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瀝嘩啦”
昏沉中回想童年往事的範無憂被一桶冷水潑醒,仍然不停地呼喊道:“你是魔鬼你是一頭畜牲”
“啪”的一巴掌響起。手機輕鬆:α整理
“混帳東西睡死模樣就如一頭豬似地醜陋。”
三名監督的儒士其中之一,打醒了範無憂咒罵著。
他猛然驚醒,已然汗流挾背一身溼,卻一股腦地蹦躍而起亢奮道:“我知道了我知道阿兄藏身的地方”
中年儒土雙眼異采,一把揪其衣襟問道:“說範無命在什麼地方”
範無憂恢復了樂天常態嘻笑道:“你們若提供給我舒適的馬車乘坐才告訴地方。”
中年儒生興奮地點頭道:“很好等走到下一個城鎮,就供你舒適豪華的馬車乘坐,若不到你哥哥,就是你的死期”
四個人同行到了城鎮,肥胖的範無憂坐上一輛軟榻馬車,三個馬護送往東而去。
數十天的日夜兼程趕路,到了浙江東北普陀縣,越王勾踐時普陀山及其附近島嶼即被定名爲“角東”。普陀山是舟山羣島的一個小島;全島長八六公里,東西寬三裡,自然景觀獨特,晨夕各異,四時景遷,靜謐的山林相映浩瀚波濤無間。時而海光佛火,時而海市蜃樓,可謂動靜合一,壯悠皆具。
範無憂帶領著三名儒士來到一處山坡,向前望去有一個十餘丈高的石壁峻峭,中劈一縫幽深莫測隱約從石壁縫中傳出浪聲如雷。洞口前有十二個年齡大小不一的稚童,各自拉手成圈,圍繞住一個雙手蒙臉的成年人,蹲在地面做著遊戲。
範無憂一呆雙手蒙臉做遊戲的成人正是闊別十年的孿生哥哥範無命,喃喃自語道:
“爲什麼跟孩子們玩耍難道都是哥哥的孩子”
喃語未停,己旁的三名懦士暴然掠出,箭矢般地飄至稚童遊戲處,各自挾持兩名孩童,嚇得他們哭鬧不休。
範無憂從高處邊跑邊滾了下來,緊張地搖晃雙手叫道:“阿兄是自己人,大家別誤會”
範無命料不到親弟弟率領外人找來,並且將孩子們控制做人質;袖中的雙掌蓄勁待發,一有機會即刻搶救孩子們。
範無憂眼神透出怨恨及尊敬的異采,興奮道:“阿兄你磐巖般的容貌依然不變,配有劍眉星眸顯得十分冷酷,是酷得可以令女人愛你愛得發狂;嘻嘻,難怪生丁這麼多的小蘿蔔頭,你們快叫叔叔,等一會兒有賞”
天真的孩子們止住了哭泣皆望著範無命的臉色;見其點頭後纔出聲認了這個突然蹦出來笑容可掬的肥胖叔叔,實在與親爹冷酷模樣十分的不相襯。
“哈哈有三個孩子與阿兄你一個模樣是否他們也苦練五情忍術可千萬別太認真,欲練就生死眼時千萬不能互相殘殺,親阿爹只有一個而已。”這段一語雙關的話,是說出了範無命隱藏心中十年的病,豈是外人及孩子們所能懂的秘密。
孩子們臉上有了認親叔的喜悅,還沒來得及向前擁抱,一道光華耀眼的劍芒似月暈匹練而出
範無憂面帶笑容的腦袋噴得五尺高,滾碌碌掉落斷崖下:肥胖的軀體倒地,頸部涌出大量鮮血,手腳不斷地抽搐,一命嗚乎哀哉
範無命雙眼露出悲傷即隱,交叉於胸前,雙掌早已蓄勁待發的“絕情斬”,黑芒灼燃大熾,朝那道劍光斬出
嗷
偷襲範無憂的那名年輕的儒生當場被截成四段,死狀極慘;他是料不到黑芒雙掌鬼魅玄奧,竟能穿人劍幕裡,太過輕敵而亡。
