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波惟願裹屍還,定遠何需生入關。全文字小說,盡在11文學網
莫遣只輪歸海窟,仍留一箭定天山。
伏彼:指東漢“伏彼將軍”馬援。
定遠:指東漢“定遠侯”班超。
海窟:本義爲大海,這裡指瀚海即西北塞外胡族的棲息地。
一箭定天山:舊唐書薛仁貴傳載,右領軍郎將薛仁貴以勇武知名。唐高宗時,領兵出擊九姓突厥予天山,行前演武,以箭射穿五重鎧甲獲賞。當時九姓突厥有十餘萬兵馬,派數人來唐軍前挑戰。
薛仁貴發三矢,射殺三人,自餘一人下馬請降,以後不敢爲患;對他這次安撫漠北的勝利,軍中歌道:
將軍三箭定天山,戰士長歌入漢關。
天山位於新疆中部,發源於亞洲中部的蔥嶺,分新疆爲南北二路,北路爲準噶爾盆地,又稱“北疆”;南路爲塔里木盆地,或稱“南疆”。山脈平行分列呈東西走向,高峻而寬闊,以西部的騰格里山爲最高峰,海拔在七千公尺以上,對新疆省自然人文影響很大。“樓蘭”是由東往西進入塔里木盆地的必經之地。
“天殘門”之“豹堂”與“寶通鏢局”分支同屬一脈,便以正當的接鏢營生;改變了地方對其黑幫的劣觀,總合眷屬約二百多人駐守,於“樓蘭”之西,後方即進入絲綢之路的“塔里木盆地”。
黑夜無風,滿天星斗明亮耀目。
沙漠一望無際,沙蜂起伏,沙脊如刀;微風吹沙粒頹落,會奏出絲竹管絃般的無名樂曲,狂風吹襲則轟鳴作響,如金鼓齊鳴,似雷聲滾動。
盆地黑漆卻從四面八方傳來沙粒頹落如絲竹管絃樂章;從高處俯瞰清晰可見十條龐然木舟在沙地遊行,如梭快速,令人吃驚錯愕
沙漠行舟本就蔚爲奇觀每隻大木舟前面,皆有十匹駿馬載馱;馬口銜套馬蹄包氈,無聲無息馳騁,快速集結往“寶通鏢局”而來。
木舟上約乘載三十名“鐵騎盟”分子,個個口銜枚針,明晃晃大寬背斬馬刀皆掣在手中;十條木舟就有三百名盟衆,都眼露覆仇血絲,殺氣騰騰卻鴉雀無聲。
“沙漠之舟”便是“鐵騎盟”橫行沙漠的攻堅犀利武器;可謂來無影去無蹤,速度之快可以用神出鬼沒來形容。
當十條木舟離鏢局十丈外即停止滑行;三百名盟衆手腳矯健棄舟,若一片人海翻迭,朝鏢局圍牆如魚貫互相踏肩翻牆而過,不瞬間,大門打開,盟衆蜂涌而入。
殺聲震天火苗四竄烈焰沖霄
鏢局內,淒厲哀嚎,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盟衆渾身浴血卻人人神色亢奮,從鏢局內如潮涌退聲勢若螞蟻雄兵一個接一個秩序井然。
三百名盟衆乘座十艘“沙漠之舟”無聲無息四面八方各自流竄,瞬間舟影杳然。
只留沙漠特色;舟過沙粒頹落,替盟衆奏出絲竹管絃般,曼妙的勝利凱旋樂章。
事後,“樓蘭”地方官吏虛應事故般地走馬探視“寶通鏢局”慘案;竟然二百一十六口無一倖免,連老弱婦孺及襁褓中的嬰兒都不放過,只能用慘絕人寰來形容。
崆峒山“天殘門”總堂,會議大廳內燭火通明。
前門主崔趙忠暴跳如雷,掀了桌猶不能消氣,在座的三大長老及一干人等皆神色凝重,噤若寒蟬。
“爲什麼兔崽子北宮天仇約了月圓之夜比武,爲何還採取卑劣偷襲殘酷手段,殺盡我豹堂所有鏢師及眷屬;此仇不共戴天不將其挫骨揚灰實難消心頭之恨”
駝龜長老觀言察色小心翼翼道:“啓稟主公自從猿堂的石鬃及何芷失蹤後,他們所使用的毒器,確在偏北一處綠州毒死了一百零八名鐵騎盟分子,及一千多名經商絲綢之路的商賈,以至這條路線的保鏢工作全落在豹堂門衆的身上,可能因此懷恨在心,而趕盡殺絕。”
崔趙忠息怒錯愕道:“毒得好他們現在人呢但是牽連無辜商人未免太過份了”
