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知黎明
眼見著那明黃的靴子越來越近,我抓著阿麗亞的手也越來越用力,不是害怕面對他,而是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在他面前,我的偽裝似乎很難派上用場囧囧仙妻:倒霉小白狐。
藍唐黎離我越來越近,我頭也低得越來越低,身體更是恨不得往路邊縮,最好現(xiàn)在就能出現(xiàn)一條縫讓我鉆進去,躲開這尷尬而無措的場面。
明黃的袍角也映入眼簾,我的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明明已經(jīng)不能向后退了,卻還是擠著腳向后挪最新章節(jié)妻主太逍遙。當(dāng)然,這其中的害怕大部分是裝的,因為我現(xiàn)在是阿伊娜,膽小怕事的阿伊娜。
令我詫異的是,藍唐黎明黃的靴子在經(jīng)過我時,竟然連一秒鐘都不曾停留,他直直地越過我走了過去,仿佛沒有看見我一般。
我抬起眼看著他冷漠的背影,長長地舒了口氣,是我多慮了吧,也許他已經(jīng)相信我是阿伊娜了。
看著阿麗亞好奇的表情,我笑笑,說:“沒事!就是有點緊張而已!我剛想跟你說什么來著......哦,對了!”
我歡快地轉(zhuǎn)過身,半彎下身體將手放在那堆黃綠色的花朵上,一邊摘下幾朵,一邊跟阿麗亞解釋:“這個叫夜來香,耐寒耐瘠,驅(qū)蚊效果還很好哦!而且,它也有藥用價值哦,你倒時候可以帶幾顆回去研......”
我的話語在抬臉一瞬間立刻停住了,對面那雙滿含笑意的晶亮黑眼內(nèi),正倒映著我僵在臉上的笑容。那明黃色的五爪飛天龍晃入我的眼內(nèi),更刺得我不知該做和動作。
他,怎么又回來了?
“參加陛下!”
聽到阿麗亞用石語向藍唐黎行禮,我立刻反應(yīng)過來。欠身行禮,口中重復(fù)著阿麗亞剛才說的話。
“王后不用這么見外?!彼{唐黎兩手結(jié)實地抓在我的兩只手腕處,依舊滿臉笑意地看著我,他將我的身體稍稍帶向他,溫?zé)岬臍庀崦恋貒娫谖业牟鳖i,他的唇幾乎要貼著我的耳朵,他說:“其實,昨天在宮門口看到你要行禮。朕就想這么做了,朕怎么舍得委屈你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給朕行禮呢?曉曉......”
最后兩個字輕軟綿延,卻讓我種被雷轟到的木然,他早就認出我了嗎?還是,這只是他的試探?
我連忙推開藍唐黎,裝作沒聽懂他的話,繼續(xù)擺出一副害怕的樣子。用石語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陛下......我不知道您......您也在這,我不是......故意的,我馬上就走......”
說著,我就要掙脫藍唐黎那雙禁錮在我手腕的手,可藍唐黎怎么會這么輕易地放過我!
“尹總管,朕要為昨天的事好好向阿伊娜王后賠罪。帶不相干的人下去。”
藍唐黎笑得一臉溫和,可在我看來卻比惡魔還可恨。
阿麗亞掙扎著想跑到我跟前,最終卻還是被那群宮女帶下去。周圍的人很快都退下,只眨眼功夫,就只剩下我和藍唐黎兩人了。
我反而沒有那么慌亂了,醞釀了一下,雙眼立刻蓄滿淚珠,我像個受了驚嚇的小女人一樣。用手絹擦拭著眼角,驚恐地說:“如果阿伊娜犯了什么錯,請陛下看在石王的面上,饒恕阿伊娜......”
藍唐黎牽起我手,另一只手的食指卻輕輕抵在我的唇邊。他說:“你確實犯了很大的錯,你離開了朕三年......可是朕舍不得罰你。不管你犯了多大的錯,朕都會永遠對你好的.....”
說著。藍唐黎一把將我擁進他的懷里,那股快要被遺忘的熟悉氣息又縈繞鼻尖,藍唐黎緊了緊抱著我的雙手,似呢喃般在我耳邊低語:“曉曉,你終于回到朕的身邊了......”
我猛然推開藍唐黎,跑了沒兩步,就被那道明黃的身影擋住去路。我回退幾步,拉開和藍唐黎的距離,臉上是又驚又恐的表情,我說:“陛下請自重,我累了,要回房休息了。”
“自重?”藍唐黎冷笑一下,而我則驚異,他居然聽得懂石語。
“不用那么吃驚,朕八歲就學(xué)會了石語?!彼{唐黎總是能一眼看穿我的心緒,他說:“你是朕的女人,該自重的是格格木那個不自量力的男人!”
藍唐黎再次欺近我,修長的手指在我的發(fā)絲上輕輕撫摸,似自言自語般:“累了嗎?昨晚等了他大半夜才睡下,怎么能不累?去亭子里歇會兒吧。”
根本不容我拒絕,他拉著我就往亭子走,不得已,我只好繼續(xù)用眼淚做擋箭牌。我哭哭啼啼地說:“請陛下自重,放我走,我要去找格格木,我要格格木......嗚嗚......”
