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果然如芷晴所說磨蹭了兩日,在全村的田地灌溉完后才毀去堤壩。看著小溪水位的下降,顧家村村民的心里都很沉重,都在為接下來的日子擔心。
一轉眼到了六月,小溪的水已經徹底干涸了,為了給稻苗澆灌,村子里決定組織村民去大興山下的清江取水。
芷晴這兩天心情不是很好,因為她又接到她父親的書信了。這封信帶來了很不好的消息,太子薨了,皇上傷心、難過而病重,其余幾位皇子越來越不安分,奪嫡的暗斗已經擺上了明面。芷晴的大哥都已經稱病不在上朝了,以期躲過此次紛爭。
顧家大房、二房、五房的嫡子,都以各種借口搬離了祖宅遠走它鄉。芷晴逐漸意識到,顧家的情況不妙到了哪種境地。看樣子他們家搬走也是必然的了!
這天跟著村民去清江取水得三小,帶回了一個更加不好的消息。在北地以北的立國,正在往邊境屯兵,打算與他們榮國開戰。如果到時真的開戰,那么北地將會是首當其沖的戰場。
芷晴不敢置信她所在的地方有可能要成為戰場,拒絕接受的再次問睿哥:“睿哥,你說的這個消息準確嗎?別是大家以訛傳訛來的吧?”
睿哥知道芷晴接受不了,可是這種事兒也逃避不了,與其等到發生時在驚慌,不如現在就面對,還能多做些準備,“娘親,消息千真萬確。這是從邊境逃過來的百姓帶來的消息,絕對錯不了!”
“也許錯了呢。”芷晴猶自掙扎著不想接受。
“娘親!”睿哥略提高了聲音,“從去年起,極北立國就干旱的厲害,再加上今年也是干旱,他們國家應該糧食很緊缺吧。如果他們不來我們這邊強些糧食,您覺得他們國家還能撐到好的年景嗎?”而且最主要的是四皇子答應立國,要是他登基為皇,便把整個北地割送給立國。這是一個立國拒絕不了的條件,他們國家在極北,那里土地干旱、寒冷異常,每年收獲的糧食都不夠溫飽,大部分的百姓都是靠狩獵為生,如果要是有了北地這個水源豐富的地方,那他們國家的百姓便能更好的生活。
睿哥說的很對,看來戰爭是免不了嘍。只是芷晴現在開始懷疑,她自己是不是倒霉催的,好好地瞇了一會兒就莫名的穿越了,才來沒多久顧家就被抄家了,再來就遇上了旱災,這會兒又要發生戰爭。天啊!這倒霉的事兒她怎么都碰上了!芷晴抵著抽痛的額角嘆息。
“娘親您不舒服嗎?”睿哥見芷晴抵額、皺眉以為芷晴不舒服。
聽到睿哥的話,顧文瑜和雙胞胎也圍到芷晴身邊,關切的看著她。
“娘親您沒事吧?”
“娘子你哪疼嗎?”
看著他們真切無違的眼神和關心的話語,芷晴想著也許她也不是那么倒霉,至少她很幸運的遇見了,這些關心她、愛她的人。
芷晴扯起嘴角,“我沒事兒,看樣子我們又要準備了。”芷晴拍拍臉頰讓自己振作。“睿哥,你還知道立國的什么事?都講出來吧!”
“我知道的也不多,之前都是聽族學里的夫子講的。據夫子說,立國所在之地干旱、寒冷,百姓多是靠打獵為生,所以他們立國的民風也異常彪悍。每年到了秋收立國的軍隊便會扮作強盜,到我們榮國邊境來搶奪財物、糧食。夫子說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五十年前,我國的兵馬大元帥程占勇大將軍,率領十萬鐵驥一舉攻占了立國的國都,立國才寫下降書對我國稱臣,并承諾永不犯我大榮邊境。”
睿哥說道程占勇大將軍時,一臉的崇拜敬仰,就連雙胞胎和顧文瑜也是如此。芷晴在心里暗笑,不論年齡大小,男人都有一個英雄夢!
“那既然這樣,朝廷應該也會派兵。那兩國在邊境較量,戰火能波及咱這里嗎?我好像記得咱們這兒離北地的邊境有好幾百里吧。”芷晴心態樂觀了些。
睿哥聽了她的話,微微正色,“娘親,您不能這么想!打仗就有輸贏,咱們誰也說不準會打到咱們境內還是他們境內。咱們國家朝廷現在可是很不穩定,這場仗的勝算都不過五五之數。您別以為幾百里很遠,對鐵驥來說不過是一天的路程,咱們可不能有那僥幸的心理。”
芷晴垂頭皺眉,郁悶吶!被睿哥教訓了。她抬手抓了抓頭發,“照你這么說,你外祖父給的宅子離咱們這兒也不過二百來里路,咱們就是搬到那兒也不安全呀。”
睿哥點頭,擰著小眉毛,“是不安全,可是那里離開北地比咱們這兒近了好多呀,要是有個萬一咱們離開也方便不是嗎?”