跛猿接口道:“他們對北宮天仇恨之入骨可能因此擅自行動沒有報備;反而惹起鐵騎盟次大規模的報復行爲,論罪魁禍首當然就是北宮天仇”
崔趙忠恨恨道:“連一個小小的鐵騎盟都擺不平咱們遑論輔佐寶貝兒子張心寶稱霸中原,實在令我天殘門蒙羞,如何向長安的寶通鏢局交待”
駝龜嘆聲道:“稟主公已經漏夜快馬加鞭通知寶通鏢局了,假如還有遺屬在世的便加重撫卹金,若不如此,以後刀口舔血的鏢師有誰願意幹”
崔趙忠點頭表示佳許,下一道命令道:“傳令西域武林黑道凡是能摘下北宮天仇的腦袋者,本門賞金一萬兩黃金,管他的什麼月圓之夜比武;希望能在單斌老前輩趕到之前辦妥,咱們好爭回面子。”
駝龜精神一振道:“主公好計謀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但是北宮天仇這個兔崽子滑溜得很,恐怕不好對付。”
崔趙忠聞言一頓,撩髮鬢習慣性的太監女人態道:“跛猿你的輕功及追蹤術最好就盯在獵殺者的後面提供情報,順便打聽石鬃及何芷的下落,並且帶一管轟天雷去,若有機會就轟他一個粉身碎骨。”
跛猿得令下去進行工作。
乖巧的紫羅蘭及螢蘭燕各雙手捧參茶及溼毛巾,送到崔趙忠面前道:“孃親啊聽說長安寶通鏢局來了神魔刀衛大俠及一位自稱是相公妻子的靈弓蛇劍東方芙蓉,好像是苗女出身,可能是相公在苗疆認識的吧”
崔趙忠飲了一口參茶微笑道:“小寶真是豔福不淺走到那裡都到處受女子歡迎;但是,還不生兒育女讓我當奶奶,人卻跑去了海外,真不知又會搞什麼名堂出來”
螢蘭燕含羞道:“相公一去便那麼久,姊妹們那有機會;那位東方芙蓉怎恁地不來參拜您這個孃親,也未免是個不識大體的蠻族。”
紫羅蘭趁機道:“苗女善下蠱毒說不定相公爲其蠱惑,才一氣之下跑去海外不回來呢”
崔趙忠本是太監二總管出身,看盡了宮廷怨妃無數,哪不知道她們在拈酸捻醋,便伸手輕握其臉頰開玩笑道:“你們別淨在這裡吃乾醋單斌老前輩會帶著東方芙蓉與我見面,不就明白小寶遠去海外幹什麼了;以及什麼時候回中原安慰你們這批怨婦。”
雙雙臉頰緋紅,畢竟薑是老的辣
下雪了,初冬就下雪,可見今年特別冷。
天山羣峰爲一片白皚皚銀妝,裝飾得有如琉璃世界。
山腳下“庫車”小鎮是絲綢之路偏北面路線的一條必經之地;面對塔里木盆地一片浩瀚沙漠,顯得有如一撮土丘般的渺小。
一間土砌的簡陋客棧裡面,北宮天仇被七個人堵住了,外面還有十個人包圍,蓄勢以待,皆露歡欣笑容,好像一萬兩黃金便放在客棧裡頭,隨手可取。
只見北宮天仇獨佔一桌,一碟豆乾及花生混合,二壺白乾冒著騰騰熱氣,一盤的窩窩頭已剩下一個,可見不自恃身份,隨遇而安;但是一柄雪白劍鞘表面十分樸素放置桌面,十分搶眼。
正前方約八尺距離相隔一個方形桌面,坐著一位衣裝畢挺淨白男人年約三十多歲,只是眼睛生得長而細,給人好猾多智的感覺;桌上只有一壺熱茶已冷,一隻缺嘴角的瓷碗滿水,卻一滴不沾,好像是有潔癖般的嫌髒;一柄三尺寶劍鑲金嵌鑽十分寶貴。
左旁是位寒酸衣著老道土豆眼尖腮,不但沒有半點仙風道骨,看起來一副猾詐多疑,貪小便宜模樣,一把拂塵銀亮如鋼懸掛肩頭,看起來頗有重量。
坐在窮道士旁邊是一名三十出頭的婦人,眉眼輪廓異常分明,好像是西域人氏;但卻長錯了一張馬臉,顯得突兀不搭調,兼具黑衣黑褲襯托起頭髮上插的金鳳頭釵特大,使人感覺搶目而很不舒服。
右旁一桌是位年約二十七歲俊俏肌黑男子,可惜態度輕佻,好好的一雙腿卻蹺在桌面打擺,然兩眼兇光閃閃直瞪北宮天仇,還神情倨傲,像天下人都不值得他一顧,一柄大刀放置胸前雙手緊握著,好似命根子一樣。
