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山里,一棵棵參天大樹高聳入云,繁茂的枝葉密密層層,仿若一把撐開的巨型大傘,把蔚藍色的天空遮掩的嚴嚴實實。
清晨初升的太陽,帶著淡淡的金光,穿過層層阻隔,照射進密林之中,撒下斑斑點點的光影。
顧文瑜父子和連小六在這光影的指引下艱難的前行。
"爹、小六姑父,咱們歇會兒吧
!"走得氣喘吁吁的聰哥無力的說道。
連小六看了一眼停下腳步的顧文瑜,和同樣喘著粗氣的睿哥和智哥,同意道,"行啊!不過我們最好找一個空曠點的地方休息,這附近矮灌木太多了,容易讓野獸隱藏在其中的。"
幾人又往前走了一盞茶的功夫,他們看到一個比較空曠的小土包,聰哥指著那里對大家說,"我們就在那兒歇一會兒吧,那里挺空曠的,不會有野獸隱藏了,很安全的。"說完聰哥看向連小六等待他的決定。
連小六對于自己,怎么就突然成為整支隊伍的總指揮有些納悶兒。不過他還是點點頭,說道:"我們就在那歇息吧!那個地方很適合。"
"好!"雙胞胎應了一聲,手拉手朝著小土包跑去。
幾個人疲累的坐在小土包上,往嘴里灌著涼開水。一陣陣的清涼,緩解了快要冒煙的嗓子,讓渴水的身體得到了恢復,幾個孩子長長出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睿哥坐在山包上四下張望,有些后悔自己任性的決定。他們并未按照昨天與芷晴約定的那樣,向大興山的外圍走,當然他們也沒有往山脈的深處走,而是沿著山脈橫向前行。這一帶是山脈內外圍的交界處,往年冬天來此伐樹的人并不多,所以周遭的環境并沒有被破壞,物產也就相對更加豐富。
現在是初秋時節,一些落葉樹木的葉子,剛剛泛起了淡淡的金黃色交雜著原本的翠綠色分外美麗。
智哥喝過水,拿出一本小冊子和一支鉛筆在記錄著什么。連小六看著有些好奇,問智哥,"智哥你在記什么呢?"
智哥抬頭瞥了他一眼,晃了晃手里的小冊子,"你說這個?"
"對!"連小六點頭。
智哥把小冊子遞給連小六,"我是在記得咱們走過來的路線圖。還有哪里有可以采集的果實,我都一一標下來了。這樣等到果實成熟的時候,方便我們還可以過來采些,儲備著留著冬天吃。"
連小六看著小冊子上標注的很詳細的路線,心里不住的佩服,文瑜大哥家的幾個孩子真是厲害呀!等到他和蘭丫有了孩子,要是也像他們幾個這么聰慧就我好了。
伸手把小冊子遞還給智哥,連小六這才發現,智哥手里的那支筆和那個小冊子的樣子都好特別,是他從來都沒見過的樣式,那一定是他們家原來在京城時,用過的東西吧
。連小六艷羨的多看了兩眼又忍不住想,如果他以后要是有孩子,一定要讓孩子們讀書,這樣才能有機會出去多見見世面,多看看他們沒見過的新奇玩意。
聰哥喵了一眼從剛才看過智哥記得路線圖,就在那里傻笑的連小六。湊到智哥身邊小聲的問,"連小六他怎么了,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傻笑?"三小私底下從不對連小六加尊稱,都是直呼其名的。
智哥還有幾個地點標記的不太清楚,正在努力的回想,聽到聰哥的文話,他無所謂的道,"誰知道,你管他呢!他愛笑就笑唄!對了,你看這兩條交叉的地方有什么特點,我實在是想不出來了,你來幫我想想。"
"哦。"聰哥應聲接過小冊子,和智哥一起回想把路線圖補全。
睿哥休息夠了,起身坐到顧文瑜身邊,"爹,你說我們剛才看到的那一點痕跡,是人活動的足跡嗎?"
顧文瑜點點頭,"我看很像,而且至少有十多個人。最主要是那些足跡比較新,好像才從這里過去不久。"顧文瑜有些為難,芷晴明明交代過要往外圍走,可是睿哥不聽話,他也沒有辦法。不過要是在山里遇到旁人的話,芷晴知道了一定會非常生氣的,這要怎么辦?顧文瑜偏頭看著皺著眉頭的睿哥,等他給自己一個明確的指示。
睿哥皺著眉頭在心里暗自盤算。他們從天沒亮就離開山谷,到現在日頭偏中,差不多走了兩個時辰,如果按照和芷晴的約定,他們頂多再往前走一個時辰,就該往回返了。要是這樣的話,他們還不如趁這一個時辰的時間,在這附近活動一下,盡量避開那些身份不明的人。
打定了主意,睿哥把幾個人叫了過來,"我看時間離我們約定返回的時間,也不多了。我們就別再往前走了,就在這兒附近這一片兒,找個合適的地方挖陷阱狩獵吧!你們覺得怎么樣?"