“住手這是盟主的指令,已經一命陪上一命,如果你再動手的話這些孩子即成了孤兒。”
孩子們瞧見這突如其來殘忍的廝殺,皆哭啼驚叫,嚇得不知所措,纏在範無命身旁不肯放手。
範無命磐巖似的面貌使人望之十分詭異,薄脣輕啓道:“爲幫會賣命的結果,就是如此下場”
中年儒土將手中挾持的兩名稚童交給了另一名看管,劍尖指著他冷冷道:“嘿嘿再震驚也不會顯露在臉上的殺手忍者範無命,早已聞名劍盟會內,今日一見果真不凡,你不是帶著女人亡命天涯嗎怎會和這些小孩在一起”
另一名儒生嗤之以鼻道:“範無憂生性好色,婦人霸其家產,爾後再殺之滅口,遲早會爲金劍盟帶來災禍,況且他早巳忘了落草的身份,這種人早就該死。”
“你的女人呢”老儒士問道。
範無命面無表情道:“帶女人是爲了讓她照顧這些小孩,她已經病死了。”
“這些小孩都是你的”
“他們都是孤兒,我一直當他們的親爹照顧著。”
“這太不可思議了堂堂本盟冷酷的第一殺手,居然會去照顧這羣孤兒難怪組織追查追查不到這是什麼目地”
範無命背手仰望潮水起落,幽幽嘆息道:“我想讓自己的臉恢復正常人的臉;悲傷時可以流淚,高興時可以大笑生氣時會有怒色,至少在活著時再一次再回復孩童的臉”
他望著身旁恐懼的孩子們,一一的輕撫他們的小蘿蔔頭安慰著,不徐不疾又道:“跟這些孩子一起生活會覺得很快樂,他們都是我心中心情逐漸平和,喜怒哀樂的表情一點一滴地漸漸恢復若仍是作爲殺手忍者就必須無時無刻在心上帶著一把刀我想停止這種認識”
中年儒土一抹詭譎笑容道;你能使他們幸福嗎這只不過是你自私的心態在利用無知的孩童,最後能給他們什麼長大後只不過再度承受你的“五情忍術”痛苦而已。”
範天命摸撫孩子的手停了,是這段話打動了他;老儒士從懷中取出兩封大號紅色密函,遞了出去。
範無命拆開密函詳閱片刻,雙眼妖異光芒大熾,不亢不卑地輕聲道:“你你居然有雙重身份代表兩個人”
“這都是爲了金劍盟”
話畢招呼另一名年輕儒生過來;猝不及防之下,一劍刺穿他的喉嚨瞬間斃命,收劍回鞘。
“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可以毫無顧忌地暢談一下。”
範無命一呆真料不到他會突然地殺人滅口,可見密函裡的內容不會造假放心地問道:“幫會何時開始分裂總盟主單斌伯伯知道嗎”
“當然不知道我到此的目地就是持朝廷大紅人李儒的親筆密函來找你;只要你肯替李儒賣命,包你的下一代享用不完的榮華富貴。”
“老祖宗交待生不爲官,死不隆重葬禮,世代的落草隱密下去,爲組織盡忠效命,爲黎民百姓盡點心力,難道有變”
“後者沒變是前者稍做變更;當今朝廷大小官吏,本盟已有六百二十人取得富貴功名,形成一段力量,不做官兒說一般,做了官兒是一般,我們當然都爲下一代著想,拼了這把老骨頭都無所謂”
範無命猶疑問道:“總盟主單斌會饒過李懦嗎各盟的盟主會臣伏李儒嗎”
“唉你年輕還不懂事,但也經歷過落草的辛苦,顛沛流離餐風飲露的生活,你希望下一代繼續下去嗎擔心受怕的日子,我們活得還不夠嗎如果又要犧牲你一人換取後代的幸福,你願意嗎於人前人後尊嚴的活下去,不就是你今日叛離幫會的真正原因”
