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嗚……還是搖頭了——
“可不可以……再換下別的辦法……這個辦法實在……”他以后還怎么出去見人啊……
他只是要出日沉閣——不是要出染花巷——真這么做了——以后就要永遠被人指指點點了。
憋足了一口氣,小月的臉紅成了蝦子,低聲說,“算了……咱們還是再想辦法吧……”
“你還有什么辦法?”
小月茫然的搖頭。
柳殘風看他猶豫不覺的樣子,突然想笑,嘴上卻說,“還是——你要我?guī)湍悖俊?
“幫我?”小月一呆,直到柳殘風壓上來扯他的外衫才驚叫著,退開,怯生生地說,“……我……自己來……”
他說著,偷瞄了柳殘風一眼,被過身,臉上竟然也出了汗,紅成一片,伸手狠狠一扯拉開自己的領口。扯完了又拉著看,一臉慶幸地往上拉了拉,“還好,還好——”只到肩,也不算什么春光外現(xiàn)。
柳殘風本來別過頭,聽到他出聲,回頭一轉正好看到了半露的肩,真真實實地咳了一聲,“好了么?”
“好了——別,你別把頭轉過來——對,不要看我轉過去再抱——”
柳殘風很君子的別過頭,一把將他抱住,因為體重關系,右手痛的發(fā)抖,血水染上了小月的脖子。
血腥味。如此濃重的血腥味第一次離小月如此之近。
感到順著脖子流下血液。小月弓著的身子忍不住發(fā)抖,掙扎道,“還是——讓我——自己走——放我下來!”
“別動,”頭頂傳來柳殘風溫和的聲音,雖然這聲音和平時沒什么不同,可是很明顯的發(fā)音不準,柳殘風強忍著疼,盡力緩和地安慰道,“這點路我還走的動。聽我的話,想出去就別亂動。”
“可是——”他剛抬頭,就被一只血手按回懷里。
“噓——”柳殘風輕輕吐出一個字。抱著小月快步走下閣樓。
迎面的少年看了看小月,又看了看抱著他的柳殘風,嗖得盯著柳殘風liu血的傷口,吃了一驚,“客倌——你受傷了?”
“不礙事。”
少年臉色稍緩,見他抱著小月就走,又阻攔道,“這位客官,小月是新倌不出閣。”
“這個——,”柳殘風看了一眼懷里已經(jīng)僵直的人,笑道,“他受了傷。我?guī)厝ァ憔秃湍銈冮w主說,小月我要了。這些時日都不會閣里。”
“這個恐怕不合規(guī)矩。”
柳殘風冷笑著出門,“規(guī)矩是人定的。你若怕被罵,就該快些去。”
走在大街上,小月僵直的身體才慢慢恢復回來。
剛剛的那一刻,他真的好怕被發(fā)現(xiàn)——
被捉回去——
還好——他緊緊抓住柳殘風的前襟——哭出聲來——還好有這個人肯救他——
他在哭?
淚水很快染濕了柳殘風的前襟,雙手不能動,他僵了僵,眉眼瞬間又軟了下來,“怎么了?”
小月?lián)u著頭,挨上他的脖子,帶著濃重的鼻音說,“你為什么待我這么好?”
除了,生母,從沒有人待他這般好——
柳殘風茫然地看著前方。
他這叫待人好?
他一向,對人冷淡,不喜不怒。
連他的笑都是虛浮的。一開始——他待小月也只是如此——
何時變了這么多——
何時又沖動了這么多——
他嘆了一聲,擁住懷里的人,眉頭漸漸緊縮,“小月——也許,我并不如你想的這般好——”
“我從來就不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