"哦,行,我和聰哥沒意見。"智哥代聰哥表了態。他們知道睿哥這樣安排一定是有道理的,他們照著做不會錯的。
顧文瑜向來不會提出異議,幾個孩子便把目光集中在連小六身上。
"我也沒意見
。"連小六趕緊表態,蘭丫說過聽這三個聰慧孩子的安排不會錯,他自然要聽媳婦兒的話了。
見眾人都沒有意見,睿哥又對他們交代了一句,"如果意外碰上別人,千萬不要跟別人提起我們住在哪里?如果要是有人問起的話,你們就說我們藏身在毛家集的對岸。記住了嗎?"
"嗯,記住了。"雙胞胎答道,他們立馬明白了睿哥的用意。
顧文瑜沒有吱聲只是點了點頭。
而是連小六則是保證道,"我一定不會說的。"雖然他不太明白,睿哥為什么不要讓他們告訴別人,他們住在哪里,但是以睿哥的聰慧,他這樣說一定是有道理的,他不需要知道理由,只需要遵照安排執行就行了。
幾人分成兩組,顧文瑜和雙胞胎一組,睿哥和連小六一組,兩組分散開在小土包的附近,各自選了一塊灌木叢生的地方,開始挖陷阱。
"小六姑父,我看這里有很多兔子的腳印,你說我們就在這塊兒挖陷阱,怎么樣?"睿哥指著一片稀疏的矮灌木叢說道。
連小六走到睿哥說的地方,四處觀察了一下,也覺得在這里挖能獵到路過的兔子,便點頭同意了。
連小六從隨身的大袋子里取出一把略細的鎬頭,拿起他一
直用來當拐杖的細圓木棍,兩廂一組合,一把完整的鎬頭成型了。又取出一把鐵鍬頭,拿木棍組合好了,遞給睿哥,"我先把地刨出來,一會兒再和你一起挖。"
"行。"睿哥點點頭,又道,"小六姑父,我們主要是獵兔子不用挖特別大,稍微深一點兔子不能蹦出來就行了。"
"好,我知道。"說完他就開始動手。
另一頭顧文瑜和雙胞胎他們挑的地方正好是個山雞窩,沒費什么事,顧文瑜隨手撿起兩塊小石頭投擲出去。"噗......噗......"兩聲輕響,兩只山雞爆頭而亡。
一直秉著呼吸的雙胞胎,見兩只山雞死了,高興地歡呼一聲,"爹,您太棒了!"便跑去把兩只山雞撿了回來,放進他們帶來的背筐里。
"聰哥,快來看這里有好幾十個山雞蛋喲
!"智哥因意外的發現而驚喜。
"是嘛!是嘛!爹,我們也過去看看。"聰哥高興地拉著顧文瑜的手,快步向草堆跑去。
待看到被干草一層一層蓋住的,有著暗青色外殼的野雞蛋,聰哥整個人興奮的跳了起來。"我們太幸運了,今天晚上就要娘親給我們燉雞蛋吃。"
"嗯!嗯!"智哥也很贊同聰哥的說法。"那我們快收起來吧,可千萬別弄碎了。"雙胞胎小心翼翼的把這二十多個山雞雞蛋,裹著干草收進了筐里。
兩組的陷阱都挖好了,幾人又回合在一起,看見顧文瑜和雙胞胎這么快就有了收獲,連小六和睿哥也很興奮,整個人都躍躍欲試,準備好要大顯身手。
大興山脈的各種物產真的是非常豐富,不一會兒,他們就又打了一只山雞兩只野兔。這次顧文瑜沒有出手,三只獵物全是三小和連小六的收獲。
彎腰拾起一只被箭矢射的千瘡百孔的野兔,顧文瑜回身對雙胞胎說,"兔子皮變成這樣沒法用了,娘子會不高興的。"又去拾起睿哥和連小六的獵物,顧文瑜翻看了一下點點頭,他們兩個都是一箭命中,睿哥是一箭射穿了山雞的頭,連小六則是一箭射斷了野兔的脖子,都很不錯。
雙胞胎看了看三只獵物,對視一眼,尷尬的轉過頭不去看那只被他們射的慘不忍睹的兔子。
雙胞胎的箭法比不上睿哥和連小六,不能一箭準確的命中目標的要害,往往需要補上一兩箭才行,這就造成他們所獵的獵物被顧文瑜嫌棄的命運。
看了眼尷尬的雙胞胎,睿哥友愛的打原場,岔開了話題,"剛才我和小六姑父,那片樹林里有梅花鹿出沒,咱們趁著還有些時間趕緊去看看吧,要是能獵一只就更好了。"
"是呀,是呀!咱們快去吧!"如果他們能獵到梅花鹿,蘭丫一定會特別高興的,連小六積極的催促道。
"走吧。"顧文瑜難得的出聲,他在想一定要獵頭有角的梅花鹿,用鹿茸給芷晴補身子。
三小也是同樣的心思,幾個人快樂向那片樹林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