似乎是被那幾聲“格格木”刺激到了,藍唐黎終于停下腳步,他轉(zhuǎn)過臉,面上居然帶著莫名的笑意,他說:“你那個婢女性子倒挺烈的,剛才幾個人都拉不走她,這樣的脾氣,很容易吃虧的。”
卑鄙!又拿別人來威脅我!
我裝作聽不懂他說得話,抽噎著繼續(xù)道:“請陛下放開我,我要回去......”
“既然你不在意,朕就替你把她殺了,再給你找?guī)讉€更好的婢女可好?”
我依舊不回答,只是不斷重復(fù)著求他放了我。
“來人!”
尹田很快從后方的灌木叢中走出,低著頭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靜候命令。
“把剛才那個婢女殺了,尸體厚葬?!?
“夠了!”我猛得一下甩開藍唐黎的手,明明知道他可能是在試探自己,明明告誡自己要忍住,但就是硬不起心腸,這三年的生活,讓我變得越來越有同情心了。否則,也不會一時心軟答應(yīng)了格格木來藍國,給自己招了這么些麻煩。
藍唐黎臉上的笑意更甚,他擺擺手,尹田很快就又不見人影。
“如果我不出聲,你會不會真得殺了阿麗亞?”背對著他,我淡淡地問道。
一雙手臂從背后環(huán)上我的腰,藍唐黎將臉埋在我脖頸處,聲音帶著難言的欣喜,他說:“曉曉,你終于肯用跟朕講話了!放心,朕不會殺她的......”
這么說,他剛才真得只是試探。我正懊惱之時,藍唐黎的后半句話卻讓我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情愫。
他說:“因為朕不想讓你傷心,朕好不容易才重拾了你,朕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快樂都給你!”
自嘲地搖搖頭,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還能進這樣的話。強掙開他的雙臂,我冷聲問:“你一直都懷疑我的身份?”
“不!朕從來沒有懷疑過,從在宮門見到你的那刻起,朕就知道是你?!?
我微挑眉,對藍唐黎的話表示質(zhì)疑,我昨天來的時候好歹也帶著面紗的。
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藍唐黎苦澀地一笑,指著自己的心臟,說:“朕把關(guān)于你的一切,都牢牢記在這。你的身形,走路姿態(tài),甚至是瞧一眼你的手,朕就能知道那是不是你。所以,不管你和格格木如何演戲,朕其實都知道,那就是你!”
訝異于藍唐黎這番話,計劃落空,心里莫名得煩躁,我轉(zhuǎn)身:“我累了,想回去了。”
“累了,就坐凳子上歇會兒?!?
藍唐黎依舊不肯挪開腳步,死死擋在我面前,一如既往的霸道,在我尚為反應(yīng)之際,居然一把將我橫抱而起,徑直朝前面的亭子里走去。
我沒有掙扎,掙扎只是徒勞地費力,他想抱就抱吧,抱夠了自會放我下來。
藍唐黎坐在石凳上,依舊親昵地抱著我,他一手攬著我的腰,一手握著我的手掌,讓我坐在他的大腿上,似感慨般說道:“你喜歡坐在亭子里消遣,又嫌石凳太涼,所以朕每個月都會讓他們換新的軟墊,就盼著有一天你回來了能派上用場?!?
我用余光掃了眼一旁的石凳,之前就發(fā)現(xiàn)路上那些亭子里的石凳被包了軟墊,但并沒覺得有什么,我以為這是皇宮的奢侈。
“說完了嗎?說完了就放我走?!蔽医趵淠卣f道,又掙扎著要離開,因為藍唐黎臉上的表情讓我覺得無措。
“別動!就讓朕好好抱抱你,行嗎?”
藍唐黎不肯放手,越發(fā)用力地將我抱在懷中,他將臉埋在我的發(fā)絲與脖頸處,低喃道:“朕曾無數(shù)次在夢里幻象過這樣的場景,你的身體還是這么軟,這么香,朕真得覺得很滿足......”
似乎過了很久,久到我都要以為藍唐黎在我肩上睡著了,突然感覺后頸一陣黏軟的濕熱感,嘴角抑制不住得勾起冷笑,說什么愛著我,實際最愛的只是這副身體罷了。
我說:“如果這樣陛下就肯放我走的話,還請陛下動作快一點。”
說著,我就將手移到腰帶處,動手解起腰帶。
藍唐黎猛然按住我的手,他抬起臉,溫柔地看著我,他說:“朕只是想確定,這不是一場夢?!?
我睜大眼睛,直直地看著藍唐黎那雙薄唇壓向我,不知是不是錯覺,我感覺他貼在我唇上的那兩瓣溫軟帶著一股莫名的顫動。沒有狂風(fēng)暴雨般的席卷掠奪,他的唇只是輕輕地點了下我的唇,很快挪開,他嘆息著撫摸著我的發(fā)絲,笑得如同一個孩子,他說:“原來,這真得不是一場夢。”
實在不習(xí)慣這樣的藍唐黎,我雙手抵在他胸前欲推開他,我說:“如果沒有其他事,我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