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了年根了,芷晴家的年貨全部都準備齊全,就等過年了。
這段時間三小和顧文瑜找了借口又去了幾次縣城,把必備的糧食、日用品都買齊,妥善的保存好放在那座院子里。
而芷晴則瘋狂的迷上了做包子。她把小空間里涉及到包子的食譜、餡料配方都翻找了出來,每天帶領著大柱嫂,一樣一樣的試。
在北地過年有一個習俗,那就是臘月里蒸很多很多的饅頭,留著過年時擺貢用。饅頭在這里是象征著蒸蒸日上,擺在貢桌上是希望祖先保佑明年風調雨順,日子越過越好,也表達了各家各戶對明年美好生活的期望。
可芷晴家這些日子光蒸包子了,一個饅頭還沒有準備。這大柱嫂便有些著急了,每天都會和芷晴念叨,家里的包子已經蒸出來上百個了,夠全家吃好久了,別再蒸了!在不蒸饅頭,過年時每天換貢就該不夠了!芷晴聽了她的話每次都笑著答應。可到了要蒸時,每次芷晴都搬出一盆子餡兒,讓大柱嫂很沒辦法。
這天剛蒸好一鍋白菜豬肉餡的包子,芷晴嘗著味道非常好,想要給金順嫂家送一些去
。轉了一圈沒見到三小,芷晴只好自己去送。剛跟大柱嫂提了一句,她便手腳麻利的裝了一小簸箕,讓芷晴趕緊送去,還囑咐芷晴在那多待一會兒,不用急著回來。
見芷晴出來屋門,大柱嫂便趕緊把肉餡撤了,換上她先前準備好的大棗,麻利的開始蒸饅頭,爭取在芷晴回來之前蒸好兩鍋。
芷晴抱著簸箕來到金順嫂家,見到平貴嬸也在這兒,便一起打了招呼。
“哎!文瑜媳婦你給金順媳婦送什么好東西來了?”平貴嬸打趣的問。
“那有什么好東西,只是我自己家里蒸的包子。”芷晴把簸箕遞給她看,并笑瞇瞇的接著說:“正好平貴嬸你在這兒,一會兒和我一起家去拿包子,省得我一會兒再往你家跑一趟。”
平貴嬸點頭,咽下嘴里的包子,“那感情好,我可就不客氣了。你這包子做的還真不錯,餡兒味調的特別好!”
金順嫂也吃著包子附和,“這味道很不錯,都趕上包子鋪賣的了。”
芷晴漏齒而笑,“哪有你們說的那么好,我總覺得的味道沒有包子鋪的鮮美!”
平貴嬸揮揮手,“不是那事兒,只是你肉擱得多了,如果你少擱點肉就能出你說的鮮美味,不過我還是喜歡這種肉多的,香啊!”
“是這樣啊!”芷晴受教了,打算回家在按平貴嬸說的試試。
又和兩人閑聊了會兒,過年都準備了什么年貨,都準備的怎么樣了。芷晴便叫平貴嬸下炕,準備和她一同回去拿包子。
還沒出門口,她們便見智哥上氣不接下氣的沖進來,嘴里還不停地喊著:“不好了!不好了……”
看智哥急迫的樣子,芷晴心中一驚,忙上前幾步拽住智哥,“怎么了發生什么事兒了?”可不是那個孩子又被人欺負了吧。
看到芷晴,智哥有些吃驚,“娘親!您怎么在這兒!”說完他又猛然看向金順嫂,“金順嬸,不好了,你家春生從樹上掉下來了!”
“什么!”金順嫂驚叫,不敢置信。
“快跟我走
!”智哥說著便去拉金順嫂往外跑。
芷晴和平貴嬸對望一眼也跟了上去。
大青山腳下的大楊樹邊,春生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周圍圍著一群孩子,正焦急的喚著他。
金順嫂跑到這兒,看到一動不動躺在地上的春生,嗷一聲沖了過去,撲到春生邊,哭叫著,“春生,春生,春生你怎么了,快醒醒呀!跟娘說說話呀!”說著便要把春生抱起來。
“別動!金順嫂!現在不能活動他,否則容易傷上加傷。”芷晴從身后一把圈住她的雙臂,怕她對春生的身體照成二次傷害。
金順嫂什么也顧不上的死命掙扎,“放開我,放開我,我的春生!”
芷晴的力氣那能敵得過歇斯底里的金順嫂。芷晴沒辦法,只能在她耳邊一遍遍的大喊;“冷靜點!冷靜點!春生可能只是昏過去了!”
“真的?”金順嫂有些茫然地期待著回頭。
“真的!”芷晴肯定的點頭。“你先冷靜一下。平貴嬸!你先扶著金順嫂。”
有些緊張的平貴嬸,吞吞口水問芷晴,“真的只是昏了嗎?”
