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危急關頭被帶入到這個奇怪的地方,已經過去了三天。顧文瑜父子從最初的意外、震驚、好奇、到坦然接受,內心之中情緒的轉變無比迅速。他們之所以能如此快的轉變接受,全是因為這幾天來,芷晴一直處于昏迷的假死狀態,一點也沒有要蘇醒過來的跡象。這讓顧文瑜父子擔心不已,各種紛雜的情緒也都被擔憂焦急所取代。
“大哥,后院的果子味道很好,我們榨點果子汁給娘親喝吧。”雙胞胎手上抱著一堆果子,一起向睿哥走來。
正在院子里的土灶熬粥的睿哥點點頭,“你們輕一點,別把那些漂亮的碗盤搗壞了?!?
“哦,好?!彪p胞胎又手牽手的離開。
他們可能是被這次的事兒嚇到了,這兩天一直是同進同出,避免不分開單獨行動。
睿哥一邊看著土灶上的粥,一邊嘆氣。這都三天了,娘親還不醒可如何是好呢!他們現在被困在此地出不去,也沒辦法帶她去看大夫,只能讓她這么干挺著,不知道會不會讓她的情況更加嚴重,睿哥的心被焦慮不安的負面情緒全部填滿??擅髅嫔纤€不敢表露分毫,怕已經受了驚嚇,內心惶恐不安的雙胞胎,更加不安失措?,F在睿哥只能隱忍著,隱忍著他的恐懼不安,隱忍著他的焦慮,隱忍著他對芷晴的疑惑、懷疑和對芷晴不信任的失落。
煮好了粥,睿哥取了碗一一盛滿,端到屋內的桌子上,招呼顧文瑜幾人吃飯,自己則端著一碗很稀的粥,來到芷晴的床前,一勺一勺小心的喂著。看著碗里的粥緩慢的減少,睿哥的心略微松了一些。
“睿哥,我吃完飯了,你去吃吧。我來喂娘子?!?
看了眼拿袖子擦嘴的顧文瑜,睿哥搖搖頭,“我不餓,一會兒再吃趕趟?!?
顧文瑜“哦”了一聲,坐到了旁邊?!邦8纾阏f娘子怎么還睡呢?她也沒受傷??!怎么就不醒過來呢?”
再次抬眼看了眼,愁眉不展的顧文瑜,睿哥安慰道:“會醒的,娘親只是太累了,要多休息一會兒,我們不能急呀。”
聽了這話,顧文瑜撅著嘴,拉起芷晴的手,埋怨道:“娘子你之前進來、出去的時間都很短,也沒見你累的要睡覺呀?這次是怎么回事呀?娘子你快醒醒好不好!”
“爹您說什么?您以前就知道這里?”睿哥訝然的瞪著顧文瑜,一種不被信任的失落感,從心底急涌而出,隨時都可能爆發。
顧文瑜不清楚睿哥為什么一瞬間變得這么激動,但是他能感覺得到睿哥在生氣,于是顧文瑜瑟縮了下,小心的答道:“我是知道這里,可是娘子從沒帶我進來過,我也是第一次來。”
顧文瑜反應是有些慢,可他的感覺很靈敏,在他說是第一次進來時,他明顯感覺到睿哥的火氣小了一些,于是他難得聰明一回的解釋了一句:“我知道這里,不是娘子告訴的,是我自己發現的!”
“哦?!鳖8绲哪樕昧诵!澳趺窗l現的?”他隨口問了一句。
“就是看見的?!鳖櫸蔫ひ舱f不太清楚。
“是嘛。”睿哥微笑了一下,不再說話,繼續給芷晴喂粥。
對于顧文瑜知道這個地方,卻不是芷晴告知他的這一點,讓睿哥心里有了一絲小小的喜悅。這證明他娘親不是只對他一個人保密,不信任他,而是對所以人都是如此。
這讓他心里不舒服的那種娘親有秘密,告訴爹不告訴他的那種被排除感,頓時消失,臉上又帶出了笑,也不再糾結娘親不信賴他的事情了。
吃過了早飯,睿哥便叫智哥一起,去了后院摘果子。后院的果樹不多,只有十幾棵,而且有好幾種是他們沒見過的。睿哥和智哥不太清楚它們哪些是可以吃的,哪些是不能吃的,便沒敢沒有去摘。只是挑了一些汁液多,認識的摘了幾個。打算一會兒回去給芷晴和慧姐榨果子汁喝。
兩人帶著果子往前院走,走到一半智哥停住了腳步,抬頭看著身邊的睿哥,“大哥,你懷疑娘親吧?”
睿哥心里咯噔一聲,裝作不解的問,“懷疑什么?”
智哥定定的看著睿哥的眼睛,認真的說道:“你知道我在說什么!”
睿哥猶豫了下,他一直知道智哥非常聰慧,什么事情想要瞞過他不容易,于是他反問道:“那你呢?不懷疑嗎?”
“嗯?!敝歉琰c頭坦然承認。
“既然我們想法相同,那你還要與我說什么!”總不能因為簡單懷疑,就去對他們娘親做些什么吧。
睿哥舉步要走,智哥擋住了他,鄭重的開口,“不要懷疑娘親,那會傷害到她的?!?