中年儒土的這番言辭是足以叫人動心自己企盼的就是這份能夠在太陽底下曝光的一份尊榮不希望子子孫孫永遠活在組織的陰影下過活。
老儒士鼓起舌燦蓮花又道:“本盟五行盟主已經有二位喪生然而他們的後代並沒有被幫會重視,只有打發撫卹金了事;單斌這種行爲實在令人心寒,還有人會再爲幫會賣力你身邊的這些孩子,可以送到洛陽分院收養,供他們讀書識字,以後任其志向分派官職、不一定需當落革身份”
“好只要善待這些孩子我決定爲李儒賣命現在要我怎麼做”
中年儒土從懷中取出一張黃色密函給下他道:“第一件交辦暗殺指令的對象就在裡頭
地點就在漢口月湖,這些孩子由我送往洛陽分院。”
範無命拆開密函看見了一個人的名字時;磐巖般臉孔驟顯錯愕之情;似有所覺地雙手摸撫臉部,反而高興大叫道:“有了有了表情是老天慈悲,也是叫我必定要殺了這個人,才賜於這種表情”
彈指間他轉爲冷漠道:“這是一件挑戰性的任務我會傾力去執行,你到底是誰”
中年儒士作揖敘禮微笑道:“老夫就是李儒弟弟名叫李鐵衣,這件事是哥哥命我親自跑一趟,爲了表示誠意。”
範無命滿意地頷首,擁抱著孩子們叮嚀一番,就如父子情深般說著;與李鐵衣一同攜帶孩子們上船,
船艦消失在海的另一頭地平線而隱。
話說“漕幫”長老常藍青偕“太陽門”掌門段情奔出大廳,施展輕功往“龜山”總壇山下而去:一名神色木然身著藍服的弟兄牽著駿馬恭候多時。
兩人跨騎快馬加鞭往“歸元寺”方向馳騁而去,欲探望探子兼“藍堂”堂主常捷受傷原因;段情喝住了兩名姊妹花留守,準備
“歸元寺”有嚴密的弟兄監視著,怎會發生武功不弱的常捷受傷,促使老父常藍青志怎不安前往一探究竟。
沿官道放馬馳騁一個時辰即可到達“歸元寺”,所經之處皆是不經過市集,所以運行十分順暢。豈料馬匹失速奔跑如飛。沿途不斷嘶鳴,似發瘋地駕御不住,不到一刻間即口噴涎沫,前蹄錯蹄翻滾地上。常藍青及段情使盡力道拉著馬嘴吃環,“繃”的一聲,繮繩拉斷依然止不住畜牲,掠身離座。兩匹駿馬癱地哀嘶不體,常藍青趨前一探,瞧見馬鞍前有根五寸長銀針插入馬匹心臟部位,難怪痛得狂奔異常;是有人事前裝置想要自己的老命。
段情也瞧出端倪,黛眉一蹙問道:“這種卑劣的警告手段,顯然是有人不希望我們前注歸元寺或者是晚上的寶劍大會不希望我們進行。”
常藍青嗤之以鼻道:“我們豈會在乎這種下流手段戲弄我們的人簡直是在找死”
常長老說的不錯但是現在馬匹乏力,不能再馳騁於官道,只有靠自己的腳程趕路,可見隱藏的敵人是要消耗咱們的體力。”
“走吧多說無益,如果路上有馬車經過,就拿些銀兩趕其下車,節省時間及體力。”
烈日火毒,兩入不稍片刻即汗流浹背,備極辛苦。兩人走得口乾舌燥,望著一戶農家;欲前往討取一杯茶水解渴。
距離農家約有三艾,即傳來一陣撲鼻血腥味道使得兩人一臉錯愕,急忙掠身過去,雙雙機警地貼在柴門牆壁左右。
常藍青雖然八十高齡卻身經百戰一身是膽,手腳利落地回身踹破柴門、側身受敵最小的角度,雙掌護胸切人屋內;段情隨後跟進,一見屋內情況忍不住吃驚大叫一聲。