“應該吧。”芷晴瞄了眼旁邊不到三米高的樹,心里不停地祈禱,沒事,沒事,春生不會那么倒霉。
芷晴松開金順嫂,上前檢查春生的脈搏。還好跳動的很有力,芷晴松了口氣,現在只希望春生的身體里沒有內出血,要不然在這個醫療低下時代可就麻煩了。芷晴不敢移動他,小心的摸過四肢的骨頭,雙臂沒事,左腿好像骨折了,可是他昏迷著,芷晴也不知道具體情況。
芷晴回頭喊周圍的的小孩子,“你們去給嬸子找兩根直一點的木頭,再要一根繩子。要快!”
“哎。”有兩個孩子答應匆匆的跑了。
“平貴嬸,春生左腿骨頭斷了,到現在還沒醒,我們必須要把他送去醫館。你先回去叫兩個男人來,再拿塊門板,我們得抬著春生才行,還有叫他們準備好車,要快
!”芷晴心急的有些語無倫次。
“好!”應了一聲,平貴嬸快步向村子里跑。
芷晴接過孩子找來的木頭和繩子,為春生簡單的固定了一下。又看了眼呆坐在春生旁邊流淚的金順嫂。
芷晴走過去拍了拍她,“會沒事兒的,要冷靜!春生現在需要你。”
“我就剩春生和春妮了,他們哪個也不能有事呀!”金順嫂掉著淚,不敢去碰春生。
“不會有事兒的,這樹才多高,不會有事的。”芷晴一遍遍重復著。
“文瑜媳婦,門板拿來了!”平貴嬸快步的跑回來,后面還跟她著拿著門板的兩個兒子。
芷晴扶金順嫂起身,指揮平貴嬸的兩個兒子,小心的把春生抬了上去。
“車在哪?”芷晴問平貴嬸。
“我家老頭子正套呢,馬上就來。對了有人去叫金順了嗎?”平貴嬸看見顧金順沒在。
“呀,我給忘了!”芷晴懊悔的拍了下頭,“我現在便去叫。”說完便要去找。
“娘親!”智哥拽住芷晴的衣襟攔住他。“大哥已經去找金順叔了,馬上就能過來了!娘親您在這兒等著吧。”
等了一會兒平貴叔套著驢車來了,顧金順卻還沒有來。
平貴嬸看了眼還沒醒的春生,便對金順嫂說道:“金順媳婦,時間不等人,你和我家老頭子幾個人先去,帶孩子看大夫要緊。我一會兒等金順來了,再叫他趕過去。”
金順嫂也心急便點頭應允上了驢車,平貴叔也不耽誤駕著驢車便往鎮子趕。
芷晴和平貴嬸在這里等了好久,也沒見著顧金順,連睿哥也沒見人影。平貴嬸有些急了,“文瑜媳婦,咱們別在這兒干等了,得進村去找找才行。我剛想起來,春妮還自己在家睡覺呢,這要是醒了看不著人不得哭啊!”芷晴忙又隨著平貴嬸,往村里走。
半路上倆人遇見跑來的睿哥
。
“怎么只有你自己,你金順叔呢?”芷晴問。
睿哥面帶怒色,答道:“據說跟一幫人去玩牌九了。”
芷晴傻眼,怎么這么巧!便轉頭問平貴嬸,“嬸子,你說怎么辦,我們上哪去找啊?”
平貴嬸也怒了,“這死東西大過年的還去賭!文瑜媳婦你先去金順家看著春妮,我大概知道他們在哪玩我去找找。”
“好,嬸子放心我會看著春妮的。”
見芷晴應了,平貴嬸便于他們分開去找顧金順去了。
芷晴看睿哥沉著一張小臉,便問道:“怎么了?”從剛才起睿哥就在生氣。
睿哥抬起頭仰望芷晴,“娘親,您說春生的爹是不是很差勁!”
芷晴挑眉,“怎么了嗎?這話從何說起。”
睿哥聲音有些激動,“娘親,您看啊!在這里,村民們一年收入才幾個錢,又要交賦稅,又要留出明年的種子錢和明年一年的嚼用,剩下的錢連給供孩子上私塾都做不到,竟然還能拿去賭博,您說這不是太差勁是什么!”
芷晴也是來了北地才知道,在這里一到冬天不用干活的時候,各家的男人便愛聚到一起玩牌九,可能是都習慣了,各家的女人既不會反對也不會有意見,好像這是在正常不過的事兒。
可看到睿哥義憤填膺的小臉,芷晴有些失笑了,“睿哥,你金順叔差不差勁,不是我們覺得的,而是你金順嬸和春生他們是怎么樣認為的。也許在春生心目中他的爹是最好的呢。還有那是人家的家事,我們沒有資格說三道四。如果你特別討厭那樣的人,你只要管好自己長大后別變成那樣的就好了!”
睿哥想想也是,人家的親人都沒意見,自己這個外人還跟著生氣,簡直是有夠笨的。想明白了這些,睿哥牽起芷晴的手,“我們快走吧,春妮沒準醒了,要是見不到人該著急了。我們既然答應了平貴嬸就要好好照顧她。”
“對,就是這樣。”芷晴欣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