睿哥咧嘴譏笑,“難道你的懷疑就不是傷害?”睿哥哈哈大笑,諷刺道:“你明明比我疑心重,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看到這些從來沒見過,神乎其神的東西,難道你不會想,那個躺在屋里的女子,真的是我們娘親嗎?不會是披著娘親外皮的鬼怪吧?”睿哥沒指望智哥的回答,繼續道:“要不她為什么不告訴我們,她有這么個地方!以娘親以前的性格,你覺得她會對我們保密?而且你不覺得從抄家后,娘親的性格與以前比改變了很多么?”
智哥沉默了一會兒,道:“是改變了又怎么樣,我們所處的環境與以前也大不相同呀!我們幾個都在變,娘親就是改變一些有什么奇怪的,而且娘親再變,可她的本性沒變,還是那樣膽小、懦弱,喜歡依賴我們,并且腦筋永遠不夠用似的單純?!?
睿哥不以為然的呲鼻道:“你說的這些都對,但你想一想,娘親以前是多么善良,像今年這樣的年頭,她有一條河的水,你覺得她會不想辦法,拿出來幫助別人嗎?她會自私的不說出來嗎?”
“會!一定會!”智哥斬釘截鐵的答道,“以娘親那愛胡思亂想加膽小的性格,她一定會對所有人保密的,她怕被人當成妖怪。而且她也知道我們是不會同意她把水拿出來的?!敝歉缤nD了一下,反問睿哥,“大哥,你覺得妖魔鬼怪里,可能出現像娘親這么笨的鬼怪嗎?”
睿哥咳了一聲,他也不敢理直氣壯的說出“能”這個字,因為歷來人們講述的妖魔鬼怪,都是狠毒奸詐害人的,還真沒聽說過有膽小愚蠢的鬼怪。于是他不答反問:“既然你不是懷疑這些,那你還懷疑她什么?”
智哥肅然道:“我懷疑娘親的昏迷不醒,是因為把我們帶入這里,躲過死結,所受的懲罰?!?
“會嗎?”睿哥頓時也不確定了,覺得心里拔涼拔涼的。
他是對芷晴有所懷疑,但是他更愿意相信她。如果真是因為救了他們,才照成她昏迷的,睿哥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了。
睿哥低下頭,看著手中的果子,迷茫的問道:“那我們該怎么辦呢?”
智哥站在他身邊,抿著嘴,也同樣不知該怎么辦。
兩個孩子都不出聲地站在那里,直到顧文瑜來叫他們。
“睿哥、智哥你們快點,聰哥把之前的果子搗好了,就等你們這些了!”
“來啦?!眱扇藨?,和顧文瑜一起往回走。
又過了兩日,這已經是芷晴昏迷的第五日了,她還是一點兒轉醒的跡象都沒有,躺在那里就像是睡著了一樣,顧文瑜父子幾人更加是擔憂的近乎絕望了。如果不是每天他們還能喂進去一些粥,還有那么一絲希望,恐怕他們都會被悲傷、絕望逼瘋吧。
“大哥,我們要怎么辦才能救娘親呀?”聰哥無助的詢問他心里不倒的支柱。
睿哥也不知道要怎么辦,他煩躁的抓抓頭發,“我哪里知道!”要是知道他早就做了!
顧文瑜抱著慧姐坐在一旁,見三小都情緒不好,便一聲也不敢吱,怕讓他們心情更不好。
他也非常擔心芷晴,可知道自己想不出辦法,幫不上忙,只能盡力帶好慧姐,不讓三小分心,好早日想出辦法讓芷晴好起來。
三小反復思索了良久,最后狠了狠心,都看向顧文瑜。
睿哥問道,“爹,你曾經說過練武者的內勁,有打通脈絡的功效,對不對?”
顧文瑜點頭,“對,是靠著氣勁沖擊穴道,使受傷瘀滯的脈絡通暢,能幫助練武之人,盡快恢復?!?
聽了顧文瑜的話,三小眼里閃過一絲光亮,聰哥急切的問,“爹,你覺得要是給娘親有內勁通脈絡,娘親會不會好一些?更容易醒過來?”
顧文瑜急忙擺手,“不行不行,娘親身子不好受不住的,而且那是治療內的,不治娘子這種?!?
“沒關系不都是治傷嗎?但是您怎么會說娘親的身子會受不住呢?”睿哥問出幾人心中的疑問。
“因為用那個治傷會老疼老疼老疼了?!鳖櫸蔫ぶ貜土巳槔咸郏礃幼咏^對不是一般的疼了。
三小對視一眼,互相詢問意見。他們都知道通脈會疼,可連顧文瑜這種能忍耐的都覺得那么疼,那么他們娘親受的住嗎?三小又有些猶豫,真怕芷晴身子受不住,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三小思考了好久,互相眼神交流了一會兒,最后睿哥一咬牙拍板決定給芷晴通脈。這是他們唯一的手段,也是最后的希望,只能這么做!
于是芷晴慘痛的通脈過程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