“也是,”芷晴贊同,“對了!上次圣旨上沒說咱們不許離開北地吧?”芷晴突然想到了圣旨這嘛事。
睿哥回憶了一下,“沒說,只是說十年內不得返京吧?”睿哥不太確定,詢問的看向雙胞胎。
“對,是十年內不得返京,別的在沒要求。而且而五哥、六哥、十一哥不都離開北地去了柳州嘛。”雙胞胎肯定道。
既然確定了可以離開北地,芷晴一家便敲定了下來,準備要搬到州城去。
決定要搬走之后,芷晴發現又來了許多問題。第一要和族里交代;第二家里的房子怎么辦;第三已經出苗的田地怎么辦;第四牛家夫妻怎么安頓。
最后經過芷晴一家的討論一致決定,他們先和族里說一聲,跟村子里也交代一聲,就說是送孩子讀私塾必須要先搬走,之后這里的房子和地都交給牛家夫妻照看。芷晴他們一家先悄悄地搬到,他們在縣城買的房子里,等秋收過后帶著糧食再搬去州城。今年大旱,不少糧鋪都關門了,如果他們貿然去州城,到時在那里買不到糧食可就要糟糕了。
本來芷晴一家計劃的好好地,可突如其來的變故改變了他們原先的預定。
知道要搬走,芷晴這兩天在忙著清點家里的東西,順便往小空間里捯飭一些,省得他們走時帶著沉。
芷晴剛把棉被、皮子放進小空間,睿哥便推開屋門沖了進來。
“娘親……不好了!”睿哥跑的太快有些氣喘。
“怎么了?”芷晴到了杯茶提給他。
“我們不能去州府了!”睿哥接過茶一飲而盡,又道:“四皇子兵變逼宮,皇上被氣得昏迷,護國將軍帶著精忠衛,把四皇子和他的一干屬下打出了皇城。據族長說,四皇子逃到北地來了,很有可能現在在州城!”
“怎么會!”芷晴訝然。
“娘親,族長還說讓我們隱姓埋名快些離開,族人這幾天也都會離開,等到局勢穩定下來再回來祖地。”
“州府不能去我們還能去哪?”芷晴頹然的坐下。
“娘親您先別急,族長說我們要是沒有地方去,可以跟著他們大房一起走。不過我覺得跟著他們目標太大,而且可能更深入的卷入奪嫡之戰,所以我拒絕了。如果您想跟大房一起我再去找族長說。”睿哥注視著芷晴等她做決斷。
“你做的對!我們家不能再攪進去了,那樣的生活我們過不了。現在娘親只是沒想好我們去哪!”芷晴皺眉沉思。
睿哥想了想,“娘親我們先去縣里,之后再另做打算吧。”再留在這里可就危險了!四皇子與七皇子素來不和,四皇子絕對不會放過支持七皇子的顧家。而四皇子之所以兵變失敗,與他們交給外祖父的信有著很大的關系。四皇子就算不知道信是來自他們手中,可娘親是外祖父的女兒,是把這封信呈交給皇上的人的女兒,他是一定會來報復的。
芷晴同意了睿哥的話,便加快收拾的速度,打算明后天就搬走。
睿哥坐在炕邊幫著芷晴打包裹,“娘親,天都要黑了,爹和智哥、聰哥怎么還沒回來?”
芷晴抬頭看看窗外的天色,是不早了。平時他們這些去拉水的隊伍都回來了,今天怎么會這么晚?芷晴有些擔心了。
像是看出芷晴的擔心,睿哥下了炕,“娘親,您先收拾,我去村口看看。”
“嗯,那你叫上春生一起去,也好有個伴。”今天顧文瑜和雙胞胎是同牛大柱和金順嫂夫妻一起去拉水的。
“好,我知道了。”說完睿哥便跑了出去。
又過了一個時辰,顧文瑜父子和牛大柱才空著手回來。
看見他們一身都是泥土,芷晴和大柱嫂忙給他們打水洗洗,并問他們發生了什么事。
雙胞胎洗干凈手和臉,喝了一杯茶。智哥才答道:“娘親,我們今天好倒霉,碰上了流民,被他們搶了。”
“哦,這樣啊!你們沒傷著就好,東西搶了便搶了吧,他們也不容易。”芷晴了解的點頭,最近戰事一觸即發,從邊境逃出來不少百姓。在那些百姓中,有些財產的便買地落戶了,窮苦的便做了流民。流民衣食不周,有時候會搶路人些東西和錢財。
雙胞胎不滿的撇撇嘴,朝芷晴做鬼臉,表示自己的不滿。
芷晴見了,也只是笑笑不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