉攝魂魔音是不可能擁有這種能力。
江南雪當下很憂郁,她拿著撲克不停的單手切牌,不知道該先教方羽白哪一種技巧。
盜術的眼力和閱歷非一朝一夕能夠練成,這需要在今后的日子里不斷實踐和摸索,而技巧說起來無非是穩、準、快、巧四個字,可用撥打算盤作為入門修行之法,這也是慢工,不急于一時。
天賦之術方羽白暫時沒有,又不打算教他攝魂魔音,那么只能挑選一種對他現在最有幫助的武功了。
江南雪的拿手功夫大多以雙手的“聽”為基礎,真正的拳腳功夫遠不如冷凝雪,算來算去,暫時能拿得出手的只有兩種功夫,一種是用刀的殺人術,一種是近身的擒拿術。
用刀殺人術暫時不能教給方羽白,年少輕狂太容易一怒拔劍,釀成大禍,唯一的選擇就是擒拿術了。
江南雪拿定主意,安心的回臥室睡了一覺,早起后沒提天賦的事情,怕傷了方羽白的心,神神秘秘拉上客廳的窗簾,又和方羽白挪開茶幾、電視柜,將床墊往地上一鋪,似模似樣擺出個練功的軟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