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老醫生又回憶起他年輕時的日子,說起他的老伴,他一口一個贊,無非就是上得廳堂下的廚房,然后又說到他們的兒子,不著邊際的絮叨。
因為是老來得子,他對他兒子那是一個寵,就差沒拿竹竿幫他捅天上的星星了。
何亞東聽得打瞌睡,但最終得出一個結論,“你們教育有問題,寵孩子就是害孩子,這你都不懂,還跟我說什么吃得鹽比我吃的飯多,大爺,你不知道嗎?鹽吃多了容易得心血管病啊。”
老醫生怔了怔,不服道:“我就不信你爸媽不寵你。”
聞訊,何亞東道:“一點都不寵,我八歲就被送到國外去了,一個人獨立。”
聽罷,老醫生不信道:“哎喲喂,我說什么來著,你這熊孩子,可真會編,才八歲你會什么,一個人等著餓死啊。”
何亞東眨巴眨巴眼,道:“對于你來說是不可能啊,你兒子恐怕現在還等著你做飯給他吃吧。”
老醫生聽后不說話了。
何亞東笑:“不會做就買啊,我就不信活人還能被尿憋死。”
終于是相信了他的話,老醫生開始好奇他的離奇人生。
“你這么小就一個人生活,你爸媽不心疼你?”
“有什么好心疼的,這是對我的信任,為了歷練我的獨立,吃點苦怕什么,吃點小苦頭總比吃大虧好啊。”
老醫生覺得何亞東說得有理,不住點頭,“我兒子就是吃了大虧了,現在都不敢找媳婦,整天都悶在家里玩電腦,有時候就一個人在房間里傻笑,我都快被他嚇死了。”
說著說著,老醫生深深凝眉,這就是所謂的醫者難自醫,對別人說教是頭頭是道,但一旦用在自己親人身上,他就是個無能者。
何亞東提議道:“不如你幫他辦個相親會啊。”
老醫生無奈地搖頭,“別說讓他出門,就是出他的房門都不肯。”
何亞東想了想,又道:“他不是上網嗎,那就讓女人上網勾搭他啊。”
聞訊,老醫生眼前一亮,擊掌道:“對啊,我怎么沒想到。”
“可你說他怕女人來著,他怎么可能搭理那些勾搭他的女人呢。”可何亞東一聲嘆息,讓老醫生剛點燃的希望又破滅了。
老醫生急得快哭了,“那該怎么辦嘛。”
何亞東歪著頭認真地幫他想辦法,可,他突然聞到了一股糊味。
隨即他看向藥罐子,只見里面的藥都黑漆漆的了,忙指著罐子,大叫:“糊了糊了。”
老醫生顯然還沒從他兒子終身大事的疑慮中醒悟,直問:“糊了?怎么糊?你是說讓我兒子打麻將嗎?”
何亞東跳腳,“我說藥糊了!”
老醫生隨即看向灶上,跳了起來,伸手去拉罐子,卻被燙了,他忙縮回手,罐子瞬間橫倒在火上,火苗順著灑出來的藥蔓延。屆時,兩個大男人手忙腳亂起來,救藥變成了救火。
好半晌,灶上的火才被撲滅,兩人紛紛坐在灶邊喘息。
而因這場火勢得到啟發,何亞東眸內閃閃發光,“你說,既然他不肯出來,就讓女人上你們家,怎么樣?”
熱情如火的女人,應該能讓木頭燃燒吧。
老醫生深深凝眉,“好是好,但這樣的女人要不得吧。”
何亞東撇了他一眼,“你懂什么,現在是什么年代了,不時興你們老古板的那一套了。”
老醫生道:“可我兒子是個很傳統的人。”
何亞東鄙夷道:“那你就讓你兒子打一輩子的光棍吧,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心病什么醫,管她什么樣的女人,只要能醫治他內心創傷的就是好女人。”
“心病還需心藥醫。”老醫生不厭其煩地說道,隨即一拍大腿,“是啊,我怎么沒想到呢。”
說罷,他推著何亞東出門,說:“走走走,趕緊去找個來。”
何亞東死死抓著門框,哀嚎道:“大爺,你以為我是拉*的啊,說有女人就有,即便是我心里有合適的人選,還得問問別人的意愿不是。”
老醫生又欲開口,何亞東緊接著道:“還有,我的藥呢,病人還等著吃呢。”
聞訊,老醫生倒頭腦清晰地指揮道:“街口那家酒店是吧,我馬上重新給你熬好送去,咱們兵分兩路,你去幫我問問唄。”
未免兩人又吹牛皮把藥給弄廢了,何亞東應了老醫生的安排,隨即頭也不回地朝小炒店走去。
這時已是華燈初上,一路上何亞東想了不少臺詞,終于抵達小炒店里,他徑自走進了后廚,見阿珂正在剝蒜,也幫她剝了起來。
見他悶不吭聲,阿珂主動問道:“找我有什么事。”
磨蹭了許久,何亞東道:“你有沒有想過再找啊。”
阿珂微微一怔,隨即笑道:“你想通了要辭職嫁給我了?”
何亞東急得滿頭大汗,“我那是開玩笑的。”
阿珂停下手中的活,認真問道:“你現在是開玩笑的嗎?”
隨即,何亞東沉下眸色,緊緊握著她的雙手,道:“不是開玩笑的,我發現有個適合你的,而且還沒結過婚,你賺了。”
而,對于他的調笑,阿珂卻沒有笑,她剝開他的手,不悅道:“我是結過婚,也有個孩子,但我并不覺得我很差。”
見她冷下了臉,何亞東知道壞了,連忙圍著她繞了起來,“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是想你過得好不是,女人總是需要一個男人來依靠的。”
許久,阿珂問道:“那個人怎么樣,做什么的,有暴力傾向不?”
聽罷,何亞東終于放下心來,又一展臂搭在了阿珂肩上,殷情地說:“這人很癡情的,以前的女朋友跟有錢人跑了,到現在也沒再找。”
阿珂微微蹙眉,“就這些?”
何亞東道:“我就想問問你的意思,如果你沒那個意向,我去打聽那么多干嘛?”
阿珂點頭:“可以見面看看。”
對于癡情的男人,女人們還是缺少一些抵抗力。
可真正的難題在后面,因為國內傳統的觀念,讓女人主動稍微有些難度。
何亞東道:“這人非常內向,能不能請你上他家去見面?”
阿珂朝他擺了擺手,慷慨道:“無所謂,定好了時間就通知我一聲吧。”
沒想到事情會這么輕松的完成,何亞東頓感一身輕,卻忽略了在他轉身那一霎那,阿珂眼底流露出的一抹失落。
一遇楊過誤終生,一遇何郎誤終生。
有很多人,很多話,無法說出口,也不能說出口,因為知道說出也不會有結果。
如果他真的對她有情,就不可能把她介紹給別人了。
聰明的女人,是不會把彼此的關系弄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