後面還有三個男人惡模惡樣蠢蠢欲動;北宮天仇雖不見他們容貌,以心氣波動去捕捉其功夫深淺,卻發現是最弱的一環。
忽爾間,北宮天仇劍眉一緊,兩側烏亮鬢須無風飄動上揚,感受屋頂上剛到一個人物
本是屋內這行人最高的輕功身法,卻故意“叩”的發出一聲脆響。
當叩聲響後,從屋頂瓦礫上,擴散一股比體溫還高二度的氣勁,充斥屋內,在這種小雪的天氣頓覺溫暖。
若用張心寶的“金睛神魔眼”去觀看這股氣勁驟然現形;是淡淡的紅色氣蘊飄忽空間,卻快速的將室內之人如網籠罩,顫顫不停地湛測所有人武功內力的深淺以及方位。
便是凝氣化形,形隨意運,意遵心行,技業進乎道的化境,乃古往今來氣功所能攀上的峰巔,哪能不教北宮天仇心懼訝然。
來者不知廬山真面目,卻以行動告知人家是這幫雜牌軍的總指揮。
本獨來獨往不可能齊聚一堂而各據一方的西域黑道梟雄,卻出現在這間不起眼的簡陋客棧確實是要人命的超級雜牌軍。
正前面潔癖白淨男人,就是橫行“哈密”地界約有十年的採花大盜“白蝴蝶”白浩。
聽說他要姦殺一個女人時,得將其四肢綁在牀上,渾身的體毛剃光後,再用乾絲瓢瓜沾清水洗滌女體,直至通體泛紅差點脫層皮爲止;再行扼喉而強姦,喜聽女人哀嚎求饒的變態怪癖,奸死方休並以自己的馬屌爲傲爲豪。但他憑籍一身精巧易容術逃過白道追殺,卻從桌面那柄“情劍”鑲鑽特異之處,便能一眼認出。更多精彩,更多好書,盡在517m
左側寒酸老道士便是一輩子橫行“吐魯番”黑道人物,匪號“黑心道士”巫窮,一柄鋼絲拂塵打遍無敵手。
他身邊的馬臉女人便是其姘頭,聽說是湖南名妓與西域商人的後代,她匪號“摘星女”
名叫浪狐;湖南民間至今都有一種傳說,是風塵女子性喜採摘十三四歲剛發育熟與未熟之間的處男,最爲陰補提神。
她曾經在一處洞庭湖漁村落腳,驚見全村幫家長捕魚的全是弱冠少男,在一天之內殺光全村二百餘口,獨留三十名少年輪番強姦享用,因此淫聲大躁,博得“摘星女”匪號,被“漕幫”追殺受傷落水不知所蹤,現因錢財搭上了“黑心道士”巫窮。
現在,她卻淫眼瞇瞇,對著“白蝴蝶”白浩直瞟,直是淫性不改,還真不怕被剝層皮,簡直是馬不知臉長的爛女人。
右側桌面那位俊俏膚黑男子是名揚“敦煌”的狠角色,聽說一刀換一刀,一拳博一拳的硬幹,曾殺死比他武功高上一倍的敵手;並且冷酷無情見錢眼開,連他老子都可以出賣,博得匪號“人狼”名叫謝界。
北宮天仇對這四個人的出身來歷及武學在腦海中電轉,已想出了制敵破解之道。
屋頂上卻來了那名不速之客打斷其思緒,並且得重新考慮應敵辦法。
此刻室外瑟殺霜嚴,氣氛頓感迫體壓人。
室外三十名守候漢子突然地暴出歡叫聲道:
萬老來了霸氣鐵衫萬老來了
北宮天仇臉色一沉,鬢須再度飄揚顫動,原來屋頂上人物就是先天輩於“風雲年鑑譜”
排行第二位,鼎鼎大名“霸氣鐵衫”萬天龍
聽說他一身的硬氣功已達刀槍不入之境界
他的絕學“彩雲綿掌”有排雲撼山之氣勢
隱居了二十年竟然重出江湖,到底是爲了什麼
張貼在櫃檯後方的一張人畫貼紙,好像耐不住屋內這股肅然殺氣而飄落下來。
二尺見方的畫像就是北宮天仇
上頭寫著:
“鐵騎盟”盟主北官天仇
生死不論見屍爲憑
懸賞黃金二萬兩絕不食言
“天殘門”拜上
短時間內,已然加註二萬兩黃金了。
屋頂上的萬天龍沙啞暴喝一聲連屋內的桌面都起了顫動,瓷器碰撞聲異常刺耳,渾厚內力實在驚人
“還等什麼,殺無赦”
“人狼”謝界率先發難,一腳踢飛方形桌面朝北宮天仇撞去
突然間,正前方及右側迸出千萬劍光華充斥小小的室內;左邊拂塵絲勁萬點如星芒掃曳,紛飛匹練而出,三道柳葉刀飄疾如電,後面槍戟長刀分上中下三路搶攻,封死了退路,全往北宮天仇的身上招呼而至