屋內大小屍體共有八具,似逢野獸襲擊噬咬般,個個肢離破碎,被開膛剖腹肝腦塗地流泄滿處,死狀奇慘怵目驚心
殺人不過點頭地兇手居然如此殘暴,對不懂武功的農民出手毒辣,好似有填不滿的深仇大恨。
土牆上鮮紅大字寫著“漕幫”兩個字,擺明著隱藏的敵人,就是栽贓嫁禍。
常藍青氣憤填膺,雙掌蓄勁拍向這道土牆“轟”地一響,泥屑紛飛倒塌下來,剛好隔著廚房。
“操你媽個巴子是誰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簡直是禽獸不如的東西,連三歲孩童也不放過”
段情穿過殘壁而來背對著他,雙爪蓄滿“太陰鬼爪”指力,左顧右盼,小心翼翼地戒備著任何敵人突發的狀況。
“常長老小心點敵人故意殘殺無辜的農民,本意就是要挑起我們的氣憤失去理智,而且是一名喪心病狂的可怕人物。”
常藍青經此提醒,瞬間鎮定,冷冷地道:“段掌門不愧巾幗英雄還是女人家心細。”
竈邊一個大水缸十分醒目,口渴難當的常藍青取了勺子,當掀起木板蓋之際,豁然發現水面被鮮血染紅中,一顆人頭浮於水面;臉部表情十分的悲傷,合著雙眼死得十分冤枉。
“操他媽的水缸中也有顆死人頭,這缸水怎麼喝簡直是
話沒有說完,浮在水面的人頭驟間張開雙眼精芒四射,就似豹眼視獵物般恐怖嚇人猙獰地朝他一笑;前後有如磐巖般凝固的表情變化突顯十分怪異。
“嚇”冷不防的叫常藍青駭然
他身經百戰見過無數的屍橫遍野,驚駭的並非顆死人頭,而是因爲這人頭左眼含著面對死亡的哀慟及無奈,右眼含著面對死亡的喜悅和冷酷,雙眼融合一種深邃洞徹透視死神即將來臨的前兆。
“是是一種恐怖的生死眼”
他整個人震驚之際頓覺腹部一陣劇浦,有一種驟間解除身體重量的錐心之痛,就是被撕開的感覺;瞧見了自己腹部的五臟六髒夾帶著大量鮮血進流出來,雙手掩蓋都蓋不住了。
“嗷”刻下才慘叫出聲。
“嘩啦”一響激起一道鮮血染紅的水柱,水缸中這個殺手沖天而起,身法極臻,似踩踏著血柱,穿破草屋而逝。
當段情聞慘叫聲而轉身過來時,瞧見這種情景嚇得花容玉慘變,不知所措。
只聞屋頂上傳至一陣似恐怖無間地獄爬上來嘶叫的厲鬼聲調道:“只要是你要去的地方,就算不相干的人也會死只要是喝一口水或吃一口飯只要跟你沾上一點邊的人就得死”
段情玉靨慘無人色驚慌道:“你到底是誰毫無人性的畜牲”
“我喜歡這種刺激的追命方法你去的地方就會招來血腥殺戮,吹起地獄修羅般的陰風慘慘啊悲哀呀你簡直就是死神很多人會爲你而死”恐怖陰森的語音漸漸遠去。
段情震驚莫名,錯愕當場
“段段情別理他”
常藍青迴光返照,強憋一口真氣;伸出鮮血淋漓危顫顫的手說著。
她潸然淚盈滿眶趨身緊握其手,蹲在身旁傾聽他最後的遺言。
“這個畜牲是泯滅人性練就恐怖的生死眼當你見面就會認出來叫我的兒子替我報仇”話聲甫畢,他腦袋一偏瞬間斷氣。
“常長老”
段情淒厲哀嚎,痛哭失聲,欲撕心裂肺的模樣,叫人同掬一把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